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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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渊?去那里干什么?”判儿不开心地晃了晃宿润墨的袖角,“宿先生,我要你陪我玩!你看这桃花多漂亮,是我从街角那个婆婆家里偷摘的!她家院子里开了好大一树,都伸到院子外面去了!”
宿润墨看着那枝桃花。
枝桠嶙峋,淡粉花瓣将开未开。
才刚过正月,凉州这边气候寒凉,桃花不该开这么早。
他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妙的预感,温声道:“判儿,你去找你苏姐姐玩,等我从薄渊回来,给你带北凉的乳酪吃好不好?”
“哼!宿先生最坏了!判儿最讨厌宿先生,最讨厌最讨厌!”
小姑娘骂骂咧咧地跨出门槛。
宿润墨挽袖取出卦盘。
他饱读儒家经书,却也非常擅长道家的奇门八甲、乾坤之术。
片刻,他盯着“大凶”的卦象,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萧廷琛和宿润墨在小宅院用了晚膳,连夜离开凉州。
苏酒站在檐下,目送他们在长街上远去,细白小手不自觉地抓紧木门。
灯笼的光晕笼在她的小脸上,隐隐有泪光在眼睫间隙闪烁。
幼时在金陵书院读书,学舍的少年都盼着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唯有她盼家宅安宁,还盼着将来长大能嫁给风雅博学的男人。
花柔柔他们还曾嘲笑她心愿卑微。
可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世上最难写的字是“情”字,最难的心愿是团圆平安。
狗男人这一走,还不知是否能平安归来……
长大一点都不好……
“苏姐姐!”
清脆女音突然响起。
苏酒拭去眼角泪珠,笑吟吟转身,“判儿,可是想吃花糕?”
判儿摆摆手,炫耀般给她看自己的小包袱,“苏姐姐,我打算去薄渊。”
“薄渊?”
“对呀!”判儿点点头,“宿先生说他们要去薄渊,宿先生又坏又小气,必定是瞒着咱们偷偷吃好东西去了!苏姐姐,咱们也去薄渊吧?偷偷跟在后面,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苏酒想了想。
萧廷琛要去解决薄渊会盟的事儿,她不想打搅他。
不过,她也确实挺想走一趟,至少找北凉人问问,暖月怎么样了。
深夜。
判儿和苏酒各自骑了一匹骏马,悄悄离开凉州。
判儿很熟悉地形与驿道,驾轻就熟地领着苏酒往薄渊方向走,“苏姐姐,你看今夜的明月美不美?”
苏酒仰头。
墨蓝夜穹上,半颗星辰都没有。
只剩一轮孤月,流光皎洁,银色月光照亮了天际起伏的山峦。
“自然是美的。”
她点点头。
“我告诉你哦,北凉的明月,比这里的还要好看!特别特别干净,唔……”判儿笑眯眯望向苏酒的双眼,“跟苏姐姐的眼睛一样干净!”
小姑娘嘴巴甜的不得了。
苏酒一笑,从囊袋里掏出块花糕递给她,“饿不饿?”
“哇,苏姐姐你竟然带着花糕!”
判儿捧过花糕,丝毫不顾及形象,三两口吃得干干净净。
去薄渊得骑行一天一夜。
苏酒还不习惯骑这么长时间的马,在第二天黄昏路过驿站时,领着判儿要了间房休息。
判儿没事人似的,跟在旁边晃头晃脑,“苏姐姐,你这样是不行哒,身为西北人,怎么可以不会骑马呢?我小时候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吃喝拉撒都能在马背上解决,就算待上三天三夜也没有关系哦!”
“知道啦,判儿最能耐。”苏酒笑着揶揄,认真铺好两张床,“你要哪一张?”
判儿骄傲地仰起小脑袋,一本正经,“苏姐姐在我眼里,就像娇弱的金丝雀。那张舒服的床给苏姐姐吧,反正我就算睡地上,也能睡得很香!”
苏酒被她逗笑。
这小姑娘幼稚而霸道,还很懂得体贴别人。
与宿润墨在一块儿,倒也般配。
她没跟判儿客气,倒头便睡着了。
判儿在自己榻上盘膝坐了片刻,忽然起身翻出窗户。
出了凉州就是大片戈壁。
落日余晖,天际横陈开大片大片的晚霞,仿佛上苍打翻了绚烂的色彩,比世间任何颜色都来的瑰丽艳绝。
一轮月牙隐在天上,白莹莹的格外剔透。
判儿吹了声口哨。
天际处逐渐飞来一只雄鹰。
张开翅膀的模样仿佛比人还高大,尖锐的弯嘴透出威风,黑眸更是格外凌厉。
它在天空盘旋了几圈,最后俯冲而下,乖巧地收拢翅膀落在判儿手臂上。
判儿摸了摸它的脑袋,面无表情地把一封信笺塞到它腿上绑着的信筒里。
“乖,去吧!”
雄鹰仿佛能听懂她的话,再度展开羽翼,疾速掠向薄渊城的方向。
判儿目送它远去,澄澈的棕色瞳眸染上一抹凉薄。
她稚声:“所谓战争,也不过是一场各为其主的游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将来无论谁输谁赢,都不该怨恨对方……”
少女语调沉稳。
只是这番话,却不知是对着谁说的。
苏酒休息了一夜,在第二天午后来到了薄渊城。
比起凉州,这里百姓的装束更加具有西北特色,他们爱用兽皮装饰自己,对金饰银饰、各种宝石更是情有独钟。
苏酒觉得她和判儿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于是花了点银钱,给两人各自置办了一身行头。
她从没穿过西北的服饰。
判儿早就换好了,瞧她穿来穿去不得章法,于是笑眯眯给她重新整理,“我总觉中原的裙啊、襦啊、袄啊的复杂难穿,没想到苏姐姐穿我们这边的服饰,也半天穿不好。”
苏酒笑意温温。
她望向铜镜。
第813章 这厮分明就是萧廷琛
镜中少女粗衣布裙,一块兽皮裆子系在左肩,脚蹬牛皮靴,裤脚牢牢扎在靴子里。
满头青丝编织成细辫子,戴红宝石小流苏的额饰,把整张脸的艳媚点缀得恰到好处。
比起中原仕女的装扮,有种另类的野性美。
“美人就是美人,换身打扮,也还是美人……”判儿羡慕地唠唠叨叨,“虽说我们北凉的男人娶妻喜欢娶高大壮硕的姑娘,可平心而论,谁不爱弱柳扶风、肤白胜雪的美人?瞧瞧他们娶的那一房房小妾,就知道他们的品味了……”
苏酒失笑,“你要去找宿润墨吗?”
“要的。”判儿点点头,“苏姐姐打算去哪里?”
“寻一位朋友。”苏酒随她一道往客栈外走,“你要是没找到人,记得乖乖回客栈等我。若是找到了,也给我递个信儿,别叫我担心。”
两人在街头分道扬镳。
苏酒转悠了一圈,瞧见北凉的谈判队伍已经到了,就宿在薄渊城城主府。
城主府四周围着无数北凉士兵,她根本没办法进去。
少女纠结良久,在街头买了些美酒点心,在后门挑了个面相比较好说话的士兵,试探道:“请问你可有听说过彩云郡主?她嫁给了你们的十一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北凉王。”
士兵收了她的美酒点心,挠挠头,对着她叽里呱啦讲了一通话。
土生土长的北凉语,苏酒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她有点惋惜地望了眼送出去的美酒,正不知如何是好,后门突然开了。
出来的人,竟是薛至美!
苏酒想躲开他,可惜已经来不及。
薛至美怔怔盯着苏酒。
片刻,他不可思议地快步走过来,左右端详苏酒,忍不住惊奇,“哇,妹妹你快来看,这个女人竟然和苏酒长得一模一样!”
苏酒:……
薛熙雯戴着幂篱出来。
她望向苏酒,嫌弃皱眉,“哥,她就是苏酒!这贱人屡次三番坏咱们好事,现在居然跟到了薄渊,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哥,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赶紧给我把她抓起来狠狠折磨,我要她生不如死!”
苏酒:……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她纠结了下,假装自己是北凉人,试探着叽里呱啦了一通。
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薛至美和薛熙雯肯定也听不懂。
只要他们误以为她不是苏酒,说不定不会找她麻烦。
谁知薛至美却突然兴奋起来,“妹妹,这个女人好像是土生土长的薄渊人!听闻北凉王颇爱咱们中原的美人,不如咱们把她当做礼物献给北凉王?!”
苏酒:……
薛熙雯不怎么感兴趣。
反正这个女人不是苏酒,跟她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薛至美如获至宝,不顾苏酒的挣扎和尖叫,竟然直接命人把她绑起来!
苏酒被关进了城主府客房。
客房外有薛家的侍卫严格把守,她根本溜不出去。
她惆怅地坐在榻上,正不知如何是好,槅扇被人推开。
薛至美带了一个男人,笑眯眯踏进门槛。
苏酒在瞧见那个男人时,浑身僵住。
男人做薄渊百姓打扮,穿粗布兽皮袍子,长发编织成细辫子,还串着几颗小金珠。
玄月眉被描绘成凌厉的剑眉,鼻峰挺拔,朱砂泪痣和烙印的盗字都被脂粉遮住。
脸颊上戴了络腮胡子,双手笼在袖管里,活像个走街串巷的生意人。
然而她仍旧能够一眼认出,这厮分明就是萧廷琛!
狗男人在看见她时,也愣了愣。
薛至美浑然没察觉到两人的异色,美滋滋饮了口佳酿,笑道:“这位姑娘你莫要惊慌,被捉到这里是你的福气,将来啊,你说不定能成为天底下顶顶有福气的女人!”
他说完,瞪了眼萧廷琛,“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的话翻译给这位姑娘听!”
苏酒了然。
原来,萧廷琛是以翻译的身份,混在薛至美身边的。
不过这厮会说北凉语?
她怎么就不信呢!
萧廷琛笑眯眯的,对着她叽里呱啦了一通。
苏酒听不懂,但很明显这并不是北凉语。
她抱着小手手,沉吟片刻,纠结地跟着叽里呱啦了几句。
萧廷琛朝薛至美哑声道:“她说她叫小八,是薄渊附近村子里的卖花姑娘。”
小八……
苏酒忍不住瞪了眼萧廷琛。
薛至美笑笑,“你问问她,会不会跳舞。”
两人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对着呱啦一通,萧廷琛笑道:“小八姑娘说她能歌善舞,最擅长跳北凉的舞蹈。”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听说那位北凉王非常喜爱北凉的舞蹈,今儿夜宴,你可得在酒席上好好取悦他!”薛至美说着,到底有点不放心,“你让她现场给我跳一段!”
苏酒:……
她不会跳北凉舞啊!
在薛至美的期待的目光中,她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
然后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她也不知道她跳的是个啥……
萧廷琛默默捂住眼睛。
苏酒跳完了,朝薛至美福了福身。
薛至美愣愣的,“这,这就完了?”
苏酒点点头。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薛至美突然大笑鼓掌,“好,非常好!没想到小小卖花姑娘,竟然能跳出这般惊艳的舞蹈,可真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啊!”
苏酒诧异。
难道薛至美也没看过北凉的舞蹈?
她目送薛至美和萧廷琛离开屋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傍晚时分,侍女送来北凉的服饰,恭敬地伺候苏酒换上。
苏酒明白,如会盟这种大事,必须先热一下场子,让两方人马接触接触,喝个酒什么的,接下来才好谈,就像当初长安城里七国会盟那般。
她听见正厅那边已经起了歌舞声。
只是不知,待会儿她是否会见到金时醒?
若是见着了,可还能问问暖月在哪里?
“姑娘,已经打扮妥当。”
几名侍女退至旁边。
苏酒望向铜镜。
镜中少女穿胭脂红舞裙,宽袖窄腰,重纱裙裾极为摇曳宽大。
青丝依旧编织成无数细辫子,点缀着些小金珠、珊瑚珠一类的珠子。
红宝石额饰衬得她艳媚入骨,偏偏小金珠流苏面帘令她的容貌若隐若现,眨眼间的芳华仿佛一抹夺目的金色阳光。
明天见鸭,
第814章 他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苏酒被婢女们引到正厅。
北凉使团与大齐使团都已入座。
她低眉敛目,余光瞧见端坐在上位的男人,窄袖劲装,外面罩着件兽皮裁制的暗金大氅,领子上厚重的深紫貂毛衬得他威仪俊美。
几根串着小金珠的细辫子垂落在胸前,因为眉骨过高,而透出一种独属于西北荒漠的深邃冷峻感。
许是战争的缘故,男人褪去了从前的稚嫩,举手投足间有种君临天下的嗜血气息。
他怀中坐着一位少女。
穿烟紫色重纱罗裙,水滴状的紫玉搭在额前,衬得她肤白胜雪,眼尾晕染开的桃花红妩媚倾城。
少女垂着头,朱唇没有任何弧度,看不出喜怒哀乐。
是暖月……
薛至美笑容满面,“听闻北凉王喜好中原美人,这位小八姑娘,乃是在下特意为您寻来的,您瞧瞧容貌可还满意?她呀,还会跳北凉舞蹈,跳得别提有多好了!简直把我迷得欲生欲死、神魂颠倒啊!”
金时醒把玩着酒盏,漫不经心地望向堂下。
苏酒低头福身。
金时醒挑了挑眉。
江南的那段岁月,他此生难忘。
苏小酒的音容笑貌,他同样不会忘却。
他不动声色,“那么,便让她为本王跳一支舞。”
“好嘞!”薛至美拍了拍手,示意乐师赶紧伴奏。
北凉特有的银铃鼓响彻整座殿堂。
所有人都津津有味地望着苏酒,等着欣赏美人的绝世舞姿。
金时醒更是好整以暇地端起金酒盏,惬意地呷了一口,又把酒盏凑到怀中美人唇畔。
徐暖月始终垂着头,细白小手轻轻推开金酒盏,朱唇紧抿,俨然不愿意喝。
金时醒晃了晃金酒盏,勾唇一笑,掐住她的粉腮,不由分说地把酒水灌进了她嘴里。
毫无怜惜。
苏酒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任由四周官员催促她赶紧跳舞也无动于衷。
笼在袖子里的双手悄然捏成拳头,鹿儿眼里藏着几乎不加掩饰的怒意。
金时醒,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暖月?!
她的冷漠急坏了薛至美,扯着嗓子重重咳嗽了好久,暗示的嗓子都要出血了,苏酒才慢吞吞甩动长袖。
她根本不会跳北凉舞。
只记得地理志上记载过,北凉女子的舞蹈里,有很多折腰转圈的动作,据说她们能转数千个圈圈而不晕眩。
于是,在场所有权贵瞪着眼睛看苏酒转圈圈。
好看是好看,可总觉少了些花样。
他们疑惑地望向薛至美,说好的欲生欲死、神魂颠倒呢?!
他们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要被苏酒转晕过去!
薛至美浑然没察觉到他们的疑虑,时不时拍掌点评:“好,这个圈转得好!”
旁边有精通汉家语言的北凉臣子,好奇道:“敢问薛公子,这个圈究竟是哪里好?”
薛至美以为他们在考验自己对北凉文化的了解,于是大笑道:“她转的特别圆啊!”
满场寂静。
盘膝坐在他身后的萧廷琛,强憋着才没笑出声。
薛至美不解,低声道:“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
萧廷琛笑眯眯的,“如果北凉人非常欣赏某支舞,就会流露出这种严肃表情,公子放心。”
“原来如此……”
薛至美很放心。
苏酒仿佛不会疲倦,一双清澈见底的鹿儿眼,只在转圈时凝着徐暖月。
少女依旧坐在金时醒怀中,那么清瘦娇弱,仿佛春日里刚刚萌芽的垂柳枝,一折就断。
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在心里拼命呐喊,想让徐暖月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