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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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一把手的位置,他定然肯为我放权。届时,漕帮将有着说不尽的权力与好处,无论我运什么货物,都将极为方便。日进斗金,更是轻易而举。你说,这样大一块肥肉,我如何会放过?”
“简直胡闹!过完年你就该上京赶考,哪有时间弄这些?!更何况你以为阎千岁好对付吗?他年轻时,曾以一己之力,挑战鸡鸣寺十位高僧!大战三天三夜,最后竟是平局收场!你才几岁,怎敢妄言杀他?!”
萧廷琛睨他一眼,“你也说了,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你这副优柔寡断的性子,生意场上才会斗不过谢荣致。”
即墨涟气得吹胡子瞪眼,眼见着要和萧廷琛吵起来,苏酒极有眼色,先一步离开避嫌。
她在雅座外站着,脑海中反复浮现出汪虎的身影。
想了会儿,忽然仰头望向楼上。
穿过回廊的那个男人……
这座高楼乃是回字形结构,所以从她的位置,能够清楚看见楼上的回廊。
第213章 曲有误,周郎顾
穿过回廊的男人,着一袭鸠羽紫束腰锦袍,发冠高耸,面色如霜。
他推开其中两扇雕门,踏了进去。
苏酒识得此人,他正是萧府大房的公子,名唤萧廷修,在萧府儿郎里排行第一,今年虽只有二十岁,却已是宋州的押司官,破获过好几起重大杀人案,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听府里的小丫头们说,他素来冷情冷面,拒绝过许多门亲事,院子里更是连个通房都没有,却不知今夜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鬼使神差的,苏酒跟了上去。
天香引的花娘亦有贵贱之分,若那花娘能独居一座闺房,并且身边还有丫鬟伺候,那么定然身价极贵。
苏酒来到雕门外,看见有小丫鬟出来,熄了檐下的红灯笼,又掩上门。
这是姑娘屋子里已经有客人,不再接受其它客人邀约的意思。
苏酒好奇地趴到窗边,小心翼翼朝里张望。
窗上的竹帘并未放下,因此能够瞧见萧廷修盘膝而坐,正对面是一道珠帘,珠帘后美人抚琴,姿态闲适优雅。
原来是听琴……
小姑娘想着,忽听得原本泠泠琴音发出一道嘈杂声响。
“呀,琴弦断了!”
里面的小丫鬟惊呼出声。
珠帘后的美人,嗓音轻柔如水:“断了根弦,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去,把这琴抱到楼下,重新为我换一把好的来。”
憨头憨脑的小丫鬟,抱起琴就走。
闺房里便只剩萧廷修与那美人。
一阵难捱的静默后,苏酒瞧见萧廷修起身,闯进了珠帘。
他在美人身侧坐了,握住她的手。
玉白纤细的指尖,清晰可见沁出的艳红血珠。
男人看着,冰冷如霜的俊脸上,仍旧一丝表情也无。
只那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轻蹙。
美人仰头,杏眼盈盈,朱唇轻启:“萧廷修,你心疼吗?”
男人不语,只低头,把她带着血珠的指尖,轻轻含。入。口中。
“萧廷修,你每晚都来天香引听我弹琴,每晚都花重金包下我一整夜,却又总是衣冠齐整地在房中端坐一整夜,仿佛坐怀不乱的君子……你说你不会爱上一个妓子,那你如今,干的又是什么事儿呢?”
美人轻挑娥眉,姿态雅致又讥讽。
萧廷修慢慢松口,一双偏于狭长的双眼充满凉薄。
他并不回答美人的问题,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叩击了下琴案,淡淡道:“刚刚有个音,你弹错了。”
“曲有误,周郎顾……”美人不知何时坐到他怀中的,仍旧仰着细白雪颈,眼帘却是慵懒半垂,姿态极为妩媚勾人,“可惜,你萧廷修并非温柔多情、雅量高致的周郎,而我晓寒轻,也不是出身名门、艳冠天下的小乔……”
她轻言细语,嗓音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意,犹如潺潺流水,又似一捧隔江的青烟。
渗出血珠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轻抚上萧廷修的面颊……
苏酒看得出神,身后忽然传来戏谑的嗓音:
“好看否?”
“好看!”
“谁好看?”
第214章 这一次,你如何斗得过我?
苏酒认真地思虑半晌,才答道:“郎才女貌,都好看。”
“啪”一声响,萧廷琛敲了下她的小脑瓜,“笨蛋妹妹,今后再有人问这种问题,你该回答说,我家小哥哥最好看!”
苏酒抱住头,瞅他一眼,暗道这种话也只有你这样的厚脸皮才好意思说出口。
更何况谁也不像你这般无聊,谁没事儿问这种问题呀!
她望了眼雕窗,念念不舍地跟着萧廷琛往楼下走,正要问一问萧廷修的事,尚未开口,少年仿佛会读心似的,漫不经心道:“妹妹管着我的明德院,已经够忙了,就别再管其他男人的事了。否则,我把你卖给天香引,让你在这楼里管个够。”
苏酒狠狠噎了下,顶嘴道:“小哥哥这般说话,不会招人喜欢的!”
“又不是银子,怎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欢?”
他兀自说笑,苏酒眼尖,看见一位容貌清秀的年轻男子踏进了天香引的大堂。
准确来说,那是个女扮男装的“男子”。
她歪了歪头,目露疑惑,“顾明玉?”
顾明玉恰巧望向这边。
看见苏酒与萧廷琛时,不觉一怔,又急忙掩住口鼻,飞快奔了出去。
“小哥哥,你看见顾明玉了吗?她这是做什么呀,怎的看见咱们就跑?对了,她不是闹脾气回姑苏了吗?”
“丑人多作怪,小酒儿管她作甚?走罢,咱们回家。”
苏酒跟着他离开,不知怎的,心底却有些惴惴不安。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
却说顾明玉钻进路边一辆马车,伸手取下冠帽,没好气地骂道:“苏酒、苏酒,又是苏酒!无论我干什么,总是她来碍事!小贱人,迟早让老太太卖了她!”
车厢里的丫鬟,边为她更换衣裙,边问道:“姨娘,那今夜为二公子物色美人的事儿……”
顾明玉满脸晦气。
因为她打死了紫菀,所以萧廷德格外生气。
她恨萧廷德为了个贱婢对她发火,所以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回了姑苏。
谁知道回去这么久,萧廷德竟然都不肯亲自过去接她回来!
这件事在姑苏城里传开,惹得昔日那群小姐妹明里暗里嘲笑她,她不得已,又害怕萧廷德上京赶考后另娶妻室彻底忘了她,所以才紧赶慢赶赶回了金陵城。
她想缓和与萧廷德的感情,所以特意来天香引,打算给他买个比紫菀还要美貌的姑娘回去,好哄他高兴。
谁知,竟然撞见了苏酒!
“贱人!”
顾明玉咒骂,撕扯着手帕,眼底波光流转,满是怨恨。
她觉得苏酒定然会在背地里嘲笑她去而复返,说不定,还会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给别人听……
到时候,她顾明玉必定颜面尽失!
她眼底神色几度变幻,忽而想起刚刚萧廷琛也在天香引。
侍女见她发呆,推了推她,“姨娘!姨娘!”
顾明玉回过神,忽然低笑几声,眼底满是志在必得,“苏酒是吧,我倒要瞧瞧,这一次,你如何斗得过我!”
第215章 不如趁五表哥不在,把她卖了
翌日。
清晨,前院的小厮来明德院传话,说三老爷今日回府,晚上松寿院会摆家宴,请萧廷琛届时务必前往。
萧廷琛应下了,打发那小厮走后,就换了身衣裳,说是要去鸡鸣寺拜访故人,傍晚前一定回来。
他没带苏酒。
小姑娘收拾着屋子,既好奇萧廷琛去鸡鸣寺拜见的故人究竟是谁,也很好奇萧府里那位三老爷究竟是何等模样性情。
不过,能够为了心爱的女子,坚持这么多年不娶妻,也算是个痴情种了。
这厢她兀自想着,另一边,松寿院。
顾明玉笑吟吟踏进厅堂,朝老太太福了福身,“给祖母请安!今儿祖母瞧着气色极好,可是三老爷要回来的缘故?”
老太太正端坐吃茶。
掀起眼皮望了眼这位娘家侄孙女儿,她分明只是个贵妾,却已穿起了正红衣裙,云髻上簪着数根金步摇,华贵至极。
瞧她通身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个官宦世家的当家正室,真是僭越了规矩。
可见,回姑苏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好好反省。
老太太不悦地放下杏仁茶,“还知道回来?”
“是呢。”顾明玉走到她身后,仔细为她捏肩,“回姑苏的这段时间,明玉已经反省过,不该随便对夫君的通房下手。今后明玉定然贤良淑惠,事事以夫君为先。”
她微微一笑,“说起来,昨儿夜里明玉回来的时候,恰巧经过旧院,明玉看见五表哥……”
她欲言又止。
老太太脸色冷了几分,“有话就说,在我面前,支支吾吾做什么?真是小家子气!”
顾明玉走到她跟前跪了,委屈道:“老太太,昨儿夜里,明玉看见明德院那个叫苏酒的丫头,带着五表哥去逛妓院……”
“妓院?”
“明玉看得千真万确,就是妓院!据明玉所知,苏酒那丫头出身贫贱,自幼在三教九流的市井间长大,恐怕没什么教养。她为了讨主子喜欢,带五表哥去妓院算得了什么?唉,明玉怕这样下去,五表哥的前程,就都毁在她手上了!”
她满脸担忧,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只是帕子掩着的唇瓣,却悄悄绽出笑容。
老太太皱眉,“那丫头瞧着是个老实安分的,竟也敢带坏我萧家子孙?”
顾明玉膝行几步,怂恿道:“五表哥前程锦绣,她这般作为,其心可诛!明玉以为,不如趁五表哥不在,把她卖了!”
老太太瞥向她,少女满脸沾沾自喜却不自知。
她捻了捻手头的碧玺珠串,眼底皆是思量。
她这娘家侄孙女儿,素来小家子气,公报私仇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难道,她与那小丫头有什么过节不成?
若果真如此,她刚刚的告状,就得重新思量。
这么想着,便道:“去,把明德院的苏酒给我叫来。”
苏酒正在给萧廷琛洗衣裳,莫名其妙被唤到松寿院,踏进厅堂,一眼瞧见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顾明玉。
小姑娘紧了紧双手,暗道不好。
第216章 自救
她很快回过神,低眉敛目走到厅下,福身行礼:
“苏酒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万福!”
稚嫩的嗓音,乖萌乖萌的容貌,再加上规规矩矩的请安礼,非常讨人喜欢。
老太太活了大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细细打量苏酒,并不觉得这丫头如顾明玉所言那般坏。
她呷了口杏仁茶,“昨儿晚上,你和你家公子去哪儿了?”
苏酒知晓去天香引的事情瞒不住,于是抬起双眼,脆声道:“昨儿夜里,公子说想去旧院长长见识,就带了奴婢一道。不过公子就只是在天香引里吃了两盏酒,并没有沾惹其他。”
老太太不觉多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这小婢,倒是坦诚伶俐。
虽说出身贫寒,又是个身在贱籍的婢女,可周身那温雅大方的书香气,看着极斯文雅致,竟不比世家姑娘差。
然而……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敢万分肯定这婢子当真没有包藏祸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孙儿的前程,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这么想着,她把杏仁茶搁到桌面,淡淡道:“你身为婢女,却不知规劝主子,任由他前往乌烟瘴气的地方,着实该打,发卖了都是轻的!不过……念在你年纪尚幼,我就只把你送给牙婆。至于今后你是福是祸,全凭你自己的造化。明玉,派人去请牙婆。”
顾明玉喜不自禁,得意地瞟了眼苏酒,竟亲自去找人了。
苏酒站在厅下,纤细脊背笔挺,仍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清澈双眸中,却盛着淡淡的思量。
她不想被送去给牙婆。
因为小哥哥虽然很坏,却还不至于对她坏。
如果去了牙婆那儿,谁知道下一家主子是怎样的?
她赌不起呀!
但小哥哥现在去了鸡鸣寺,要黄昏时才能回府,所以她只能想办法自救。
小姑娘镇定思索片刻,蓦然想起清晨时,小厮提起三老爷今日要回府。
而小哥哥曾说过,三老爷最喜饮梅花酒。
她酿的梅花酒虽比不得娘亲,却也不差,若能用梅花酒让三老爷开怀,有三老爷求情,说不定她能继续留下来……
这么想着,她当机立断跪下,“老太太,我服侍公子大半年,公子宽仁,待我极好,还愿意教我写字读书。我这一去,今后怕是和公子再难相见。前些日子我酿了一坛酒,就埋在院子里,想在临走前,为公子挖出来留作报恩和念想,求老太太允准!”
她红了眼圈。
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老太太素日里吃斋念佛,心肠倒也软,见她真情流露,于是抬手道:“去吧,给你两个时辰,挖了酒坛子,再仔细收拾下包袱。”
苏酒感激涕零,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她一路跑回明德院,匆匆忙忙寻了把铲子,把那坛梅花酒挖出来,启了封泥,只见坛中酒液晶莹剔透,正散发着清甜又醇厚的酒香。
小姑娘深吸一大口,恍惚中,仿佛又回到幼时偷喝娘亲所酿美酒的岁月。
梅花酒初喝时偏于清甜,她年幼不懂事,不知晓那是酒,觉得闻起来格外甘甜,于是把一盏梅花酒喝了个干净。
最后她脸蛋酡红,晕乎乎抱着白胖胖的小身子,蜷在桌子底下酩酊大醉。
娘亲到处寻她,怎么唤都不见人答应,急得快要报官时,才终于在桌底发现了她。
后来,这事儿三番五次被娘亲提起,笑话她是个一杯倒。
小姑娘回忆着,娘亲温温柔柔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日。
晶莹的泪水,不知不觉顺着白嫩面颊滑落。
泪水滴落进梅花酒中,晕染开圈圈涟漪。
寒风起,酒香更浓。
恰此时,有身着墨色锦衣的男人,打院墙外走过。
男人容貌俊雅,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与二老爷萧源很有几分相像。
他走到院墙下,忽然顿住步履。
身后小厮不解,“三爷?”
此人正是萧府的三老爷了,名唤萧渝。
他蹙起剑眉,循着酒香望向院墙,冷声问道:“这是谁的院子?”
“回三爷话,这是五公子所居的明德院。”
“这酒香……真像,真像!”
男人不敢置信,如同初出茅庐的小子般莽撞,一头就扎进了明德院!
第217章 她是他婢女,又不是他媳妇
明德院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角落一树梅花开得极艳,树下堆着洁白积雪,八岁大的稚童,手捧海棠红酒坛子,正呜呜咽咽地掉眼泪。
稚童梳双丫髻,鹅黄丝带垂落在肩上,衬得脸蛋圆润乖巧。
因为抽噎的缘故,眉眼间晕染开桃花淡粉,水洗后的双眸晶莹剔透,犹胜积雪。
萧渝皱眉,神情复杂。
他在稚童跟前蹲下,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哭?”
苏酒回过神,望向萧渝,不觉一愣。
这个男人,和二老爷很有几分像呢。
难道,他就是萧府的三老爷?
小姑娘如蒙大赦,忙抬袖擦了擦眼泪,脆声道:“我叫苏酒,是五公子的婢女。昨儿夜里五公子去了天香引,老太太说我没有劝阻他,要把我卖了……”
她说着说着,自个儿觉得真得很委屈。
萧廷琛那个大魔王,他要去哪里,难道她还能劝得住吗?
她是他婢女,又不是他媳妇!
这么想着,眼泪越发掉得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