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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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轮椅上,周身携着阴沉气息,狭长双眸颇具压迫感。
他看着苏酒。
穿水青色琵琶袖袄裙的少女,小脸白嫩,姿容清艳如莲。
她俏生生立在冬日的阳光下,一双鹿眼比光还要干净灿烂。
男人捻着帕子,不动声色地掩住唇瓣轻咳几声。
拿这种极品去玩那种血腥游戏,未免太过可惜。
掩在宽袖里的手指骨节分明,他掐算了下,再望向苏酒的目光越发变了。
他改主意了。
他推着轮椅转身,“带她走。”
那个自称赵慎的男人恭敬拱手,“是,少主!”
苏酒怔住。
少主?
带走二姐姐的男人不是赵慎,这个轮椅上的男人才是?!
她惊讶的功夫,假赵慎已经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请,苏姑娘。”
苏酒眉尖轻蹙,为了避免被他们抓过去,只得自己主动迈步往前。
走着走着,她小声询问:“我二姐姐呢?”
假赵慎始终保持冷酷,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二姐姐未婚先孕,都是因为你。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告诉我二姐姐在哪里!”
苏酒气势强硬几分。
侍卫仍旧冷酷,半个眼神都没有。
前方传来一声嗤笑。
赵慎声线润朗干净:“苏酒,你实在很有意思。对一个毫无感情的死士说这种话,就不觉得可笑吗?”
“死士?”苏酒又望向侍卫。
他面部表情毫无波澜,显然是真的没有任何情绪和感情。
他竟然是个死士……
哄骗二姐姐感情的,占了她身子清白的,竟然是个死士!
而如今二姐姐生死未知,一腔单纯爱意都喂了狗……
她抬袖捂住微微湿润的眼睛,却听见前方传来银铃般的清爽笑声。
她望去,赵夫人站在路边,宠溺地对赵慎说话,“慎儿不是说要拿这苏酒玩游戏吗?怎么又改了主意?莫非我们慎儿也学会怜香惜玉了?之前娘给你挑的十几个美人,可都被你扔进四合院逼疯了……”
赵慎回眸瞥了眼苏酒,笑容意味深长,“她不一样。”
赵家府邸非常大,居中一座七层宝塔,巍峨耸立气势非凡。
苏酒被带进了宝塔顶层。
赵慎没有拿手铐什么的限制她的自由,把她带上来以后,就自顾提笔写字,压根儿不去管她。
苏酒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自个儿站到窗前俯瞰,但见赵家有很多很多小四合院,里面的人隐隐约约瞧着,似乎是在手舞足蹈,看着很不正常。
“看出名堂了吗?”
男人头也没抬,淡淡发问。
苏酒不答反问:“被关在小四合院里的人,是做什么的?”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苏酒只得思索片刻,轻声道:“整座府邸的布局,和寻常富贵人家不一样。我在道家的书籍上看见过这种布局图,好似跟推演有关。”
她是在宝锦的书上无意中瞅到过一次。
赵慎勾唇,“有人信命,有人不信。但命格这种东西,确实可以提前推演出来。知道我为什么没把你扔进那种血腥的院落吗?”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推演了你的命格。”
第418章 勾。引男人是一门学问
临街酒肆。
萧廷琛和谢容景打得昏天黑地,最后两两重伤,还是周奉先等人闻讯赶来才把他们拉开。
谢容景吐出一口血水,色若春晓的面庞如今看来惨不忍睹,“萧廷琛,你有种!老子倒要看看,你身份暴露以后,在苏小酒跟前是不是还能这么有种!”
萧廷琛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血水,“在她面前,我一向很有种。”
他脱掉带血的外裳,牙白衬袍上仍旧带着斑驳血迹。
他闲适地在长凳上端坐了,随手拿过酒坛饮了一口。
这态度,说得好听是豁出去了,说得不好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谢容景恨恨盯了他一眼,带着周奉先等人转身就走。
他要去找苏酒!
他们走后,萧廷琛才慢慢垂眸。
昔日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如今含着点点凉意与不确定。
良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苏小酒对他发怎样的脾气,无论苏小酒叫他跪搓衣板还是算盘,他都认了就是。
他放下酒坛,正要离开,酒肆掌管小心翼翼凑上来,“那个,公子,这砸坏的桌椅板凳……还有那天花板……”
萧廷琛斜睨他,“谢家知道吧?江南首富谢家?”
“知道知道!”掌柜点头如捣蒜。
“我是谢家二少,你差人去谢家要钱吧!”
“好嘞!”
萧廷琛在成衣铺里重新置办了衣裳靴履,摇着把纸扇走在旧院的街道上。
萧家暂时是不能回了,得等苏小酒气消得差不多才能回去。
他走到一座繁华的酒肆歌馆外,望了眼“天香引”这张金字招牌,慢悠悠踏了进去。
宽大的闺房里,晓寒轻懒懒倚在贵妃榻上,边吃樱桃边观赏徐暖月练舞。
时而慵懒地指点两句,令徐暖月越发感激用功。
萧廷琛靠在门上,“晓姐姐这里真宽敞,今晚不如留我住一夜?”
晓寒轻吐出樱桃核,“不怕被你哥哥打的话,尽管住下好了。”
徐暖月呆呆看着她。
所谓美人,就连吐樱桃核都娇美不可方物。
侍婢小桃匆匆进来禀报:“小姐,萧公子来了。”
萧廷修出现在闺房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廷琛,“祖母唤你回府问话。”
萧廷琛和谢容景在酒馆里闹得那么狠,老太太想不知道都难。
萧廷琛蹭了蹭鼻尖,大刀金马地坐了,“回府是不可能回府的,我得在外面避几天风头。过完年我还要上京赶考,如果被祖母训话,会影响我发挥。”
萧廷修冷眼。
这个堂弟说的话,他现在是半个字都不信。
在兄弟俩说话时,徐暖月已经乖乖坐到绣墩上。
她瞧见晓寒轻朝自己眨了眨眼,于是机灵地凑过去,“晓姐姐?”
晓寒轻低声:“想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吗?”
“想!”
晓寒轻微微一笑,转向萧廷修,千娇百媚地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萧廷修冷脸,不为所动。
晓寒轻也不恼,柔弱无骨地起身,妖精般挂到他身上,“修……你这几日在忙什么,每晚也不来看人家。天寒地冷,人家孤枕难眠……”
涂着鲜红丹蔻的纤细手指,缓缓顺着男人的胸膛下移。
轻轻划过男人的小腹,却还在继续往下。
萧廷修面色更冷,一把擒住她乱摸的手,“晓寒轻!”
美人凑到他耳朵边吹气,“修,你的身体绷得很紧……你怎么了?”
萧廷修面色冷沉地推开她,又瞥向萧廷琛,“出来。”
萧廷琛正看好戏呢,知道他有话跟自己说,只得跟去门外。
晓寒轻大笑,“修,你那处……鼓了个小帐篷,你怎么啦?”
萧廷修步伐更快。
素来冷若冰霜的贵公子,在这一刻竟然略显狼狈。
晓寒轻大笑着坐到贵妃榻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徐暖月全程懵逼,“晓姐姐?”
晓寒轻捻了颗樱桃,“徐暖月你记住,美色当前,没有男人能够拒绝。如果被拒绝了,要么是男人不举,要么是你不够美。”
徐暖月还是不懂,“可晓姐姐这么美,萧大公子还是拒绝你了呀。”
晓寒轻意味深长,“不,他没有拒绝我。你记住,男人的身体,远远比他们的嘴来得更诚实。”
徐暖月歪了歪头,觉得勾。引男人这门学问真是复杂得深不可测啊!
闺房外。
萧家的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
萧廷修声音淡淡:“我父亲收到调任书,明年将赴长安任官。祖母的意思是,咱们家一起搬去长安。”
“哦。”
萧廷琛漫不经心,偷瞄了眼自家大哥的胯。下。
第419章 别怪他不客气
萧廷修冷冷瞪着萧廷琛。
萧廷琛收回偷瞄的视线,“搬家就搬家呗,我无所谓。”
萧廷修继续往下说,“老爷子是吏部尚书,这位置也算举足轻重。夺嫡之争已经开始,萧家必须站队了。我不看好太子。”
“哦。”
“你就不问缘故?”
萧廷琛不以为意,“你一定会主动告诉我。”
“……”萧廷修沉默片刻,脸色越发凝重,“我和徐继水,是圣上留在江南的两颗棋子。也可以说,是圣上的心腹。但太子这次下江南,接连把我和徐继水从徐府赶走,明摆不信任我和徐继水。这意味着太子临行前,圣上根本没告诉他江南有哪些官员可以放心任用。圣上,不信任太子。”
“我不过是个没有官爵在身的庶子,你跟我扯这些做什么?”
萧廷修眼底深沉,“潜龙在渊,萧廷琛,你将来的成就会远远超过我。入朝为官后,我希望你能站到正确的队伍里。你姓萧,维护萧家,是你的的责任。”
他交代完就走了。
萧廷琛莫名其妙。
他又不是萧家嫡长子,他只是二房的庶子。
萧廷修这话跟交代遗言似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转身,正好撞见晓寒轻倚在门前。
美人歪头,注视着萧廷修背影的丹凤眼波光潋滟。
萧廷琛心神微动,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快速划过。
晓寒轻的身份……
是他所想那般吗?
他离开天香引,因为不敢回家,所以仍然在外面溜达。
他立在文德桥上,回忆着当初和苏酒谈论这座拱桥的情景,不觉感慨万千。
正在这时,“哗然”一声水响,浑身湿透的墓从河里钻出!
她狼狈地爬上岸,一边喘气一边望向桥头,“主子出事了!”
萧廷琛挑眉。
漕帮的画舫里,大夫紧张地给墓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墓强忍疼痛,十分冷静,“赵家建筑错杂复杂,如果我没猜错,每座建筑都是巨大阵法的组成部分。幸好我懂得一些阵法,才没被机关暗术弄死。”
萧廷琛扫了眼她浑身上下。
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可见她是拼了命才活着出来的。
“我料想赵夫人暂时不会要主子的命,萧公子,你得想办法救人。”
萧廷琛冷笑,“不听我的话自个儿跑去赵家,如今出了事却指望我去救……早听我的话,何至于此?”
墓沉默。
她觉得这事儿当真怪不到苏酒头上,都是萧静姝非要嫁给赵慎,才把主子搭进去的。
萧廷琛面色阴郁,取出细烟管点燃。
吞云吐雾了几口,他磕了磕烟管,淡淡道:“人是要救的。先回府里瞧瞧。”
萧廷琛径直闯进大房的院落,找到大伯母,对方却压根儿不知道苏酒没回来。
她很惊奇,“我们去探望静姝时小酒就不见了,赵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提前走了。怎么,难道她竟然还没回家?!”
“你们见到了萧静姝?”
“见到了啊,赵慎陪她当窗看书,我瞧着气色极好。”大伯母忽然蹙眉,“不过她有些怪,没跟我们说几句话,就打发我们走……”
萧廷琛听完就离开大房。
穿行在游廊里,少年脸色阴沉。
他直觉赵慎迎娶萧静姝不过是个幌子,赵夫人真正想做的,是把苏酒留在赵家。
大伯母说萧静姝古怪,很可能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萧静姝。
真正的萧静姝,大约早就被心狠手辣的赵夫人杀了以绝后患。
赵夫人……
很好,很大胆。
少年在降鹤汀外驻足。
从前总亮着的绣楼,今夜黑黢黢的。
他慢慢捏紧拳头。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赵夫人既然动了苏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少年转身,毅然踏进黑暗。
啊啊啊啊啊,我今天写了七千字,但是感觉不对,又给删了。
重新写七千字肯定来不及,只能赶在24点时写到四千,真的很抱歉!
第420章 她像是鬼怪
“你相信命格吗?”
赵府宝相塔,赵慎笑容雅致。
苏酒慢条斯理地穿行过这座摆满各种古怪仪具罗盘的宽敞屋宇,伸手摆弄了下一根黄铜尺,回眸一笑:“不相信。福祸天定,生死由我,但如果很努力很努力,那么气运一定不会太差,努力的人,会有福气的!”
她笑起来时很好看。
小鹿眼弯如月牙,酒窝甜兮兮的。
赵慎欣赏着,“那些四合院里关着的人,是我观察的对象。我告诉他们,小院里储备的米粮是有限的,他们所有人中活到最后的那个,就能离开。你猜,他们做了什么?”
苏酒指尖拂拭过墙壁上成千上万卷书籍。
这些书全是非常古老的书,她连书名都看不懂。
她淡淡回答:“自相残杀。”
“对,自相残杀。被饥饿和恐惧支配,他们只能杀死别人,来让自己成为最后活着的那个。我提前推演过千万次他们的命格,结局却都只是一个,死。你说,我推演得对不对?”
苏酒仔细想了想,认真道:“你没有推演错。但他们原本的命格,在你决定把他们抓进赵家时就发生了改变。你后来的推演,只是个谬论。”
赵慎笔尖顿住。
这番话,他从没有听旁人说过。
他仿佛老僧入定,陷入自我的肯定和否定之中。
苏酒凑到他跟前,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男人毫无反应。
“真是古怪的人……”
她呢喃,推门离开这里。
塔楼第六层是同样宽敞的房屋,门没锁,有丝丝冷气溢出。
苏酒好奇地探进脑袋。
黑纱布帘遮住了窗户,里面黑洞洞的,一盏长明灯幽微诡异。
长明灯前,搁置着一座巨大的冰棺。
苏酒看见里面躺着一个男人。
姿容艳美,与赵慎很有几分相像。
她看得出神,身后忽然传来冷喝:
“你在做什么?!”
苏酒急忙转身,赵夫人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已经扑过来,如同泼辣的寻常妇人般狠狠揪住她的长发,“这种地方也敢乱闯,苏酒,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苏酒被她狠狠摔倒在地。
她揉了揉长发,瞧见妇人已经奔向那座冰棺。
她趴在冰棺前,神情格外温柔,低声咕噜着什么话,似是抚慰,似是爱慕。
偶尔狠毒地回头看一眼苏酒,再转头的刹那,又化作似水柔情,继续低声述说。
她像是鬼怪。
苏酒脊背窜上凉意,转身逃到塔顶。
赵慎仍旧深陷沉思。
他大约生着病,淋淋漓漓的鲜血从鼻尖洒落纸上,他随手擦去,润雅的面庞血腥狰狞,却不停地在纸上描写推演。
“……不该是这样,我推演得没有错。怎么会这样呢?”
苏酒咽了咽口水,挑了个角落待着,仿佛武器般牢牢抱住一根黄铜镇尺。
怨不得她害怕,赵家的人也太古怪了!
赵慎的血像是止不住,在苏酒注意到的时候,半张书案都被染成鲜红!
可他还在继续推演,嘴里念念有词,全是苏酒听不懂的话。
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去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赵夫人突然推门而入。
玲珑艳美的妇人,被满书案的血吓了一跳。
她猛然转向苏酒:“你做了什么?!”
苏酒:“……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我的慎儿会弄成这样?!”赵夫人气得狠了,一时间风度尽失,捞起把镇山尺就去敲苏酒脑袋!
恰此时,赵慎终于从推演中清醒过来。
他喊了声“母亲”。
赵夫人回头,赵慎一张脸惨无血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