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凑一对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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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来的河神被放在了正中间,那些敲锣吹唢呐的和花童变了阵型,在河神相面前跳了起来,像是给它助兴。
由来饶有兴致地看完。
“跪礼!”
声落,晋彦拉着由来跪下,满镇的人整整齐齐朝着河神像跪着,无一人站着。
“点香!”
人手拿了三炷香。
“拜香!”
头点地拜了三拜。
“插香!”
众人井然有序地将香插在大香炉里。
晋彦插完香便开始忙了,他作为镇上最大的商家,公家的祭品多半是他出的力,接下来的流程他也要参与举办。
“你把我的灯拿去,像他们一样放河里,记得许个愿。”晋彦交代由来。
由来接过花灯:“你要许什么愿?”
“先生说我为土命,走水运的人最怕忌水,所以每次我都愿出水平平安安。”
“好。”由来转身。
“等会儿,这次不一样了。”他接着说,“许个跟你一样的,小心点啊。”
由来一时间觉得晋彦像个老妈子,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河岸边一时间围着许许多多的人,由来自知不方便与他们挤一块,站得有些远,等着他们都将花灯放河里离开后再放自己的。
他站的那个位置可不是什么安静的好位置,后面还有不少人提着花灯过来了,显然要排队放花灯的意思。
由来走也走不开,他当然没被挤着,晋彦虽然去忙了,小周他们可留下来护着他。
“公子,我们往边上站站。”小周带着往旁边的阶梯站去。
比肩接踵的,期间还不小心撞了一人,直把那妇人撞愣了。
由来连连道歉,但那妇人跟没听见他说话般,光盯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了,眼神十分古怪。等他再回头时,人也不知道被挤到哪儿去了。
“公子,您小心些身子,要不这花灯我替您放过去?”小周关怀道。
由来想到了晋彦那张脸,还是摇了摇头,“等人少些再过去。”
“那我们得快些了,再过一炷香,水上泛雾,他们就要开始捞花灯了。”
“捞花灯?”
“是的,捞上谁家的花灯,就说明那家人许的愿将会实现。”
人散得差不多了,由来将一盏花灯放水里,想了想,许了个“晋家人出水平安”的愿。
另一盏放河里,什么愿望都没许,任它飘走。
河面上千万盏花灯在飘,水雾真的慢慢就升了起来,花灯的亮光开始变得隐约,再过一会儿就剩下星光般的光点了。
“小周,谁去捞灯?”
小周兴致高昂得看着河边,回答道:“当然是水性好的,谁想去就去。”
她的兴致来得太突然了,就像是一场戏到了高潮一般。不过过了一会儿,由来便明白了。
不少年轻男子开始脱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只穿一条裤子就钻入水里,不少姑娘看得眼冒金星。
“啊,啊。”小周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眼看向由来。
“公子您……您觉得这些人身材怎么样?”
她极度渴求知音的模样,让由来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你看就是了,我没兴致。”由来断了她的念想。
好吧……小周聚精会神地看着。
那雾气开始向岸边蔓延了,而那些入了水的也不见了踪影,由来并未像其他人一样紧盯着河面不放。
他懒散地看着,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往旁边看去,正巧对上了那人的视线,正是那个被他撞了一下的妇人。
由来想了一下,绕开小周他们只身走上前去,想上去道个歉。
那妇人一见他过来,转头就走了,像躲鬼怪一样。
由来觉得怪异,一种妇人可能认识自己的想法浮上心头,他立马跟了上去。
而在茫茫雾气中,小周终于发现公子不见了,几个人开始兵荒马乱地寻找。
妇人走到了岸边,她像无路可走般眼里浮现错乱。
“你是不是认识我?”由来上前问道。
“我不认识,不认识你。”妇人慌乱地摇头。
这样的反应更加确定了由来心中所想,他再上前一步。
妇人惊恐喊道:“你别过来!”
由来定住了身,妇人的穿着朴素,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完全不像是什么疯癫之人。
“你不是死了么,怎么还回得来?”妇人自言自语道,“你是来索命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安安静静呆在水里不好吗?”对着他说道。
由来一字不差地听进去了,联想到自己是在水里被发现的,他觉得不能错过这个妇人,这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
他直接向前,结果这一举动直接让妇人癫狂了,她挥舞着身子,力气之大,由来一点都不是她的对手,一时站岔被她推进了水里。
而这一幕正好被小周等人瞧见,她眼睁睁看着公子落入水中,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救人!”识水性的家丁应声跳入了水中。
但茫茫雾气,谁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他们开始叫喊着,企图他能回应一下。
结果没换回一丝回音。
第11章 河神篇3
每个上岸带来哗啦啦水声的人都会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在那人出事的几分钟后,岸上除了飘来的香火味道外再无其他节日气氛,氛围压抑得很。
哗啦啦——又上来了一个人。
“娘你看,我捞到我们家的花灯啦!”年轻小伙边甩水边高举花灯开心地走到亲娘身边。
没想到被自己的娘捂住了嘴,“嘘,别说话。”
年轻小伙发现了异样,放低声音问:“娘,发生什么事了?”
“死人了!”
小伙吃惊地闭嘴了,发现大家目光所在的那边真的诡异的安静。
晋彦满脸沉郁盯着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河面。镇长站在他身边,觉得好好的节日出了这样的事,是一种不详的征兆。
“安娘,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安萍被反手压制着,面对镇长的质问,抬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见过那人?”
“见过啊。”晋大少前些日请他上门,为的就是看看这是谁家失了忆的儿郎,在确认不是镇上的人之后他就没怎么留意过了。
安萍听完冷笑,“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什么意思?”一旁听着的晋彦问。
在她还未说什么时,闯入了一个醉汉,“安娘,安娘,你怎么了?”他扑倒在她身边。
醉汉的加入,安萍的情绪瞬间变得无法掌控,“不止他,还有你们!”她的眼睛像把锐利的刀子,划过所有围观的人的脸庞,不少人让她看得不自在,纷纷觉得她疯了。
“他就这么一丝不变的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谁也想不起来!二十年以来,我们两口子日日夜夜心如刀绞,何潭更是整日买醉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你们却谁也记不得!”
晋彦看了所有的人,问道:“所以你们都认识他,他是谁?”
哗啦啦——又是一声上岸的声音。
这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上岸人的身上,有的人陷入回忆,有的人则等着她说出口,更多的年轻人则是好奇满满。
“晋彦。”一声叫唤拉开了晋彦如炬的目光,眼镜的挂链在他转头瞬间发出铛铛脆响,岸上的雾气散了许多,由来湿漉漉地站在河岸边,有些狼狈。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众人,湿了的碎发紧贴着脖子,整个身子在雾气中朦朦胧胧,长袍不停的有水滴落下。
不少人从回忆中惊醒。
“他从河底深处回来,带着动魄惊心,欲将所有人沉入那暗无天日的地狱。”有人喃喃道。他的眼睛在那些心虚的人眼里透着蓝光,冰冷刺骨,下一秒就会将他们无情地撕碎,不少人脸冒虚汗地后退了,他们想起来了。
“太好了,原来你水性这么好,没事就好!”晋彦欣喜上前将他拉了过来,“伤着哪里没有?”话落,他发现眼前的人很平静,并未表现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你……”何潭指着由来,脸上的醉意淡然无存。
安萍匆忙将他指着的手指压下,抱着他连连后退,“当时我们也是被逼的,迫于无奈,你能明白的是吧,是吧?”
“你们都认识他?发生了什么?”晋彦看过他们,又看向想起了一切的镇长。
镇长用手帕擦了擦鼻尖的汗,看完何潭和安萍的反应,他在看向那人瞬间就想起了一切,他勉强笑道:“世上长得像的人并不少,你看,他也是好端端的一个人站在那里,你们就别乱想了。”
然而由来却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道:“是吗?”不止镇长,不少人也因为这个反问腿跟着软了。
晋彦拿着小周递过来的衣服给他披上,“我们先回去把衣服换上,你的身子不宜着凉。”
由来走了,晋家人也都走了,河神匆匆祭完,不少目睹了全程的年轻小辈缠着长辈问缘由,人人皆摇头,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小辈们绕心抓耳也找不到一个答案。
回到晋家的由来表示不想被人打扰,于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在房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敲门声将他唤醒。由来打开了门,晋彦提着篮子站在门口,“肚子饿了吗?”
风很大,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外面的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庭院的积水看起来有点高,果然人一睡着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进来说吧。”
晋彦摇了摇头,“等会儿要过去仓库打点一下,很多货不能遇水,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你把东西拿进去吃吧。”
“你没什么想问吗?”
“问他们说的事吗?二十年前你顶多两三岁吧,我该问点什么?事件若是真存在,我也会调查清楚,但主角是你,未免有点诡异了,还是说你现在其实同周瑜年一样已经四十好几了?”
“周瑜年是谁?”
“就是镇长,等我回来带你去查个明白,这天大变,你注意些身子,有事就吩咐小周,我得晚上才能回来了。”他说完就走了。
由来坐在窗户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肚子,他望着暗沉的天,这天阴沉得恐怖,想来这雨一时也下不完。
小孩,你说即将到来的后续是好还是坏呢?他问着肚里的孩子。
“公子,您在想什么呢?”小周远远的就看见他在窗户边发呆好久了。
“小周,那个推我入水的人你认识吗?”
“您原来在想这个,安娘不会再来害你了,她已经被关起来了。”
“她叫安娘?”
小周点了点头,“她叫安萍,我们叫她安娘,她丈夫叫何潭,我们叫他何大。”接下来,她将她所知道的关于安娘的一切都同他说了。
安娘在镇上其实很平凡,成日呆在家里做手工,跟其他人接触也不多,也不喜同人多交谈,是个安静的性子。
本来是个容易被人淡忘的角色,奈何她家里还有个嗜酒成性的丈夫,何潭喝了酒也会闹,不过不像其他醉汉那样暴躁,反倒是嚎啕大哭,但除了麻烦到安娘,其他人倒也没被牵扯到,两个人都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所以说到底两人还在正常人范畴,今日安萍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谁也想不到。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由来问。
“何大不知道上哪去了,安娘的话,少爷说事情要私了,就把她关起来了。”
“关哪里了?”
“呃……我不知道,少爷没说。”小周回答得有些尴尬。
由来看出来了,他道:“怕我去见她,怕她再攻击我,所以晋彦不让说是吗?”
“……是。”小周很不擅长说谎,脸红红的。
由来再次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既然他说会查个明白,小孩,你就好好的呆着,我们一起等着吧。
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恐慌都来自于肚子里的小孩,他出事不要紧,肚子里的必须安然无恙,所以任何有危险的事,他都不想涉足。
与此同时,码头边。
量水位的水尺又被淹没了几厘米,水位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暴增着,码头的几坎阶梯都被河水淹没了。
“这天又不是没下过大雨,水位也没见过涨得这么快过。”发现水位异常的渔夫问着打着油纸伞的周瑜年。
周瑜年一脸深沉,“是不是水尺坏了?”
“没坏,都检查过了。”
“观察,再观察观察。”
隆隆响的天昭示着不太平,那掉下来的雨砸入的仿佛不是河流,而是他的心脏。
咚咚咚——
“这样涨下去不是办法,怎么办?”
“没事,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周瑜年念着他有办法,然后离开了。
谁也不敢在码头多逗留,谁知道下一秒那大浪会不会从河中掀起,将他们尽数吞噬。
而作为沂南镇最大的商家,晋彦不可能不知道河水高涨的事。
他皱着眉吩咐:“把其他仓的货物都搬到六号仓来。”
“可是少爷,这六号仓也装不下那么多货,雨天运货也难啊。”
“贵重的、怕水的先运,动作要快。”这天恐怕不只是变了那么简单。
那些靠水吃饭的人时时刻刻关注着天、关注着河水,所以水位变了的事没瞒住人,几乎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真可怕,这节刚过完就这样,娘,你说是不是我们祭河神时心不够诚?”刚去完河边的年轻小伙摘下斗笠开玩笑地说着。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娘剁鱼肉的手猛地停了下来。
由来听着小周说着外面的变化,突然问她:“你今年几岁?”
“满十八。”
“古时有位权倾朝野的大臣在出生时克死了母亲,年幼时又克死了父亲,他体弱多病,每次生病都能要了他半条命,一路坎坷走过来终于熬得出人头地,但他不满于屈居一人之下,于是蓄谋已久有日终于举兵造反,朝廷内血流成河,他上位后开始□□,一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于是后来人将他出生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视为阴气最重的不祥之日,凡是这个时日出生的人皆称为阴人。”
小周听得糊里糊涂,“啊,公子你说这个干嘛?”
由来抚摸着肚子接着说:“后来人们需要用人祭祀之时都会选择阴人。”
小周吃惊,“用人祭祀……不可能吧,这不是很荒谬么?”
“荒谬么,这世上多是无法理解的事存在,有天见到了,才敢去相信,纵使依旧无法理解……说起来,你也快见识到了。”由来像是在对肚子里的小孩说,又像是在对小周说。
第12章 河神篇4
因为货物的事,很多东西都要晋彦吩咐,所以一整个下午他一直呆在仓库没离开,如果按照这个进度进行下去,恐怕得等到深夜才能弄完,除非老天开眼,能断了这大雨。
他不知因为什么而有些许烦躁,扯了扯衣领,心里总有股不安。
“少爷,少爷不好了!”仓库外匆匆跑来一淋湿了的年轻人。
晋彦认出了来人是府里的下人,他心咯噔了一下,“由来出什么事了?”
“他被抓了!”
“被谁?抓他做什么?”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但总觉得荒唐。
年轻人喘了口气,将他知道的都说了。
今天下午,周瑜年带着一群人疯了一样闯入了晋家,晋家不是没人看着,先不说走了不少人去仓库帮忙了,就单说来的人都是镇上的父老乡亲这一点,他们也只能尽力去拦而不敢大打出手。
拦当然是没拦住,被他们闯进去了,他们目的也简单,就只带走了由来,但因为什么而带走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么大的晋家,保一个人都保不住是不是,养你们何用?”
年轻人低着头不敢吱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