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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将军,有妖气[重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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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请在此稍候。”小宫女微一屈膝,便也告退。
  月朗星稀,空气中漂浮着雪后寒冷的气息,夜风寒凉。
  霍长婴走上池上拱桥,空气中浮动着梅花的清雅香气,他扶着栏杆往池水中看去,平静的湖面不见丝毫涟漪,幽深黑暗像有野兽蛰伏在其下,张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耳边传来细微响动,霍长婴悄然摸上腰间折扇,凝神屏息。
  身后草丛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霍长婴陡然转身,折扇直指那处树丛,低喝一声:“谁?”
  忽的,原本平静如古水无波的太液池,翻滚涌动,宛如热水沸腾,霍长婴只觉一股巨大妖力突破他封印的结界,瞬间席卷上他的脚踝,就要将人往池水中拉去!
  霍长婴心下一惊,他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的一个致命的事实,便是——他其实是只旱鸭子。
  身后树丛间传来响动,霍长婴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一道明黄袍角的剪影迅速从树丛后冲了出来!
  一道隐约晃动的明黄袍角。
  与此同时,宫宴之上。
  萧铎回到坐席,却发现霍长婴并不在其中,问了周围內侍,均说不知。
  正心烦意乱间,忽然瞥见桌案之上红光闪动,却是“我在太液池,恐有诈速来”几字,这般大喇喇地展现在桌案上,萧铎心下一惊,却发现周围人像看不见般,神色如常,他抬手用指尖搓了搓,却发现那字迹并没有消失半分。
  萧铎心下了然,定是长婴所谓的法术。
  能这般给他传信,定然有长婴不得不去的理由,他转头看向主座上,帝后和谐共赏歌舞,并无半分异样。
  萧铎眉头紧皱,脚步飞快往太液池走去。
  那厢,三皇子身后,一直垂头不语的小內侍却将萧铎和霍长婴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攥在袖底的手指动了动,薄唇紧抿,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低头在三皇子耳边说了什么。
  太液池畔,妖风鼓动,梅花阵阵飘落。
  霍长婴被那道湿滑的妖力缠住了脚腕,手中折扇翻转,反手迅速向那缠住他的黑色妖气砍去,只听见幽暗湖水中传来凄厉的一声长嘶,黑色妖气宛如藤蔓般迅速撤回。
  喘息间,霍长婴手中不停打着印伽,一道无形的巨大结界网铺满池面,那股子妖气却陡然暴涨,带起巨大水花兜头便冲他身后那明黄的身影笼去,霍长婴心下一惊,拉住那人衣袖猛地将人摔了出去。
  而那道冲天妖气却陡然调转方向,将霍长婴笼在其中,迅速往池水深处拖去。
  霍长婴只觉池水瞬间将他包围,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向眼耳口鼻中涌去,窒息的感觉让他眼前发黑,脖颈间妖气勒的生疼。
  “——长婴!”
  正待他意识将要消失之时,熟悉的声音从岸上传来,声音隔着重重昏暗的池水,虚幻仿若隔世。
  紧接着,一道玄色衣衫的身影从池水边毫不犹豫地跳下。
  霍长婴眼前一阵模糊,他伸手欲去抓那人的手掌,水下的重力却让他迟缓了动作,指尖碰触到又分开,脚腕间那股力道疯了般拉着他向池水深处去。
  忽的,掌心一暖被人紧紧握住,他眼前滑过干将锋利的剑锋,锵的一声砍向那缠住他脚腕的黑影,却丝毫不见效果,霍长婴忽然想到些什么,伸手握紧干将,猛地一滑,鲜血瞬间蔓延开来。
  萧铎也不废话,干将在水底猛然挥动带着猩红鲜血,直直向那道黑影劈砍而去。
  凄厉一声长啸刺破耳膜,那黑影瞬间消失,萧铎拉紧霍长婴,从身后将人环住,带着向水面游去,随着哗啦一声水声,两人浮出了水面。
  “长婴!”周身湿淋淋的萧铎轻拍着怀中人苍白的脸颊,焦急地一声声唤着,霍长婴却紧闭着双眼,唇色惨白,萧铎心中咯噔一声。
  “萧将军,这位姑娘怎样了?”身边那道明黄身影,看见长婴掌心间的伤口便有些焦急问道:“是否需要传太医?”
  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却面色苍白,几句话间已是气息短促,仿佛缠绵病榻许久的人,正称病不出的太子——慕乾。
  萧铎顾不得冲太子行礼,而太子倒也不怪罪,还在解释道:“孤路经此处,便见这位姑娘失足落水,想唤人来救她,却发现周围竟无一侍卫內侍……”
  言尽于此,萧铎心下已是了然,不知他又得罪了那方贵人,竟算计到了长婴头上,而那水中……他危险地眯了眯眼,那人究竟是知晓这太液池中有妖?
  长婴昏迷不醒,萧铎曾救过落水之人懂得施救之法,只是此时这溺水之人是他的长婴,手掌按上胸腹之时,便多了几分颤抖。
  “咳咳——”
  霍长婴猛地咳出一口池水,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男人焦急的面容时,他扯出一道笑意,“冬天池水可真冷。”说着猛地打了个哆嗦。
  萧铎见霍长婴笑的没心没肺,心头气急,低头狠狠地少年苍白的唇瓣上咬了口,咬牙道:“我不在,你便就这般冒险?”
  霍长婴自觉理亏,环住男人的腰低头往萧铎身边凑了凑,萧铎见他模样,心头虽有气,但也不忍心为难他,将人紧紧抱进怀中,大掌不停地在少年冰冷背脊上抚动,温暖醇厚的内力从背心传入少年的四肢百骸。
  两人正抱在一起取暖,均忽视了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太子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毕竟这女子是为了救他而落水。
  “真不需要传太医么?这位姑娘手上的伤还在流血。”
  两人这才像发现太子般,萧铎行礼道:“臣谢过殿下好意,但无需劳烦宫中太医,内子身患旧疾,惯常让府中大夫诊治。”
  “这位原来便是传闻中,萧将军未过门的妻子?”
  太子略微惊讶,后又觉失言,还欲再言,抄手游廊处便传来老內侍尖细的声音,“大胆,谁在哪儿?!”
  正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还是个病人,当着我的面拼命秀恩爱真的好么?〒▽〒
  *
  *
  作者君在接下里大约三四周的时间里,三次元会忙成狗,这段时间更新可能会不稳定,但尽量保持每周三—四章的更新,跟小天使们说声抱歉,但这篇作者君的处女作是绝对不会坑的!毕竟那样,作者君也会觉得对不起长婴和将军啊(对手指)……
  暂且定下,下月十四号后,作者君会开始全速日更到完结哒!感谢一路支持我到现在的小天使们,让作者君在被三次元虐得体无完肤的时候还能心里暖暖哒~~~鞠躬再拜谢!


第54章 解围
  霍长婴刚泡了水, 此时天寒地冻,北风吹在身上便有些发热,连带着头脑也跟着昏沉下来。
  即便如此, 他仍能感受到男人放在他腰间的大掌越握越紧的力道, 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霍长婴心头一跳, 仰头看向男人。
  只见萧铎眉头紧拧,惊慌和不安尽数从眼底流露出来, 霍长婴不由怔了怔,那个千军万马围困之中,都不乱阵脚的男人,此时,是慌了?
  霍长婴眸光闪动了下, 心里忽然就生出些懊恼和心疼来。
  原本,他是独儿一个人, 无论伤病,都无人牵挂,是以常日里的行事作风自然带着一股子的不计后果,而如今, 生老病死已经不再是他一人的事了。
  因为, 他有了萧铎。
  生而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虽然他和阿铎都是男子,分不出个谁夫谁妻,但总归是在一处了, 便是不会再分开, 他又怎忍让阿铎再独守那么多年的孤寂光阴。
  想着,霍长婴心头一软, 他抬手轻轻捏了下萧铎的耳垂,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擦察觉的讨好和……撒娇。
  将湿淋淋的人抱在怀中,萧铎心里的惶恐和不安才渐渐褪去。
  方才,他察觉到长婴留下的密语便急忙赶来时,就看到他的长婴在他眼前纵身跃入水中,接着像是被什么拽着般拼命下沉,那一瞬,他头脑一片空白。
  如今想来,若是将再经历一遍九年前的事,他定然不能独活。
  “你……”萧铎皱眉,佯装斥责的话刚出口,耳际便传来温软微凉的触感,竟是被人轻轻捏了捏,力道不轻不重。
  他低头看去却忽然怔住,少年正目光柔和地专注瞧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直看进他的心里。
  他的长婴,这是……在跟他撒娇?
  意识到这个认知,萧铎的心头虽然任有怒气,最终轻叹一声,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他还能怎么般呢?
  这是他的长婴,是他失而复得,思念了九年的长婴。
  自从他孩提时代起,他萧铎便有这样的自觉,任凭长婴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在他身边,护他,爱他。
  从前不敢奢求的人,此刻就真真实实地在他怀中,身心都属于他,正因做错了事而向他撒娇,他萧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想罢,萧铎忙任命地脱下身上的外袍,将长婴裹紧,余光却瞥见正想开口的太子,他忽的眉心一跳,侧了侧身,挡住太子的探究的视线,又将裹着长婴的长袍向上拉了拉,遮住面容。
  见到萧铎的防备,太子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背过身的时候,余光从霍长婴的染血的手掌上滑过,眸中疑惑一闪而过,正想开口,便听见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抄手游廊处传来。
  尖细而苍老,是他父皇身边的内侍总管——孙福海。
  “大胆!谁人胆敢在宫廷喧哗?”
  话音未落,紧接着一阵侍卫急促的脚步声,随着金属摩擦之声传来。
  不过瞬息,便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霍长婴盯着几乎快戳到他脑门儿的锋利刀刃,眯了眯眼,余光扫向包围他们的禁卫,心说,果不其然,这些侍卫无一例外均是陌生的面孔,并不是阿铎手下的人。
  太子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身看像孙德海,“孙公公,你这是何意?”说话时,他面上更多了几分苍白,语气却丝毫不见病弱。
  萧铎的神情也瞬间冷了下来,他环视着兵戈相向的陌生禁卫,缓缓道:“萧某不知,如今禁军竟是多招了这许多人?”
  语调微沉,话语中未尽的寒冷,令几个面嫩的禁卫生生打了个哆嗦。
  见势不妙,孙公公忙从包围外挤了进来,像是才看清包围中的人究竟是谁般,面色一变,一拍脑门,堆满笑意,惊讶道:“瞧咱家这眼神儿,真是老眼昏花老眼昏花了啊,”说着他向两人弯腰致歉:“竟没认出是太子殿下和萧将军!”
  “其实也不能全怪老奴,毕竟……这应该出现在宴会上的跟独儿在宫中静养的都出现在这儿,”说着,他手中的浮尘甩了甩,“给老奴个胆子也不敢这般想啊。”
  他说这话时,面上依旧带着跳不出破绽的笑意,霍长婴却忽的抬眼扫了孙德海一眼,他总觉得这话听着甚是别扭。
  不出所料,孙德海话音未落,迤逦的皇家排场便出现在院子的入口处。
  皇上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身边跟着皇后和聂贵妃。
  皇上皇后几人虽面上无甚表情,但其身后大臣不时张望又窃窃耳语的情态,显然表明,他们已经听见孙德海方才的一番话。
  孙德海见圣驾依至,便笑着忙上前禀报了情况。
  皇上听完只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令人扯了包围的侍卫,细长的眼睛扫过三人,在被萧铎保护在怀中的霍长婴身上停顿了片刻。
  身侧的聂贵妃却忽然笑着开口道:“呦,这是唱的哪出啊?”
  她眼角余光在三人身上转了圈儿,掩唇暧昧一笑道:“到底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哦对了,”她看向太子,像是疑惑般笑了下:“太子前儿不是还卧病在床,不是今儿的宴席都无法出席?怎么如今这……”
  话不说全,却带着引人猜想的尾音,加之先前孙德海的那几句话,人群中渐渐响起了窃窃议论声。
  皇后秀眉微蹙,眼光在皇帝身边从方才起便静默不语的孙德海,于聂贵妃身上微一逡巡,不悦从眼底闪过。
  太子此刻面色越发苍白,额头渗出冷汗来,眉头紧促,像在隐忍痛苦般,可面上威仪依旧不落。
  萧铎面色不悦,正欲起身说话,却被霍长婴轻轻按住手背,止住了动作,见到长婴冲他缓缓摇头,萧铎便也冷静下来。
  霍长婴身上因为泡水而越发冰冷,似乎渐渐发起热来,心中却哼笑一声,这种磨砺两可制造传言的法子,他前世在宫廷中见得多了,只是那时他不必理会,也没人敢将他牵扯进来。
  如今自个儿当了主角,才发现这种法子虽然不会伤及根本,但却让人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即便有人解释说出真相,也不会消弭。
  因为,人们只愿相信绮丽而刺激的谣言,对于真相,反倒因为它的平淡而让人刻意忽略。
  而聂贵妃却像没发现自己的话带了什么样的影响似得,转而向皇上身边迈了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便感到手肘一紧,被人向后扯了扯。
  “父皇,母后,”
  出声的却是跟着聂贵妃身后的三皇子,他走到几人之间,向皇帝和皇后行礼后,便忽然跪下,恭敬道:“还请父皇赎儿臣欺君之罪。”
  此言一出,四下寂寂,原本私下小声讨论地正欢的百官忽然都摒心静气,眼观鼻鼻观心,皆不敢出一言。
  聂贵妃笑容一僵,忙道:“皇儿,你胡言论语什么?”
  “母妃,儿臣没有乱言,”三皇子冲聂贵妃简单解释了下,便看向皇帝认真道:“父皇,今日是除夕家宴,本就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做子女的为父皇母后尽孝心的时候,”
  “大哥却因病不能出席而愧疚自责,是以,儿臣便同大哥商量,在这宴会间隙的太液池畔,为父皇母后准备了小节目。”
  三皇子面上情真意切,丝毫不似作伪,可在场的三人却心知肚明,他们并没有同三皇子商量好,为皇帝皇后准备尽孝心的小节目。
  霍长婴侧头看去,只能看见三皇子的背影,年纪还小的少年背影,却不单薄,而太子微微垂眸看不清神情,想必,他也并不知情。
  可三皇子为什么要为他们解围?
  未及长婴想清楚原有,那厢,三皇子已将缘由解释清楚,道:“便是儿臣们的一片孝心,却提前未曾告知父皇,还累及皇兄于萧将军。”
  “请父皇责罚儿臣吧。”继而深深叩首。
  听完三皇子的话,皇帝眉宇之间的不悦散去不少,而一直未曾说话的王皇后却不着痕迹地微微打量了下霍长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如此下来,聂贵妃脸色好看了不少,眼底却仍流露出来一丝不甘。
  “其心可嘉,”皇帝看着跪在身前的小儿子,面上看不出情绪,慢慢道:“但是,枉顾宫规,不顾兄长病躯,也当罚,就罚你……”
  “皇上!”
  “皇上,”
  聂贵妃和皇后同时开口,前者却被皇上制止,皇后笑的温婉,“难得孩子们一片孝心,大过年的,皇上就当一次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免了三儿的责罚吧,”
  她见皇上眉头微动,又缓言道:“若是当真要惩,那便罚三儿去佛堂抄经,也权当是为大殷祈福,也为你这个当父亲的祈福,不也吉祥?”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终是笑了笑,拍拍握着皇后的手道:“皇后有心了,便如皇后说的办,老三,便罚去内佛堂抄经,经未抄完,擅自不得出。”
  “儿臣遵命。”三皇子叩首,面上并无不满。
  太液池边的一番闹剧收场,帝后也歇了观赏聂贵妃口中新奇歌舞的心思。
  等圣驾离开,落后一步的皇后却忽地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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