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求你做个忠臣吧-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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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遥脸一红,羞恼地踩了宇文循一脚。宇文循一声哀嚎,疼得放开了卫遥。
卫遥手一叉腰,板着脸训斥:“力气用不完就巡逻去,巡逻完还睡不着就把副将们找来商讨战略!大敌当前,想些有的没的。”
方才她看他神情落寞才上来安慰,如今看来是浪费表情了。
宇文循急忙告饶:“好的好的,属下知道了,娘子大人。”
目送着被安抚好的卫遥离开城楼,宇文循吐出一口气,扬起一抹温暖的笑。
他如此拼命地守卫凉州,不止是因为少主,也因为卫遥和孩子都在这里。
……
新朝军队营地中。
窦骁正坐在中军帐里看着北望山的地图沉思,他身形高大,形貌英俊,虽鬓间已有隐隐白发却依旧不减风采。
他的内心并不安宁。
得知龙渊关空虚的同时他就向少帝上书请战攻打凉州,那时他做了两种准备,好的结果是少帝支持他攻打凉州,坏的就是将他调回去抵御赵寄。
但窦骁没想到居然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他担忧少帝的情况,但也不愿放弃如此难得的攻下龙渊关的机会。
于是只有一边尽快与东都取得联系,一边抓紧时间拿下龙渊关。
那个叫赵寄小将窦骁也听说了,但他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在窦骁心中他的侄子窦诚其实上不得台面,败在旁人手中也并不稀奇。
就算赵寄打到南阳,窦骁也有信心一回去就让赵寄全部吐出来。
整个凉州让窦骁在意的只有一个人:“宇文循。”
窦骁默念这个他数年来的对手之名,在处心积虑想打败对方的同时,他也生出一种未能与君生于一个阵营、把酒言欢的遗憾。
……
此刻,襄阳城的军营内还有一人坐立难安。
宋世在帐内走来走去,最后又转回了宋琮的桌前,宋琮正写下一个“逸”字。
宋世恼火道:“堂兄,你怎么还在练字?赵寄都要打下南阳了,你就不急吗?难道我们就继续看着赵寄耀武扬威,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吗?”
赵寄去打南阳,却将他们扔在襄阳还派了他的亲信跟着,说得好听是坐镇后方,实则就是看管监视,不让他们插手战事。
宋琮悠悠地又写了一个字“刀”:“机会未到,急不得。”
宋世怎么可能不急:“堂兄,伯父把我派来是为了辅佐你坐上主帅之位,如果任由赵寄做大,以后凉州就可能没宋家位置了。”
赵寄嚣张跋扈,又一直与世家一派不和,当初他们想用“结亲”的方式拉拢赵寄,没想到却被赵寄嘲讽“靠卖女儿起家”。
如此乖张孤僻之人,不能利用便只能尽早除之。
而且在宋世眼中,他们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当初赵寄对王阳做过的事。
是的,关于王阳战败之事,在世族间始终流传着是赵寄阴谋暗害的说法。
如同韩昭嘲讽的一样,凉州的世族人以阴谋诡计起家便喜欢用阴谋诡计来揣度所有事情,而不肯相信真的有人比他们强太多,强到能撼动他们世代累积的根基。
这可以说是愚昧狭隘,也可以说是一叶障目的优越感。
宋琮写下最后一字,幽幽一叹:“宋世,要以大局为重啊。”
宋世一屁股做回椅子上,不忿道:“大局?若少主看重大局便该一开始就让堂兄来领兵,不就是不想给我们兵权,也不看看是谁把他扶到这个位置的。”
对于宋世抱怨刘玄的话,宋琮充耳不闻,他朝宋世招招手:“来,看看我写的字怎么样?”
宋世不耐烦地舒了一口气,但还是起身走到宋琮身边。
只见白纸上写着八字:“以逸待劳,借刀杀人。”
……
少主府内,刘玄已经许久未休息了,他在等着各方战报,一刻也不肯耽误,景修一直陪在他身边。
龙渊关的紧张让刘玄坐立难安:“先生,赵寄已攻到南阳,窦骁为何还不撤兵?莫非他真的不在乎少帝安危?”
景修摇头:“窦骁其人刚烈忠直,不会造反。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收到回援的诏书。”
不召窦骁回去?是要与他们拼到底?东都有如此胆魄吗?
刘玄紧锁眉头:“那我们就要与他鱼死网破吗?”
景修神情从容,他的泰然自若也是刘玄能继续坐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少主莫急,就算没有诏书,南阳一破,窦骁必定撤军。”
在龙渊关将要破的时候,南阳被破的消息终于传来。
窦骁大惊,在他的预计中南阳至少还能再坚持一个月才是,也是此时,赵寄的名字被他放到了心上:“这是谁家的子弟?”
窦骁当机立断:“留五万人驻守,其余人与我回援东都!”
……
傍晚,赵寄站在南阳城的城头眺望北方。
那里就是东都,这是赵寄离这个传说中的都城最近的一次,站在这里几乎能闻到风中带来的牡丹花香……
但是,他想要的见证人却不知流亡到了何处。
他想韩昭。
不过,如今凉州之围解了,他也很快就能去找韩昭了吧。
想到此处,他扬起一抹笑,心早就越过万水千山。
然而,赵寄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凉州之围并没有解。
窦骁的人马褪去后,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另一只军队,他们陈兵龙渊关下,飘摇在风中的旗帜上写着硕大的“并”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的剧情会出现很多人物,因为前面出过场的、没出过场的都会牵涉其中,然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又会为了自己的立场做不同的事。
如果有没看明白的情况还请读者姥爷们耐心一点,毕竟蠢作者的笔力就这样。
如果觉得蠢作者写的一点也不深奥的,那也不奇怪,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看起来复杂,其实只是蠢作者把自己绕得晕_(:з」∠)_
这部分剧情过了就好了(略没人性的发言)
第55章 自由
上天似乎从一开始就不眷顾刘玄。
给了他皇天贵胄的身世,却在幼时便国破家亡、沦落异乡;辗转回到故土,却不得不沦为别人的傀儡;步步筹谋获得权利,却仍是举步维艰。
这些年他礼贤下士,待人以诚,努力经营自己的政治集团,终于获得了逐鹿中原的资格,但老天仍旧和他过不去……
并州来犯是刘玄没有料到的,并州与凉州并不接壤,两个月前还陷于萧墙之祸中,没人想到它会在短短时间内平定内乱并组织出兵。
看到并州军队的时候,景修却没那么意外,并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徐仲严。
根据韩昭的消息,四个月前徐仲严离开凉州后朝并州去了。
他在并州做了什么?许了并州什么样的利益?以至于让他们愿意越过他方势力的地界攻打凉州。
凉州为了与窦骁对抗已兵困粮竭,已经无法在并州十万大军下坚持到赵寄的军队回援了。
上兵伐交、其次伐谋、其下伐战。
如果徐仲严能以利劝并州攻打凉州,那么一定也能以利让他们放弃。
重新细细研究一遍并州的情报后,景修决定亲自走一趟。
窦骁撤兵、并州来犯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赵寄那里。
他的副将已经带着十万人回援并州,只剩下七万人给赵寄守着南阳与襄阳两座城池。
七万人能守多久赵寄也不确定,他抱着枪立在城头,想着即将要与之交手的窦骁,想着他可能使出什么样的战略,想着自己要如何应对……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是韩昭教与的本事给了赵寄足够的底气,面对窦骁这个成名已久的战神,他毫无胆怯或畏惧,只感觉血管中的血液在发热。
这仗对窦骁来说也不容易,襄阳易守难攻,其险要不下于龙渊关,只要赵寄备足粮草、闭城不出便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路上窦骁盘算着各种取下襄阳的法子,以及赵寄可能的应对。
赵寄速取南阳导致他无法顺利攻下龙渊关一事已给了窦骁足够的警醒,他会给予这个年轻小将足够的重视。
两个素未谋面的对手,在相隔千里之遥的时候便交起手来。
……
并州的军队临近龙渊关,凉州的军队千里回援,窦骁折转勤王……
三支军队在中原大地上“错身而过”,刘玄于少主府内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强装镇定,坐稳钓鱼台,镇住浮动的人心。
与此同时,景修的车驾由其心腹驾驶着秘密离了凉州朝并州而去;而他的对手二爷徐仲严则在东都的一间别苑门前下了马车,由老四陪同着进了门。
别苑内景致如画,然而二爷未有半分顿步,径直往前而去。
从一条阶梯往下,别有洞天。一条幽深的暗道向前延伸,钉在石壁上的油灯静静地燃烧却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石道的尽头依旧黑暗,仿佛有怪兽窥视。
几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迎了出来,老七与十八赫然在列,剩下的不出所料应当是十四、十五、十六。
他们朝二爷行礼:“二爷。”
二爷缓缓一点头,然后抬手示意他们留在外面,自己带着老四走进了幽暗的石道。
再次从阶梯往下是一排排石牢,四面都是厚而重的围墙,只在门下开了一小小的口子,传递饭食。
二爷停在一间石牢前,老四上前开了门,二爷走进去,老四又锁上了门。
门内的环境倒不似想象中糟糕,虽然简陋,但也算干净。
韩昭正在苦寻的计良坐在只铺了一张凉席的地上,四肢都被扣上了普通人手臂粗的铁链。
见到二爷,计良笑了一声:“呵,总算来了。”
二爷摩挲着手指,幽幽回道:“我原本想直接弄死你,但最终又没舍得下这道命令。”
对于他这话,计良回了个嘲讽的笑,只问:“老五呢?”
“还活着,但以后能不能继续活着要看你了。”
计良眼神一凛,冷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二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扯起了其它的:“你逃离在外的时候我一直想:你背叛主子与我,为什么还不去死?如何还配活着?但你被抓回来之后,我居然又舍不得了……毕竟,你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
他的语气难得的情感丰富,怀念、眷恋、不舍,全交织在一起。
二爷与计良从小一起在村子里长大,一同读书、一同练武,比亲兄弟还亲密,说是亲人也不为过——尤其是在雪崩淹没了整个村子后。
二爷叹了一口气,继续讲了下去:“我还时常想起小时候,我们的父亲将我们放在一起教导,我爹气我武将之后学武却不如你,你爹气你书香世家却连《论语》都背不下来,还说我们是不是抱错了。我常想时光要停留在那时候多好……”
想起过去的时光,二爷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连一直冷硬得如石头的计良神情也动摇了起来。
二爷见状乘胜追击,走到计良面前蹲下来,伸出手:“回来吧,阿良。你永远是我的阿弟,阿弟做错了事,只要肯改过,阿兄都是会原谅的。”
计良垂着头,似乎在挣扎。二爷也不催促,耐心等着他作出决定。
良久之后,计良终于开口,只听他幽幽道:“许彦啊许彦,打小我就分不清你话的真假,所以常常被你骗,和你做坏事、替你顶包。但现在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不会再被你骗了——你的话越动情便越假。”
计良厌恶道:“许彦,你就是个天生没有同理心的怪物。”
无数次诱导、逼迫他做不该做、不想做的事,将他逐渐变成一个杀人工具,若这便是他说的“兄长的疼爱”,那么不要也罢。
被当场揭穿,二爷眼中的怀念与怜惜消失了,他收回手,缓缓站起身,俯视着计良,用怜悯的语气哀叹:“真可惜,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这么好的工具)。”
计良嗤笑:“这话是真的。”但未必说全了。
“从小时候我就觉得你难成大器。做事瞻头顾后、畏畏缩缩。”二爷的语气轻蔑,似乎在他眼中计良就是如此一文不值。
“如今也是,明明想要和过去斩断联系,却又没忍住管了十九的事;明明当初掉头离去把亲手养大的老五丢给了我,却还是不忍心彻底放下他不管……但凡你有你说的一半洒脱,也不至于落到我手里。”
计良也轻蔑地弯起嘴角:“这也是我与你道不同终不为谋的原因,我比你像个人。”
闻此言,二爷的脸黑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倒表现得像个被弟弟激怒的兄长:“顶撞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计良撇嘴:“不知道所以试试喽。”
计良的油盐不进也耗尽了二爷所有的耐心,他收起了所有多余的表情,幽深地看着计良,开门见山道:“你想老五活吗?”
计良开口,语气深沉,似回答也似低叹:“我不止要他活,我还要他自由。”
老五是计良带回来的孩子。
那是二十多年前了,天下还在翌朝的手中,计良也才跟着主子入世。
一个带着薄雾的早晨,计良做完任务回程,顺路买了馒头当早饭,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发现背后粘了个“小尾巴”。
那时的老五看起来约莫五岁,穿着不差的衣衫,脸与身上都脏兮兮的,正一直盯着计良的馒头咽口水。
是哪家走失的孩子吧。
计良分给了老五一个馒头,然后带着他守在路边等他的父母找来,然而等了一天他们也没有等到。
五岁的孩子只记得自己和爹娘来北方玩儿,只记得自己家旁边有一条河,河边有好多柳树……然而这些并不能帮助计良找到他的父母。
于是等着复命的计良“灵光一动”将老五带回了当时他们作为据点的山庄。
那时计良还没有了解到主子的本质,只觉得如果实在找不到这孩子的亲人,让他一起追随主子也不错,却不知是将其送入了怎样的深渊。
这是计良一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被送入暗卫训练营的老五年纪很小,很乖,谁说的话都会听,老是吃亏却不长记性,就是个乖巧可爱的小憨憨。若非天赋实在出众,恐怕很难在训练营里活下来。
后来,他成了正式的暗卫,就喜欢跟在计良屁股后面叫他“三哥”,不叫计良了就张口主子,闭口二爷,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三个人。
那时计良已经觉得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自我”这两个字的意思,计良一直试图教给老五,可惜一开始他自己也不懂,离开组织后接触到更广阔天地的他慢慢明白了,但被他丢在组织内的老五也渐渐被二爷塑造成了一个“合格的暗卫”。
在西域的那几年里,老五从没有说过在计良离开后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一言一行、点点滴滴都在告诉计良,他的离开对老五有什么样的影响。
老五变得小心翼翼,再也不肯主动去触碰任何人。
但有的事也是计良看不出来的。
老五早已把主子与二爷当做信仰,却又割舍不掉对计良的眷恋;他没办法违抗命令,也无法伤害计良。
日夜被这两股力量撕扯,他快要被逼窒息,却在开口时只说天气家常,计良只以为老五理解了他说的“自我”,愿意与他浪迹天涯,却不知道老五在一点点崩溃。
如今想来,老五最后选择自我毁灭都是合理的,只是他没有发现。
是计良欠老五的,如果当初他没有手贱将老五带回组织或许老五已经找到了父母,现在娶妻生子,幸福安康;就算老五没能找到父母,成了孤儿,也远远比成为一个悲惨的工具要好得多。
听到计良的要求,二爷悠悠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