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蛮不讲理[穿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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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了就伤回去，比起伤神他更需要实际的伤害。
　　他是个强者，强者向来骄傲，所以他不需要自我检讨他还要怎么对他才算好，也不需要回忆过往中浪费在那些人身上的心思。
　　那不是他的错误，而是对方的不堪。他要做的只是拿回来他曾付出过的，毁掉他们就可以了。
　　那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要是不让着森莱伊，那么森莱伊算什么？又怎么可能有任何成功的机会？
　　——一切的失败都建立在舍不得之上，所有的苦闷都是因为过度的在意，而一旦舍得了便不会再有失败了。
　　胜者和败者之间他这次只准备做前者。
　　他的手中有刀，而森莱伊只不过是案板上的肉，他又为何要因为一些小事情烦躁？
　　——若这般烦恼下去还不如一刀结束。
　　反正，是他该受的……
　　一缕缕黑烟在这个念头因之前的焦躁而出现时缠绕着他，诱惑着索希斯拔出身后的匕首，他曾不止一次想要彻底了结对方，可每次要动刀的时候心底却总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不对、不是、他不该朝着森莱伊挥出刀……
　　每每思及至此心便觉得难受，最后他只将心底的声音定为自己懦弱的情绪，是他还在下贱的舍不得。
　　这让他十分的厌恶自己。
　　厌恶到恶心，却又无法逃离，彻底陷入一个死循环的纠结圈子无法抽身离去。
　　森莱伊将门修好，转身又拿起那本神话书，看着上面写着的字，那是有关雾都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沉默的安娜。
　　这个故事很平凡，没有克罗倻的故事那般惊心动魄，也没有克罗倻直到现在也仍未消失的强势存在。故事中的安娜是个普通人，出生在离神殿最近的村庄，一个向来以善良而出名的小山村，也被称之为耀日村。
　　而不知道是因为名字好还是人好的原因，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健康长寿，如同真的因为善良而被诸神宽待一般，他们得到了最好的待遇。唯独有一个女孩不同，她出生便有缺陷，她是一个名叫安娜的哑巴。被称为这个村子里唯一没有被神眷顾的可怜之人。
　　不过，安娜虽是哑巴但日子还是过的很不错，她生活在这样的村庄，周围是淳朴善良的村民，她从来没有受到过歧视毒语，每一个人都很照顾她，安娜也从未因为自己说不出话而自卑伤感过，直到有一日村庄里来了一个流浪汉，他坐在大树下对着她说她可怜，叫她傻蛋。
　　安娜觉得她被冒犯了，冒犯她的是一个怪人，一个很没有礼貌的怪人。
　　他在骂完人之后又朝着安娜伸出手，请求安娜给他一点食物。
　　安娜本想拒绝，但看到男人手上的伤口她还是善良的选择了给他食物。
　　男人拿过面包又开始失礼的叫安娜给他唱歌，他明知道安娜发不出声音，可也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但很奇怪，这次的他目光真诚，安娜看着他不知为何生不出被冒犯的心，反而犹豫的张开了嘴，向男人露出了只剩下一半的舌头。
　　她无法发出任何声响，无法发出声音的原因无关那半截舌头。男人对着她许久，最后勾起嘴角说了一句好听。
　　他收下了安娜的面包，听完了安娜歌曲，作为回礼送给了安娜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他特意给安娜带来的礼物。
　　他在晨曦中来，夜色中走。
　　安娜瘦小的手掌摸过盒子，手下小小的红木盒子上画着欧石楠……很漂亮的欧石楠。
　　她捧着盒子许久，最后回到了家中悄悄收了起来。男人走后的第二天枝头飞来了一只鸟，那只鸟头上有着小小的角。安娜从未见过这样的鸟类，不过它长得很可爱，很快就成为了安娜最好的朋友，也是安娜唯一的朋友。
　　安娜经常带着它去后山，去看晨间升起的太阳，去看日落后的凄凉。半个月后安娜的母亲在上山时不幸踩空，她消失在了山间，掉下去的地方只留下一只鞋，尸骨无论安娜怎么找都没能找到。
　　安娜跪在山中哭了很久，回到家中坐在饭桌前面对着眼前的早餐，想到过往都是母亲在做饭，便止不住流下悲伤的眼泪。
　　正当安娜沉浸在悲伤之中时，村长忽然登门，对安娜说起一个安娜第一次听到的传说。
　　据传说，在遥远的海面上有一个终日有雾围绕的小岛，那曾经是时间之神沃瑟门的出生之地，岛上有着沃瑟门的神殿，殿内有沃瑟门曾经使用过的镜子碎片，上面留有着沃瑟门的力量，相传如果有人能够拿到那片镜子，那她就能拥有沃瑟门的能力，她可以回到过去，可以来到未来，甚至可以带回过去的人出现在现在。
　　这样的力量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传说中的镜子碎片让人疯狂，世间上没有一个人不想要拥有，可这么多年却从没有人能成功的踏上小岛，靠近的人都如同踏进死亡的坟墓，进入那迷雾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安娜的故事写到这里结束，书页上没有写上“完结”却突然断掉，只说了安娜离开家乡去找雾都，却从未说过最后的结果。
　　而这个故事本身也有很多处奇怪的地方，不止是有头无尾，还有着很多隐藏的黑暗面与反复的矛盾。
　　在故事中安娜出海了，可没有人知道安娜出海后的事情，她找到了吗？还是死亡了？——这个一千年前的故事从未有人知道结果，但是并不精彩的内容也让其他人并对安娜的结局不感兴趣。
　　不过那都不要紧。
　　森莱伊看着沃瑟门的名字，总算猜到勇者要做什么了。


第19章　
　　如果雾都代表的是时间之神沃瑟门，那勇者八成是要利用沃瑟门的力量回到过去。
　　过去与未来在森莱伊看来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勇者肯定是想要回到重生前，回到那个他被背叛的瞬间，而不是选择未来，因为他很有自信，无论是实力还是优势这次他都有了，他站在这里就是未来，所以他不惧怕魔王带来的威胁而是被那些往事绊住了脚。所以他想回去，在众多时间线中选择倒退，回到他最该报复的时代。
　　或者是将过去的某个人带过来。
　　那么，勇者不是要去杀上一世的他，就是要去杀上一世的所有人。
　　可是如果勇者拿到镜子碎片回到了重生前的时间线，勇者将所有人杀死，会对存在于勇者重生后世界的森莱伊有影响吗？
　　他是不是会因为错乱的时间线，因为勇者回到了从前杀死了原主而不会出现了？
　　森莱伊想到这里开始忧心，可一想到原著中的后半段，他猜测勇者虽是踏入了雾都，但是肯定是没有找到镜子的碎片，才会在后期动身按照原计划去了魔王的宫殿。
　　这样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可紧张的，至于安娜的故事到底真相如何也与他没关系，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勇者为什么要让华特夫人把去雾都的方法说出去，还有那位老妇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
　　森莱伊合上书，揉了一把脸，在看完内容后终于有心思起身前往厨房，解决一下一直抗议被他无视的胃。
　　他来到厨房时已经是凌晨时分，本是想着给自己做些食物吃，哪成想一拉开厨房的门便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
　　面对此情此景不禁感叹一声——他、似乎、在睡觉之前必要运动一下子了。
　　勇者什么的，真讨厌。
　　爱发脾气的勇者更加讨厌！
　　森莱伊蹲在地上收拾勇者留给他的麻烦，心烦意乱的想着就算再不想面对勇者，也应该在明天的时候问问这艘船到底要怎么办，如果一直在海上这样停留，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断粮了。勇者他们可能不在意，甚至不想着这点问题，但他身为船上唯一的正常人，这点担心不能吝啬交出去。
　　他将厨房收拾干净，简单的吃了一口便去休息，即使在梦中也还在为海盗船的明日而忧愁，并不知道海面上的船已经在他熟睡的时候再次动了起来。
　　夜间是属于死者的国度。勇者站在船首像的上方五指微分，在掌心凝聚出由暗转亮的幽绿色火焰。
　　绿色的火光在他的掌心跳动，与此同时周围海面上出现许多相同颜色的碎片。点点光芒从海底浮出，一点点聚成一个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与一艘艘的幽灵船。
　　船只从水底冒出，带出同样色彩的水花砸向海面，穿透而过不起波纹。
　　夜风在咆哮，死人在低吟，一个个拿着武器的幽灵海盗踏着桀骜不驯的步伐来到船旁。
　　勇者站在甲板上，向受命于他的亡灵发出命令。
　　夜深了，起风了，船也应该前行了。
　　第二日，森莱伊和盖博与鸡站在甲板上，他们顶着凌乱的发型，一脸痴呆的看着前方的城镇，身后的海盗旗起来时便已经收起，似乎在无声嘲笑他们此刻的傻气。
　　一夜过去他们便来到了睡之前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的城镇。
　　在他们睡觉的这段时间海风妈妈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这么调皮呢？
　　森莱伊木讷道：“你下去推船了？”
　　盖博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指着自己说：“你看这表情像吗？你以为这么大的船是儿童玩具吗？”
　　他们两个人说完一同陷入沉默，又一起看向身后的船舱，始终无法想象勇者下船推船的画面……
　　船停在原定航线的第一个港口，森莱伊穿好衣服，去前船长的房间拿出一把金币，让盖博带着他的鸡去买食物，他带着原船长的钱去买犯人，勇者带着他的刀……只用坐在船舱里指点江山就可以了。
　　在下船之前，森莱伊不安的把餐盘送到勇者的门口，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了今日的勇者。
　　很奇怪，今日的索希斯一反常态，不再是慵懒地躺着一动不动，反而收拾好了自己，难得的将衣服穿好，将武器全部带在身上。他似乎在考虑什么，双手往腿的内侧一放，坐在椅子上双/腿/大张，仰起头望着头顶上方，坐姿过于随意却带着几分傲慢的帅气。
　　不过他的黑发完全挡住他的眼睛，让森莱伊无法透过那凌乱的发丝看懂他的眼内情绪，猜不透他在想的事情。
　　盖博已经带着鸡下船了，森莱伊也不打算耽误时间，他看了一眼勇者，在即将转身离去的瞬间想起了一件事，迟疑了一下：“我出去了？”他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很快就回来。”
　　他的意思是让勇者放心，放心他不会逃走，不过这话说得似乎多余，勇者可能并不觉得他会逃走，所以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森莱伊。
　　无声应对，最为尴尬。
　　森莱伊从船上蹦下来，一路往城市中心走去，这看一眼那瞧一下，很奇怪的发现路过的少女经常向他投以爱慕的目光，并偶尔会发出感叹他颜值的声音。
　　“你看看他。”
　　“我的天，他真俊美。”
　　“简直就是美神乌楉理的杰作。”
　　“我可以大胆的上去询问他现在是否有时间吗？”
　　“可他看起来很凶……”
　　周围的几个女性正在窃窃私语，她们的对话传进森莱伊的耳朵里，虽是有刻意压低声音，但以白熊人的听力只要她们不会魔法，没有控制的能力，那么无论她们怎么小声他都能够听得很清楚。
　　森莱伊抿住嘴唇，露出一个得意又很迷茫的笑容，打从出生起他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夸奖，只不过凶？……他怎么凶了？他完全不凶啊？
　　森莱伊挑起左边的眉毛，上一秒还想着要不要停下脚步对着周围的美女嗨一声，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一件事情，前行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并在心理作用下，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是他想错了吗？——森莱伊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鼓足勇气转过身，一下子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
　　“…………”


第20章　
　　森莱伊出门时的心情是轻松加愉快，他没有把买死刑囚犯当回事儿，反而把这次下船当做散心，放松一下自己从蹬船起就过于紧张的神经。因此他并没有很着急的前往交易区，而是一路走一路看，甚至还停下来买了几样小吃，其中买的最多的还是当地的一种粉红色、半透明、看起来肉肉的甜果子。
　　这果子外形像桃子，水分大甜度高，森莱伊很喜欢。他拎着一小袋子食物，从里面掏出果子在衣服上随意擦了一下，开始一路走一路吃，哪怕是那些来自不同嘴巴中的赞美也没能让他停下嘴，他的手里一直拿着一个小小的、胖胖的果子，保持着与果子一样甜美的好心情。
　　——不过那是转身前的事了。
　　转身前面对的是一个世界，转身后面对的又是另一个世界，就好似前方是艳阳身后是阴雨，一路保持的好心情在转身的时候碎了一地，还被吓了一跳，导致他捏碎了手中的果子，粉红色的汁水顺着指缝低落到地面，画出一个个深色的圈圈，如同他此时的眼睛。
　　瞪圆的眼中是一见他捏坏果子便开始微皱起眉毛的俊脸。
　　身后的人不知道可不可叫做尾巴。
　　不过这条尾巴存在感倒是比主人强上许多……
　　周围人声鼎沸，热闹的市集中从不缺任何带着不同气场的身影，可来往的人却没有一人能拥有他的脸与气势，他就那样格格不入的站在这里，与周围的环境清楚的划出分界线，线外是亲切的俗世烟火气，而他则是一身不沾染尘世的贵气，脱俗的看上去不太适合这种环境。
　　森莱伊尴尬的将烂了的果子扔掉，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一下，心想：早间看到的反常在这里得到了解释，原来索希斯一早起身是准备出门……可他出门就出门，干什么一言不发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下船之前什么也不说！
　　勇者怎么这么别扭呢？！
　　森莱伊揉了一把脸，忍住拿鞋扔过去的心，不去问对方像鬼一样跟着自己是为了什么，他猜测勇者多半是觉得他会跑所以才跟了过来。
　　其实这个举动完全多余。按照勇者的能力他就是坐在船上也可以监视自己，何必又要跟上来？
　　不过知道与要不要直接说出来，明白是不是要直接指出来是个问题，他很快的做好了表情整理，故意装作不懂：“你出来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勇者瞥了他一眼，目的明确地说：“交易区。”
　　“……”还是真的要跟他去交易区。
　　森莱伊哦了一声，别别扭扭的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果子，接着往勇者面前一送，表示出他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
　　勇者很高冷，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见状森莱伊挑了挑眉毛，什么也没说，随后将果子扔给刚才一直在看勇者的女孩儿，拎着袋子跟上了勇者的步伐。
　　每一个城市的西边都有一条见不得光的街道，不同于玛丽港口的是，玛丽港口是全城都见不得光，暗区域随处可见。其他地方没有玛丽港口那么嚣张，一些当权者默许的事件还是要在暗处发生，需要盖上一层大家都知道的虚伪遮挡布。
　　森莱伊跟着勇者来到西街，左拐右拐从暗道中来到一条看似冷清，实际上却满是污浊的热闹之处。
　　一踏入这条街巷周围的气氛立刻变了，森莱伊一开始漫不经心的表情也渐渐消失在脸上。他们站在街口，迷茫的将眼前的世界送入心底。
　　这条街上有着十多家店，每一家上面都画着不同的符号，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不同的沉重意义。
　　这里是交易区，魔鬼的舞台。
　　森莱伊有点慌了，他曾以为他在玛丽港口已经看尽了世俗，也以为这世间的脏乱在那个臭名昭著的地方已经全部展现在他眼前，他以为他能很从容的面对任何突发情况，直到他来到了这里，森莱伊才知道他完全想错了。
　　这里有很多生意；
　　是玛丽港口从没有的生意；
　　这里也有很多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