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摸我的鱼尾巴[重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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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告辞。”陆与安避开江羡鱼,径直向庭院对面走去,尽管被陆小宝搀扶着,但她的步伐仍有点踉踉跄跄。
“喂——大晚上的你们要去哪儿!”江羡鱼忙追了过去,可那两人走得十分决绝,他便抄近路从花圃上翻过去,堵住了叔侄俩的去路。
“挨了打就灰溜溜的走人,这不像你陆与安的作风啊!”
“让开,我没闲工夫跟你耗。”
“别生气嘛,是我们不好,不该打你不该伤你。走走走,咱们回屋歇着。”江羡鱼说着便过来拉陆与安,陆与安没好气地挣开他道:“关你个鲛人什么事,要你道什么歉?走开走开,我要回去了。”
“别嘛,都这么晚了,你这伤也折腾不起。”
两人正在拉扯时,一只白鸟从夜空中掠过,在重楼之上盘旋着,发出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啾鸣。江家少年们纷纷抬头望天,那正是叶临川的雪鹱,它在向众人发出警示。
“糟了,有敌人要过来了!”少年们面面相觑,不知这大半夜的又是什么人要过来找麻烦。
叶临川闻声来到庭院间,雪鹱便飞落在了他肩头。他猜到是谁要过来了,迅速往江天堡大门赶了过去。与此同时,江羡鱼和陆家叔侄也到了大门口的石像旁。
夜色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批人马渐渐出现了视野中。领队的男子一身浅金华袍,顶束玉冠,俊雅非凡,正是陆氏家主陆以风。
“爹——”陆小宝欣喜地迎了上去,陆以风从马背上跨下来,扶着她的肩膀看了看她,用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你这坏孩子,又跟着你小叔到处惹事,还不知道回家。”明明在责备,但声音却分外宠溺,让人听着就心头一暖。
陆小宝低头绞着手指道:“孩儿知错了。”
“哥,你来了。”
“亏你还认得我这个哥,打伤自家猎鲛师,还带小宝去花家纵火,这次要哥哥怎么罚你,是关你三年禁闭,还是跪虎牙台?”
“悉听兄长责罚。”陆与安低头认错,任夜风吹乱了鬓发。好在灯火昏暗,兄长看不清她苍白的脸。
陆以风抬手捋顺她的鬓发,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忧,但并没有说破,只是道:“你和小宝先回去,哥还有要事处理。”
陆与安犹豫着看了江家众人一眼,便和陆小宝一起跨上了马。队伍很快分为两队,一队踏上归程,一队原地待命。
“诸位打扰了,听说你们少堡主回来了?”陆以风上前询问。
叶临川和江羡鱼都没有回答,心知陆以风绝非善类,来此必有麻烦。江家少年们则在交头接耳,“这姓陆的,是不是想来收咱家训猎场?”
“半夜上门催债,亏他做得出来!”
这时候江坤生匆匆赶了过来,笑脸逢迎道:“这是什么风把陆庄主吹过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陆以风回以微笑,带众随从进了门。一行人疾步穿过廊道,跨进灯火通明的大堂内。随从们礼貌地候在门外,少年们却簇拥着要进去,不料被叶临川挥手拦在了门外。
江轻魂正坐在堂前,托着脸颊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陆以风与他对上视线,眼底漾起了一丝涟漪。
“两年不见,少堡主一点都没变,别来无恙。”
“陆庄主也是。”
陆以风看起来还很年轻,一点都不像十岁孩子的爹,反倒像个邻家大哥哥。他谈吐儒雅,气势收得极好,让人赏心悦目。
“深夜造访,还请见谅。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来此是有三件要事。第一,数日前陆家有十名门徒被杀,经多方查探,种种线索皆指向了少堡主。但我深信少堡主的为人,恐怕其中有何误解,所以冒昧来问少堡主本人,对此怎么说?”
江轻魂正要开口,江羡鱼忙上前插嘴道:“我们堡主在水里泡久了,耳朵有点背,陆庄主有什么话跟我说,我来代答。”
“大胆!你是……”江坤生正要呵斥,但声调还没升起来就撞上了江轻魂冷冽的目光,只好把话吞进了腹中。
“陆庄主问他就好。”江轻魂拉过江羡鱼,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
陆以风见二人举止亲密,不由发问道:“请问阁下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庄主说的这件事。首先要说声抱歉,人确实是我家堡主杀的,但却是陆家门徒挑衅在先,堡主是出于防卫,不小心失手所致,对此也很后悔。如有能弥补之处,还请陆庄主直言,我们定会竭力满足。”
陆以风思忖片刻,才道:“人命无价,一旦失去了就无法弥补。就像北渊一战,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即便真的平分江天宝库,那些逝去的生命也不会回来。陆家当年战死的上千名猎鲛师,至今魂无归处,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那这新账旧账,陆庄主想如何算?”
“陆某不喜战争,只想和平地解决问题,所以一直反对本家的人来江家滋事。江陆两家同为猎鲛名门,我也很尊重江家的诸位,耐心等待着你们的答复,但江家却迟迟没有给出交代。”
“陆庄主说的交代,是指江氏训猎场吗?”
陆以风笑着摇了摇头,“很遗憾,你们错过了最佳时机,从今日起,即便江天宝库都赔进去,这件事恐怕也解决不了。”
“你什么意思?”江轻魂愤然一掌拍在桌上,江羡鱼忙扣住他的手,警示地瞪了他一眼。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了,少堡主刚回来两日,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各大猎鲛门户正在集结,最迟明天日落之前就会围堵江天堡,估摸着不下三千人,目的便是江天宝库。”
闻言,江家众人脸色一片阴沉。
第22章 和天下作对
江轻魂冷笑,江羡鱼扶额。该来的总会来,早知道那些债主不会放过江家,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那依陆庄主看,我们该怎么办?”叶临川审视着陆以风,明白人只要稍一细想,就知道众门户不会那么团结,多半是某个大人物在背后煽风点火,才会此番集结闹事。
“这件事陆家并不打算插手,能否渡过此劫,得看江氏自己。”
江轻魂质疑道:“难道陆庄主对江天宝库不感兴趣?”
“自是感兴趣的,世人都觊觎着江天宝库,我也不例外。更何况,江天宝库不仅是一座宝库,它还封藏着一个惊世秘密。若非如此,当初江氏也不会封印江天宝库。”
江羡鱼眯了眯眼,心叹陆以风知道的还真不少。当年他带队在西洲巡猎,无意发现了一座鲛宫。鲛宫里全是鲛人的尸骨,还有数不尽的珠宝神兵、灵草书卷,琳琅满目。那时他阅历尚浅,想都没想就把鲛宫里的宝物尽数搬空,并用船运到了越水。
他风风火火地赶回江天,却没有得到亲爹的表扬,反而是一顿臭骂。老爹说,鲛宫里的东西拿不得,要他从哪儿拿的就还哪儿去。然而就在鲛宫被搬空的那一瞬,整座鲛宫就自行坍塌了。于是,父子俩便建立了江天宝库,将鲛宫里的东西封藏于其中。
“不到万不得已,这宝库里的东西千万不能动,它背后隐藏的杀机足以毁灭一个家族,甚至是倾覆天下。”
老爹的话还回响在耳边,时至今日江羡鱼仍然想不通,那座死亡鲛宫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在他看来,宝库里不就是些值钱的玩意儿,能让他们锦衣玉食,能为江氏招兵买马。
“那陆庄主觉得,江天宝库里藏了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我自是不知情的,所以才想知道。”陆以风笑意很深,他这两年之所以没急着动江家,正是因为他还没有查清,江天宝库究竟是个宝,还是个烫手山芋。
“既然陆庄主对宝库这么感兴趣,那为何不一起趁火打劫?有了陆庄主带头,那些人一定狗吠得更来劲,陆家不也能坐收渔利么?”
面对江轻魂的挑衅,陆以风依旧保持微笑,“江天宝库自老堡主手上传到少堡主手上,护阵也加强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今日的兵魂阵,堪称天下一绝,我陆家是无人能破。这两日我细细揣摩,料得少堡主恐怕一时也破不了阵,所以陆家还是不凑热闹了。”
“笑话,我自己布的阵自己还能破不了?”
“有些事还是不道破的好,江天宝库就说到这里罢。但愿江家诸位能平安渡过此劫,我们好再谈江氏训猎场的事。”陆以风说着看向江坤生,对方却闷不吭声,目光闪躲。
“滚……”江轻魂正要发飙,江羡鱼忙堵住他的嘴道:“陆庄主想得太远了,无论发生什么,江家都不会让出训猎场,更不会把主权归到陆家。陆家门徒的事实在抱歉,您要是交代完了,那就请回吧。”
“最后一件事,希望少堡主明日务必平安,我在雾山虎牙台等你。”
雾山虎牙台是什么地方,专门惩罚重罪之人的刑狱。陆以风说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我等你来我陆家受罚赎罪。
“诸位,告辞。”陆以风扣手转身离去,众随从也跟随而去。
叶临川沉色望着陆家人远去,心想明日即便是勉强撑过去了,江家也必定遭受重创,到时陆家便打着救死扶伤的幌子来收了江家,再把江轻魂押上虎牙台受刑,好一招借刀杀人!
“这陆以风真是贼,谁不知道他故意使坏,还跑过来装好人。明面上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背地里却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要来那么多人,我们是逃不掉的,明日该怎么应对?”
“全杀了呗。”
江轻魂满不在乎,江羡鱼气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晃着他道:“你能不能给我清醒一点,成日里尽想着杀杀杀!来的可是三千人,又不是三十人,你能把他们全都杀完吗?”
“能杀多少是多少,别晃了,再晃我打你了。”江轻魂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纵容对方骑在自己腿上肆意妄为。
江坤生在一旁看得有点懵,他实在不知道这白衣人是谁,竟敢在江家如此放肆,但想问又不太敢问。
这时叶临川走上来道:“二叔,劳烦您带孩子们出去避难,即刻动身,就去十里外的小阴山,山脚下有间茅草阁,是我采药常落脚的地方。别忘了照水,给她多带两件御寒的衣服,还有她平时喝的药。”
“这……那你们怎么办?”
“你们先撤,我们再想办法。”
江坤生犹豫着答应了,随即召集少年们,收拾行李准备出行。江轩本来极不愿意,吵着要和江羡鱼他们一起战斗,却被自己爹扇了两巴掌,这才老实了下来。
凌晨时分,众人便离开了江天堡,只剩三人驻守。
第二日晌午刚过,敌人就浩浩荡荡而至。江羡鱼和叶临川守在江天堡门口,而江轻魂则立在石门上眺望。敌人身着各式各样的猎鲛袍,铁衣的是金州莫家,翠衣的是汉林牧家,紫衣的是洛河余氏,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小门户,目测不下千人。
人们仰望着高处的江轻魂,纷纷举着兵器大骂道:“江羡鱼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罪该万死!当年带了那么多人去北渊送死,自己还有脸活着回来,鲛族怎么就没把你抽筋扒皮!”
“你是猎鲛师中的败类!江氏几世英名就毁在你这一代了!”
“血债血还!江氏断子绝孙,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人们恶毒的咒骂着,江羡鱼攥紧拳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江轻魂面无表情,就像没听见似的。忽听嗖的一声,一支冷箭从人群中射了出来,紧接着又嗖嗖飞出几柄刀剑。
江轻魂敏捷地避开兵刃,“你们不就是要宝库么?有种来抢!”说着纵身跃下,在楼宇上空飞檐走壁。叶临川江羡鱼紧随其后,众人也迅速分流,从大街小巷里追了过去。
江天宝库建在三里外的山坡上,江轻魂远远就看见山坡下人头攒动,人们分布为环形包围了整座宝库,只在入口处留了一条通道。眼下前有敌人,后有追兵,一切早就算计好了。
“这么多人都来恭迎我啊。”江轻魂挺胸抬头,阔步朝前方走去。人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蛇言蝎语,恨不得用眼神就把他千刀万剐。
众人前方的正是各家代表,其中一名紫衣男子道:“不愧是江天一霸,北渊千万鲛兽都灭不了你,难怪这江天宝库非你不开了。”
另一名翠绿衣袍的年轻人道:“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死,还等着和你继续当年的决斗。”
“你谁啊?”江轻魂眼神陌生,对方忽然怒斥道:“你怎么又不记得我了?我是牧烟舟,那个挑战过你七次的人!”
江轻魂哦了一声,还是没什么印象。
“当初只差一点,我就能让你……”牧烟舟还没说完,一旁的紫衣男子就打岔道:“亏你还有脸说,自以为是的跑去挑战江天霸,闹了几次连人家手指头都没碰到,更别说让他出招了。”
“你知道什么!”牧烟舟红着脸反驳,忽见江羡鱼和叶临川赶了过来,目光撞上那抹熟悉的青袍人影,他欣喜地迎了上去。
“烟舟,你怎么过来了?”叶临川有点诧异,几年不见,牧烟舟已经不再是那个邻家小弟,而是相貌堂堂的青年人了。
“我代表牧家来收江天宝库,当然也想见见你,你好多年都没回汉林了,我一直想来越水找你。”牧烟舟久违的想抱一下叶临川,但对方眼底的生疏却让他打住了动作。
“你不该来这里的。”
叶临川比牧烟舟大两岁,两人都是在汉林出生的,小时候还以兄弟相称。多年前,叶家是汉林最大的猎鲛门户,而牧家只是叶家的附属小户。当年叶家受到鲛族重创,叶临川被收养到了越水江家,后来就与汉林的牧烟舟断了联系,很少见面。
“江氏气数已尽,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江家?为什么还要苦守着这个罪人?”牧烟舟说着怒指江轻魂,“你看看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来取他性命的,你若还站在他身边,就是和全天下作对!”
叶临川淡漠道:“谢谢你关心,路是我自己选的,无怨无悔。”
牧烟舟不甘地拉着他道:“你清醒点!跟我回汉林吧,牧叶两家本就是一家,我才是你的亲人啊,牧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江羡鱼一把拽过叶临川,用手指戳着牧烟舟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江叶两家是世交,江羡鱼和叶临川在娘胎里就定了亲,那年牧氏还不知道在哪个山窝里捡柴呢!”
“你又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与此同时,各家猎鲛师都在起哄,威逼江轻魂开启宝库。
“实话说了吧,要想破解兵魂阵,需以兵器为阵眼,就是我以前惯用的破军枪、降鲛旗还有猎天弓。如诸位所见,我手里只有破军枪,而降鲛旗是被陆家拿走了,猎天弓更是连影都没瞧见。你们若能集齐阵眼兵器,我这就开启宝库,里面的东西随你们搬。”
“唬谁呢,你自己布下的阵,自己还能解不了?”
“诸位要是不信的话,那就自己看吧。”江轻魂说着便穿过人群,向那满山坡的乱刃走了过去。他刚到警戒处附近,数不清的刀刃便震响起来,随时欲拔地而起。
“看见了吗?即便我是布阵者,它们也是不认的。”
众人仍不买账,七嘴八舌道:“我不信!你不过是在耍花招罢了!操控兵器对你来说太简单了!有种你走进阵内试试,我就不信那些剑还能刺主人!”
江轻魂这便上前一步,半只脚刚跨进戒区,一支剑就拔地飞刺而来,准确地命中他胸口。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只见江轻魂退了一步,若无其事地将剑拔。出来扔掉,剑便自行飞回归位。
“这下你们总得信了吧?”
人们哗然议论,不一会儿又有人道:“就算要用兵器做阵眼,你会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