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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和谐了宿敌之后[穿书]-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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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抹血光自他眼前闪现,溅在了白色的床幔上。


第33章 猜测
  亥时四刻; 二更天左右; 今夜是席垣给顾纵英的最后期限。
  席垣站在山洞内的牢房前; 望着离铁栏杆一丈五外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五年来; 其实连他也未见过钱恒的真面目,后来追查到许逸濯,发现许逸濯是钱恒后; 还有些疑惑钱恒为何要隐藏这样的容貌。
  但人大概都有自己想要藏起来不被知道的东西,如钱恒; 也如自己。
  而今; 他甚至还要感谢钱恒这样的做法; 毕竟连顾纵英都被他蒙在鼓里,才让自己有机可趁。
  耳朵动了动。
  有人走进了洞内,他控制住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情绪,双手负后; 一步步走向机关口。
  打开一道道机关,当打开最后一道机关时; 席垣忽然感觉到惊人的杀气,抽刀出鞘,“铛”的一声挡住了来人飞快的一刀。
  席垣沉声怒喝道:“你是何人?!”
  眼前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紫衣男人的五官清隽,气质似邪非邪; 凤眸中满是冰冷的肃杀; 他见到席垣抵挡了自己的一剑; 似乎不以为意; 嘴角微弯,看似笑着,声音却似寒冰,如诗人一般朗声道:“所谓杀人,有让人痛快的死,也有让人不痛快的死。今日,我很不开心,所以我选择让你不痛快的死。”
  席垣镇定自若地应对着男人多变而飘逸灵动的招式,他熟悉这些招式,也正是因为熟悉才是倍感疑惑。
  挡住此人绝杀的一剑,席垣惊诧:“菩萨狱的人为何知道此地?”
  “我为何要告诉你。”男人嘲讽一笑,反问道:“你身为摧魂门的护法,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随后,男人绝招齐出。
  快到让人反应不及的“铛铛”之声响彻洞穴。
  四周石壁间的烛台闪烁着微弱的光,映照着彼此的脸。
  席垣想从男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出,他有些应付不及男人出剑的速度,这种速度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只被团团耍的猴子,毫无反手之力。
  冷汗自他的鬓角低落,他不禁问道:“顾纵英找的你?”他欲扰乱对方的剑招,自顾自说道:“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顾纵英连菩萨狱的人都勾搭好了,他还真是有本事。”
  “顾纵英吗,他可比你这个两面派可爱多了。”男人微微一笑,说道:“且让我先来看看你的本事。”
  他对于席垣任何试探的话语似乎都不以为然。
  交战中,席垣迅速撒出一把毒粉,男人似是屏息飞快地转动长剑,一阵风儿吹过,男人脚踏石壁,一跃而起,从席垣地头顶而过,接着又以刁钻的一剑刺向堪堪转身的席垣的眼睛。
  席垣横刀而出,用刀身抵挡,然而,没有刀剑之声响起,因为本该刺向他眼睛的剑影已从他的腰间砍斩了过来。
  剑招的变化只在须臾之间,席垣对男人剑招的应对也在须臾之间,可就是在这个须臾之间,男人竟然能够迅速改变剑势,连剑的残影都没有留下,这是何等的恐怖。
  席垣无法阻挡这一剑,他直接大喊道:“杀了我,许逸濯必死无疑。”
  闪烁寒光的坚韧停在距离他腰间一寸的地方。
  “哦?你是说只有你可解之毒?”男人呵呵一笑,“那就用不着你再费心了。”
  “噗嗤”、“噗嗤”,响起两声不寒而栗的声音。
  剑刺穿血肉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洞内分外清晰。
  席垣倒在地上,震惊无比地看向男人。一剑在腰侧,一剑在心口。
  他缓缓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左胸腔,然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猝然咽气。
  聂池旋转了一下剑身,听到血肉被锋利搅动之余发出的轻微声音,脸上的微笑不再。
  他抽出剑,一甩剑身,一口血也从他口中吐了出来。他还是吸入了一点毒粉……如今用内力还可以坚持片刻。
  抹点嘴角的血迹,不再迟疑,朝着开启了机关门的洞内跑去。
  当他来到牢门外,看向离他五米远的许逸濯时,不由自主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哐当”一声,门锁被瞬间劈成两半。
  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先后斩断了束缚了许逸濯手脚的锁链。
  许逸濯倒下之时,他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单膝跪地,眼神从许逸濯脏兮兮的脸上移到了他的背后,他不敢直接抽出刺穿了许逸濯背部琵琶骨的钩子,只怕抽出时会让他大出血,闹出人命。
  “濯儿,我来救你了。”
  轻不可闻的声音在阴暗的岩洞内散逸开来。
  聂池拿出寄存在系统那里的万能解药,就要塞进许逸濯的口中,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他诧异地看向许逸濯睁开眼。
  那是一双灰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好似玻璃珠一般,就像是一具傀儡的眼睛。
  脑海里直接闪过前不久看过的毒/药资料——傀儡丹。此丹以南疆一种蛊毒炼制,服食后迅速在人体内重新孕育成蛊虫,半个时辰不到,蛊虫便会破茧而出进入大脑,眼球也会至此变成灰色。一经入脑后,服毒者便会神智全失,依从所听到的第一道命令,至死方休。
  当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一刻,聂池已经用手握住了刀刃,抵力制止,顿时血流如注。
  许逸濯似乎不将他杀死誓不罢休似的,以巨大的力气再次推进匕首。
  此时此刻,凑得近了,聂池除了拥抱这人带来的手感的不同,也发现了此人的脸部的诡异之处,此人脸部的边缘竟有微微脱落的痕迹。
  聂池喃喃自语道:“好个席垣……我竟然又做了多此一举的事吗?”
  苦涩的话音还未落下,身随心动,聂池的一剑已经挑开了面前之人的人/皮面具,接着,剑光一闪,露出真容的男人一颗脑袋已经离开了身体,咕噜噜地滚到了地牢的角落。
  席垣这个骗子!
  火冒三丈的聂池将拿出仅剩的一颗万能解药,手足无措地塞入口中,一口吞下后,感觉到剧毒带来的痛苦和心口的伤势被迅速治愈。
  如果他以这种神药在江湖行走,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系统错误。
  可惜……
  他将手伸入衣襟里面,摸了摸自己的完好如初的胸口,呼出一口气。
  一阵后怕由心而起,要不是因为他有这颗系统送他的作弊神器,大概真的命丧黄泉。
  聂池站起身,抹掉额头的虚汗。
  如今只有钱恒知道许逸濯在哪里了。
  当聂池来到距离洞外最近的第一道机关时,发现席垣的尸体竟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眉头轻皱,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席垣骗了。
  这人心险恶的江湖,实在可恶。
  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重新换回顾纵英的姿态,急急赶往钱恒的院子。
  照理说,从他给钱恒下药为之还未过去一个时辰,他应该还躺在床上才是。
  然而当顾纵英进入房内,看向钱恒的床时,却是空无一人。
  他呆愣愣地站在房内,神思恍惚。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活生生消失,更何况还是青面獠牙钱恒。除非是钱恒自己解开了情毒,离开了这里。可要是钱恒可以解开情毒,当时为什么不解毒,连他后来竹条刺在了他的肩头也没有任何行动?
  亦或者,钱恒其实在他下手之时,就已经解开了情毒……只是在看顾纵英的面上会不会才没有杀了他?
  如若真是这样,钱恒也赌得太大了。
  他为何能确信顾纵英真的会下不了手?
  他要是处在聂池的位置上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要了钱恒的命,绝不会因为那双眼睛而心软,也不会因为处于顾纵英的身份而手软,更不会在最后一瞬间放弃交易,只因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自信,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亲手救出许逸濯……
  一切皆在一念之间。
  如若他真的出手,这人的脑袋已然不再。
  心乱如麻的顾纵英怔怔地转身,重新打开房门。
  皓月当空,盈盈月色下,散发着幽蓝荧光的花圃中间的小路上,衣冠胜雪的剑客身姿挺拔地站在前方,看上去依旧风流潇洒、气度不凡,他的腰带上挂着一个葫芦,长剑跨在腰间,一手放在的剑鞘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压抑,不像平时的许逸濯。
  顾纵英张了张口,一时竟发不出声音。随后,便听许逸濯唤他:“阿英。”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他的心都跟着停止了跳动。
  片刻后,泪水莫名其妙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此时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许逸濯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非比寻常的重要。
  顾纵英一个箭步,跑到许逸濯面前,一把环抱住他的腰,靠在这人怀里,沉默半晌后,埋怨道:“大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他的语气里有着质问,更有着失而复得的忧喜。
  许逸濯却是一言不发,连拥抱也没有给他。
  顾纵英觉得这人身上真冷,仿佛也冷到了自己心里。
  更有种自己但凡说错了什么,许逸濯就会出手的错觉。
  所以他委屈地抬起头,哭丧着脸道:“我好像做错了事……”
  许逸濯深邃的眼眸凝视他,神采依旧,却有别于先前的多情,只是轻声问道:“怎么了?”
  顾纵英脱口而出道:“摧魂门的护法席垣派了一个人假扮大哥,说大哥被师父和他下了毒/药,还被各种虐待,以此来威胁我,我信以为真,他就给了我一种毒/药,说是只要师父死了,你就会得救……”
  许逸濯似乎对他的说法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离开了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师父?”
  “在大哥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拜青面獠牙为师了。”顾纵英叹了一口气。
  随后,感觉到许逸濯冰凉的手指抹掉他脸上残余的泪水,等擦完之后,许逸濯要收回手,却被顾纵英一把握住他的手。
  秋季开始天凉,他下意识地吹了口热气,感觉到许逸濯的手一颤,没有多想,接着说道:“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再去师父的房间找他,他就不在了。”
  许逸濯听到席垣的名字时,眼中一抹震惊一闪而逝,等听完了顾纵英的说明后,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终于有了动静,离开了剑鞘,搂在顾纵英的肩头,眼里泛起涟漪,而后将顾纵英圈进了怀里。
  这一次,冰冷体温让顾纵英的心暖了起来。
  他彻底松了口气。
  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而今在仔细观察了许逸濯的行为后,越发的肯定了。
  许逸濯一定是钱恒曾经流落在外的孩子。
  一模一样的桃花眼,连肌肤也一样是冷冰冰的,怎么看都有几分血缘关系。钱恒年岁几何无人知晓,但在他看来,应该也有三十好几,这般的年纪,在这里有个二十岁的儿子也很正常。
  一旦确定了这个猜测,之前所有种种疑问也有了解答。
  许逸濯过去曾说过的师父,提起两大魔教时微妙的口吻,在琳琅仙境的用毒手段,一口拒绝聂池加入菩萨狱的邀请,以及为他解毒偏偏选择了来这里……
  顾纵英越想越觉得在理,否则除了这个理由还能是什么。
  至于那些不合情理之处,或许是许逸濯为了避免他猜到自己的身份才做了言语修饰。
  心下却也怅然若失,他不只是顾纵英,还是聂池啊,可大哥现在成了死对头的儿子,这钱恒肯定是要杀的,但如果他背负了杀父之仇,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可怎么办?
  杀人父母,可是不共戴天之罪。
  即使对于聂池而言,就算这个人真的和催魂门有关又如何,反正不可能是钱恒,他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第34章 应敌
  顾纵英又想到席垣消失的尸体; 在这个江湖中,有太多奇奇怪怪的着人; 即使他已经补了刀,说不定——席垣并没有死。
  他将头靠许逸濯的胸口,珍惜这般的相处有一刻是一刻吧。他一只手抓着许逸濯的手不放; 然后便听许逸濯问道:“想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阿英遇到了很多事,如今竟是连师父都有了; 且还是拜的青面獠牙为师; 真是叫大哥吃惊。”
  顾纵英闷声闷气道:“大哥的话,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吗?我应该向他道歉。”
  如果以许逸濯和钱恒的关系,许逸濯应该会知道钱恒的情况才对; 他这个时候就应该讨巧卖乖。
  许逸濯似乎有些惊讶:“阿英为何问我关于青面獠牙在哪儿?我也是刚回来这里。”
  “那大哥这几天去哪里了?”
  “我去帮青面獠牙到别处的山中采了一些草药。”
  “采草药要这么久吗?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走?你不知道我很担心吗?”顾纵英连连发问; 抬起头,委屈瞪向许逸濯; “席垣那贼厮以你作威胁,我快吓死了……如果不是……”
  “不是什么?”
  月光下; 肤色莹白的白衣剑客眉目温柔; 低头望向他的一瞬间; 让顾纵英有种“得之我幸”的庆幸。
  他暗暗在心中发誓; 绝对不会再次让许逸濯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他讨厌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只有将属于自己的紧紧抓在手里; 放在身边; 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聂池一下子分不清这是属于顾纵英对许逸濯的兄弟情义,亦或是另一种……
  他收回思绪,表面应答自如道:“大哥若不告诉我师父的去向,我就不告诉你这一个时辰之内的遭遇。”
  许逸濯收紧了搂着顾纵英腰间的手。
  顾纵英见他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
  这是自山洞那晚之后,他第二次见到许逸濯露出这么困扰的表情。他并不喜欢让在意的人烦忧,如果是许逸濯觉得他会对此介意的话,便由他主动吧。
  “大哥不用再瞒着我了,我知道了。”
  桃花眼的瞳孔瞬间放大。
  “我不会在意的。”顾纵英柔声说道。
  感觉到许逸濯又一次箍紧了自己的腰,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很是感动的样子。
  于是他连忙又自以为俏皮的加了一句:“我现在叫青面獠牙师父,大哥又是我师父的孩子,大哥还认了我娘做义母,这下子我们之间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
  许逸濯沉默片刻,难以置信似地问道:“……谁是你师父的孩子?”
  “大哥呀。”顾纵英秉承着不能给许逸濯带去任何压力,笑得天真无邪,让许逸濯放宽心。
  他也紧紧抱住许逸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和许逸濯这般亲近的接触了,莫不是被许逸濯传染了?还是受到慈眉善目的影响?
  “……”
  顾纵英还要张口说话,许逸濯忽然抱住他转了一个身,衣角扬起一个弧度,抽剑面向出现在院子里的蒙面黑衣人,扬声问道:“何人来此?”
  夜空上忽然黑云笼罩,遮住了圆月,也遮住了月色之光,使得天地瞬间陷入了黑暗。
  朦胧的雾忽然而起。
  “要你们命的人。”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出现在顾许二人视野中的灰白色人影一闪,眨眼消失黑夜中。
  下一瞬,隐藏到极致的杀意伴随着刺破空气的武器朝着两人袭来。
  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许逸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药丸塞到顾纵英的口中,而后,挥动手中的剑,“叮叮当当”之声响起,尖针被不断击落。
  密集的银针之中,不见人影,只见一把剑柄绑着白绸的七尺长剑破空而来,穿行在银针中,仿若有灵,从不同的角度,刁钻地不断刺向许逸濯。
  顾纵英吞下药丸,却也感觉许逸濯在用剑之时的右臂有一瞬间微妙的凝滞,心有惶惶然,手中的竹条犹如鞭子一边被他甩动起来,将部分银针打落之余,对许逸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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