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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会吃才会赢 作者:灵犀阁主(晋江金牌vip2013.5.23完结,穿越时空,豪门世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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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他们不能吃早饭,主子们可是要吃的,务必保证主子们一起床就能喝上热腾腾的粥才行。
  雪下了一整晚,大约半夜才停,北风却仍呼呼刮着,吹得罗扇脸蛋子生疼。同院的几个婆娘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一个个手冻得通红,她们这四个年纪最小的丫头就只能干干扫地生火打水擦灶台一类更粗的活儿。
  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将院子里的雪扫好,高高地堆到南墙角里,紧接着就是擦灶台、生火、打水。今儿轮到罗扇生火,先要到南三东院去要柴禾来,于是开了院门,揣着手缩着脖儿,颠颠儿地往东边那个院子去了。
  东边的院门大敞着,院子当间儿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壮男正轮着大斧劈柴,北风虽冷,这些个汉子却早已干出了一身的汗,旁边柴垛堆得山高,这也堪堪只够整个府烧半天的。
  罗扇一脚跨进门,眼珠子在那个叫做阿飞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发达的胸肌上转了一阵,然后揣着手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阿飞哥,陈叔呢?我来取西院用的柴禾了。”
  阿飞停下手,也冲着她露牙一笑:“陈叔去大伙房送柴了,西院儿的柴堆在院角,我帮你担过去。”
  “谢谢阿飞哥!”罗扇眯着眼儿笑,随即又压低了些声音,“彩云姐昨儿吹着了,今天有些不大舒服呢。”
  阿飞黝黑的面庞红了一红,转而又有些焦急,丢下斧子便去院角挑柴,忙忙地往西院儿奔去,罗扇在后头小跑着跟着。
  彩云是罗扇在南三西院的同事,和阿飞两个眉目传情已有了一阵时日,三八如罗扇者没几天就看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那点子不能说的秘密,立刻善加利用——原本取柴的活儿得她们这四个小丫头自己干的,由于身单力薄,每次取柴都要来回挑个七八趟才能取完,如今罗扇以彩云为饵,每次去东院只找阿飞要柴,阿飞为了多见彩云一面,便每每主动帮着罗扇挑柴,这么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挑一趟就能挑完,罗扇既省了力又省了时,还能给一对儿有情人创造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彩云吹是吹着了,但毕竟也是干粗活的丫头,身子骨壮实,睡了一晚就没了事儿,然而被阿飞这么关心着心中更是高兴,两个人眉来眼去了一阵子,阿飞依依不舍地回了东院干活,罗扇嘻嘻笑着进了伙房帮忙生火去了。
  忙罢早饭这一阵儿,紧接着就要忙午饭,午饭是正餐,要准备的东西自然比早饭多,前期花的时间也要长,需要干的活儿就更多。单单只是剥大蒜,罗扇和小钮子两个就剥了足足一个时辰,而像淘米什么的活儿还轮不到她们来干,毕竟她们还太年小,万一米没淘干净,上头怪罪下来只怕整个院子的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吃罢午饭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接下来又要为晚饭做准备,吃罢晚饭就已是晚上七点多钟的光景,扫完地、擦干净灶台之后呢,大家就可以洗洗睡了。
  古代没电视没电脑,又是大冬天的,不睡觉干什么呢?尤其像她们这类干粗活的下人,累了一天,更没心思做别的去,早早就一头倒上坑,一睁眼就又到了新的一天。
  整个南三院儿,十岁以下的孩子有十二、三个,每天中午仅有的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就是这些孩子们最为快乐的时候,他们可以在院子里一起做游戏,堆个雪人打个雪仗,或是捉个迷藏什么的。罗扇每每都要被迫参加,否则就有不合群之嫌。
  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一个是南三东院的鹰子,俨然是孩子们的头目,个儿也高,劲儿也大,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成天绷着个小脸儿不苟言笑,若有谁谁之间起了争执也都去找他论断,他也总能给个看似挺公平的判决,所以孩子们对他还是挺服气的,有几个女孩子甚至还暗暗喜欢他,翠桃就是其中一个。
  今天中午大家说好了要玩儿娶亲的游戏,罗扇揣着手百无聊赖地听着几个人在那里讲解游戏的玩儿法,然后有人拿了一把小树枝让大家抽签,按长短依次抽出谁当新郎谁当新娘、谁当轿子谁当马。
  新郎倌儿无巧不巧地让鹰子抽着了,几个各怀心思的女孩子便个个暗运一口真气,摁着那把签子挑来挑去挑来挑去,罗扇只拣了最后一根,大家伸出来一比——呸!怎么就让罗扇给抽着了呢?!
  翠桃狠狠瞪了罗扇一眼,把手上的签子扔到地上踩了几脚。罗扇看了看她,眯起眼儿笑:“这游戏我没玩儿过,不太会玩儿,还是同翠桃换换吧。”
  翠桃眼角带着几分欣喜地正要答应,却听鹰子硬梆梆地丢过来一句话:“不行!抽着谁就是谁,否则以后再抽签时这个也要换那个也要换,还怎么做准?!”
  翠桃悻悻地没了话说,罗扇表示木有压力。
  于是众人便忙活了起来,有给“新娘子”梳头打扮的,有拿根树枝当喇叭吹吹打打来迎亲的,也有忙着布置洞房的,一时间吱吱喳喳闹做一团。罗扇同志头顶一块破抹布盖头从树后——也就是小姐的闺房里走出来,然后由新郎倌背到背上,再放到两个人用手搭成的轿子上,一路“吹吹打打”回到花池子后面的“洞房”里。
  这个时候什么“丫鬟”、“轿子”、“马”便齐齐变成了来庆贺的宾客,假意拿着杯子来给新郎倌敬酒,还有模仿着大人的样子说着连他们自己都不太懂的客套话的,还有喝醉了撒酒疯的,总之一伙孩子又闹又笑狠狠折腾了一通。
  末了,是整个游戏的高。潮部分——洞房花烛夜篇。新郎倌回了洞房,在喜娘的主持下用树枝子挑开了新娘子头上的破抹布,然后喝交杯酒,再然后就是上床生宝宝。
  罗扇看着鹰子绷着小脸儿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游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招来鹰子冷目:“你笑什么?!”
  “没。”罗扇摇头,不想招惹他。
  “你就是笑了,”鹰子瞪着她,“究竟在笑什么?”
  “好吧……洞房花烛夜不是喜事么?我不笑难道还要哭?”罗扇眯着眼儿看他。
  鹰子瞪了她一阵,到底没了话说,只得继续冷声道:“过来,给为夫宽衣!”
  罗扇心下好笑:这小子将来真娶了媳妇儿只怕也是个严夫吧?依言走过去,才到跟前儿,脚底下便是刺溜一滑——谁特么的扫雪没扫干净还留了个冰坷垃在这儿?!……好像就是姓罗的那位同志嗳。
  便见罗扇同志以一记华丽的后仰式飞铲将面对面站着的鹰子铲得向前扑倒,这必然是个要吃红牌的犯规动作,罪魁祸首还没来得及咧嘴呼痛,一张小嘴儿就被另一张嘴给严严堵了住。
  害人的、被害的以及大眼小眼围观的齐齐傻在了当场,被害人鹰子一个猛子从罗扇的身上爬了起来,转身大步离开了凶案现场,罗扇用袖子抹去唇角不小心被鹰子方才挤出来的口水,站起身掸掸衣服,风轻云淡地道:“时辰差不多了,该散就散了罢。”

  两个红薯

  自从罗扇众目睽睽之下勇夺鹰子的初吻之后,她就红了。南三西院还好些,至多也就是翠桃每天总会以各种名头对她冷言冷语一番、金瓜看她的目光像看艳照门主角、小钮子无比羡慕的冲着她流鼻涕,而已。而鹰子所在的南三东院却早把夺吻门炒得快要熟了,每每轮到罗扇去取柴禾,老叔子也好大侄子也罢,一伙男人都得把鹰子叫出来狠狠起上两人的一阵哄方算作了。
  罗扇的脸皮细胞是全身上下最发达的,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揣着手眯眯地笑,仿佛夺吻门的女主角另有他人,她只是个路过打酱油的。罗扇十分清楚,越是脸红害羞这伙人起哄就越厉害,越是不当回事儿这伙人就越觉得没滋没味儿,过几天此事自然会淡淡揭过,没人再提。
  不知道鹰子是否也有这样的觉悟,反正被人起哄的时候他仍是绷着一张脸不言不怒,南三东院的管事老陈叔故意派他帮罗扇把柴挑到西院去,他也不拒绝,一言不发地挑上柴,一言不发地送到西院,又一言不发地回去。
  夺吻门事件之后,中午的游戏罗扇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参加了——她是女孩子嘛,她害羞嘛,她得矜持嘛,不参加游戏自然说得过去嘛……听小钮子说鹰子自那天之后中午也不同大家一起玩儿了,想来也是怕尴尬。
  后来大家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玩儿,年节即到,府里每一处院子都忙得转不开身,罗扇剥了整整两天的大蒜,害得她一度上厕所都不敢擦屁股,睡个觉也时常被自己手上的蒜味儿熏醒,就连梦里头也都是在各个地方以各种姿势不停的剥蒜剥蒜。
  罗扇无法估量过一个年白府总共吃去了多少斤的大米,专门负责淘米的彩云胳膊累得肿了两圈儿,手也生了冻疮。于是罗扇白天剥蒜的时候就把坏了的蒜留下几瓣,晚上塞给彩云,让她把坏的部分掐掉,剩下的捣碎了涂在冻疮上,没过几天也就好了。
  彩云感念罗扇好心,便也答应了罗扇每天把淘了米的水留下一盆给她洗脸用,淘米水美白,每天用它洗脸能使皮肤变得光滑润洁,是纯天然的绿色护肤品,罗扇对自己肉身这粗糙干黄的小脸蛋儿实在怨念颇多,正巧赶上彩云生冻疮,就见缝插针地实现了自己的初步愿望。
  过年之前,每个下人都有福利,像罗扇他们这种最下等的仆人,每个人都得了一身儿粗布新棉衣,还有十文钱的红包,除夕夜的时候人人还都能吃上两三个饺子,尝到一点油星儿。
  翠桃她们都跑到自个儿老子娘身边儿过团圆夜去了,麻子婶也回了家,其余几个无亲无靠的婆娘凑到北屋里将门一关喝酒赌钱,罗扇便一个人背着手立在院子当间儿抬头去赏天上的烟花。
  耳中听着远远近近起伏不断的炮仗声,心中难免有些孤单惆怅,无亲无友也就罢了,谁教她穿了呢?想要延续本该终结的生命,就总得付出些代价。可是……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到几时呢?她不是吃不了苦,也不是不甘于清贫,她深刻地明白平安是福、平淡是真的道理,只不过安于平淡不代表放弃追求美好的生活,美好也可以是平淡的,但平淡不见得就是美好的。
  罗扇有着一颗喜爱并追求美好的心,哪怕是此时此地深陷于高高冷冷的院墙之中,她也总能发现到这其中的美好,譬如墙头的雪,雪上鸟儿留下的爪印,高高树上坠落的枯叶,屋檐下面晶莹剔透的冰挂,这些在常人眼中再正常不过的东西在罗扇的眼中却都是大自然最灵动的风景,她喜欢静静地欣赏它们,享受着命运赋予她的第二次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事物。
  其实每天这样的劳作她也很享受,简单,平静,除了饿肚子。事实上她可以忍受寒冷,忍受孤独,忍受辛苦,唯独不能忍受饥饿。她在那一世的奶奶患的是胃癌,老人家去世前整整一个月没有吃任何的东西,整个人都脱了形,只剩下一把骨头。她有个典型的家庭,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哪怕是在她穿越之前对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更深的印象,与她相依为命的只有奶奶,奶奶会做很多种菜,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大白菜都能让她吃得余味绕舌三日不褪。
  那时家境不好,奶奶时常饿着肚子,可她却能每顿都吃得饱饱,而当她终于找着了工作挣了钱,想要好好孝顺奶奶时,老人家却先走一步了。临去前老人家拉着她的手,反反复复只叮咛着一句话:“扇儿,奶奶不在了,你一个人一定要吃好,要吃好,别饿着肚子,别像奶奶最后得了这个病……别委屈着自己……”
  别委屈着自己,罗扇轻轻叹着,奶奶,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可否赐孙女儿两个馒头吃吃?晚上只吃了三个饺子喝了碗粥,这会子早就饿了……
  正厚着脸皮跟老人家讨吃的,余光瞥处忽见院门口有个黑影闪过,心中一声干笑:莫非老人家显灵了?那馒头可千万别是纸糊的才好。
  走过去扒住门框向外瞅了瞅,四下无人,只有月光。才要回身,听见旁边一棵老梧桐树后有人低声道了一句:“喂。”转头看去,见树后慢慢转出个人来,罗扇挑起眉:“鹰子?”
  鹰子绷直着身子,垂着眼皮儿走到跟前,两只手背在身后,也不看罗扇的脸,只管硬硬地道:“你没跟你爹娘一起过年?”
  “唔……我没见过他们。”罗扇眯着眼儿笑,实话实说。
  鹰子抬了抬眼皮儿,飞快地看了罗扇一眼,动了动嘴唇,半天才又道了一句:“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屋去?”
  “喔,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也跑出来了?”罗扇笑眯眯地反问。
  “我出来随便走走。”鹰子仿佛怕被罗扇看出什么似的,抬起眼来重重强调。
  “哦,我也是随便走走。”罗扇一对儿笑眼望住鹰子的眼:唔……这个小正太心里头正在想什么呢?来来来,让阿姨猜一猜……
  鹰子被怪阿姨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焦躁地游移了一阵目光,突地一记惊雷般的炮仗炸响在头顶,两个人一起抬头看去,只见铺天盖地的银星乱飞,闪亮了整个夜空。
  “好美。”罗扇笑叹。
  鹰子发现罗扇的两粒瞳子比星还亮,不自禁地也跟着说了声“好美”。
  烟花,星夜,正太,披着萝莉皮的怪阿姨。气氛正趋于浪漫,罗扇的肚子“咿呀……”一声来了句地道的秦腔,给眼前少年儿时的记忆添上了光怪陆离的一笔。罗扇正打算装着不知道把这一声混过去,就听鹰子问她道:“你饿了?”
  “咳,嗯。”罗扇低头看看自己瘪瘪的肚皮。一双手出现在视线里,手心上托着两个香喷喷的烤红薯。
  “吃罢。”鹰子使劲地硬着声。
  罗扇抬起眼来看他,带着几许惊讶。鹰子被看得焦躁起来,不耐烦地道:“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吃!吃啊!这么好的东西扔地上不如扔我肚子里。”罗扇笑着去接,被鹰子粗鲁地塞进手里,而后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谢谢你,鹰子。”罗扇在身后笑道。
  鹰子顿了顿,飞快地回南三东院去了。
  忙过了正月,大家才终于能够松口气,日子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南三院人的生活简单而安静,他们存在于深府的一隅,不与外界联系,不与内宅相关,除了伙食加工,府中的任何事似乎都同他们没有一丝半毫的关系,以至于罗扇迄今为止仍然不清楚这个白府的当家人叫什么名字,主子成员都有谁,一家合共几口人。那个传说中的内宅离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过遥远且神秘了,罗扇站在院子当间儿,看得见天空,但却看不见内宅的屋檐,仿佛那不过是个想像中才存在的地方,就像是瑶池,云里雾里,似真非真。
  一开春儿,气温渐渐回暖,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干着活儿的时候嘴巴愈发地活脱,东家长西家短,一伙女人们叽叽喳喳险些掀翻了屋顶。近期最大的新闻是:彩云要嫁人了。男方当然是阿飞,两个人都到了适婚的年纪,门当户又对,过年的时候双方家长相互通了气,只等上报给相关领导,批下来后就可以着手操办了。
  麻子婶率领着几个婆娘七嘴八舌地打趣彩云,直把彩云羞得只管低头淘米,一句话也不说。这厢小钮子几个也正商量着要送彩云什么贺礼好,她们几个小孩儿每月只有五十文的工资,罗扇算过,也就合人民币十块钱的样子。府里管吃管住,每年按季节变换发四身衣服,所以五十文钱对于几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太少。
  罗扇到现在已经攒了一百六十文钱,也就是说从她穿越至今还一文钱没有花过,而且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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