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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自由之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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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掌心。虽然手指屈伸时仍有痛感,但不至于到影响抓握的程度。
  再休养一阵,就可以拿枪了。他想着,蓦地看见远处的屋脊上闪过一个黑影。
  霍鸣站起身来,向那个方向望去。虽然月光昏暗,但他很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
  那影子再次出现,离这里越来越近。但霍鸣听不见从那里传来任何奔跑的足音。
  这个人影正是任肆杯。
  游心散的作用还未完全散失,但他已感到力不从心。
  重鼓要我去辽府,莫非这件事与辽公子有关?任肆杯心中满是疑窦,难道是辽公子在幕后安排了这一切,让我去追踪“刀”的下落?
  但无论如何,任肆杯已经完成了重鼓的委托,再也不欠他们什么,首要之事便是去辽府找长庚。
  他轻盈地从屋顶上跃下,面前正是阔别已久的辽府。辽府门前亮着一对灯笼,但没有看护守门。任肆杯扒上院墙,留心避开墙头砌的陶瓷碎片。
  他轻轻地落在地面上,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丝弦之声,知道是清谈厅又在宴会了,于是往那里走去。
  辽府几乎没有变化。短暂的流亡,似乎只是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任肆杯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他迟疑地停下脚步,他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少年体型瘦高,通身玄黑衣裳,头发束以缁撮,面色沉静得不似这个年纪的人。
  这个少年正是霍鸣。他一言未发,却已压下马步,摆出掌法的守备之势。
  任肆杯走得太急,此时猝然停下,气血一时涌到喉头,差点呛出血痰。他调匀真气,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急事要见辽公子。”
  “辽公子正在宴中,不便见客。”霍鸣道。
  “麻烦小兄弟通禀一声,就说隐机山的任肆杯即可。”任肆杯咽了口带血的唾沫,朝对方一拱手。
  霍鸣见此人身无兵刃,一路疾行而来,想必是有要紧之事与辽公子商议,便收起守势,道:“足下在此稍后片刻。”
  霍鸣转身向隔院的清谈厅走去。他一走开,任肆杯便跌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像是破了洞的瓮罐,真气从裂缝间外泄。他结跏趺坐,结禅定印,吐纳归元。
  但无奈游心散药效已尽,他收拢真气的尝试宛若以手掬水,而水悉数从指缝间流走,最后掌中空无一物。几股细小的真气在他的经脉间恣意流窜,让他感觉忽冷忽热。他紧闭双眼,试图凝神静气,但精神却难以入定。
  他如是再三,但尝试均告失败。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叫喊让他睁开了眼睛。
  “任大哥!”
  庭院的门洞口站着一个人。隔院灯笼的光从那人背后映来,任肆杯只能看见一个轮廓。那人不很高,但未戴长冠,只将头发束成一髻,用红缨带绑好。
  任肆杯想起身,但下肢已经没了力气。他只好对那人笑了笑,道:“长庚,快来扶一下我。”


第16章 
  阿兰那,古语意为寂静修道处。原为梵修之人所居,城中有千年古刹一座,镇有舍利。但在中冶蛮狄占据期间,古刹为火所焚,城中修行者纷纷出逃。直到幽朝王室入主东方,将蛮狄驱逐出境,才将阿兰那城重新纳入版图。
  如今,阿兰那仅保留其名,城中旧貌已悉数被毁,取而代之的是沙土堡垒与哨站驿所,俨然一座军事重镇。
  押送梁少崧一行的士兵首领名为严烈,在涯远关中任千夫长一职。他将牙牌在城关出示后,一行人得以被放行入城。
  虽然名义上是囚犯,但梁少崧等人在路上却没有吃什么苦头。严烈不时嘘寒问暖,询问有无不适。临行前燕将军必是叮嘱过他,不得轻慢这一行人,毕竟梁少崧仍然握有储君之位。不过,梁少崧明白自己离开京城已有多月,朝中变数甚多,父皇病情也不知有无恶化。若回到京城,皇宫或将不同于他离开之时的模样。
  “殿下,我们到了。”
  梁少崧回过神,见严烈正望着自己。
  他们面前是一座砖砌神庙。拱券铸成弓形,神龛绕拱券形成一圈,龛内雕刻着繁琐的藤蔓纹路。拱券上方是露天的凉台,以八角封顶。一个身披推罗紫天鹅绒大氅,蓄满虬髯的男子正扶住阳台边缘,居高临下地向这一行人望来。
  引路的阿兰那卫兵将拳头放在胸前,道:“禀城主,严烈一行已经带到。”
  梁少崧听说过阿兰那城主的名号。此人名为戎跖,本是边陲游牧部落的首领,被朔啸招安,纳入军队麾下,在与中冶人的零星冲突中,立下战功,因此受封了一座城,成为这荒凉塞外的领主。
  戎跖只是打量梁少崧,却不说话。
  严烈行过一礼,道:“见过城主。小人严烈护送这批军囚从涯远关而来,其中这位是当朝太子。望城主通融,挑选营中菁英与驿站良马,将此一行人速送回京师以俟审问。随行附有军文一份,详述燕将军指令。”
  戎跖冲身后招了招手,随即一个文官模样的中原人站了出来,用掺有方言的官话道:“严领队一路行来,定是十分疲惫。此堡垒乃军事要地,不容外人过夜。城主将派使者接应你们至本地驿站,稍作歇息后为你们换乘良驽,备齐行粮以待远途奔波。”
  严烈对戎跖一拱手,以示谢意。
  旋即神庙口走出几名阿兰那卫兵,他们都围了纱巾,头戴帷帽,将面容遮住。领头之人翻身上马,引严烈等人向驿站而去。萧坚一夹马腹,走近梁少崧,低声道:“殿下,等会进了驿站,我们三人住在一屋,不要给旁人分开。”
  “怎么了?”梁少崧顺萧坚的眼神向后望去。五六个阿兰那的士兵跟在护送队伍的末梢。他们肩扛长弓,装满备矢的鞍袋随坐骑的行走而拍打着马腹。
  萧坚道:“那城主对他手下所打的手势,似乎是——”
  “太子稍待!”严烈调转马头,在路中停住,“小的方才忘记将军文交付给城主了,请殿下先去驿站稍候,小的随后便来。”
  梁少崧颔首应允。骑兵们分开一线,好让严烈从中穿过,随后又合了起来,将梁少崧三人围在中间。
  梁少崧转过头,道:“萧坚,你刚要说什么?”
  萧坚摇摇头,道:“没什么。”
  阿兰那城依山坡而建,民居垒土就高,辅以木楼。两侧是手工匠人的店铺,售卖陶罐、锡器、香料、玛瑙匕首等货物。巷道狭窄,仅容三人并排行走,这一行人只得下马步行。
  萧坚牵着马,慢吞吞地走在队伍末尾,不时仰头打量四周。
  两侧墙壁高耸,将天空剖开一线。百姓居所的户牖半开,从中探出竹竿,上头挂满晾晒的衣物。这座城市从外面看犹如一座防守严密的堡垒。而走在其中,萧坚才发现它的街巷错综复杂,犹如迷宫。外人若初次到访,没有当地人的引导,一时间怕是走不出去。
  有人拍了一下萧坚。萧坚回过头,发现是一名阿兰那城主派来护送他们的卫兵。帷帽檐垂下的黑纱挡住他的面容,一直遮到下巴。萧坚留意到对方的下颌上有个月牙形的伤口。
  这名卫兵朝前头一指,示意萧坚跟上队伍。萧坚别过脑袋,加快了脚步,心中却腾起一阵不安。
  驿站平屋由夯土所建,三面合围,柴扉半掩,院中有口盖了苫布的水井。马厩里,一个粗役正在喂马,见这一群押送队伍声势盛大地涌进驿所,一时愣在那儿,也忘记了要行礼。
  严烈对那人拱手道:“御者,我们是从涯远关来的,要取道去京城,这里有几匹好马,都备上鞍,这几位歇一晚便走。”
  粗役头一回听见有人尊称自己“御者”,连忙回了一礼,道:“遵、遵大人令。只是驿站破败狭小,一时、一时住不开这么多位军爷。”
  “我们马上就回,不在此过夜,”严烈用马鞭柄一指梁少崧等人,“你只需给这三位安排一间独户,屋里烧好炭盆,再备桶热水,日落后送去。”
  梁少崧摆了摆手。“严领队,这里水源匮乏,不必如此浪费。”
  严烈没有坚持,只是将一锭纹银放入粗役手中,道:“备些可口菜肴,当地佳酿,好好招待一下这几位阿兰那的军爷。”
  阿兰那的使者抱拳道:“城主有令,不得在外飨食,还望严领队谅解。”
  不等严烈出言挽留,那使者便翻身上马,领着一队弓手离开驿站。萧坚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士兵身上。
  “严领队,”梁少崧道,“从明日起,便是那些人带我们上路吗?”
  “回殿下,正是如此。他们是阿兰那城中的精锐弓手,名唤‘迦罗眼’,取金翅鸟迦楼罗之义。有他们护卫,太子一行定能安然无恙地抵达京师。”
  梁少崧道:“那阿兰那城主,是否需要支会他一声?”
  “我已将燕将军军牒交托于他,想必他今晚会造访此地,”严烈道,“殿下须知,从进入阿兰那城时起,这桩案子便不再由涯远关管辖,而是移交阿兰那城主。这些游牧民族脾性古怪,风俗习惯也与东土不同。太子要小心言辞举止,万不可与他们起冲突,不然怕是会吃苦头。”
  梁少崧颔首,道:“多谢严领军叮嘱,有劳足下一路奔波了。”
  秦牧川挽留道:“严领军,我见这驿站环境尚可,你们何不在此歇息一夜再返回关隘?”
  “前方军情紧要,若不及时赶回,关隘被中冶蛮狄围住,就再也进不去了,”严烈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神色,低声自语,“只盼涯远关不会陷入弹尽粮绝之地,而我也不必仿效南八断指求援……”
  严烈忽然顿住,似乎自觉失语,重整神情,号令手下道:“去城中采买物资后,返程涯远关!”
  众士卒吆喝一声,领了号令,不待三人送别,便离了去。
  秦牧川细思严烈所言,心中不禁惭愧。自己在敌军将要围攻涯远关之际离开,与逃兵何异?即使在涯远关中被敌人围困,甚至在战斗中丢掉性命,也比沦为阶下之囚要强。
  萧坚却不像秦牧川作如此念想。他向来习惯顺势而动,不懊悔木已成舟之事。他将马儿牵到槽边,取下鞍具挂在墙头,捻起槽内一撮草料,在指间搓了搓,对那粗役道:“这草料都发霉了,没有新鲜点的吗?”
  粗役不知萧坚是军囚,还以为他是军爷,便一揖到地,惶恐道:“回大人,去年秋天草场害了虫病,烧掉不少,这些是仅剩的饲料了。”
  “拌点菜油和黄豆,好好照料一下这匹马。”萧坚摩挲着马儿的额头。他先前的那匹坐骑在探路的时候倒毙了,这是他回到涯远关后同伍的弟兄送给他的一匹好马,颇有灵性,萧坚很是喜爱。
  粗役诺诺应允。另一边,梁少崧与秦牧川已经进了侧屋,正在打量环境。
  屋内空无一人,炕烧得正暖,上头铺一层灰色毛毡,案台上有盆磕到一半的南瓜籽。墙上用麻绳吊着把胡刀。墙体熏满煤灰,贴着的年画也不知是哪个年头的,已经褪色起皱。
  秦牧川在炕边坐下,道:“那严烈心眼也够大,直接把我们扔这里就走了,也不怕我们逃掉吗?”
  梁少崧道:“这阿兰那城孤立于沙漠间,我们既无钱财,也无口粮,如何走得出去?况且那城主似乎对城中巡防很是上心,我们是没法悄无声息地从城中逃出去的。话又说回来,我们本是军囚,若逃出此城,岂不是落实畏罪潜逃之名了?”
  秦牧川嘿然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言,太子不必较真。”
  梁少崧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松懈。“你可知从阿兰那城到下一处哨站要走多远?”
  “下一处是位于东南一百五十里外的雁栖亭驿站,若快马加鞭,要走上一日半。再往东行三驿,就进入东原地界了。”
  梁少崧想到进京受审之事,一时默然不语。
  这时,萧坚跨进屋子,一边拍掉身上沾到的麦麸。正午日光从他身后落进来,显影的尘埃谷麸纷扬飞散。他本来就与梁少崧年纪相仿,只是因为行事老成,才让人对他的年纪产生误解。此时的日光让他看起来清爽许多,更有飞扬自在的年轻气度。
  “刚那马夫说驿站没什么菜了,得去集市上买。”萧坚脱去狗皮大衣,用力地跺了跺脚,好震掉脚面的残雪。
  他左右顾盼,看见墙上挂着的胡刀,便取了下来,在手中把玩。胡刀鞘身积满灰尘。萧坚平端起刀,顺表面一吹,灰尘扰动,钻进他的鼻腔,让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他将鞘身向下拉了些许,端详刀镡,再褪鞘身。刀刃经日光照耀,反射出的雪光映在墙上,一晃而过。
  萧坚将胡刀入鞘,放在炕里侧,再脱去皂靴,上炕盘腿坐好。他从竹箕中抓一把南瓜籽,要分给秦牧川,但秦牧川没有要,萧坚便自己磕起来。
  梁少崧环抱双臂,倚靠门框而立。他看着门外,道:“从这里回到京城要多久?”
  “最快也要两个月。”秦牧川答道。
  “……前线局势不乐观,本王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回去。”梁少崧道。
  秦牧川本要说什么,却被萧坚打断。“殿下,燕将军将你送来阿兰那城,就是担心边关一旦被围,殿下会陷入险境。若殿下又跑回去,无疑是以身涉险,辜负燕将军一片苦心。”
  “不消你说这些,本王自然懂得。”梁少崧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萧坚这么不讨喜,说话直来直去,从不顾虑旁人面子。
  萧坚明白自己得把黑脸扮到底,彻底挑明道理,才能断了梁少崧回去的念想,于是继续道:“太子是帝国储君,性命攸关朔啸的国运,不能因为逞少年意气,便孤身涉险。若盲目断送性命,东宫无主,黎民苍生又该如何?”
  秦牧川猛地一拍桌子,将竹箕从桌上震落,南瓜籽散了一地。
  “萧坚!当心你的脑袋!你刚才说的话够送你进水牢了!”
  萧坚对秦牧川的咆哮毫无反应。他蹲下/身,慢吞吞地把南瓜籽用手拢进竹箕。秦牧川见萧坚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不免无名火起,一脚踢翻竹箕。萧坚僵在那里,手仍停留在拢籽的姿势。他垂着脑袋,梁少崧看不见他的表情。
  担心秦牧川和萧坚动起手来,梁少崧将秦牧川拉到一旁。
  萧坚慢慢地直起身,斜乜秦牧川,卜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拿起狗皮大衣出了屋。
  秦牧川沉声道:“太子,此人锋芒过盛,不能重用。”
  梁少崧没有答话。他拿扫帚将散落在地的南瓜籽扫到角落。秦牧川本想阻止,但自觉刚才火气过重,在太子面前失了态,只好讷然坐在一旁,不敢插手。
  午时后,驿站的杂役给屋里送来了热饭与浊酒。二人果腹后,歇息了一阵,醒来已是日落时分。
  萧坚一直都没有回屋,梁少崧要去寻他,却被秦牧川拉住了。秦牧川将支摘窗推开一条缝,朝外一努下巴。
  梁少崧凑过去,见萧坚正在马厩中刷马,神情专注,衣袖卷到了胳膊肘。一旁的杂役坐在马扎上抽旱烟,因有人分担自己的工作而神态愉悦。
  “殿下,故意冷落一下他也好,不然怕他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秦牧川一想到日后还要与萧坚同行,眉头深锁。
  “此人行事是有些古怪,”梁少崧道,“但到现在,他也没做过什么加害于本王的事情,不必理会他就是了。”
  秦牧川阖起窗户。“雪已经化冻,之后的路会好走些。但到了御凉古津那里,不知会不会碰上春洪。”
  “到那里约有几日?”
  “十五日左右,正是往年春汛时节。”
  “有其他路可以绕行吗?”
  “如果渡口因为汛情关闭,我们只能走分野峡,那可得绕上好长一截呢。”
  “与护送之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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