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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长公主不想死-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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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顾铮的声音在车壁外响了起来,“殿下,是我。”
  “顾先生怎么来了?”贺卿惊得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果然,顾铮骑在马上,正微微躬身,朝这里看来。
  “磷矿的事虽说是交给了户部,但现在是紧要关头,臣便过来看看。”顾铮看了一眼周围的麦田,微笑道,“现在看来,情况比想象的要更好。”
  他顿了顿,又驱马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殿下带了陛下出宫?这是打算去哪里?”
  “打算带陛下去看看普通农家是什么样子。”贺卿并不觉得自己带皇帝出宫有什么问题,坦然道,“这里是皇庄,只怕想看也看不到,所以换个地方。”
  顾铮眉头轻轻拧了起来,显然对此事十分不赞同。贺卿本以为他要开口斥责,但沉默片刻后,他却只是微微颔首,道,“臣知道一个地方,还请陛下和殿下随臣一起前去。”
  既然他要安排,贺卿自然不会反对,点头道,“好。”
  她想了想,又转头问小皇帝,“陛下想骑马吗?”刚刚上车的时候,小皇帝看着侍卫们的高头大马,眼中的羡慕之意几乎凝为实质。可惜他还不到学骑马的年纪,又没有男性长辈能带着她,贺卿也不会把他交给侍卫们,也只能羡慕了。
  如今顾铮在这里,贺卿倒不反对他跟皇帝培养一下感情。
  小孩子成长过程中,总会将自己信赖的长辈作为参照物。贺卿自己可以在很多方面给小皇帝做表率,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还是希望小皇帝能从优秀的男性身上学到一些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之前在西北,她就让小皇帝接触过张抗。而顾铮,无论胸怀、眼界还是能力,都是值得学习的对象。
  果然她一问,小皇帝立刻睁大眼睛,期待地点点头,又有些迟疑地看着她,“怎么骑?”
  他倒是想过贺卿骑马带着自己奔驰,但贺卿直接备了车,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贺卿就掀起帘子,朝顾铮笑道,“顾先生,陛下想骑马,恐怕要劳烦先生照看一会儿了。”
  距离那么近,她跟小皇帝说的话,顾铮不可能听不见。他看了她一眼,贺卿从他眼中看出了不赞同,却丝毫无惧地看回去。
  顾铮只得微微躬了躬身道,“请陛下下车。”
  小皇帝抿着唇,看样子是想欢呼一声,又强自忍住了。只是脸上的期盼之情毫无遮掩地表露了出来。
  贺卿扶着他在车辕上站稳,顾铮便打马上前,长臂一伸就将他给捞了过去。突然悬空,他还是没忍住惊呼了一声,但下一瞬已经稳稳坐在了顾铮身前。


第105章 越来越好
  在今日之前,小皇帝只在早朝上远远看过几次顾铮,但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记住。
  头一回近距离见面就是这样的亲密接触,除了张太后和贺卿之外没有与旁人如此亲近过的小皇帝分外不适。顾铮的怀抱并不像他日常接触到的女子那样香香软软,而是挺拔笔直,透着一股淡淡的松香,让他不敢放松地靠上去,只能僵硬地跟着挺直了脊背。
  “陛下坐好了。”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而后一只手固定住了他的腰,缰绳一动,马儿便开始向前疾驰。
  小皇帝一开始有些惊慌,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很安全,无论怎么颠簸都不会掉下去,便渐渐体会到纵马疾驰的快乐了。他睁大眼睛看着两旁飞速掠过的景色,感受着吹拂在脸上的风,很快就兴奋起来,身体也慢慢放松,不知不觉就靠在了顾铮身上。
  察觉到这一点,顾铮便开始指点他,怕身体稳不住可以抓着马颈上的鬃毛,脚要踩在马镫上,怎么指挥马儿前进甚至奔驰,又怎么让它停下来……最后,他笑着道,“等陛下年纪再大些,自然有师傅教你。如今就暂且体验一下吧。”
  说着还将缰绳交给小皇帝掌握,喜得他满面绯红之色,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到了目的地,从马上下来很久之后,小皇帝脸上的兴奋都没有消退。
  马车停在距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的路上,怕过去惊扰了村民。小皇帝牵着贺卿的手,却时不时转头去看顾铮。谨守君臣之礼,并不敢逾越,只能落后两人一步的顾铮见状,上前一步,低声问,“陛下可有吩咐?”
  小皇帝红着脸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又高兴起来。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两个大人一左一右牵着孩子往前走,看起来倒像是一家三口。
  很显然,村子里的百姓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三人往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在地里忙碌的村民。见有陌生人前来,他们面露警惕,搁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来。
  顾铮当即表明身份,自称是偶然来此出游,结果马车坏了,无法回程,仆人已经徒步回京通知家人再派车前来,但家眷不好留在路上,所以想借他们的村庄暂歇一时。
  村民们看看他,又看看贺卿和小皇帝,三人虽然换了便服,但相较于村民们身上葛布麻布裁制,还有破烂和补丁的衣裳不知好了多少,因此他们很快相信了这个说法,在顾铮表明会给予报酬之后,更是热情道,“那就请夫人和小公子到村里坐吧。”
  明明贺卿穿的是道袍,但村民们虽未明说,却显然是将他们看作了一家三口。
  顾铮下意识回头看了贺卿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便笑着道了谢。
  村子里最好的屋子是村长家的,因此他们就被请到了这里。黄土舂捣成墙壁建成的屋子,周围围着一圈木头的篱笆。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样子,院子里堆放着木柴,还有几只鸡肆无忌惮地奔跑着,一地鸡屎无人收拾,与光鲜亮丽的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有角落里一丛开得正好的紫茉莉,鲜艳怒放,为这普通的小院提供了一分妆点。
  小皇帝因为异味而微微蹙眉,但眼前未曾见过的景象显然十分新鲜,又让他忍不住睁大眼睛。
  村长显然也意识到这环境并不适合贵人们,急忙叫人进来收拾。跟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也热情地上前帮忙,一边做事一边悄悄打量三人。
  有人从屋里拿了条凳,顾铮接过来,取了帕子铺在上面,才请贺卿过去坐下,在她耳边低声道,“村中便是如此,殿下千万担待。”
  然后自己在他旁边坐了。条凳不长,两人坐下后就没了小皇帝的位置,贺卿正要抱他,已经被顾铮先一步伸手拉了过去,抱着人坐到了自己膝上。
  小皇帝轻轻挣扎了一下,很快安静下来,靠在顾铮身上不动了。
  其实他对院子里的那几只鸡非常好奇,很想凑过去看看,但又不太舍得离开这个怀抱。
  不一时村长就端了两碗水出来。村里自家烧的土陶碗不但又灰又土,还坑坑洼洼并不规整,村长端着水站在顾铮和贺卿面前,又觉得不妥当,手抖了抖,就要收回去。
  顾铮见状,含笑说了一句,“多谢。”就伸手将碗接了过来,又递了一碗给贺卿。
  贺卿虽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但其实这里的穷困还是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贺卿心里都相信,曾经的自己是世上最惨的人。后来虽然振奋起来,要为开创更好的时代而奋进,但也更多是从大势上来考虑。具体到每一位百姓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心里有个大概的印象,却并不十分了然。
  直到此时亲眼看见,她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实在是将实情美化了太多。
  她拿到的剧本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一生衣食无忧,痛苦也多是来源于精神上的苦闷。更多的人却只能在病痛与饥饿之中挣扎着死去,也许一生都没有尝试过吃饱穿暖是什么滋味。
  她端着陶碗,虽然并不渴,虽然心理上其实还有些障碍,但还是低下头,慢慢抿了一口。
  抬起头来,便见村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黑瘦的脸上露出笑意,抬手摸了一把已经花白的头发,在另一边的条凳上坐了下来。
  小皇帝没有她这么复杂的心情,他没见过陶碗,颇有兴趣地盯着看,顾铮将碗凑到他嘴边,他就乖乖喝了一口。贺卿动了动唇,本来要劝阻,这里的卫生条件有限,又是生水,小孩子肠胃弱受不住,只怕会生病,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她想让小皇帝看到的并不是新鲜和有趣,更不希望陌生的阻隔替他美化这一趟所见到的一切。
  也许,让他受一点苦没有坏处。
  好在顾铮只让他抿了这一口,就将碗搁在了一边,抬头问道,“老丈,我这一路走来,见地里的麦子都长得很好,今年应该能有个好收成?”
  村长笑了起来,“可不是?总算有点盼头。”又皱起眉,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过庄稼长在地里,一天没收回来,也不好说。”
  梅雨有时候说来就来,明明是好年景,结果来不及收,庄稼都被雨水泡烂在地里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衙门难道不曾组织抢收?”顾铮惊讶地问。
  “怎么没有?自从麦子黄了,官府日日都来人督促收麦,只是家家处处都要收,哪里来这许多人手?总有抢不过来的。”村长道。家里壮劳力多的,几天就抢收完毕,人口少的,就只能等别人都弄完了,组织起抢收队一家家收过去。
  贺卿虽然从记忆中获得了不少知识,但这种底层百姓的生活,还真没有概念,因此只在一旁认真听着,闻言不由微微蹙眉。这是京郊,天子脚下,教化之地,尚且如此,其他离得更远的地方,情况只会更坏。
  村长却没有她这种忧虑,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年成好总是好事。这一两年来,官府不加杂税,咱们的日子已是好过许多了。”
  这个贺卿知道,因为国库空虚,所以过去十几年里,但凡皇帝或者朝中有什么必须要用钱的地方,就只能强行往百姓身上摊派。严格来说,大楚的国税并不重,十税一,朝中遇到大事,也有免税、减税数年的时候。但加上了这些苛捐杂税,再有当地官府摊派的徭役,日子就过得紧巴巴了。
  小皇帝登基之后,别的不说,那些奢侈靡费的事倒都停了,用度俭省许多。后来陆续查抄了不少富商官员,资产俱充入国库,就更宽裕了。就是西北打了小半年的仗,也没往百姓身上摊派一文钱,日子自然好过许多。
  村民们已经收拾好了院子,站得远远地听他们说话,此时便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听说如今朝中是护国公主管事,都说她老人家是观音娘娘下凡呢!”
  已经出家当了道姑的贺卿:“……”
  村长瞪眼道,“噤声!这也是你能浑说的?”
  “这怕什么?”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不服气道,“朝廷又不禁民间议论朝事。京城那些茶楼酒楼里,谁不是天天议论国事,也不见有什么事。何况我们这荒山野岭,谁会来管?”
  贺卿见村长不着痕迹地观察自己的脸色,便含笑道,“这位小哥说得不错,朝廷并不禁民间言论。”
  “可不是?”那年轻人立刻高兴起来,“那边不远处,就是皇庄的地。听说今年用了什么新的肥,那麦子长得可比我们地里的好得多。我找人打听过,说是做什么试验,要是那肥料果真好,就要给咱们的地里也用上。那明年就更有盼头咯!听说这都是护国公主的吩咐,她不是观音谁是观音?”
  “……”贺卿忍不住转头看了顾铮一眼,事情明明都是户部做的,怎么都成了她的功劳?
  “话也不能这么说,”村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皇家一向体恤咱们。二十几年前京中大旱,咱们还从皇庄领过救济粮呢!”
  那都是惠帝时的事了,贺卿心下一动,开口问道,“后来不是也遭过灾,都有救济粮吗?”
  “唉,也不能指望人家这么多。”村长脸上有些讪讪的,“领了一回,咱们就记情了!”
  贺卿以前单是知道自己的兄长和侄儿在其位不谋其政,弄得朝堂乌烟瘴气,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具体如何却根本没有细想过。
  民不聊生,轻飘飘的四个字,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有多艰难。但即使如此,他们也还是这样热情乐观地活着,只记恩,不记仇。
  这一瞬间,贺卿陡然生出了十分强烈的使命感。
  如果说她过去一切的努力,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白活一回,因为触不到实在的东西而飘在空中,那么这一刻,她终于落了地,开始真切地明白自己是在为了什么人而努力,想要创造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小皇帝一开始安安静静靠着顾铮,但他们说的话他都听不懂,没一会儿注意力就转到了那几只在墙角觅食的大公鸡身上,脸上都是跃跃欲试。贺卿见状,想起最初的目的,便主动开口道,“我等来得匆忙,腹中饥饿,不知能否在老丈家中叨扰一顿?请放心,我们会付饭资的。”
  “这……”村长为难道,“饭资就不必了,只是怕我们山野粗茶淡饭,贵人们吃不惯。”
  “老丈不必顾虑,但请安排就是。”贺卿道,“家里的孩子从小娇养得很,叫他吃点苦,也晓得民生不易。”
  村长闻言,便不再劝说了。这富贵人家的想法,他们可看不透。他转身去了厨房,贺卿见状,伸手抱过小皇帝,跟了过去。见村长面露疑惑,她便道,“我也未曾见过这些,有些好奇,想看看,不知是否合适?”
  “合适,没什么不合适的。”村长站在厨房门口吩咐道,“阿花,拾掇点好东西出来待客。手脚麻利些,客人们都饿了。”
  等村长走了,贺卿才抱着小皇帝走了进去。厨房里堆积的杂物太多,光线又昏暗,适应了片刻,贺卿才见到蹲坐在灶门前的人,那是个相当年轻的女子,做妇人打扮,浑身上下素净得看不到一点首饰,似乎是察觉到了贺卿的视线,又惊慌地缩了缩身子。
  贺卿之前就听宫娥们说,民间有些地方,女性是不能随意出来见客的,有些甚至不能上桌吃饭。但直到现在,她才有了真实感。
  “别慌,我只是在这里看看,你若不习惯,我就先出去。”她安抚了一句,退到了门口。
  叫阿花的小媳妇这才慢吞吞地起身,忙碌起来。她做起活儿来倒是十分麻利,可是贺卿注意到,因为灶台太高,她炒菜的时候,不得不在自己脚底下垫一张小板凳。
  她又忍不住去看阿花。之前因为对方面黄肌瘦,难以判断年龄,她只是觉得年轻。现在站起来看到了身量,她才意识到,这孩子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小,也许才十一二岁。
  阿花沉默地往锅里浇了一瓢水,大火烧开,再用筷子从陶罐里挑了一点动物油放进锅里,然后就直接将切好的腊肉片和蔬菜一股脑儿地丢进去,煮成一锅,又放了一个竹编的蒸网进去,在上面摆上五个灰面馒头,然后盖上了大锅的盖子。
  等了一会儿,馒头蒸透了,她揭开盖子,用木盘将馒头捡出来,又用大碗盛了锅里的菜。
  旁观的贺卿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直到坐到饭桌上,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木然地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然后在刮嗓子的刺痛中慢慢清醒。
  所谓灰面馒头,就是麦子不去麸,直接磨粉,毕竟麸皮也是可以果腹的好东西。但村长家的灰面馒头应该还掺了其他的杂粮,即使刚刚蒸透也还是很干,咬一口都掉渣。
  再看看飘着肉片和菜叶,但因为汤放多了,看起来还是清汤寡水的菜,贺卿实在没什么胃口。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沉默地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艰难地咽下去。她想起之前顾铮说,粮食才是一切的根本,在粮食增产之后再推行其他的政策,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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