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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在原始做代购-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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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挨揍了却会觉得很痛快。
  “没有死。”默硬邦邦地回复着绿茶,从鼻尖滑落下来的褐色液体有点像药,他用手摸了摸,又用舌头去试探,尝起来很甜,“这是什么?”
  绿茶老实地摇摇头,又再度忧心忡忡“不知道,默,他今天来打你,明天会不会来打我?”
  “不会。”默看了看绿茶,摇摇头却没有说出理由,他心中模模糊糊有了隐约的概念,自己是兽,而绿茶他们是畜——跟男人们只为了保护部落还有食物不同,他是真真切切渴望并且享受着这种斗争。
  差距——
  默抹了一把脸,他疑惑地想“差距是什么?”
  从默跟琥珀的经历就可以看出人在吃饱喝足之后会花耗并浪费多少时间去验证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再等着后世掌握足够的信息分门别类,给自己贴上标签。
  然而在这个时刻,这个瞬间,说是人类的觉醒也不为过。
  只可惜如此惊人动魄的场合,即便不记载在历史也应当记载于文学史的一幕,目睹的只有担心自己会挨打的绿茶。
  阎踏着薄薄的雪花回家洗手,脸色略有些不善,他在路上喝了点可乐,差点被二氧化碳呛得脑子中毒,很是没有形象地在山壁边咳嗽成初次吸烟的后生,一时之间不明白碳酸饮料的乐趣从何而来,又对余味漫长的甜腻感觉到作呕。
  他的冷漠面孔差点吓坏抱着新切好的麦子去陶屋边舂米的阿彩,女孩子急匆匆地走远,被吓得六神无主,险些慌不着路。
  等阎找到琥珀的时候,对方正在自己的小屋里跟几个女人耐心地将一团团棉花凑在一起,这些棉花里头并没有什么碎壳,并不需要弹棉花就已经足够蓬松,她将棉花拉扯开,一心二用,还有余力跟辰讨论墙壁上挂着的月历。
  任何事情有了权力后都会容易上许多,琥珀刻意为他匀出足够多的兽皮来记载时间上的不同,他们耐心地追寻着过往一年留下的痕迹,将每个天时的特殊都绘画成简洁的图案。
  “琥珀。”阎靠在门口,他不喜欢这么狭小又空荡荡的空间,便不打算进去做客,更何况里面说到底也没有他该落脚的位置,都被满满的棉花跟人占据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尽管手段有点暴力,放在现代绝对会被认为是不合格的治疗,可在这个时候谈论人权跟精神,那未免太可笑了。
  无非就是宣泄情绪,宣泄完了就结束了。
  阎语气并无任何温顺恭敬之意,相当不利于权威的建设,不过琥珀倒是非常习惯他跟乌罗的这种态度了。前者是她旷日长久的心理阴影,至今仍在扩散范围,从未减小过面积;而后者对她堪称谆谆善诱,基本上已不可算作是一个正常人来理解认知,实在没有必要跟他纠缠言谈。
  更何况,他们的言语都是对方所教授的。
  “我知道了。”
  琥珀点点头,她的目光扫过阎,最后停留在月历之上,等到冬天一过,就又是个春天,春天意味着孩子的降生,意味着需要更多食物,意味着人口会扩充。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急速的扩张,更没有亲自经历过这么急迫的加速,战斗与生存带来更大意义上的难题。
  难题需要解决。


第111章 
  并不是每对伴侣都需要陪伴; 尤其是他们俩甚至都算不上是伴侣。
  乌罗正站在小山坡上凝视着他们的部落,已经扩充开足够大的地步,雪花将土地点缀得如同一张洁白的画布; 而丛生的树是画布上的墨点。冬天来临之后,不管是人还是兽都懒惰了不少,下雪后又死了几个女人; 琥珀不得不催促他们给自己造个屋棚; 一排排木头垒上; 只开一扇门; 总算有个避风的地方了。
  某种意义上也算实现了琥珀最初的念头; 几十个人聚在一块儿。
  如果让乌罗来评价,这个方案其实非常愚蠢,一旦这几十个人之中有个领袖; 敢于煽动群情; 等这个冬天过去后一定能出其不意地反抗部落,即便无法逃跑,起码也能真正意义上重挫琥珀甚至部落。
  然而这是琥珀的部落; 更何况阎跟乌罗坐镇着; 即便有骚乱也不会过于严重,因此他并没有过分担心。
  冬天已经开始发挥出它寒冷的威力; 乌罗将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 垂着眼睛看自己哈出来的气; 温温吞吞地像是水壶上冒出来的白烟; 只是没有那么温暖。
  “教小旺说后妈; 我一时间有点难以理解你的想法。”阎不紧不慢地从后方走上来,与乌罗并肩站在一块儿,他的目光比冬雪更冷淡,绝大多数时候令部落的人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他便也习惯这么去俯视他人。
  乌罗的头顶有个小小的发旋,往日被梳在头发之中,今日大概是被冬风吹乱了,看起来有点可爱。
  “你不是说过吗?说了又未必成真,就算我叫自己是后妈,也未必就真的是妈,只不过是给小孩子一个安慰而已。”乌罗平淡道,“老板娘跟后妈,不过是一种称呼,讲了也不意味着我跟你就会变成女人。”
  阎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永远不知道吸取经验教训,非要跟乌罗斤斤计较口舌之利。
  老实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失败多少次了。
  “对了,你将可乐瓶丢到哪里去了?”乌罗闲散地提起一个话题,他其实倒不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只不过是突然想到罢了,“有好好处理掉吗?”
  “送给小酷了。”阎简洁地回答他,目光一块儿往下放,看着缩小的人们在同样缩小的建筑物里忙忙碌碌,如同一方被保存在玻璃箱内的蚂蚁巢穴,看得明明白白,“他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我就干脆送给他研究。”
  乌罗呆了呆,一下子有点反应不及,他疑心对方是故意说出这句话来开玩笑,然而对方看起来并没有半点戏谑的意思,便迟疑道“你就这么将罐子送给小酷,虽然铝罐的分量不多,但是他们到底没有掌握这种东西——”
  “乌罗,我发现你担忧错了一件事。”
  乌罗略微挑眉,缓缓道“嗯,愿闻其详。”
  阎不动声色地询问道“我问你,鲸鱼跟普通的青鱼有什么差别?”
  “你要是这么问,差别就太多了,鲸鱼体型大,青鱼体型小,从分类上也不同,鲸鱼是哺乳类,青鱼是鱼类……”乌罗实在搞不懂阎到底想说些什么,便忍不住询问道“这样念下去能一口气讲到晚上,我不是海洋世界频道的主持人,有话直讲就好。”
  阎笑了笑,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也许从知识程度或者各种情况上来讲,你我是鲸鱼,他们是青鱼。而实际上我想说的是我们无论多相似,始终是不同的分类,人会对类似人的物种移情,你试图不去干涉影响他们的一切,当衣食住行无忧之后就放缓计划,其实全无必要。”
  “为什么这么说。”乌罗皱了下眉,其实这件事他卡住很久了,不管是琥珀之前的态度,或是现在部落的发展,他都在思考该如何更好的做出抉择。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接受失败。”
  这让乌罗愣了愣,他更深地皱起眉头来,不明白阎的这句话从何处讲起“什么意思?”
  “你将所有的知识掰碎讲细,试图将其化为天经地义的正理让他们吸收,又避免去扭曲他们的思想,同样也困在这件事上。”阎颇为认真地回答他,模样严肃地令乌罗略有些心悸,尽管对方并不是要责骂他,然而那种压力却很难形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需要做这些事情,很多东西他们自己会失败,再从失败里找到错误或是正确的道路。”
  “这听起来好像不该是你应当对我讲的话。”
  阎没有理会他的这句调侃,反倒是平静道“我经历过很多失败,琥珀勉强算是成功的一个人,她没有困在你所给的世界里,你该给他们搭建的基础已经诞生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可以做个外星人,代购商,或者是生意贩子?”
  乌罗一言难尽道。
  “为什么不可以。”
  “铝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我给予小酷的是成型的铝罐,他所看到的是成品,那要怎么利用成品都是他的事,他们如果能借此得到研究的办法,那也是他们的本事。”阎对乌罗不赞同的神色并无任何反应,而是将手背在身后,很平淡地远望着皑皑的白雪,“他们需要什么东西,拿什么来交换,说到底无非就是交易,没有你,也有别人。”
  乌罗扯了下嘴角,冷冷道“不会有另一个人拥有像我这么多的物资了。”
  “物资说到底只是物品,不过是一种资源,你拿出棉被跟盐与他们交换的时候,本来就是在产生交易。难道你敢说到现在为止,你没有借助过商场的便利吗?”
  有关于盐的事情,是阎从琥珀那得知的,他几乎想都不需要想,就知道那个所谓冬天还跑出来交易的流浪者根本就不存在。
  这的确难以反驳。
  乌罗面色不善道“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要他们依赖商场。”
  “害怕依赖商场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们,出事的时候你不是仍然拿出了望远镜。”阎冷淡道,“你担忧的事情的确会存在,所以才试图减少这种可能,你将水果交换给琥珀,是因为你知道她们已经学会种植,会自己学会将捡到的新物品种下去,既然如此,其他有什么不同。”
  “不同在于其他的物品,她们还没有完全学会制作方法。”
  阎很冷淡地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难道现代就能完全了解曾经那些文明的秘密了。”
  乌罗无奈道“你跟我互相说服不了,这么坚持有什么必要,就算我愿意答应你开放商场,跟琥珀交易更多的东西,实际上仍然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根本没有私有制。而琥珀会交换的东西连猜都能猜出来。”
  “我只是想劝你改变思考的方式,他们已经从幼稚园毕业,你不该考虑继续给她们喂饭的事了。”
  乌罗揉了揉眉头,跟阎在一起并没有助于思绪的增长,大概是对方在这个时代久了,他更为肆意妄为,比起自己的小心谨慎,简直有些过分的大胆,于是便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话题“算了,你过来应该并不只是为了跟我在这里抬杠,顺道吹冷风的吧?”
  “错了,我是来吹冷风,顺道给你送蜜糖梅的。”阎递上叶子里包裹的蜜梅,这些梅子生长得到处都是,加上味道谈不上好,连动物都很少啃食,只有女人们为了身体会吃几颗,这个冬天部落附近的梅子因为蜂蜜的缘故被全摘没了,装了满满好几罐,哪怕一罐的分量都足够吃到众人胃出血了。
  炎本不贪心,架不住酸酸甜甜的口感风靡了起来,就变成一种部落里的零食。
  就是蜜蜂连带着一块儿遭了殃,惨被孩子们偷家。
  这种梅子太小了,乌罗一口就吃进两颗,把硬化的糖面咬在白牙之间,薄脆的蜜糖如同晶体化的金色宝石,略带甜腻的滋味从舌尖扩开,他微微加重力气咬开果子,酸涩的汁水与甜腻的蜜味混在一起,脸色就变了下。
  “每次我都不能适应这种又苦又酸的开场。”乌罗皱着眉头无奈道,他含着两颗梅子像含着两块石头,在牙齿跟口腔间碰撞发出点不易察觉的声音,是表面糖稀被咬破碎了的响动,“不过蜂蜜还挺纯正的。”
  阎并没有说话,他垂着脸正往下看,眉弓较深邃,带起阴影笼住一双眼眸,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琥珀的成长的确超出我的想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最大的魅力都不在于已知的特质,而在于那些未知。”乌罗这时候才想起阎之前提及小旺的话语,一时间五味陈杂,嚼着蜜梅的速度都放缓了不少,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期末答案,却一句话都不说,这种态度实在耐人寻味。
  “你不觉得吗?”
  阎经常笑,他的笑容大多数要么带着点讥讽的意味,要么就是冷笑,看起来颇为冷淡,他这时候没有再笑,反倒颇为认真地询问道“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等到答案。”
  明明已经拿到小抄,却始终不愿意交卷,那抄了答案又有什么用处。
  “小旺只告诉你后妈这两个字吗?”乌罗故作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可以帮你回去翻翻保健品,看看有没有适合小旺的儿童套餐,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这对以后的生活未免不太方便。”
  阎没有理会他的笑语,反而严肃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文学上有时候会提倡一种概念感情要是真挚的,不说不讲也能得到结论,不需要说得天花乱坠;感情若不是真挚的,那讲多少遍情真意切的爱语都是谎言。
  听起来很有道理,实际上很没有道理,因为没有人能看穿另一个人的心情,只要没有问出口,就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互有好感,还是只是略有“性”趣。
  “要我给你答案,总得先提出问题吧。”
  乌罗疑心这要是一部爱情国产剧,光是他跟阎的互相猜测就能拍上八十集,完全可以改名《与校园无关的期末试卷不交卷等着急死你》。
  “我没有问题。”阎笃定地说道,“我只是不懂你的拖延,把这件事折腾到如此复杂的地步。”
  乌罗缓缓道“复杂吗?只要你一句,就能立刻解决,既然你不想继续复杂下去,不如尝试一下另一种办——”
  “我爱你。”
  还没有等乌罗讲完,阎就直接将这三个字说出了口,他说得很平静,又快又直接,直接到让乌罗猝不及防的地步。
  聪明又冷静的巫者忽然在一瞬间脑袋放空,他怔怔地看着阎的面容,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如同海水般将所有情绪尽数吞没了下去。真正有事的人是他自己,那些戏谑的笑语,那些如簧巧舌本该在下一刻尽职尽责地跳出来缓和气氛,然而他只是平静地站着,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试图抵抗着这三个字掘出的热意。
  他有一点失控。
  “我要跟你在一起。”
  这种近乎纯情般的高中生告白,居然让乌罗感觉到了方寸大失,他仍然没办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声音跟喉咙,连牵扯面部肌肉都做不到。
  真奇怪。
  乌罗略有些恍惚,这种几乎能将人击溃的感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原来如此热切地存在于这具躯体之中,如同浪潮一般顷刻间将他冲垮到无法言语的地步。
  他其实并没有在等这句话,这也实在不适合他们俩的话。
  “你的答案呢?”
  太糟糕了。
  乌罗终于动了动,他伸出手来抚住额头,神色严肃到令阎都略有些忐忑起来,然而他并没有在思考其他的事,而是在尽力抵抗这种堪称无脑的狂喜跟愉悦感。他今年已经是三十多岁,并不是才十三岁,不是被喜欢的女孩子告白会傻到乐得能在回家路上蹦蹦跳跳的少年人。
  成年人会出现这种激荡而澎湃的情绪,比起快乐,更多时候是疲惫跟愤怒在占据思维。
  他很擅长处理自己的负面情绪,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喜悦。
  其实说完这些话,阎自己也略有些脸热,到了他们这个岁数的男人,并不是擅长说情情爱爱的类型,就好比即便乌罗要自己表白,最多也只会说一句“以后一起过”吧。
  他没有跟阎讲这句话,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占据主动权,而是他不想将仅剩的主动权再一道让出去。
  是你喜欢我,是你在意我,这种被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导者。
  绝大多数时候人们以为表白是想当然的坦荡,可是真实施起来,就多少有那么点尴尬了。
  他们都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乌罗也并不认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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