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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君与将军解战袍-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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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来,又出去了?
  还是去见洛风吗?
  阮羲拿着杯子,并没有喝,只是垂下眸很无聊似的注视着它,声音里听不出波澜:“嗯,孤知道了。你出宫一趟,可见到太傅了?”
  元禾点头:“见到了,太傅说,江大人一切安好,请王上不必挂心。”
  太傅说?
  “所以,”阮羲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不对劲,皱眉道,“你没有见到江延?”
  元禾为难地低下头:“太傅说江大人在休息,不许任何人进房间,奴婢不敢造次。”
  “……算了,”阮羲揉了揉眉心,“没见到就没见到吧,孤让你问太傅的话,太傅怎么说?”
  元禾马上回道:“太傅让奴婢转告王上,但凭王上做主。”
  “孤来做主?”听到这个答复,阮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若如此,只怕太傅又要上几道折子,狠狠将孤劝谏一番了。”
  “王上当真如此决定吗?”
  阮羲摆了摆手:“浮青断不会在意这些,孤犯不着为此惹太傅生气。”
  “那此事……就不做了吗?”
  “做,自然还是要做的,”阮羲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窗户缝里透进的一丝微光,“只是需要再等等,万一发生什么变故,使此事顺理成章,也未可知。”
  听他言下之意,恐怕还有别的安排。元禾便不再回话,安静地垂首而立。
  阮羲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怔怔地出了神,手里的杯子不小心倾斜下来,洒了几点水,凉意沁入衣料,突如其来的冰冷一下让他断了思绪。
  “你也去休息吧,”阮羲回神后见元禾还站着,便道,“明日休沐,早上也不用过来,午膳时直接去长泰……来令华殿见孤就行,把奏折也都搬过来。”
  见王上的意思是今夜不回寝殿,也不要人侍候,元禾便顺从地告退,临出去前吹熄了旁边的灯烛。
  房间霎时一暗,烛芯上几点火星明灭半瞬,倏忽消失,只有窗户缝隙间透进几丝霜白月色。
  阮羲坐在床上,没有灯光,他仍然认认真真地睁着眼睛,似乎试图看清周围。
  真说起来,他不是第一次独自在令华殿过夜。刚留下卞有离的时候,卞有离对王宫十分抗拒,非得去军中待着,为了作出一副痴心的样子,阮羲曾在令华殿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换个地方歇息,日里夜里的,都是自己一个人,和长泰殿无甚分别。
  可是现在待在这里,感觉却截然不同。
  卞有离不是一个很注重享受的人,所以对住处没有什么要求,也没做过多少变动。阮羲年初来这里住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几乎还是那样,物件摆设,环境时辰,都一切如旧。
  只有心中所想,仿佛经过了一个周折的轮回,不似当初。
  想到如今身处的地方,是那个人的住处;想到他曾在此生活起居,曾像自己一样坐在这里,看着同样的景色,心中就莫名欢喜,又莫名惆怅。
  然而,又什么都不能言说,只好在这无人看见的暗夜里,独自思索,把心事都深深掩埋起来,假装出一份风平浪静。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羲逐渐感到一丝困乏,外面夜色尚深,睡觉也还不算晚。
  他刚躺下,就听见一点细微的开门声,虽然那人刻意压低了力气,但还是发出了响声。
  殿中无人,连元禾都不在。阮羲心里冷静地把周遭所有细节都想了一遍,选出了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和可能藏身的地方,身体仍然一动不动地躺着,屏住呼吸。
  轻浅的脚步声很快到了床边。


第五十六章 
  “睡了吧?”黑影低声道。
  听到来人声音; 阮羲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睁开眼睛坐起身:“没有。”
  能让他放心如此,因为进门的不是其他人; 正是回来后又出了宫的卞有离。
  卞有离没想到阮羲还醒着,不禁吓了一跳; 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你酒醒得可真快”,然后摸索着点了一盏灯,拿到近前来借光又点了几盏,见光线亮起来后; 才放下烛台坐到床边。
  刚坐下; 阮羲就感到从卞有离身上传来一阵极其突兀的寒气,明显是刚从外面带回来的。
  “怎么穿这么少?”阮羲摸了一下卞有离的手臂,感到袖子上毫无温度,一脸忧心地道,“夜里多冷啊,你看你衣服上一点热气都没剩下。”
  “是吗?”卞有离自己摸了摸袖子; 觉得的确如此; 便推了他一把,“那你往里挪挪; 给我点被子。”
  阮羲愣了愣; 立即听话地往里面挪了一大块,在外面空出半张床的余地; 把被子也分过去一大半。
  卞有离速度极快地脱了外衫; 很不见外地缩到床上,占去被子的一大部分; 并且不住地说道:“真的冷……冻死我了!”
  在同一床被子之下,阮羲知晓卞有离此话并非夸张; 因为他也清楚地感受到了旁边人身上传来的冷气。他往旁边看了看,见卞有离把自己整个人都裹紧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地望着外头。
  “你怎么会在这儿?”阮羲给他掖了一下被角,随口道。
  卞有离懵了一瞬,似乎十分惊奇:“……这不是我的卧房吗?”
  阮羲闻言也一下愣住了,他问卞有离为什么在这儿,意思是卞有离明明不在宫中,出现在此让他有些意外。
  但卞有离的想法好像也没错。
  而且这种理所当然把令华殿当成他自己所有的语气,让阮羲很一有种愉悦的感觉。
  他默不作声地认下了这个误会,轻描淡写地掩饰道:“我是说,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我出去拿一样东西。”卞有离在被子里缩着道。
  在这时候,正常人应该都会问问是去拿什么东西,可阮羲并不很好奇卞有离具体是去做了什么。他此刻只想问一句,是去哪儿拿的?
  是去驿馆,找洛风拿的吗?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也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卞有离在被子里攒了一点温暖之后,终于把脸整个的露出来,笑道:“我去驿馆拿的,费了点时间。”
  阮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得微微笑道:“看来是很要紧的东西。”
  “是啊,”卞有离虽然丝毫没有察觉阮羲的失落,“你怎么还不问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卞有离笑吟吟道:“因为是要给你的啊。”
  阮羲愕然:“给我?”
  卞有离从被子里把手拿出来,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一阵子,然后伸到阮羲眼前:“对啊,喏,给你。”
  在卞有离的手上,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这匕首的刀鞘像是由金线银丝钩织而成,可谓精致至极,外围镶嵌了几排圆润的各色玉石,列成十分奇异的图案,在灯下反射出一片莹光。
  “……这是?”阮羲踌躇地看着,没有接。
  卞有离干脆拿起阮羲的手,直接把匕首放到他手里,解释道:“之前在洛国有个铁匠见我佩戴雨施剑,拦下我问了几句,然后说雨施剑出炉时还有柄匕首一起,但只有他们王室知道下落。我今晚见到师兄时便问了一句,可巧就在一个使臣身上。你不是擅用匕首吗,我就一直想弄来给你。”
  阮羲良久没有说话,直到卞有离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他,才缓声开口:“你这么晚出去,就为了拿这柄匕首吗?”
  “对啊,”卞有离披着被子坐起来一点点,看着阮羲道:“这柄匕首叫云行,很厉害的,据说削钢如泥,滴血不沾,饮血如新,而且跟雨施剑是一对……你不喜欢吗?”
  阮羲的反应跟卞有离意料中的有些不同,他并没有十分欣喜的表情,但目光又一直紧盯着云行,神色仿佛极其郑重,倒让卞有离心下忐忑,怕他不喜欢。
  过了好一会儿,阮羲才用力地握住手中匕首,将视线转移到卞有离脸上,一字一顿:“没有,我很喜欢。”
  卞有离当即放下心来:“你喜欢就好。”
  就知道阮羲会喜欢,正如善剑之人对世间宝剑心怀憧憬,善匕之人应该也是如此,有最好的武器在手,一定会顺遂许多。
  阮羲手中紧紧地握着匕首,凝视着卞有离的脸,温言道:“你去要,那人就给了吗,有没有为难你?”
  “怎么可能就给我了,”卞有离笑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不过我跟他说,除非给我匕首,否则洛国通商一事免谈;如果给了我,我就在你面前替他们美言美言,多说几句好话。”
  他这副得意的模样像是赢了什么赌约的孩子,带着单纯的稚气,惹得阮羲不禁失笑:“他就给你了?”
  “他身为使臣,自然希望谈判成功,通商总比这个有价值。何况他并不觉得这匕首有多珍贵,只把它当成一般宝贝罢了。不过……后来我觉得不大好意思,就把那铁匠给我的古书送他了。”卞有离道。
  阮羲好奇道:“铁匠还送了你古书,是有什么用处吗?”
  卞有离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想要这把匕首来给你而已。”他说完后想了想,似乎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霸道,便又道:“大不了你过几天再送点别的给他,然后同意通商就是了。”
  阮羲握紧匕首,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内里的古书,事关国祚的通商,此时都成了遥远而微茫的衬托,只有手中沉甸甸的刀鞘和眼前这个人,以及他无心的一句笑语,是最令人心旌动摇的存在。
  阮羲在心里回味着卞有离刚才的问题,轻轻地想道:我喜欢啊,但不光是这把匕首。
  再上早朝时,阮羲果然爽快地同意了洛国对通商的请求,卞有离也一点都没捣乱,还额外为洛国几位使臣要了一些赏赐。
  既然出使的目标已经达到,洛风等人就没什么留下的必要了。阮羲大概也是这么想,在朝堂上就直接说,各位贵客离家已久,恐怕十分思念,会尽快准备饯别宴会给他们送行。
  这幅模样,倒比离家的洛国臣子还要上心得多。
  若洛使近期回国的话,洛风与卞有离这对师兄弟注定很难再见。二人的身份,几乎可以说是站在对立面上,相见的机遇极小还是其次,只要见面,恐怕就是因为冲突,还不如不要有这个机会。
  所以这次分别,注定是一次郑重而艰难的分别。
  下朝后,卞有离让闰六跟阮羲身边的人转告一声,就说自己去驿馆,等晚上直接去军营,不回宫了。
  等闲来说,以闰六之前的身份,是没有上朝资格的,但可巧今天阮羲封赏有功将士,因此他和明察等一干人都在朝堂,正好传话。
  听了卞有离的嘱咐,闰六下意识地答应下来,过了会儿才心生疑惑,觉得有点奇怪。但这时卞有离已经走远了,他便回头问一边的明察:“将军去军营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还要跟王上交代?”
  明察自然知道几分真正的原因,不过他正在思考阮羲刚才的一通封赏,想得十分入神,乍然听见闰六的问题,腾不出心思来编借口应付他,便用不耐的语气地回道:“让咱交代咱就交代,将军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过问的。”
  “哦,”闰六摸了摸脑袋,习惯性地信了他的话,“说就说呗,你火气这么大干啥?”
  明察看着身后的军中兄弟渐次往前走着离开,突然刻意放缓脚步,落在众人后面,闰六见状跟他一并慢了下来。
  等他们身处一个没有旁人的范围里,确定说话不会被人听见时,明察一把拉住闰六,皱着眉头说出了一直在思索的不解之处:“子顺兄,你说,王上给了我们这般丰厚的赏赐,为何对将军却只是给了些物件?”
  自阮羲在朝堂上命人念了封赏的王旨,明察就在想这个问题。王上这次对他们的封赏不可谓不厚道,打头的几位将领军衔都有所晋升,底下的将士也各自得了很令人惊喜的赏赐,更不必说物质上的好处了。
  唯独对卞有离,只是给了许多罕见的珍贵物件,没有任何职位上的奖励。
  物质再好再难得,也都是有限的,毕竟不比实打实的官职。明察知道卞有离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多,就不禁更加忧心。
  闰六一直对明察的聪慧相当信服,此刻见明察一脸忧虑,顿时觉得这事不简单。他尽力的思量了片刻,想到什么后,突然面色一白,赶紧煞有其事地附在明察耳边,低声道:“王上会不会是怕将军兵权过大,难以掌控?”


第五十七章 
  这话有点杞人忧天的意思; 闰六虽然这么说,表情也很夸张,但他心里其实并不觉得有这么严重; 只是等着明察反驳自己。
  明察却沉默了。
  见明察不说话; 闰六一下慌了; 这回是真真正正地开始忧虑。他拽着明察的袖子急急问道:“真是这么回事吗?”
  这幅样子,好像只要明察下句话说个“是”字; 他就要去跟人打一架讨个公道似的。
  这怎么可能呢?相识相处这么久; 军里所有人可以作证; 将军从来没有过半分不臣之心; 王上怎么可能疑心他?
  可是……想着想着; 闰六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确定——这种事发生的难道还少吗?
  “你说,”明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只从闰六手里抽开手臂; 慢慢把袖子理齐整平; 低着头道,“人和人之间有没有真心?”
  “怎么没有?老子对你不真心吗?”闰六马上回道。
  “这不一样的; ”明察不知道怎么对闰六解释; 想了想,只能摇头道,“你我是兄弟; 但将军和王上,是君臣。”
  闰六很不服:“都是人,怎么不一样?”
  明察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良久才开口:“古往今来,臣子对君主纵有一百分真心,也抵不过君主的半分猜疑。”
  这一句话中好像有些隐情,藏在明察波澜不惊的冷静里,让闰六无端感到了一阵茫然。他想理直气壮地辩驳几句,最好让明察理亏,可是,他什么道理都说不出来。
  明察脸上那似乎一闪而过的悲怆,像一道沉重的墙,压住了闰六正待出口的语句。
  说不出来,只能是默默地想着,怎么会不一样呢?投之以真,得之以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快立秋了,”明察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像要揭过刚才那个略显沉重的话题,“日子过得真快。”
  他们从年初进到琼宁,到现在,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其间起起伏伏,变故丛生,谁知今日竟有幸站在此处,还能安然无恙,甚至身负盛名。
  而回想起来,何止日子过得太快,这人生机遇,也着实是诡谲莫测,常令人措手不及。
  听了这么句类似感慨又仿佛寒暄的话,闰六惊疑不定地看了明察一眼,罕见地没有搭话。
  明察也不在意,神情如常地对闰六道:“你快去给将军传话吧,就往长泰殿那边走走,看能否遇上元禾姑娘。我去城里买点东西。”
  说着直接转身走开,一丝犹豫都没有。
  闰六顿了顿,终于没忍住,还是叫住了他:“诶,等等!”
  明察很自然地回头:“还有何事?”
  “那个,兄弟们刚受了封赏,晚上要一块喝酒。”
  “我记得,”明察微微笑了笑,便仍然转身走去,对身后摆手道,“晚上一定到。”
  有这句话,闰六心安不少。他在原地站了站,一下想起来自己得快点去找王上的人,将军的吩咐还没有办成,也忙不迭地离开了。
  等他们都从此处消失,身影完全看不见之后,一个人才自角落里显出身形,走到二人方才站着说话的地方。他看起来已经待在此处很久,站定后,专注地凝视着明察离去的方向,目光悠长,似是在怀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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