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_云霓-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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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碎瓷声响传来,坛罐没有丢进商铺中,反而在那人脚下碎开。
那人不禁皱起眉头,就要怒斥身边人,怎么能如此不小心,这样的动静引来旁人注意,他们就不能肆无忌惮地动手了。
让那人没想到的事,他转过头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被发现了。
那人心念一动,抬腿就要逃离这里,身子却刚刚一动,感觉到凌厉的风声从耳边掠过,然后一只拳头袭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下颌上。
“呸,”徐青安看着飞跌出去的人影,啐了一口,“这些该死的老鼠,让小爷找的好苦。”说着他看向不远处的火光,一脸惋惜。
若是再早一步抓住这些人,就不会损失两间商铺,他这个少年英雄今日真是颜面扫地,不过现在既然拎住了他们的老鼠尾巴,这里的人就一个也别想逃。
……
与京中突起的混乱相比,嘉善长公主更多添了惊惧和焦躁。
嘉善长公主新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好像一只野兽的巨口,等着吞掉所有前来的人。
“去里面找人。”嘉善长公主吩咐。
长公主府的下人立即走了进去,不多一会儿他们找到了一个小厮。
那小厮是留守在新宅的下人,此时整个人抖如筛糠。
“人都去哪里了?有没有看到大爷?”嘉善长公主立即问过去。
前来的小厮面如死灰,好半天才认出长公主:“公主,出事了,出事了,他们……要进宅子,我们不肯,然后他们……就要……杀人……大爷……管事都去找大爷……了……不知道……不知道……”
他们?
嘉善长公主一颗心沉下去,立即看向身边所有的下人:“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找啊。”
嘉善长公主的新宅很大,其中还有个花园,花园中有池塘有假山,甚至还修了高台,一草一木都彰显着先皇的恩赐,可现在这份恩赐为长公主府带来了灾祸。
既然聂嬷嬷将晖哥带来这里,那么一切就是与当年的事有关。
嘉善长公主就要向府内走去。
“去不得……去不得啊……公主,”那受伤的小厮过来道,“那些人都是凶徒,长公主进去会有凶险。
他们杀人不眨眼。”
小厮捂住身上的伤,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淌出来,狼狈的模样印证着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言。
嘉善长公主心中冰凉,事情比她想的更加严重,不止是聂嬷嬷在这里,还有人接应她,那些人带走晖哥想要做什么?
这样明目张胆的绑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明知如此还带着晖哥来这里,他们是不想要活着离开了吗?那晖哥岂不是也没有了生路?
“别进去了,”成王妃伸手阻拦,“王府的护卫很快就来了,有凶徒在那里,你去不会有什么的用处,万一你再被抓住……那就更加雪上加霜。”
嘉善长公主不知如何是好,焦急之中,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找到了,”有人踉踉跄跄地冲过来,“聂嬷嬷在园子里的高台上,大爷也在那里。”
嘉善长公主再也顾不得别的,带着所有人向府内走去。
眼看着嘉善长公主一行人进了府,成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劝说:“王妃还是等在这里吧?我们府中的护卫还没到,里面不太平啊。”
成王妃皱眉思量片刻:“不行,我也得进去,虽然说是嘉善长公主府中出了事,但事关宗室,我既然遇到不能袖手旁观。”如果她现在离开了,要如何向王爷和宗室交代。
所有人都急着向花园中走去。
花园中那处高台早就修好了,嘉善长公主还想在上面建座八宝亭,在亭中一坐园子里所有一切都尽收眼底。
现在亭子还没有修葺,只来得及在高台上搭建了白玉围栏,晖哥就躺在那围栏上,孩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看着不禁让人觉得揪心。
聂嬷嬷站在那里,一双手按着晖哥,只要她轻轻一推,晖哥就会从上面跌落而下。
“聂嬷嬷,”嘉善长公主的声音传来,“你要做什么啊?快将晖哥放下来,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我们……”
聂嬷嬷忽然一笑:“我说过了,长公主却从来不听啊,你们这些宗室,都是软骨头……不……长公主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靖郡王和靖郡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为何查到一半就不肯查了?
长公主说过会让一切真相大白,可如今真相在哪里?靖郡王妃临死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只要长公主将那些话说出来,大爷就会安然无恙。”
嘉善长公主目光一变,他们果然是冲着这件事来的:“我……我不知道……当时我尚在襁褓之中……”
嘉善长公主话还没说完,围栏上的晖哥突然就被聂嬷嬷推了下去。
“啊……”
所有人见到这种情形,忍不住惊呼出声。
就在晖哥整个身体向下坠的时候,手臂却被聂嬷嬷扯住了,小小的晖哥身体在高台上摇晃。
“我再给公主一次机会,公主可以不说。”
嘉善长公主看着晖哥,仿佛整颗心都要裂开,丁氏跪在地上:“娘,您救救晖哥,救救晖哥啊。”
嘉善长公主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开口道:“是被杀的,我父亲和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杀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 定海神针
聂嬷嬷的脸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
嘉善长公主盯着晖哥,想起晖哥在她怀里的模样,心中就像是在滴血,她咬牙说出这样的话,就是盼着聂嬷嬷能够放过晖哥,她不能看着晖哥在她眼前被杀死。
“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聂嬷嬷冷冷地道,“你还没说,他们是被谁杀的呢?”
嘉善长公主瞳仁收缩,攥起了手。
也许是要惩戒她的迟疑,也许是不小心,晖哥被一摇,头撞在了围栏上,但是孩子仍旧没有醒来。
丁氏哭得大声,看到这一幕大家都觉得晖哥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还不说吗?”这下聂嬷嬷显然生气了。
“别……”嘉善长公主眼睛通红,“聂嬷嬷,我们带您不薄,晖哥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放过他吧,他年纪还小……”
嘉善长公主说到这里,突然看到空中悬着的晖哥仿佛动了动腿。
“晖哥,晖哥。”丁氏喊起来,晖哥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嘉善长公主只觉得自己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晖哥可能现在还活着,但是可能很快就会死去。
“你想要她死吗?”聂嬷嬷又道,“我老婆子已经无牵无挂,死不足惜,既然长公主这样,那我就带着晖哥一起上路。”
“是先皇,”嘉善长公主说出来,“我长大之后,母亲身边的老家人告诉我,母亲觉得父亲的死有蹊跷,命人去查问,结果……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先皇,来了府中与我母亲说了好一阵子话,二皇子走后,我母亲一直哭拉着老家人说,她也快要死了,让老家人照顾好我。
老家人不解,我母亲只说二皇子不会让他活着。”老家人会说这些,是让她防备先皇。
聂嬷嬷望着嘉善长公主:“靖郡王妃还有些东西交给了长公主,长公主不会忘记了吧?”
“没有,”嘉善长公主立即否认,“那老家人只是说了句话,什么都没有给我。”
聂嬷嬷冷笑道:“看来在长公主心里那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嘉善长公主手指收拢,她忽然转头看向成王妃,成王妃不明所以,目光中满是茫然的神情。
嘉善长公主露出绝望的神情,她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我……我真的没有。”她不敢去看那些悄悄向高台上走去的护院,生怕她一个眼神就被聂嬷嬷察觉,她希望就在聂嬷嬷松手之前,护院能及时赶到。
丁氏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呼喊:“求求你了,聂嬷嬷,你放了晖哥,我上去,我来替晖哥。”
聂嬷嬷没有松开手,而是将晖哥慢慢地拉了上去,只不过她没有放过晖哥,而是亮出了手中的匕首:“时间太久了长公主可能都忘记老仆跟您说过,老仆的那口子跟着靖郡王爷一起出去也死在了外面,连尸首都没找到,老仆孤孤单单一辈子,谁又会在乎我们这些卑贱的下人,不过这次……可不行了……刀在老仆手中,老仆这就让长公主清醒清醒。”
聂嬷嬷说着将匕首向晖哥刺去。
丁氏见到这样的情形万念俱灰中竟然忘记了呼喊,只能无助地睁大眼睛,她知道聂嬷嬷不是在吓人。
大约发现气氛不对,偷偷摸摸上高台的护院放开脚步,可显然他们就算拼尽全力奔跑,也来不及救下晖哥,更何况还有两个男子护在聂嬷嬷身边。
一切都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了法子。
匕首落了下去,聂嬷嬷却没有看到鲜血涌出,就在方才“叮”地一声响,匕首断成了两截,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刚刚回过神准备喊人,却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一个人影,那人已经向她扑过来,聂嬷嬷身边的人也察觉到了变故,急忙上前去阻拦那人,却在这时候又有一条人影蹿出与聂嬷嬷那些人打在了一起。
聂嬷嬷见状果断伸手将晖哥推下围栏,就在晖哥身体下坠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晖哥的衣服,将小小的晖哥抱在了怀中。
聂嬷嬷大为惊诧,晖哥被抢走,她手里没有了能够要挟长公主的东西。
真没想到最终还是会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聂嬷嬷紧紧地攥住了围栏。
所有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晖哥被推下又被人抓住衣服提了上去,嘉善长公主等人还没有松口气,一个东西忽然从上面落下来。
众人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嘭”那东西砸在地上。
是聂嬷嬷。
聂嬷嬷从高台上跳下来。
落在地上的聂嬷嬷还没有死,痛苦地呻吟了两声,努力地抬起脸来。
聂嬷嬷额头上开了个血洞,鲜血汩汩淌下来,流淌过她的脸,她那双眼睛盯在嘉善长公主身上,怪异地露出了笑容,然后她终于垂下头……
丁氏已经快步向高台上跑去。
“救晖哥的是谁?”嘉善长公主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可没有人能够回答。
聂嬷嬷带来的几个人已经被绑缚住,永夜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跑来的丁氏,丁氏急忙去看晖哥的情形,晖哥脖颈上一片青紫,显然是被人掐过。
永夜道:“还有气息,快去找郎中。”
丁氏早已经焦急的方寸大乱,听到这话才勉强恢复一丝清明,急忙道:“谢谢……谢谢这位小哥,谢谢你……”
丁氏抱着晖哥快步离开,嘉善长公主也走了上来,高台上一片狼藉,方才的惊险再次回到她脑海中,她转头望向永夜和雷叔问道:“你们……是谁?”
雷叔道:“长公主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家大小姐说过的话?”
嘉善长公主立即想起了徐大小姐,徐大小姐早就提醒过她,只不过她装作一无所知,还想要演出一场戏码,让皇室宗族来帮忙,却没想到酿出这样的大祸。
雷叔道:“虽然我家大小姐已经与长公主说过,可依旧怕长公主府再出事,就让我们留心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靠近长公主府,也就是这样才能帮上忙。”
嘉善长公主脸上满是羞愧,之前她故意搪塞徐大小姐,还吩咐下人不要在徐大小姐面前乱说话,以为那小姑娘就被哄骗了过去,原来……徐大小姐早就看穿了她。
她真是自作孽,要不是徐大小姐,晖哥定然已经遭了毒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图。”嘉善长公主仍旧理不清楚,他们为何要揭开当年的事,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嘉善长公主只觉得思绪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
安义侯府。
宋成暄坐在书房里喝茶。
天刚阴下来,这位准姑爷就登了门,直到传来消息说嘉善长公主府出了事,京中还有两处商铺着了火,安义侯才明白过来,姑爷会在这时登门,是要做安义侯府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宋成暄在,一切都不必惊慌。
“成暄,”安义侯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中毒
安义侯这两日天天被兵部尚书洪传庭缠着选拔年轻的将领,若是往常安义侯不会这样紧张,如今不同,了解这些将领对宋成暄是个帮助,最重要的是,张家也在趁着这个机会拉拢官员,万一真的不小心被张家混进去了奸细,将来必成后患,与张家周旋多年,他熟知张家的路数,今天就在洪传庭的名单中找到了两个可疑之人。
除此之外,他也让人知会北疆的副将们,东南现在有动静,他们更要小心谨慎,以免有人趁机作乱,幸好北疆现在还算稳定,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事端。
要说大周边疆的局势,最让人担心的是西北。
自从广平侯回到西北之后,西北的战报都是以密奏方式直接呈到皇上面前,说是放广平侯回去将功抵过,其实严加防范,朝廷不准广平侯与外面人有信函往来,想要打听西北的消息就要更加费神,所以这几日安义侯只叹自己分身乏术,恐怕有些地方顾及不到。
果然刚刚从一堆事务中脱身,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好在有宋成暄在,安义侯就不必急着去外面问消息。
宋成暄道:“外面那些作乱的是从乌斯藏司出来的人。”
安义侯皱起眉头:“这些人扰乱京城,难不成是要救那慧净?”这样看来,只怕刑部那边也不太平。
想到这里安义侯有些坐不住,好在刑部有重兵把守,看样子宋成暄他们也早有防备,就算慧净那些人有所打算,也难得手。
宋成暄道:“他们还去了长公主府,想要翻出先皇平定西北那一战。”
这一战先皇大获全胜,可惜了就藩松潘卫的安王一家,安王死守城池,被敌军攻破之日,城中所有民众都被屠戮,最惨的当属安王一家和他身边的将领,女眷被杀尸体赤裸地挂上城墙,男子首级被长杆挑着示众。
后来先皇夺回了城池,收敛城中尸身的时候,发现安王的头颅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安王的头颅被吐蕃王长子拿去剔除了血肉,做成了尿壶,以此来侮辱大周的皇族。
宋成暄抬起眼睛:“侯爷可知靖郡王是如何死的?”
靖郡王在归京路上病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既然宋成暄这样问他,也就是说靖郡王的死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
安义侯仔细回忆:“我当时刚入军营历练,官职不高,尚没有编入先皇的精锐骑兵之中,先皇急着进京复命,带着一队精锐先行,与我们差大约一日的路程,我们听到消息时靖郡王已经病重,先皇不得不停下命人寻找郎中。”
宋成暄道:“侯爷可见到了病重的靖王爷?”
安义侯点点头:“当时靖王爷已经不能说话,吃不得任何东西,先皇亲自喂他米汤,米汤刚刚下肚就吐了出来。”
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
宋成暄听到这里道:“看起来可像是中毒?”
安义侯道:“请来的郎中都说不像中毒,因为在回京之前的几日,靖郡王就已经开始精神不佳,不思饮食,没有什么毒能这么久才发作。”
安义侯话刚说到这里,管事进来禀告:“雷叔回来了。”
雷叔快步走进屋子:“长公主府暂时安稳下来了。”雷叔将长公主府发生的事仔细禀告给安义侯和宋成暄。
安义侯听到长公主说靖郡王和靖郡王妃并不是病死,而是死于先皇之手,不禁也是一怔,立即看向宋成暄。
靖郡王日渐消瘦,药石无用,最终已经是万般虚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