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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谁家女儿秀-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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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阿古莎一脸愕然,方才那窝狗子里面可没有一只是白色的。
  谢南烟笃定地点头,她舒眉轻笑,是阿古莎从未见过的妩媚,“我说它叫小白,阿舟便会叫它小白。”
  阿古莎不懂她在高兴什么,她低声问道,“那天雪夜你回来之时很是难过,今日怎的就……?”
  谢南烟那夜确实难过,她最怕的事情正在发生,偏生她却毫无办法阻止。
  “走吧,早些解决了这一切,或许,我还能早些回家。”
  “好。”


第122章 开戏了
  傍晚时分; 云舟与楚拂一同入宫赴宴。这些日子年大将军与云舟数次起冲突,每一次两人皆是面红脖子粗的; 旁人瞧去; 只以为是年宛娘把云舟看做了克妻的灾星,所以越看云舟越不顺眼。
  云舟连妻子的葬礼都被瞒了,无疑是一件奇耻大辱。换做任何一个人,此事都不能善罢甘休。果然,今日在宫门前与年宛娘相遇,云舟看她的眸光都像刀子; 只恨不得把这个跋扈的年大将军切成几段。
  楚忌很早就入了席,老远看着云舟的反应; 他捻须阴笑——不管谢南烟到底是谁杀的,这一杀实在是大好; 简直是天助魏王大业。
  禾嬷嬷一直传来好消息; 说这几日云舟在府中已经算是对楚拂言听计从了。
  究竟“言听计从”到什么地步?
  楚忌想今夜趁机试一试。若能在魏王离京之前确保禁卫军已到手; 那魏王开春之日便不必走了。
  云舟与楚拂在楚忌邻桌刚坐定,小王子便喜滋滋地带着阿古莎入了席。
  云舟觉得阿古莎有些眼熟; 只是她这儿离小王子那边有些距离,她看得也不太真切,她多看一眼后便作了罢。
  大车女子与她没有半点关联; 何必徒惹旁人猜忌?
  阿古莎反倒是歪头多看了几眼楚拂。
  小王子以为她在看云舟; 便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阿古莎,不准看其他野男人。”
  阿古莎白了他一眼; 这几日小王子看美人那么多回,她赌气多看一眼旁人又如何?想到这儿,阿古莎冷冷地回了一句,“我现在觉得大陵的男子也很好看。”说着,她本来没看云舟的,这会儿是真的多看了云舟好几眼。
  小王子忍下了怒意,拉着阿古莎干脆地坐下,从桌上抓了一枚点心,大口嚼了起来。
  阿古莎打量的目光实在是放肆,楚拂觉察,便迎上了她的目光。
  阿古莎怔了一下。
  楚拂端庄有礼地对着她点头莞尔,分明没有一丝温度,却出奇地冷艳。
  “红绡完了。”她暗暗为谢南烟揪心,这样的一个敌手在丈夫身边,时日一久,又岂会记得她一个“死”人?
  楚拂实在是不懂阿古莎为啥要用那样的目光看她与云舟,她只觉莫名地不安,便下意识地往云舟身边挪了挪,握住了云舟冰凉的手,柔声道:“今日天寒,夫君身体还没好透,我给你先暖暖手。”
  云舟点头,难得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拂儿,谢谢你。”
  楚拂摇头轻笑,“又对我客气了。”
  楚忌很满意这样的画面,他起身走到了云舟桌前。
  云舟起身一拜,“岳丈大人。”
  楚忌笑道:“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说着,便绕到了云舟身侧,拉着云舟一起坐了下来,故作担心地道,“贤婿这几日可好些了?”
  云舟恭敬地答道:“都好些了,让岳丈大人挂心了。”
  楚忌放心地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好些了就好。”年宛娘缓缓走过,轻描淡写地抛下一句话,凉声挑衅,“可别突然又病倒了,赖在本大将军身上,呵。”
  “你!”云舟握紧双拳,若不是楚拂拉着,几乎要跳起来与年宛娘一阵撕扯。
  楚忌也拦住了云舟,低声道:“贤婿,暂且忍下,莫急。”
  云舟咬牙道:“我岂能不急,烟烟还葬在她将军冢中,她是我的妻啊!”
  楚忌不悦地看了一眼楚拂,肃声提醒道:“拂儿也是你的妻,大丈夫退一步不见得是输啊。”
  年宛娘突然停了下来,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楚忌,又瞥了一眼云舟,“我最后悔的,就是把南烟嫁给你这个扫把星!我就好好等着,看你这个无用的扫把星能翻出什么浪来?”说着,年宛娘大步走到了天子前的首席上,端然坐了下来。
  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嚣张”的性子,百官见她这般猖狂,没有一人敢置喙一句,只能当做没有看见,静默着带着家眷入了席。
  楚忌悄然把云舟的反应都看在眼底——云舟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单纯的渔家小姑娘,谢南烟尚在时,或许云舟还能说几句聪明话,做一二聪明事,可如今谢南烟没了,云舟心智单纯,如此愤怒的模样是半点装不出来的。
  既然年宛娘与云舟已经闹僵,那云舟就得赶紧拉到一个阵营来。
  楚忌语重心长地道:“贤婿你放心,老夫不会让你一直忍这口气的。”
  “只要烟烟能迁出将军冢,岳丈大人你让我做什么都成!”云舟激动地开口。
  楚忌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他满意地拍了拍云舟的肩头,“贤婿,此事急不得,改日老夫再与你详谈,就暂且由她多猖狂一夜吧。”
  “一切都听岳丈大人的!”云舟再次恭声回答。
  楚忌捻须轻笑,看向了楚拂,“贤婿你待拂儿好,便足够了。”
  这样虚假的一句话,莫说云舟听得刺耳,楚拂也听得难受。
  “嗯,我会待拂儿好的。”云舟看向楚拂,楚拂本来心里酸涩难受,被她这一看,只觉温暖。
  楚拂怔怔地看着云舟眉眼,她此时嘴角带笑,温暖得有些不真实。
  可即便如此,楚拂也甘愿沉溺在这样的不真实中。
  “陛下驾到——”内侍一声高唱,殷东佑裹着帝裘,抱着暖壶肃然行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席间的宾客,云舟破天荒出现了,魏王与柳太妃却缺席了。
  殷东佑坐到了龙椅上,他侧脸问向今日的礼官,“东海与太妃今日怎么了?”
  礼官摇头,“魏王也没说今日不赴席,想必是路上耽搁了吧。”
  殷东佑点头,“那便再等等开宴吧。”说着,他关切地看向了云舟,“云爱卿的身子可好些了?”
  “回陛下,已经好些了。”云舟起身恭敬地一拜。
  “不必多礼,还是坐下先歇着吧。”殷东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年宛娘,他岂会不知这几日年宛娘与云舟争执之事?见年宛娘似是不悦,殷东佑也不好再与云舟多言什么,便转了话题,对着小王子道:“小王子来大陵也好几日了,这些日子可住得习惯?”
  小王子得意地笑道:“我大车的冬日比这儿要冷上许多,自然住得习惯!”说完,他站了起来,大声道:“父汗常说,大陵人喜欢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几日本王看了许多大陵美妙的歌舞,自然也该回敬诸位我大车的美妙歌舞!”说着,他拍响了三声掌声。
  七名红衣女子手持木剑,缓缓走入席间。
  每个红衣女子面上都罩着白色面具,大红裙角上还绣着大车的火纹图腾,被远处的皑皑檐上雪一衬,每个女子身上都散发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媚气息,让人忍不住小小期待这七人会跳出怎样的大车舞蹈?
  “这些舞姬都是魏王殿下七日前送给本王的,本王很喜欢,所以便让红绡收下,教她们这一曲红莲大漠舞。”小王子简单介绍完,转身对着殷东佑一拜,“不知陛下可愿一赏此舞?”
  “朕还从未见过大车的舞蹈。”殷东佑很有兴趣,“朕想看!”
  “好!”小王子得意地侧目看向七人最中心的那个红衣女子,“红绡,跳得好,本王也有赏!”
  那红衣女子往前走了一步,福身一拜。
  云舟眸光紧紧盯在这名女子身上,这身形实在是熟悉,尤其配上这一袭红衣,云舟记得清清楚楚,她与谢南烟的初见,谢南烟就是穿了一袭红衣,与这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女子身影一模一样。
  “是,王子。”她声音微哑,却很是陌生。
  悬着的心似是被撕扯了一下,云舟失落地轻轻一叹,自忖自己是想多了。
  烟烟怎会活过来?即便是活过来,又怎会是小王子的舞姬红绡?
  楚拂觉察到了云舟的失落,她温柔地握住了云舟的手,低唤道:“夫君,怎么了?”
  云舟摇头轻笑,她静静地看着楚拂,“你在就好。”
  楚拂哑然笑笑。
  这本该是谢南烟与云舟的神仙眷侣模样,可如今竟成了楚拂与云舟二人的。
  谢南烟的身子微微一颤,无人能瞧见面具下的她是怎样的表情?能了解她此时有多煎熬的,只有阿古莎了。
  阿古莎可不像谢南烟那般能忍,她站了起来,看着云舟道:“我听说,你画画好看。”
  云舟愕了一下。
  小王子没想到阿古莎会突然来这一句,他连忙示意阿古莎坐下,“没大没小,阿古莎你越来越放肆了!”
  “我想看他画画。”阿古莎毫不客气地指着云舟。
  这语气,云舟终是想起她就是今日在街市上遇见的那个异族姑娘,“原来是你?”
  “对,就是我,你买了我想要的狗子,你得还我个东西。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记得王子是这样说的。”阿古莎叉起腰来。
  小王子眨了眨眼,左右摸了摸小胡子,“嗯?”
  云舟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我若是不画呢?”
  “陛下……”阿古莎看向了殷东佑。
  殷东佑知道这阿古莎明面上看是小王子的侍卫,可私下只怕就不仅仅是侍卫那么简单了。她突然任性撒泼,殷东佑也不想突然在这席上闹个什么不快,他笑道:“云爱卿大病初愈,就不让她画了吧,朕这儿还有许多画师……”
  “既然陛下都开口了,那我就听陛下的,不看了,也不稀罕了!”阿古莎说完,悻悻然坐了下去。
  “你不稀罕,我倒要画了。”云舟突然对着殷东佑一拜,“陛下,难得今夜能赏大车之舞,臣愿用笔一一画下!”


第123章 转折
  宫中开始红莲大漠舞的同时; 孙不离执伞来到了魏王府后门。
  他叩响了大门; 开门的总管看清楚是他后; 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看了看; 瞧见只有他一人在,这才开了门; 放孙不离收伞进去。
  “孙先生这一路可还好?”总管先问他。
  孙不离沉沉一叹; “要甩掉燕翎军那些狗腿子可不容易; 好不容易甩脱了; 自然得快些回来。毕竟,他们一定想不到我还敢躲回京师。”
  总管点头; 引着孙不离往后院走了几步; 肃声道:“殿下与娘娘今日入宫赴宴; 晚些便会回来; 孙先生可以先回旧院歇息。”
  “有劳总管大人了。”孙不离一边说着; 一边拿出一锭银元宝,塞入了总管的掌心; “我认得路; 往前一拐就到了; 总管大人可以不必送了。”
  总管喜滋滋地捏紧了银元宝; 这大雪天在炉边暖着可是人间美事。这孙先生也算是王府常客了; 太妃娘娘也交代过; 他在府中走动不必一直盯着,即便真有什么举动,暗卫们也能把他立即拿下; 所以总管点了下头,收好银元宝便退下了。
  孙不离沿着往日的石路走回了旧院,收拾一二便熄了灯。
  旧院的秘密,也只有他与太妃娘娘知道。
  这小院看似普通,可孙不离住的那间里面有条暗道,直通太妃娘娘院下的那间密室。
  这里不管外间是春夏,还是秋冬,都是死一般地寂静。
  孙不离从墙上取下一盏油灯,缓缓沿着石阶走下,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在尽头处踏入了昏黄的石室。
  案几上铺着一摞宣纸,最上面的那张已落了一层细灰。
  砚台中的墨汁是新磨好的,立在案几边的那个丫鬟每日都会重复这件事许多回,可搁在笔架上的毛笔那女子却一次也没有拿起过。
  黑衣女子披头散发,带着手链脚镣坐在密室的东南角,歪头看着密室用来透气的那两个小孔。
  小孔外面是看不见任何月光的,更何况今夜是个雪夜。
  丫鬟看见孙不离从密道中走出,只微微一惊,“孙先生回来了?”
  孙不离点头微笑,文质彬彬。
  丫鬟伺候那个黑衣女子多年,最高兴的莫过于孙不离来看她的时候——孙不离生得俊俏,即便已过不惑之年,还是让人觉得莫名地可亲。
  “先生请用茶。”丫鬟将煮好的热茶奉上。
  孙不离笑着接过,端着茶盏坐到了案几边,并不急着去喝,“云娘,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何苦这样死撑着呢?”
  孙不离这话一出,丫鬟便知他是又来劝她的。这样熟悉的画面,丫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头一次她就听了这一句,柳太妃便命她退下了,如今听到这句,丫鬟下意识地想退下。
  “你不必走,我这些话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孙不离唤住了她,丫鬟有些惊喜,点点头,便默默地站到了孙不离身侧。
  孙不离喝完这盏热茶,将茶盏递给了丫鬟,“好茶,能否再饮一杯?”
  丫鬟更是高兴,捧过茶盏,又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放到了案几上。
  孙不离点头谢过后,他起身往孙云娘走了三步,“整整十八年了,何苦呢?听娘娘的话,把《四海烛龙图》画出来……”
  “啐!”
  孙云娘转身回头,竟对着他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丫鬟大惊,“大胆!”
  孙不离摆手示意无碍,他仔细看看了看孙云娘的脸,确认还是妹妹后,他轻叹一声,“罢了,罢了,你这脾气,永远是这样倔。”说完,他走了回来,端起热茶喝完后,“我回房了,谢谢今夜的茶。”
  “先生喜欢便好。”丫鬟又惊又喜,恭送孙不离离开了。
  孙不离回到了旧院房间,他走到窗边,推开了小窗,望着皇城的方向——那儿是京师最繁华的建筑,也是京师最冰凉的牢笼。
  “她在……”
  孙不离突然开口,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数条黑影从檐上一闪而下,假山石后,亦或是石桌栏下,倒了好几名佩着魏王府木牌的暗卫。
  买卖还得自己做,既然能当老板,为何还要傻乎乎地做伙计呢?
  凉风瑟瑟,突然魏王府的另一角亮起了火光,有人惊呼一声,“走水了——!”
  府中一时锣鼓声声不绝。
  孙不离拿出火折子,吹了个亮,他走到了床幔边,点燃了床幔。
  这把火,定能烧出他的一世荣华。
  两条黑影从窗户跃入,沿着他敞开的密道口冲了进去——他知道今日这第一步是走成了。
  魏王府的大火燃起之时,宫中的红莲大漠舞跳得正酣。
  云舟一人一案站在宴席正中,她提笔凝神已经许久,却迟迟没有落笔画出第一下。她微微侧目,看着今日领舞的红衣舞姬,眸光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得太过出神,在旁人看来,云大人今夜是画不出这幅画了,只怕心魂都被这名红衣舞姬给勾走了。
  雪花飘落,几片沾上了云舟的乌纱。
  云舟的鼻翼微微动了动,眉心皱得比往日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紧。
  这香味儿,像她的。
  红绡的舞姿虽算不得妙曼,可木剑在手,她与其他六名红衣女子边剑舞边旋动裙角,每一人都像是大漠绽放的沙漠红莲妖精,诡异却美艳。
  白色面具之下,红绡的双眸若水,却看不分明到底是怎样的眉眼?
  每次她舞近云舟,云舟只觉她身形熟悉,云舟恍惚,想将她看得更清楚些,哪知红绡又旋舞远了,甚至还回眸用木剑尖顽皮地在云舟下颌上轻撩一下。
  这像烟烟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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