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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谁家女儿秀-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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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拂暗舒一口气,“多谢姐姐。”
  “同一屋檐下各自安好,这也是你的善报了。”谢南烟说完,走到了殿门前,远远地看着云舟将身后的孙云娘小心放下,“解药,我会让师父给你的。”
  楚拂就站在谢南烟身后,“大将军已经给过了。”
  谢南烟微惊,回头看她。
  楚拂定定地看着云舟的背影,“她的血,就是药引。”
  所以,云舟就是她的命脉。
  “呵……已经如此了么?”一声凉笑,谢南烟心绪复杂,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女魔头,又怎能对楚拂下手,除之而后快?
  好像谁都变了,也包括……曾经傻傻的云舟。
  云舟轻柔地将孙云娘扶着坐在第一个宫阶上,从这儿可以俯视整个殿前皇庭,甚至还可以远眺皇城外的千万人家。
  孙云娘牵住她的手,握在手中,云舟的掌心很暖,却怎么都捂不暖孙云娘冰凉的手。
  “我曾……想过……若我有孩子……我定会……定会教她画画……”
  云舟含泪笑道:“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孩子,你可以教我。”
  孙云娘笑了,她幽幽道:“可不可以……代她……唤我一声……娘?”眸光黯淡,她憧憬地看着云舟的脸,生怕她会拒绝,“可……好?”
  “娘……”云舟的声音才出来,她已忍不住眼泪,簌簌流下。
  孙云娘笑得灿烂,眉眼与云舟平日笑起来的模样,足有七分相似。
  “我的……女儿……也该……与你一般大……”她虚弱地继续说着,“若有……一日……你寻到……寻到你的亲娘……别……恨她……天下……天下没有哪个……娘……舍得不要……自己的……孩子……”
  “嗯……”云舟接连抽泣了好几声,她才能讲出话来。
  孙云娘如释重负地又笑了,她吃力地抬手拭去云舟颊边的眼泪,“画笔……从心……炫技……无用……自……自然……才是……才是真笔法……”
  云舟哽咽猛点头,手掌覆上孙云娘的手,轻蹭她的指腹与掌心。
  指腹上的茧子很硬,云舟知道,那是多年潜心画画留下的痕迹。
  孙云娘笑意更浓了些,“再……再唤我一声……好不好?”
  “娘……”云舟再唤,只觉袖袍似是被什么湿润了,她下意识地看向扶着孙云娘背心的手臂——大红色的官袍衣袖被什么染得更加血红,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拂……拂儿!你快来……”云舟慌乱大呼,可话都没说完,孙云娘抚在她颊上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云舟瞬间呆在了原处,她嘶哑地道:“骗人……你骗人……你只是装睡是不是?是不是?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不能……不能这样……不能……”
  雪花飞落,覆上宫阶,茫茫然铺满了前路。
  楚拂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敢过去把脉,怕再伤云舟一回。
  谢南烟收起官印,走了过去,她在云舟面前蹲下,轻轻捧起云舟的脸颊,柔声道:“雪下大了……我们先回家……”
  “烟烟……”云舟已经双眸赤红,她紧紧抱着孙云娘的身子,“我好不容易才……才……”
  “她没有走远。”谢南烟温柔地拭去云舟的泪水,顺势给云舟拍去了肩上的落雪,她望着远处的宫门,“我们……带她回家。”
  云舟强忍泪水,她再次将孙云娘背起,这最后的一程,就由她最后陪她走一路吧,
  雪花宛若飞絮,漫天飞舞,模糊了前路。
  云舟缓缓走了几步,只觉胸臆之间,憋闷发疼,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脚下突然一下踉跄。
  谢南烟伸手抱住了云舟,缓住了她扑倒的势子,“让我来……”
  云舟摇头,一口浓浓血腥味哽在喉间,她生怕一张口,就会吐出一口鲜血。
  她的娘,她自己来背。
  云舟已经迟到了那么多年,若是连最后的这一程都送不得,他年黄泉路上再逢之时,她有何脸面对她?
  她们之后,楚拂一人沿着她们的脚印步步跟着。
  这样倔的她,楚拂已经是第二次瞧见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府之后好好医治云舟。
  大雪茫茫,迷了前路,也迷了来时路。
  据说,卫尉云舟回到府邸后,还是吐了血,当场昏迷了过去。
  先前不久还因谢南烟假死一事伤过身子,如今再来这一出,也不知她的身子能不能挺住?
  随后,云舟请休的折子当晚便送到了天子手中。
  皇城静谧,就连宫灯都透着凉意。
  殷东佑一手捏着折子,一手捧着暖壶,他斜坐在龙椅上,面色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悲?
  雪风蓦然将窗户吹开,吹入零散几片雪花。
  伺候的内侍慌乱地跑到窗户边,还没来得及把窗户关上,便被天子叫停了。
  “朕想看看外面的雪景,你们都退下吧。”
  内侍迟疑,生怕冻坏了天子,“陛下,这雪夜风凉……”
  “朕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么?”殷东佑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他这话一出,吓得内侍赶紧带着其他宫娥们低头退出了殿去,把殿门给关了个紧。
  殷东佑放下折子,捧着暖壶走到了窗边,他目光悠远,望着檐外的阴沉天幕。
  “噌……”
  檐上忽地落下一堵落雪,恰好落在窗外。
  殷东佑并不惊讶,他沉声道:“你终是来了。”
  檐上的黑影敬声道:“集结人马不易,如今已经准备妥当,只等陛下下令了。”
  殷东佑倦然揉了揉太阳穴,“魏王这头狼跟柳太妃这条毒蛇都咬不死她,这一次,朕不想再听见失败的消息了。”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封写好的信,往檐上一抛。
  黑影接住了信。
  殷东佑继续道:“本来就是该死的人,死也要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些,把信塞萧别身上,做得干净些。”
  “诺。”黑影领旨,很快消失在雪夜之中。
  与此同时,还有一口气的萧别被年宛娘亲自押解到了天牢之中。
  今日天子已经当殿下了杀令,明日将在午门外将萧别斩首,以示天下。
  萧别被绑在牢架上,身上缠着好几根手臂粗的铁链。
  他一动不动,宛若木人,等待最后的身首异处。
  年宛娘离牢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她已经走了。”
  牢门紧紧关上,牢中一片昏黄。
  “云娘……”
  一声轻唤后,只剩下一夜悲嘶。
  曾经恨了万万千,可临到最后,原来自己才是最可恨的那一个。
  她曾在雪檐下凝神画画,他也曾故意逗她,在她发上撒上一捧雪花。
  “萧萧,你再扰我画画,我可要生气了!”
  “我只想看看你白发苍苍的模样,就闹这一次,你别恼我,好不好?”
  如今,只有他一人白发真的苍苍。
  孙云娘是真的恼了他,黄泉路上,只怕再也不愿看见他。
  从今往后,无人再唤他“萧萧”。
  终是他负了她,也终是她看错了他。


第131章 旧事重掀
  京师这件大案在第二日清晨便出了皇榜公示天下。
  魏王与柳太妃被废为了庶人,尸首只能草草埋在皇陵山脚之下; 连墓碑都无人立一个。魏王府中的各个姬妾按例充做了苦役; 各自流放了。
  廷尉楚忌被罢官后; 所谓树倒猢狲散,举家离京之时,没有一人来送。
  最大的赢家看似是云舟; 可大家都懂; 云舟是年宛娘一手扶上位的。年大将军自此一人独大,权倾朝野,百官没有谁敢出言再违逆她。
  萧别当夜就在天牢中死了。
  这个消息传到年宛娘这里,她其实并不意外。
  他死了,也算得最后对得起孙云娘了。
  “还有这个……”验尸的官员将萧别身上搜出的书信双手呈上,“蜜蜡还未启开; 下官不敢擅自打开。”
  年宛娘接过书信,将内笺打开。
  她只匆匆看了一眼; 便眉心一蹙; 眸光再不能从书信上的字上移开一分。
  看着年宛娘捏信的手颤了起来,官员担心地问道:“大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年宛娘蓦地将信纸揉碎在掌中; 她眼圈泛红,泪光闪动,“好一招黄蜂尾后针; 好毒的诛心之计!”
  官员看得害怕,“大将军,究竟是怎么了?”
  年宛娘厉声道:“此信; 不得让第二人知晓!”
  “诺!”官员拱手一拜。
  年宛娘不再多言,她快步走出大将军府,却忽然驻足在马前,远望皇城的轮廓,眸光一片苍凉。
  “殷宁啊殷宁,你这步棋困了我一世!可笑,哈哈,可笑啊!”她凄凉地放声大笑,让黑鬃马边的小厮吓了一跳。
  “大将军……”小厮小声唤她。
  年宛娘翻身上马,“从今日起,南烟与容兮的话,就是我的话!驾!”说完,她策马飞驰,沿着大道朝着卫尉云府驰去。
  年宛娘的举动很快就传到了殷东佑耳中,他只是抿唇笑笑。
  入了此局,年宛娘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孙云娘的棺椁就停在云府大院庭中,过了头七,便可以让她入土为安。
  谢南烟亲自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怠慢了孙云娘的后事。府中人开始还多有隐议,可谢南烟当庭拔剑挑眉,言明再妄议者逐出云府,府中人便没有谁敢再多话一句。
  府中人的视线便渐渐地聚在了楚拂的肚子上。
  不知内情的杨嬷嬷连连叹息,为谢南烟遗憾,这嫡子的位置终究是要让了人家楚少夫人的孩子。不知内情的禾嬷嬷却异常高兴,本以为楚少夫人的后家倒了,以后这日子会过得极为艰难,可好在楚拂的肚子争气,仗着这嫡子位置,日子便不会坏到哪里去?
  墨儿与木阿是知道内情的,他们看楚拂的眸光中多少都带了些鄙夷之色。
  女子如何让女子有孕?
  楚拂若真有孕,多半是她红杏出墙了。
  这些轻慢的眼神,其实比任何重伤的话语还要让人难受。楚拂从做这个决定开始,就想好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并没有怀孕,只不过上殿前用银针对自己的脉息做了手脚,当时只想保住云舟的性命,不让她坐实欺君之罪。
  至于后面将如何善后?楚拂现在还来不得想那么多。
  云舟昏迷了一夜,楚拂与谢南烟便照顾了她一夜。
  天明之时,云舟眼皮子微微动了动。
  楚拂知道她是要醒了。她知趣地收拾好了药箱,轻声道:“我想,夫君醒来,最想看见的是你。”
  谢南烟眸光复杂,“谢谢。”
  “不必,我学医就是为了救人。”楚拂摇摇头,提着药箱退了出来。
  她沿着回廊一步一步往自己小院行去,阿荷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似是有话想问,可又觉得不该问,欲言又止多次。
  这里,算是她的家么?
  楚拂看着园中熟悉的景致,虽有飞檐拦住风雪,可与客栈又有什么区别呢?
  “引魂散”的解药方子是什么?楚拂已经清清楚楚。
  只要她开这个口,她就真的自由了。当初心心念念的自由,真到了唾手可得之时,她却迟疑了。
  “拂儿……”犹记得云舟洞房花烛夜初唤她的那声。
  这样干净明亮的一个姑娘家,远比世上很多鲁男子可亲许多。可偏偏人心只有一颗,云舟的心中已放下了谢南烟一人,她强而求之,又能求到多少呢?
  离了这儿,天高地阔,没有归路,也没有去处。
  这样的自由让楚拂隐隐发怵。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心已经在云舟那儿生了根,发了牙。有了牵念,这世上风景再美,也不及云舟对她温暖一笑。“引魂散”再毒,也不及人间“情”毒一分。这世上毒药大多有解,可这“情”毒却是无药可医。
  雪花零落,楚拂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接住几片飘落檐下的雪花,沉沉一叹。
  阿荷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原先只觉得她生得清秀,如今看来,她就像是墙角悄悄绽放的雪梅,只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来。
  “阿荷。”
  突然听见楚拂唤她,阿荷愕然,“啊?”
  “我若能给你自由,你可愿走?”楚拂回眸看她,说得恳切。
  这也是阿荷想了许久的最好结局,哥哥年思宁已经死了,她不想步哥哥的后尘。只是,她现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
  楚拂黯然笑笑,“走吧,我们回小院。”
  “是。”阿荷点头,默默跟着楚拂一路走远。
  这边谢南烟用热帕子擦了擦云舟的额头冷汗,她心疼地轻抚云舟的脸,柔声道:“都过去了,别怕……”
  云舟眯着眼睛,她无力地看着谢南烟,涩声道:“我知道……是她……”
  谢南烟没听明白,她握住了云舟冰凉的手,“她是?”
  “娘……”云舟哽咽,再次唤她,她知道孙云娘不会再应她了。
  谢南烟叹了一声,轻抚云舟的额头,“阿舟是真的长大了。”
  “是谁伤的她?”云舟皱了皱眉。
  谢南烟犹豫了一瞬,“等你好了,我一件一件讲给你听,可好?”
  云舟摇头,“你就喜欢瞒着我……”她语气悲伤,还带着一抹怨气,“你是我的妻……若不同心,如何白首?”
  谢南烟苦涩难语,“当初那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
  “娘已经走了……我竟不知是谁害的她……你当初那般决然离开……我也不知你是为了什么?你说,活成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云舟倦然闭眼,“烟烟……我好像从来没有懂过你……”
  谢南烟心头一酸,她紧紧握住云舟的手,肃声道:“阿舟,你听我说,当时的局势,我若不假死,我们都只有挨打的份,我别无选择啊……”
  “善待拂儿,算我求你的。”云舟哽咽说完,便不再说话。
  谢南烟自嘲而笑,眼底很快便泛起了泪花。
  她们之间还是成这样了么?
  “阿舟……”谢南烟还想再解释什么,可云舟已没有再听的意思。
  “少夫人,大将军来了。”墨儿轻轻叩门。
  谢南烟缓了缓情绪,她给云舟掖了掖被角,起身对墨儿道:“墨儿,好好照顾大人,我去去就回。”
  “诺。”墨儿走了进来。
  谢南烟颓然走出房间,径直往前厅去了。
  年宛娘在前厅来回踱步,这样焦灼的师父,还是谢南烟头一次瞧见。
  “南烟,你听我说。”不等谢南烟开口,年宛娘便着急唤她。
  谢南烟走了过去,年宛娘拿出了一品大将军的将令,她郑重地将将令放到谢南烟掌心,“我走这几日,京师若有变故,你就调派燕翎军把龙椅上那个扯下来!”
  谢南烟听得心惊,“魏王府不是倒了么?”
  年宛娘摇头,冷冷笑笑,“自以为是,是所有人的软肋。看似是我们胜了,其实并不如此。”说着,她又拿了一瓶药丸出来,递到了谢南烟另一只掌心,“这是假死丸,若是容兮想要自由,你就把这个给她,她知道该怎么做?”
  谢南烟越听越害怕,“师父,你这是在……”
  “交代后事”这四个字,她不敢说出口。
  年宛娘倦然苦笑,“‘一品大将军’这五个字,压了我整整一世,有些人欠我的,我总要去讨回来。”
  “师父……”谢南烟隐隐不安,她看着年宛娘苍老的脸,一夜不见,她竟苍老了这么多?
  年宛娘轻轻地摸了摸谢南烟的脑袋,“若只是一个局,师父很快便能回来,若是真的,那师父……”她也忍下了要说的话,最后拍了三下谢南烟的肩膀,“教你那么多,南烟,也该由你来扛起这些事了。”
  谢南烟心头酸涩难忍,“师父一定要去么?”
  年宛娘点头。
  谢南烟心头难过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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