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宠帝手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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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有些无聊地蹲在地上玩拂尘,他一见她出来后,就把手里的拂尘扔给汪德海,表情透露着委屈,像是有谁将他遗弃在这里似的。
“御姐姐,你和江淮怎么说了这么久的悄悄话?我等你等得脚蹲僵了不说,连脸也被风吹疼了!”
李御看着他秀昳白皙的额头偏被包了厚厚的白纱,鼻尖被吹得有些发红,心疼道:“外面冷,我陪你回福宁殿可好?”
“你想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赵璟用两只手拍拍灰,汪德海本想拿帕子给他擦手的,他见李御已经代他动手后,便将帕子又塞回去。
她擦了几下,赵璟的手确实被冻得不像样子,要是他还小着,她定会一直牵着他给他暖手,可现在他都要及冠了,他们做这些便不太合适了。
他的手要比她大上许多,无时无刻不提醒她,他是一个男人。
李御道: “下次要是冷的话,就别在外面等我了。”
她刚准备将帕子收到袖中,赵璟一只手就将它取走了递到汪德海手里,“这帕子都沾灰了,我让汪德海洗了再还给你!”
汪德海:“……?”
他愣了一下,才立马回过神来,躬身道是。
*
赵璟回到福宁殿后,对一切都是新奇的,汪德海将他从前写的词赋拿给他看,他一脸不可置信,侧头问:“这真是我写的?”
汪德海点头道:“这些都是陛下写的。”
他还将赵璟从前雕的刻章也拿了出来,李御眼尖,一眼从黄花梨嵌翡翠漆盒里看到一块姜华玉章,底下雕了一个御字。
她将它挑出来,握到手心问:“这是陛下什么时候雕的?”
汪德海说:“内臣不记得了,陛下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寝殿雕这些小东西,雕完又放到漆盒放着,就连擦洗都是陛下一人。”
他就只负责替赵璟拿漆盒过来,至于那些事情他是真不清楚,不过这玉章都有一个御字了,应是赵璟为李御所刻,还没挑时机送出去。
李御也是这般想。
她低头看赵璟在翻那些玉章,纤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赵璟觉着她的双眸好看极了,他捧着宝似的,将漆盒塞到她手里:“只要御姐姐喜欢,这些你都可以拿去。”
“我要这个就好了。”李御将姜华玉章放到佩囊里,刚好能够放下它。
他闲来无事做,便把那些玉章全都倒出来,一个个地盖在白纸上,袖子上沾了好多红泥,汪德海端了盆水过来,想先给他先净手再伺候他更衣,赵璟却意尽未由地要继续盖章。
李御推他过去,他握着黄龙玉章,将一个璟字盖在她手背上,明亮的眸子带着笑意道:“我一个人不想净手,这下御姐姐就不得不陪我一起洗了。”
她无奈地拿了两块沾热水的棉巾过来,让他自己动手擦,赵璟随意抹了抹就同汪德海去寝殿更衣,留下李御一人在书房里。
她用力擦洗了几遍,发现没将那个璟字擦去,自己的手反倒越擦越红。
赵璟回来后,见她还在那净手,不由问:“御姐姐,你怎么还把手泡在铜盆里?”
他从水里捞起她的手腕,看到上面的璟字,“这章怎么擦不掉呢?”
汪德海道:“奴忘记提醒陛下了,上次您往红泥里面加了霖漓水,就算用香荑擦也很难褪掉,只有每日用无根水混生姜擦洗,半月过后才能褪去。”
李御:“……”
现在上元才过不久,得等一旬过后才是雨水节气,且到时下不下雨还不一定,她上哪儿去找无根水。
“这事都怪我!”赵璟自责地低下头。
“没事,我不怪你。”他现在失了忆,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只知胡闹不知后果。李御再等上几天,等下雨的时候让宫人接上几坛无根水擦洗,半月过后便能褪了。
她的手还好,他的衣袍才叫难清洗,本就是缂丝做的精贵之物,不能用力搓洗,泡久了还易毁坏质感,倒是毁了才叫可惜。
她道:“以后你用玉章的时候小心些,别再沾到袖子上了。”
“御姐姐说的,我都记住了。”他怕她不信,连着点了好几个头。
庄文浩日正时到福宁殿给他换药,赵璟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没有乱动,李御看在他乖巧的份上,从攒盒里拿了两块蜜饯给他,他高兴地从床上坐直身子,抓过来喂到嘴里,口中都是甜甜的香味。
“今天的药闻着味道都有些苦。”他见宫女端药进来就立马皱眉,一副不想喝药地模样。
“胡说!”李御见他吃糖倒是积极,喝药就跟要他命似的,就站在不远处,示意方枝儿将药抬给他。
他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御姐姐不疼我了。”
她不为所动,“你先喝药!”
方枝儿再将药碗呈上时,突然脚下一滑就往前面跌过去,碗里的汤药一下子全洒了出来,弄到赵璟的下袍上。
“陛下恕罪!”方枝儿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求罪,要拿帕子给他擦拭时,被赵璟厌恶地避开了。
“御姐姐,这宫女忒坏了!她拿药故意泼我!”赵璟从床上跳下来,抖了抖自己的下袍,下袍都湿了大半,还浸到了里裤上,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方枝儿抖着身子伏跪在地上,看到绛色裙摆出现在她面前时,抖得更厉害了,“长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
李御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抬头,清丽的小脸泪眼婆娑,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声音微寒:“就走两步路而已,连药也端不稳,嗯?”
“你是想趁汪公公不在,将陛下泼湿了,亲手为他更衣?”
“奴婢没有这般想……” 她话才说完,李御就将她的脸拧朝另一边,寒声让她滚出去。
果然,福宁殿一下子多了宫女,就是有不怀好意的女人混进来。
李御原先想着,这殿里伺候的都是太监,没有宫女细心周到,便吩咐汪德海挑几个宫女送过来,谁知竟有这种恬不知耻的东西混进来。
她忽然一下子理解赵璟原先为何不留宫女在福宁殿伺候了!
看来这些新来的宫女是一个也不能留了,免得有人趁她不注意,将赵璟给祸害了。
赵璟现在太单纯,是最容易被人蛊惑的时候,她得将他保护好才是。
李御叹声气,让赵璟先别在地上乱走,免得被碎瓷片给扎到。
可现在床上都有些湿,他也不好坐在那里,只能拎着下袍站在原地,喊住她:“御姐姐!”
“嗯?”李御回过头,柔声问他怎么了。
他说:“我下面都是湿的,还有一股子药味,难受死了!汪德海现在又不在殿里伺候我,御姐姐,你能帮我条换裤子吗?”
李御:“……”
作者:赵璟盖章,“她是我的。”
我今天先伸出一只试探的小脚试试,希望这周情况能够好些。
第7章
他说完,就开始解衣袍上的盘扣,李御慌得迅速跑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
“你先别脱!”李御死死拽住他,不让他再动手。
他一脸疑惑,“为什么?你以前都给我换过裤子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他就是一个小屁孩,身上没什么看处,她还以为他是他的亲弟弟,除了没有给他喂过奶,什么事没给他做过!
可现在他是一个大男人,她又不是他的妃嫔,怎么能给他更衣?
偏他一脸坦然,不知所谓的模样,以为她给他换裤子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
李御玉脸微红,咳了一声:“阿璟,你我现在得避嫌,更衣这事还是让别人来做为好!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去找汪德海或者叫个小宦官进来给你换,如何?”
“可我身上难受,现在就想换!”他跺了一下脚,表示十分不满。
她将目光投向庄文浩,犹豫了一下:“……要不然让庄太医给你换?”
庄太医:“……”
赵璟:“……”
*
汪德海不清楚,他就是去御膳房传膳的功夫,为何他回来后赵璟的脸色就一直臭臭的,他嫌这嫌那,最后又嫌弃到他头上。
他私下找宫人盘问,这才知是新来的小宫女方枝儿坏心眼地把药撒到陛下身上,陛下的脸色便一直未好过。
汪德海有些心累,他才将干净的锦被盖在赵璟身上不久,赵璟一把又给它扯了下来,他叹了声气,不厌其烦地给他重新盖上,边道:“陛下该午歇了。”
赵璟抿唇,伸手朝他讨东西:“你把御姐姐的帕子拿出来?”
他愣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罗帕,边角上绣着的海棠花都被他给放皱了,汪德海讪讪道:“小人这就去给长公主洗帕子,到时完完整整地送到她手上。”
“不用!反正我现在睡不着,你把它给我,我给御姐姐洗好了!”赵璟从他手里夺过帕子,催促他去端盆水过来。
汪德海怔了一下,才去到殿外让人端一盆水过来,他站在小皇帝身边,觉得赵璟就是兴致来了,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他不好扰他的兴致,只好干巴巴地站在一侧。
赵璟却不自在,他就是想洗个东西而已,一堆人站在他身边,挡了他视线不说,还总怕他又跌着,做什么事都恨不得自己来代劳。
他道:“你们都出去吧!”
宫人恭敬道是,躬身退出殿外,只留汪德海一人挺直身板,搭着拂尘将殿门关上后又回来了。
赵璟侧头斜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回来做什么?你也出去!”
汪德海:“……”
他僵笑着说是,垂眉失落地推开殿门侯在外面,等赵璟唤自己的时候再进去。
外面不比殿里,有热炉烤着随时可以暖手。他把拂尘夹到臂窝里,耸着肩膀将手缩到袖中一阵,就听到赵璟在里面唤他。
“陛下――”
他推开殿门,就见赵璟站在火炉旁,一直盯着上面冒出的白烟,绞着两只手分外心虚:“我刚才不小心把御姐姐的帕子给洗坏了,她要是向你讨帕子,你就说是你洗坏的!”
汪德海微微一窒,原来赵璟唤他过来,是让他过来背锅的。
他没在盆里见着帕子,便在殿里四处扫了一眼,问:“那帕子呢?”
赵璟道:“我烧了。”
汪德海欲言又止,就算他洗坏了帕子也不用把它烧掉啊?
他微弯下腰,将地上的鎏金铜盆抬起来,“陛下交待的事,内臣记住了。庄太医说您每日最好睡上半个时辰,药效才会更好些。您不如回床上躺会儿,说不准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赵璟这次倒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将脚下的云履脱了,掀开被子躺到里面,“若是御姐姐过来找我,你要把我叫醒!”
“是!”难得汪德海现在才劝上一句,赵璟就肯听他的话。
他欣慰地笑着将鎏金铜盆才抬出去,就有一个小宦官谄谀着朝他跑过来,把盆接过去:“内侍辛苦,倒水这事小的过来做便好!”
汪德海瞧了他一眼,摇头道:“伺候官家是咱家本分,算甚么辛苦事!我记得……方枝儿是你推荐给咱家的吧?”
“是!是!是!”余福点了好几头,讪道:“方枝儿方才就是脚滑,她刚才不是故意的。”
汪德海轻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倒完水,跟我一起去见长公主一面!”
余福想着莫不是汪公公准备带上自己给方枝儿求情,他当下大喜,迅速地将水倒了,便同汪德海去崇华殿。
赵璟听到殿外没声音了,才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帕子,攥着它轻轻闻了闻。
这上面有丝淡淡的馨香,边角绣的海棠花被他攥在手心里,像是无处可躲似地只能绽放在他掌中。
赵璟又嗅了嗅,才将它藏到枕套里,再缓缓闭上眼睛入眠。
……
余福紧跟在汪德海身后,他每朝自己眯着眼睛笑一下,他就跟着笑回去,盼着他待会儿能给方枝儿求情。
两人一路走到崇华殿时,才过午时。
李御刚从泗水亭绕了一圈回来,宫女提着釉青瓷壶,倒了杯温水奉到她手中。
沐风掀开珠帘,走到她身旁道:“长公主,汪内侍有事求见!”
“是陛下那里出了什么事吗?”李御慌得一下子从凳上起身。
沐风忙禀道:“汪内侍神色轻松,陛下应是无事!”
“那就好!”李御蜷起的手指微微放松,她重新坐回到圆木凳上,喝了一口温水润润嗓子,才道:“让他进来吧!”
“是。”
汪德海走到殿内,暖炉烧得正热,他带余福磕头跪在地上道:“老奴今日过来这儿,是想向您请罪!长公主的帕子方才被这小宦官给洗坏了!早知如此,奴就应该自己亲自动手,而不是交到这等粗笨之人手上!”
余福跪在地上,懵然望着他。
李御走到他身边,腰若纨素,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叫什么名字?”
“余、余福……”他声音都在发颤,有些后悔自己跟着汪德海过来,抖声道:“小人不是……故意的!”
“你紧张什么?只是块帕子而已,我又不会怪你!”李御见这小太监紧张地都结巴了,也不忍心再罚他了。
她侧头问汪德海,“陛下可午歇了?”
汪德海颔首点头,“您一走,圣上便听长公主的嘱咐,早早回寝殿歇息了。”
李御很是满意,秀昳的眉目都沾上笑意,她道:“汪内侍伺候陛下辛苦了,待陛下身体安康,你必少不了重赏!”
汪德海道: “奴现在只盼着陛下能早日恢复记忆,重回朝堂亲政!”
他对赵璟向来忠心,她是知道的。
他之所愿,亦是她所望。
汪德海见李御面带倦色,似是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便十分有眼色地带着余福告退。
余福同他离开荣华殿后,每走一步路都保持离汪德海隔三尺远,汪德海发现余福是在躲着自己后,便停住脚步不走了。
“内侍,您怎么不走了?”余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随他站在原地。
汪德海主动朝他走过去,余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问:“你怕我?”
余福猛摇头。
汪德海用拂尘往他肩上拍了拍,冷下声音:“这次算你运气好,以后若再给那小蹄子求情,莫怪我不顾念同乡情分,将你赶出福宁殿!”
“是。”余福低头,脚步沉缓地跟在他后面,一句话不敢多言。
汪德海回福宁殿不久,就有人来报江淮、柳禹已经进宫了,汪德海差人将这消息递给李御,便走到寝殿去唤赵璟起身。
赵璟还在梦中沉睡,听到有人在喊他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半撑着手臂问:“是御姐姐过来了吗?”
他答:“不是,是柳太傅进宫为陛下授课了。”
柳禹前些年便已致仕,为让赵璟有从前的印象,汪德海仍称他为太傅。
这次柳禹进宫,是受舒王所托。柳禹现在年纪大了,走路都要柱鸠杖才能行走,为方便他再次给赵璟授课,宫中特意给他派了一辆马车。
汪德海走到鎏金蟠龙架上取了件外裳,再掀开床帐时,赵璟又趴回到床上躺着了,他将帷帐挂到金钩上,微用力推赵璟肩膀:“陛下,您可别赖床了!若是到时昭宁长公主都到文思斋见柳太傅,您还未在场的话,她定知道您是在偷懒,不想听学……”
赵璟忽然睁开眼睛,惊道:“你说她也会去?”
汪德海顿了一下,回道:“长公主应该是会去的!”
“你不早说!”赵璟腾地立刻从床上起身,他从汪德海手上接过外裳披在身上,用手随意摸了摸,发髻有些松散。
汪德海将他的墨发放下,重新用玉簪固稳,又给他腰间挂上和田玉腾龙挂佩,显得赵璟身形欣长,风姿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