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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满级大佬重生以后-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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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心不在焉,“他有病?”
  “你……”魔君扶额,“那时我问他,既然目不能视,为何点灯?他说,长夜漫漫,愿以此灯,照亮黑暗之中的旅人。所以我给了他一双眼睛,让他能看清这世上所有的因果、黑暗与繁杂。”
  洞庭轻轻笑了一声。
  魔君:“你笑什么?”
  洞庭:“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洞庭:“仙门有个和尚,有双能看清因果的眼睛,他们叫它佛陀慧眼。”
  魔君也笑了声,“我也想起高兴的事情,其实这是一个诅咒。”
  看清这世上的一切并非好事,越是清楚这世上的丑恶,越容易被人性之中藏着的恶逼疯,对这个人间失望。心有尘埃的佛子,如何才能济天下,渡世人?
  魔君兴致勃勃:“真想看看,那和尚现在还会在夜里点灯吗?”
  洞庭的眼神十分哀怨:“王把那双眼睛赠他,这些年,他坏了我们许多事。”
  魔君咳了声,“云梦,你要佛系,像我这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多好。”
  洞庭缄默不语。
  雪亮的刀光划破长夜。
  魔君伸出手,两根纤纤玉指夹住锋利的魔刃,“哎呀,说了要佛系嘛,整天打打杀杀成什么样子?等以后我们接管了人间,怎么建设和谐新魔界?”
  持刀之人白衣无尘,随风飘动。
  暗红的火焰,照得她眉若远山,眸似星辰。
  只是双眸黯淡,没有神采。
  又一道刀风袭来,白衣少年旋身回转,踏着飞石,又持刀迎了上去。
  魔君抱臂,好整以暇地看两魔打斗。
  洞庭介绍道:“这两人是沈知水与谢沧澜,曾经的仙门俊杰,后来我与陵阳设计,诱其入魔。”
  魔君笑了笑,“干得不错,不怪你要与这幅身体的主人系同命了,她的生父和养父都被你坑惨,要真让她接管我的力量,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洞庭忍住心中的恶心:“为了吾王的千秋霸业,我的性命不值一提。”
  魔君:“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她望着眼前生死相博的两个大魔,笑得眉眼弯弯,“兄弟阋墙,天才陨落,白玉染尘埃,真是一幅绝美之景。”
  洞庭道:“这两人修为颇高,正好可为我们所用。”
  血线至魔君五指探出,如藤萝渐渐缠绕上两人的身体,魔君五指翻动,如牵丝戏般,操纵着两人行动。
  沈知水与谢沧澜的眼神越发混沌,皆放下手中刀,跪在她的面前。
  “你们相见既厮杀不休,不如这样,”魔君打了个响指,两个魔气面具,覆在两人面上,“从今而后,世上再无沈知水与谢沧澜,只有我的大将,北辰与太微。”
  沈知水白衣银甲,眼中浮现挣扎,身子不停震动。
  魔君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血气自五窍涌入,“北辰。”
  白衣猛地一颤,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在。”
  “带领你的手下,离开这里。”
  “是。”
  深黑的魔气源源不断涌出,只在瞬息之间,天空便成一片漆黑,白昼如夜,阴风四起。
  白衣银甲的少年身骑骨马,后面乌泱泱地跟着千万嘶鸣的魔物。
  随着一声天摇地动,万魔破土而出。
  尘封了千万年的劫难与复仇,终于到来。


第169章 万魔出世
  “她真说的是万魔出世?”
  纪戍大大咧咧地点头,“对啊,春秋,什么是万魔出世?”
  谢春秋紧皱着眉,魔息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窒息。
  凡人受魔气影响,隐隐变得浮躁起来。熙攘的洛水街头,已经出现好几起纷争事故。
  谢春秋道:“先驱散城中百姓,让他们回到家门,闭紧门扉。再派兵驻守,严阵以待,对了,只凭人力无法战胜魔族,库中可有多余的偃甲?都装备上。”
  纪戍挠头,“这么严重吗?”
  谢春秋面沉如水,“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十有八九,你我都要死在这里。”
  城下人头攒动,俯视过去,皆如蝼蚁。
  纪戍心中莫名生起一股寒意,侧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修士,“那……你先离开这里吧,你不是说你的心上人在千寒宫吗?你去找她,这里有我们贪狼军!”
  谢春秋的手攥紧,摇了摇头,“我会离开的,不过,不是在此时。”
  深黑的雾气滚滚而来,银甲将军长刀一挥,双目赤红的魔兵缓缓越过逢魔之地。
  衰草连天,风吹泥裂,这支先行的军队无声踏过浩荡原野。
  北境的风,冰冷刺骨,风中裹挟着万物奔逃的声音。
  一片冰冷的雪花缓缓飘了下来。
  沈知水停马,伸手接住雪花,垂头看着洁莹的花朵,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的魔兵骚动起来,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
  洞庭骑着骨马,催促:“北辰,快一点。”
  沈知水偏头,眸光冷淡,五指合拢,把那片雪花拢于掌心。
  她的手掌比冰更冷,于是那片雪花仍好好地待着,像是当年杏花春雨,少女小心翼翼接住的那瓣杏花。
  纵然被抹去记忆,有些东西是镌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对生活的热爱,又比如这颗惜花之心。
  一缕血雾悄然从地底升起。
  无人察觉。
  血气渐渐渗入,佩玉隐在暗处,暗中操纵着血雾。
  沈知水轻蹙着眉,本能地察觉不对。
  魔兵中忽地骚动起来,两只魔物双目殷红,相互厮杀。
  沈知水勒马回缰,不及制止,血气中猛地传来一道冰冷的剑光。
  这剑光比冰雪更冷,比日月更亮。
  快若霹雳,迅如雷电,无声无息地刺来。
  沈知水眼前一花,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尖锐地响声,剑气刺在面具之上,魔气轰然散开,苍白的眉目露出来。
  怀柏心中一惊,剑尖一偏,“是你?”
  沈知水不明白这声是什么意思,当她拔出魔刃时,那青衣剑客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雾中。
  雾气不知不觉已经很浓了。
  魔兵已经完全躁动,不停怪叫着,谢沧澜几个纵跃,把不听话的魔悉数斩下,啃噬着它们的血肉,露出狰狞的笑容——好似血狱修罗。
  沈知水的头又痛了下,看到这个同族时,她的心中忍不住蹿起一股弑杀的冲动,想把这只黑甲魔头斩成碎片。
  “是血雾,可以扰乱我们的心神。”洞庭握住缰绳的手微微收紧,回头望了眼,魔君还待在万魔窟底,说是要辞别故人,这个时候还没出来,“小心。”
  声音方落,千万道的明亮剑光从天而降,似要将他们绞成肉泥。
  剑阵开启。
  魔君张开双眼,戏谑地笑了笑,也不急着上去救自己的属下。
  她斜斜倚在一座骨山上,对面一副白骨半跪在地,空荡荡的眼洞正看着她。
  “鸣鸾啊鸣鸾,”魔君叹了口气,“你都拿着轮回镜回来了,怎么还混得这么惨呢?”
  三百多年前,神秘的魔出现在此处,在同一时刻,千寒宫中的轮回镜轰然碎裂——世上不会存在两块相同的轮回镜,当有人携带未来的神器穿越来此时,现世的这面镜子便会因光阴之力而碎裂。
  除了上古魔君,无人能想到此事。
  她拿出一壶酒,自酌自饮,“上辈子,还是几百几千年后,你杀了我,是吧?其实我要谢谢你,至少上辈子让我解脱了一回。”她自嘲地笑起来,“这股力量,本来只会带给人不幸。我早知道你会是这样的下场。”
  魔君眨了眨眼,红眸流转,“我们这样的人,行在永夜,为何还要奢求那一线光呢?你若不贪心,也不会这样。”酒杯倾倒,深红的酒水溅落在地。
  “这杯,祭你,”她把酒杯随手一掷,“我要走了,去人间,后会无期吧。”
  白骨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无知无觉,空空荡荡的胸骨上,一朵颤巍巍的小花在风中摇曳。
  魔君轻蹙娥眉,从枯骨上折下那朵花——粉色的花瓣,白色的花蕊。
  强烈的情感随花涌来,魔君仿佛站在鸣鸾的记忆里,看见那青衣少女浅笑盈盈,为她鬓角插花,在那一瞬间,心中充盈着欢喜的情绪,枯骨也生出花来。
  “痴儿。”魔君垂眸望着白骨,“我会替你把花交给她。”
  白骨无声枯朽,无数萤火散开,照亮一瞬的黑夜,又很快消失无踪。
  魔君左手折花,右手提着一盏灯,慢慢踱步。深渊底,一盏星火悠悠晃晃。
  诛魔剑阵即起,逢魔之地瞬息变成炼狱。
  剑光纵横间,无数魔物被绞成碎片,血肉如雨,哀嚎遍野,人间地狱。
  洞庭看着裙角溅上的几点污血,眉头紧皱,呵斥:“北辰、太微,你们两个化神,连个元婴的修士都杀不了吗?”
  黑白两道影子蹿进血雾之中,速度极快,只在心念一动的功夫,便至怀柏身后。
  怀柏身后生寒,往前一掠,躲开沈知水的雷霆一刀。
  佩玉见状,也跳了出来,与怀柏一同对敌。
  两人背靠着背,把后背交付给彼此。
  无双云中,熠熠生光,青衣白袍,猎猎飞扬。
  刀剑合璧,配合无间,正如从前千百次的并肩而立。
  长剑潇洒不羁,似游鱼得水、飞鸟展翼,艳刀寒凉如骨,如风狂雪冷,梧寂月孤。
  迷离的血雾中,扬起雪亮的剑影刀光,烁烁刺人眼。
  洞庭扶额,心想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居然让沈知水与谢沧澜和那两人打?
  这两只魔不死不休缠斗了百年,要说打架,都够格,但要说配合,实在是惨不忍睹,没多久就被怀柏佩玉逼得节节败退。
  无奈之下,她只好唤另外两个魔将上阵,“雪衣,长凌,你们也去帮忙。”
  怀柏和佩玉的剑术刀法虽天下无双,但修为的差距却难以用精妙的招式补全。
  以金丹和元婴的修为,对上四个化神魔将,于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是十死无生的险境。
  怀柏心道:“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只要她们在此诛灭一个魔将,就为日后仙门扫清一大阻碍。
  长剑如白蛇,直指谢沧澜,在他的魔铠上划出深长一道剑痕。
  谢沧澜疾退,云中紧追不舍。刀剑相撞,星火四溅,铿锵的剑鸣划破长风。
  怀柏脚尖轻点,似一只碧鸟掠过水面,身影轻灵缥缈,避开几位魔将的阻扰攻击,直刺向谢沧澜胸口,不取他性命不罢休。
  无双驰援,替她扫清路上阻碍。
  佩玉深陷苦战,身前忽然跳出一道白影,铿一声巨响,两把长刀相击。
  沈知水持刀迎面撞上无双,紧盯着佩玉的面容,眼中带着挣扎,眼睫轻轻颤动——这张酷似朝雨的面容,让她下意识觉得熟悉,不愿下重手。
  无双划过魔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之声。
  黑色的雾气如丝如缕散去,沈知水本能地侧身一避,佩玉趁机向前,刀剑齐出,一同刺入谢沧澜体内。一抔血洒出,魔物暴怒,双目血红,顶着神兵往前冲。
  魔气凝成巨掌,往她们拍下。
  巨大的阴影笼罩两人,退路早已被魔兵封死。
  怀柏与佩玉对视一眼,刀风纵横,震退围上来的魔兵,随后凉风乍起,剑如游龙,一道碧影掠过,清亮的剑光好似皎洁月华,照亮晦暗天空。
  月华渐浓,巨掌轰然裂开,茫茫魔雾喷涌,立马盖住了那道青色人影。只在刹那,青影从黑雾里冲出,云中如霜如雪,悬在谢沧澜左胸。
  只差一厘。
  便能破开他的心脏,粉碎他的魔元。
  正在此时,一声长啸,澎湃的魔力自万魔窟底升起,扶摇而上,远远望去,就如深黑的龙卷风直通天地,往这边飞快吹来。
  潮水般的魔力扑来,打在怀柏身上,她颤抖着手,勉力把剑刺入一寸,想再用力时,面色煞白,吐出一口血来,人也如断线风筝,往下跌落。
  “师尊!”佩玉赶忙上前,将她接住。
  魔君抟扶摇而上,站在风之巅,云之顶,睥睨人间。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尘土蒙蒙,天地间皆是混沌一片。
  怀柏倚在佩玉身上,仰头望去。
  云顶的魔君随手一掷,一朵不属于这里的花悠悠落下,怀柏不由自主地接住,神情怔忪。
  佩玉扶住她,“师尊?”
  怀柏嘴角血迹未干,滴落在粉色花瓣上,如若赤红露水滚落。她怔怔抬起头,云中之人似换了副模样,黑衣血眸,双鬓带霜,似笑非笑,隔着百年岁月,血海深仇,朝她抛来一枝当年的春光。
  此身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佩玉望着紫衣少女,也怔住了,双唇嗫嚅,声音隐没在呜呜风声中。
  魔君与她对视,面露诧色,轻轻“咦”了声,定睛看去,似乎明白什么,又笑了出来,低声道:“原来如此,鸣鸾啊鸣鸾,你真是个痴人。”
  佩玉手执艳刀,像从前一般,挡在了怀柏身前。
  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血雨腥风,她都会挡在师尊身前,半步不让。
  少女的眼瞳腾起黑炎,带着黄泉不悔的痴绝,手中艳刀微微抬起,“师尊,等会你趁机离开,不要担心我。”
  怀柏心中一惊,连忙去拉她的手,却拉了一个空,“佩玉,你要做什么?!”
  那朵花悠悠飘落,零落成泥。
  雪白的身影冲破黑云,直上九天,只在一朵花谢的时间,就出现在魔君的身前。
  她们身边蓦然出现许多星星点点的光,像一群萤火虫在游动。
  魔君瞳孔紧缩,“轮回镜,光阴之力……”
  星火交于一处,九重天刹那被烧成金红,无双呼啸刺来,一片金光漫漫。
  所有人都生出眩晕之感,待回过神来,白衣少女立在云端,手中握着半面镜子,魔君已不见踪影。
  怀柏用剑撑住身体,“佩玉,下来!”
  佩玉朝她笑笑,正想说什么时,手中的轮回镜突然裂成数片,深黑的魔气像铺天盖地,瞬间将她的身影淹没。
  “佩玉——!”怀柏强驱灵气,冲上云霄,眼前是黑蒙蒙的雾气,勉强能看见远处点点萤火般的光。
  她越近一步,光阴之力带来的晕眩更重,面色惨白如雪。
  终于拂开黑雾,佩玉与魔君的身影立在魔气旋涡中心,周围悬浮着无数轮回镜的碎片。
  怀柏伸出手,就差几步就能抓住少女雪白的衣袖。
  眼前忽然一黑,轮回镜与那两人都消失了,黑雾渐渐消散,空中只剩她一个人。
  “佩玉……”怀柏盯着空荡的手,眼角有泪滑落。
  洞庭见状,嘱咐道:“雪衣、太微,你们杀了她,北辰,长凌,随我去夺轮回镜。”
  “是!”
  她率领着魔兵,浩浩汤汤,往千寒宫的方向行去,滞留在逢魔之地的,只有眼中充斥杀戮的魔物。
  怀柏垂下眸,眼中殷红,青袍鼓动,“杀。”
  云中挑开冲面而来的魔刃,青影一晃,霎时出现在一个魔物身后,剑起剑落,血花四溅。
  原野上,惨叫与血肉交织,无声无息的杀戮正在进行。
  怀柏身上的青衣早被血染红,手中宝剑从魔物身体拔出,淅沥滴着血,脚下尸骨成山。
  她垂着眸,眼底不复清明。
  另外两个魔将身上亦是伤痕累累,挂彩不少。
  但魔物似乎无穷无绝,怎么杀也杀不尽,负伤之后,更加嗜血悍勇,一个接一个朝青衣女子扑去。
  怀柏反手一剑,刺穿魔物心脏,忽觉丹府剧痛,脚步虚浮,被魔物自爆之力冲撞,跌跌撞撞往前几步,咽下一口心血。
  灵力消耗过甚,她已是紧绷之弦,濒临极限!
  正在此时,天空飞来无数的鸟妖,密密麻麻,遮住天空。
  为首的孔雀羽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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