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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满级大佬重生以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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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太阳,她的光,她的天地与神祇,救赎与希望……
  “想报仇吗?”
  萤秋呆呆抬起头,说话的女人浑身被血雾包裹,只露出双殷红的眸。
  “你是谁?”
  女人似乎笑了下,声音古怪嘶哑,“吾名,血魔,应召而来。”
  血魔弯下腰,血红的眸与她对视,“想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吗?”
  萤秋眼珠子动了下,眼前忽然出现许多画面。
  村中那群觊觎小姐美色的男人,用通缉令作威胁,将她当做泄欲工具。那些受过她们恩惠的人,贪下她送来的钱财,夺了她为小姐买的玉钗。
  寒冬腊月,雪花片片。
  小姑娘一个人,没有钱、没有东西吃,又冷又冻,还怀着一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眼见得肚子渐渐大了,她惶恐地坐在门口,盯着漫天飞雪,眼神缥缈。
  坐了一会,小姐大概是觉得太冷了,扶着腰站起来,慢慢往柴房走去,正这时,院子里突然冲进来几个男人,喝得醉醺醺,又想来强迫她。
  小姑娘害怕地躲在柴房里,关上了门。那群那人又拍又敲,木门砰砰作响,过了会,他们生气地把柴房门从外锁上,又醉醺醺地走了。
  萤秋的小姑娘,她发誓要守护的人,就在这个冷寂的冬天,一点点僵硬。
  她看到,小姐蜷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手在地上扒拉着,泪一滴一滴落在尘土中。她像小猫般呜咽着,反复念着:“萤秋……”
  没人知道她死去,没人发现她的尸首。那些醉汉早就将这件事忘记了。
  冬日寒冷,尸体并未腐臭。
  村人以为这姑娘悄悄逃跑,商议着如何从萤秋那多骗些钱财。
  血魔轻笑:“一年前,朝廷就没再通缉她了。村口的通缉令早就被撤下,你看到的那张,是村民自己贴上去的,是假的。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你们两个不知道。”
  萤秋耳畔轰隆一声响,眼前顿时一片赤红。
  血魔继续蛊惑:“想要报仇吗?”
  萤秋道:“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要让他们死不超生,魂飞魄散!”
  “和魔做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帮你报仇,然后拿走你最珍贵的一样东西。”
  萤秋凄然笑道:“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她最珍贵的东西,早就不在了。
  血魔微眯着眼,看向守在萤秋身旁那个纯白无瑕的灵魂,笑道:“好。”
  萤秋杀了所有的人,将他们变成饿殍。让他们一次一次重复饿死的痛苦。
  他们永远会觉得饿,但喉咙却变得像针眼一样小,望着成堆的粮食,却一口也吃不下。
  而花泥村,脱离尘世,不受天道管辖,变成一座鬼村。
  一晃三百多年过去。
  三婶、或是说萤秋愤怒地看着她们:“你们知道什么?我只是报仇而已,那群人、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不该遭报应吗?”
  小白哑口无言,只是喃喃:“我不知道这些。”她顿了顿,又说:“可是、可是那群孩子做错了什么?你连婴儿都不放过,实在是……”
  萤秋低低笑起来,“灭绝人性,是啊,可我却觉得,他们、这些人,这个世界都坏透了、烂透了,都要毁掉才好!”
  怀柏眼神复杂,竹枝轻敲地面,“和魔做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
  佩玉打量这少女的鬼魂,问:“你是谁?”
  “夏、夏紫烟,日照香炉生紫烟的紫烟。”
  “你唤我主人?”
  夏紫烟怯怯地点点头,“主人说三百年后,另一个她会经过这里,让我来给您送一样东西。”
  佩玉并未接过少女鬼魂送来的那块小石头,只是用冰冷的眼光审视着她,直看得面前少女不停颤抖,才冷声问:“她怎么知道三百年后我会经过这里?”
  夏紫烟道:“主人说,如果你这样问,就要说‘轮回镜的碎片,您手里不是有一块吗?’。”
  轮回镜?佩玉略作思忖,又问:“这块石头,是什么东西?”
  夏紫烟恭恭敬敬地回答:“叫做转生石,您拿着这块石头,可以找到您娘亲被散掉魂魄,送她转生。”
  佩玉心中又是一惊,“可我也是刚知娘亲的魂魄被人打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能掌控血雾,心念一动,流血漂橹的魔,真的是自己吗?可为何会出现在三百年前?血魔不应该早就在天劫中死去了吗?
  夏紫烟道:“主人说,她无所不知。”
  佩玉接过转生石,在手中打量了一会。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在天劫之后,在漫长的岁月里,“轮回镜……”
  夏紫烟往她盈盈一拜,姿势优雅轻灵,“主人,按照约定,您能否送我回到村中。您说过,只要将转生石送来,就会放我自由。”
  佩玉想了想,“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所有,包括这村里发生过什么。”
  待夏紫烟将过往一一说来,明月已向西沉了点,晨星在空中闪烁。
  佩玉道:“所以,血魔把你的魂魄拘在竹山上。”
  夏紫烟轻轻摇头,“主人并未拘我。”她转头看向村庄方向,那儿似乎覆上层淡淡血雾,“只是萤秋将自己和整个花泥村的锁了起来,她的怨恨一日不消,我便一日走不进去,不能与她相聚。”
  萤秋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夏紫烟,却不知这人的魂魄,一直在竹山之上望着她。
  咫尺天涯,三百多年。
  佩玉不明白三百年前的那个人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只要抬手就能帮这对苦命鸳鸯,却生生拆散她们这么久。
  她想起一事,眉轻轻皱了下,“她的怨恨如若消散,这儿的阵法就会破掉,天道便将发觉此事,降下天雷,她会魂飞魄散。”
  夏紫烟弯着唇,笑容明净又哀伤,“我们相逢于微末之时,相守在战乱之中,我只有她,她也只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总要陪着她。”
  佩玉抬手,指尖出现一缕殷红血气,血气缠绕夏紫烟身旁,在她身上游走一圈后,又回到佩玉手中。
  “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夏紫烟激动得魂魄都在抖,千恩万谢后,她忽然停下来,通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主人、主人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您。”
  佩玉挑眉,“什么?”
  夏紫烟忸怩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说,她要去上了您最尊敬的师尊。”


第31章 血魔(2)
  “代价是什么?”萤秋神情惨淡,“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要我的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怀柏嗤笑,“你的命值几个钱?”
  她鲜有这样尖锐刻薄的时候,明知这人可怜,但嘴中话一句比一句伤人。
  “那是魔,世人越是痛苦,她就越是快活,”怀柏眼中露出厌弃与憎恶,“你居然去信一只魔,真是可笑。代价,”她指着床上的那团肉山,“这不就是代价吗?”
  萤秋跟着望过去,嘴唇轻轻颤抖。
  她的小姐,不施粉黛就已国色天香的小姑娘,该在万紫千红、彩蝶纷飞中,无忧无虑拿着团扇扑蝶,身影翩跹,迎风而舞,而不该如死物般成天坐在这,除了重复死前痛苦不知其他。
  不该这样的。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从幼时被人贩子拐卖,被打断手脚,到好不容易与小姐相遇,又遭逢战乱,再到如今。她好像是在深渊中坠落,本以为总能到底了,落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人生的痛苦是没有底的。
  一次更比一次不堪。
  “苍天薄我。”萤秋哽咽道:“天道不公,我不过是想守护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会这样?我都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怀柏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眉眼冰冷,脸上露出淡淡的厌恶与憎恨。
  “你太弱了,所以就算被玩弄、被践踏,也丝毫没有能力反抗。生而为蝼蚁,便要有蝼蚁的觉悟。”
  小白毛茸茸的尾巴扬起,“你不要这样说!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怀柏手腕微转,竹节寸寸爆开,小白吓得一颤,不敢再说话。
  怀柏笑起来,眸中没丝毫笑意,“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妄想去保护别人,真是可笑。”
  小白努力蜷成一个球,这个女人突然变得好可怕。
  就像被人戳到痛处一样。
  肉山微微颤抖起来,眼睛眨了眨,浑浊消退,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泉。
  “萤秋。”她轻声唤道。
  几人一同回望过去,萤秋不可思议地僵在原地,隔了好久,才敢往前挪一步,小声地问:“小姐?”
  神情紧张,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一个缥缈的梦。
  夏紫烟努力想笑出来,只是脸上的肉层层叠叠挤在一起,连说话都很艰难,“是我。”
  “小姐?”萤秋颤抖着摸过去,少女原本皎然的面庞不复当初,手底的肉松软油腻,她却小心仔细地摸着,如轻抚世间至宝。
  花泥村中的怨气渐渐散去,法阵崩溃,天上乌云堆垒,惊雷震震。
  萤秋杀气滔天,不人不鬼,注定要被天罚。
  小白滚到怀柏脚下,“仙长,我们走吗?”
  怀柏笔直站在原处,依旧没有说话。
  夏紫烟费力抬起一条胳膊,碰了碰萤秋的脸,说:“萤秋,以后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好吗?”
  萤秋跪坐在地上,头枕着她的膝,闻言柔声道:“好呀。我带你去海边,其实我偷偷买了一个小岛,准备好渔船渔具,建好木屋花园,就等着你过去啦。”
  夏紫烟笑道:“好啊,大海,父亲做巡察时我看过海,海上生明月,那儿的月亮可真亮呀。”她顿了下,又问:“不过三百多年,木屋不会烂掉吧?”
  萤秋也笑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那就再建一个,我赚了好多钱呢。”
  疾风吹得木窗哐哐作响,萤秋肩头颤抖,哭着说:“小姐,雨下得好大,我好想回家。”
  夏紫烟握住她,“我们一起回家。”
  萤秋偏头看着小姐的脸,想起小时在破庙望着的庄严神像,忍不住问:“为什么神不来救救我们呢?”
  小白看得眼泪涟涟,然而一道天雷劈过来,它就吓得缩起来,“仙长、仙长,我们快走吧。”
  怀柏将小白往窗外扔过去,人却往前走一步。青袍迎风扬起,翠羽孤直冷峭。
  她负着手,长袖鼓起,脚下吹起猎猎大风,身后涌出万千参差剑气。
  剑气翻滚,千万道剑光如飞鸟刺向云端,又如穿梭如网,将这漫天乌云割开。
  “神不救你,我救你。”
  许多年前,当她决意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的时候,当她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孤山剑尊曾问过她:“为何习剑?”
  她想了个标准答案,说:“为道。”
  剑尊闭峰不见,要她回去再想三年。
  她对着孤山青黑的山崖,纷飞的白雪,想了三年。想今生,想前世,想已经在书上写好的宿命。
  三年后,剑尊再问她,她说:“为吾本心。”
  剑尊又问:“剑因何而动。”
  她说:“不平而鸣。”
  后来她成了分山劈海第一剑修,有了想要保护的好友、师门,盛名加身,又堕入尘泥。得到又失去,欢笑又悲伤,这个世界于她,已不再是异乡。这世上活着的人,也远不是书上一个虚渺的符号。
  她记得自己不轻易执剑的誓言,也记得自己曾说,剑随本心,不平而鸣。
  萤秋呆滞地看过来,剑气环绕的女人面色清寒,脚踩着的地上出现许多交错的剑痕,密密麻麻如交织的蛛网。她负手,以一人之力,替她们挡去了天罚。
  一刻钟后,风止云消。
  怀柏面色苍白,抬手轻轻揩去嘴角溢出的血痕,“你们,回家吧。”
  萤秋攥紧了手,又慢慢松开,“您、您……”她眼中含满泪,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哽咽半天,才低声问:“为何要救我们?”
  怀柏不知想到什么,唇极轻地勾了下,“曾经有个人跟我说,终有一天我也会像她一样,永堕寒夜,在无望中挣扎,最后与她一般,成为个不折不扣的魔,世人越是痛苦,我就越会快活。可她错了。”
  “并不是每一个人陷入寒夜中,便要与黑夜融为一体,我,和我手中的剑,永远不会变。”她一挥袖,这两具三百多年的肉体化作尘泥,灰尘里出现两位娉娉婷婷地少女。
  她们朝怀柏跪下磕了三个头,而后手拉着手远去,不知是去黄泉,还是去海边。
  怀柏静静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眼中忽而闪过一抹水光。
  “师尊!”
  怀柏转过身,小孩不知何时跑下山,气喘吁吁地看着她,满脸担忧。
  “不是让你待在山上吗?”
  佩玉走上前握住怀柏冰冷的手,“我担心您。”
  怀柏没再说什么,只是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小孩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佩玉忽然想起夏紫烟说过的那句话,脸登时就烧起来。
  她想,三百年前的自己……应该没有成功吧。


第32章 血魔(3)
  脚下的法阵飞快地崩溃。
  飞沙走石,长风席卷,深红的土地寸寸龟裂,远处轰隆一声巨响,竹山在顷刻之间崩塌。
  小白大呼:“我的鼠子鼠孙!”
  那群竹鼠一边吱吱吱,一边在滚石间乱窜。它们行动机敏,居然没什么伤亡。
  小白望着一片废墟,哭丧着脸:“这可怎么办呀?”
  众鼠跟着附和:“吱吱吱吱吱!”
  怀柏牵住佩玉,走出溃散的法阵。外边天已大亮,荒原衰草连天,秋气肃杀冰凉。
  她们在鬼村不过待了一晚,但在外面的世界,已过去大半年。
  现在应到了孤山开入门试练的时候。
  佩玉心中有些惊讶,“师尊,我们进来时不是春日吗?”
  怀柏点点头,“鬼村的时间与外面时间不同。”
  信手将一个村庄拉入天道管辖之外,在其中再建法则,有如创世的神祇。
  佩玉想,以前的那个自己居然这么强吗?
  小白也带着众鼠跑出来,一见此景,也懵了好久。
  “这是什么回事?是不是那魔又使什么阴招?”
  怀柏袖一扬,一道剑气打过去,痛得小白嗷嗷叫,“你干嘛打我!”
  佩玉冷着脸道:“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
  这妖精还敢大吵大闹。
  小白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欺负人!不,欺负妖!”
  怀柏笑着揉揉小孩的脸,然后打个响指,朝小白挑眉,“要不要和我回孤山?守闲峰后山有一大片竹林。”
  小白炸起毛,气呼呼地说:“才不呢,你们这群修道的人,都坏得很!”
  “嘎!”
  一只巨大美丽的孔雀从天际飞来,皎洁华羽漫天飞舞,如洋洋洒洒落下一抔无瑕白雪。
  小白仰起脑袋,忍不住喟叹:“它好漂亮!”
  怀柏抱起佩玉,跳上孔雀宽广的背上,“大白,我们回孤山吧。”
  大白:“嘎!”
  “等等!”
  小白飞到半空中,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我跟你回去,但是你要安顿好我的鼠子鼠孙,还要送那几个孩子进轮回。”
  怀柏躺在大白柔软的羽毛中,望着深蓝高阔的天空,没有说话。
  佩玉跪坐在她身侧,垂眸望着她柔和的侧脸,心道师尊比前世要瘦一些。
  “师尊,那个故人,与您是什么关系?”
  怀柏叹口气,“她啊,是我道侣。”
  佩玉脑中轰隆一声,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忙偏过头掩饰失态。
  那个血魔、那个混蛋,怎么能这样呢?她和师尊清清白白,一向待师尊敬重有加,从不敢生过玷污之心。
  她与师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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