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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安第一美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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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可以猜猜,男主的身份,应该配个啥?


第21章 身段
  陆宴暗访扬州的日子很快便定下来了,就在冬月二十四。
  沈甄直到上了马车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要带着自己去扬州。
  扬州,扬州,她很快就能见到泓儿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南开,半个时辰后,就来到了城门口。
  沈甄瞧了一眼外面,有些不大好的回忆,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安化门,也就是那日夜里,被他逮住的地方。
  回头想想,她之所以到现在还很怕他,跟那日是脱不开关系的。他从风雪里朝她走来的样子,就像是阴府的使者。
  沈甄盯着他手上的通关令和伪造的户籍若有所思。
  不禁感叹道:同样是伪造文书,但人家是替圣人办事,真是比不得。
  陆宴瞥了一眼沈甄,伸手便捏了下她的脸,“我这是公务,你那是潜逃。”就她这点心思,跟用纸写出来贴在自个儿脸上,真是无甚区别。
  被他逮个正着,沈甄连忙敛了目光,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由于这次出京陆宴并没有用镇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所以他们只能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放行,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陆宴才将户籍递了出去。
  户籍上明晃晃地写着一排大字——荆州嘉应县卫家长子——卫晛。
  圣人出手,这假户籍自然是和真的无甚区别,且不说字体大小,用纸用墨,都与户部的范本一致,便是连卫晛这个人,都是真是存在的。
  不大一会儿,就听外面的官兵就厉声喊道:“放行。”
  出城之后,沈甄便掀起了马车的帐纱,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长安。
  马车一路向东行,外面的山水也渐渐变了景色,多了山川,多了湖泊,就连空气都变得新鲜了。
  陆宴睨着就差把头都伸出去的沈甄,抽了抽嘴角,并无管她。她才十六,应是第一次出京,好奇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对陆宴来说,外面就是飞过一只凤凰,也无甚吸引力。
  他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休憩了一会儿。
  到了傍晚,杨宗掀起了帘子,道:“主子,这走官道着实是远了些,属下以为,一会儿到了綦江河畔,抄近路走即可。”
  陆宴思忖片刻,随后否决道:“近两年朝廷也不安生,咱们就这十来号人,万一遇上了草寇只怕会耽误更久。暂且还是走官路,等过了洛阳,换水路便是。”
  继续进行着。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刚好行至密林深处,因为附近也没有个茶寮落脚,陆宴便命人就地休息。
  眼下到底是冬日,夜风甚是寒凉,沈甄手里明明捧着两个手炉,仍是时不时就要打个寒颤。
  陆宴侧头看她,怕她路上再病了,便把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沈甄美眸瞪圆,攥着大氅的毛领,“大人……”
  还未说完,她的喉咙就被陆宴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就这么一下又一下地揉捻着,大有惩罚的意味。
  “昨夜我同你说的,这么快,就记不得了?”陆宴低声道。
  沈甄被他危险又上扬的尾音,震的瞬间恢复了记忆。
  他说:出了长安,便再也不许唤他大人。
  陆宴继续揉捏着眼前雪白纤细的脖颈,“唤我什么。”
  这时候若是脱下沈甄脚上的鞋袜,便会发现,她那十根莹白如玉的脚趾,已经紧张地全部蜷起来了。
  她的面颊绯红,朱唇间亦有千金重。
  可在他沉甸甸的目光的压迫下,只能顺着他喊了一声,“爷。”这样的称呼,简直是把沈甄的嗓子衬的更嗲了。
  陆宴又道,“这回记得了?”
  沈甄极小声地嗡嗡一句,“妾知道了。”
  是了,因着荆州卫家卫晛本身已经娶妻生子,沈甄又不会方言。
  她这次的身份,就成了“卫晛”在长安刚买到手的娇妾。
  夜色渐浓,沈甄靠在一旁慢慢睡去。
  陆宴却回忆起了圣人同他说的话,长叹一口气。
  说实在的,此番来扬州,真不算个好差事。
  有些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自去年一月起,扬州附近就出现了大量的流民,不只是流民,还有层出不穷的草寇。皇帝起了疑心,便派了些探子前往扬州。
  起初,这些探子还能传些有用的情报回来,但到了后来,就成了清一色的夸赞之词。
  可对不上的税收,和日益增加的流民、草寇,无疑都说明了,扬州真的出了问题。
  圣人的最后一个密探,于上个月,死于瘦西湖中。
  密探临死之前,只传回了一句话——如今的扬州城,不论是刺史,还是县衙,甚至包括设在丹阳的总督府,无一人清白,无一人可信。
  扬州城官官相护,强刮民脂民膏,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可真正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大量的真金白银,却不在这些官吏手中。
  没有证据,便根本无法得知银钱到底流向了何处。
  搜刮一城之财富,还是如此富庶的扬州,那可绝不是个小数目。
  这样一笔下落不明的财富,确实可以让圣人如坐针毡了。
  陆宴眉宇微蹙,轻轻地转着手上的扳指,随后从一个匣字里,拽出了一份地图。
  他看了良久,越看越觉得这地图熟悉,似见过一般。
  他下意识地将两处连成一起看,心里莫名一沉。
  这扬州,距离由云阳侯修建,后来坍塌的城西渠,是不是太近了些?
  ……
  天色很快就从墨蓝变成了浅蓝,借着微弱的日光,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马不停蹄,终于在十日后,抵达了扬州罗成。
  扬州的天,涳涳蒙蒙,像刚下过一场雨一般。
  扬州的罗成坐落在蜀岗之南,是在滨江平原上另建立的新城。这里由于河运发达,百姓也较多。街道宽敞整齐,各类铺面林立,商业极度繁荣。
  至少看起来的确如此。
  刚下了船,沈甄仍是晕晕乎乎的,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远远一看,还以为这姑娘吃了酒。
  连吐了一夜,她的身子早已脱了水。可谓是身轻如蝶,风一吹便会飞。
  见她如此,陆宴只能就近选下一家客栈入住。
  进门之前,他揽住沈甄的腰身,皱着眉头,沉声在她耳边嘱咐道:“忍忍。”
  沈甄知道这人洁癖成疾,她若真的敢吐他身上,怕是立马就会被他丢弃。
  她双手捂住嘴,泪眼汪汪,真真是好难受。
  好难受。
  陆宴搂着戴着帷帽的沈甄,进了一家名为“桃源”的客栈。他刚跨进门槛,坐在杌子上绣帕子的女子,就不由看的痴了。
  一根长线,顿在空中。
  嘴唇微张,针也落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陆宴的体力好的出奇,一连折腾了多日,他的姿容依然是分毫未改。
  他身着绘金纹的曳地白色长袍,戴玄金冠,白玉簪,整个人清隽潇洒,楚楚谡谡。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见了此等郎君,无疑是将她一把推入了无边无际的情网之中。
  那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摇飏无主。
  还是陆宴走到她眼前儿,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时,女子身边一位看样子四十左右的妇人缓缓起身道:“公子可是来住店的?”
  陆宴道:“这儿还余几间房?”细听,还有一股荆州的口音。
  掌柜回:“公子要几间,二楼现在整个儿空着呢!可住三十多个人。”
  陆宴点了点头,回头唤了一声杨宗,道:“今日就宿在这了。”
  说罢,陆宴身后的十几个随从便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大包小裹,箱匣无数,光瞧着材质,就知道里边放着不是俗物。
  这男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富人。
  算完账,陆宴还故意多付了些钱,尽显慷慨之意。
  若是说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能让人动心,那再加上这样不俗的气势和财力,便足矣叫人倾心。
  一阵恍惚过后,那年轻女子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戴着帷帽的姑娘。
  目光缓缓向下,他的手,就放在女子的腰上。
  这会儿沈甄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用力抻了抻他的袖子。
  陆宴会意,也着实是怕她真吐出来,顾不得其他,连忙带她上了二楼。
  待众人散去,女子拉着妇人的手问,“娘,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掌柜的撇撇嘴,“看这架势,听他们的口音,倒不像是扬州的。”
  年轻女子朝楼上比划了一下,轻声道:“方才那位,应该是他的夫人吧。”
  妇人的冷哼一声道:“扬州是什么地方?那样的姑娘,你娘我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了,能在这青天白日下,恍若无骨地栽在男人身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瞧她那杨柳腰就知道,定然不是妻,八成是个妾。”
  女子用手托着腮,“可我瞧着那女子气度不凡,手生的都那样白皙好看。”
  妇人推了一下她的太阳穴,“我难不成是给你生黑了?方才那郎君才多瞧了你一眼,那狐媚子就连忙去拽他的袖子,能有什么不凡的!等明儿你见了她的脸就会知道,娘不会看错。”
  这世道的男人大多都是如此,家里放个贤惠的,门当户对的,身边还得放个狐媚的,可心的。
  这些狐媚子,大多都长得妖里妖气,身段是诱人些,却登不了大雅之堂。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方便阅读,在这里提示一下。
  陆宴的化名:卫晛,晛通(现)
  女主的化名:秦娆。


第22章 砸钱
  过漫漫一夜。
  沈甄醒来的时候,胃里恶心的感觉终于退了下去了。
  她终于活过来了。
  棠月伺候沈甄盥洗打扮,今日特意给她梳了个妇人髻,雪白的脖颈露在外头,让她平添了几分少妇的妩媚。
  沈甄提裙下楼,走到一半,刚好瞧见陆宴在和客栈里的姑娘说着话。
  今日他身着藏蓝色暗金纹的长裾,头戴玉冠,少了黑黢黢的颜色,看起来确实少了几分冷清。
  那姑娘弯腰给他倒了一杯茶。
  陆宴眼眸深邃,语气柔和,“多谢庄姑娘。”这位姑娘,名唤庄玥。
  被他这样一看,庄玥的脸色立马变得红扑扑的,“卫公子是客,万不用如此客套。”
  陆宴勾了勾唇角,垂眸凝着手里的茶盏,轻轻摇晃,抿了一口。
  须臾之后,庄玥开口道:“卫公子打听首饰铺子,是要给秦姑娘置办些物件吗?”
  秦娆,是沈甄的化名。
  “正是。”
  庄玥抬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柔声道:“秦姑娘能被您所救,当真是个有福之人。”顿了顿,又道:“不若这样,待会儿等秦姑娘下来了,玥儿给您带个路?”
  闻言,陆宴放下茶盏,道:“初来乍到,多有不懂,那便有劳了。”
  一旁的掌柜,也就是庄玥的母亲在这时接话,“卫公子客气甚,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要说珠钗,头面这类的啊,还属咱们扬州的春丽阁做的最好……”
  沈甄在楼梯的拐角处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便知道,他已是把身份都交代好了。
  她回想着他嘱咐的话,轻咳一声,走了出去。
  庄玥回头望去——
  听到声音,她便猜到应是那位秦姑娘下来了,正准备瞧瞧是怎样的姿容,比之自己能差多少,沈甄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天爷,这是怎样的仙姿玉色?
  庄玥双眸瞪圆,瞬间失语。
  不得不说,论姿色,沈甄还从未输过。
  她的双瞳澄澈,似石间上的清泉一般,叫人望而生怜,可若多盯着她看会儿,便会发现那眼波流转间,还暗藏着几丝柔媚娇妩。
  一双眼都美成这样,谁还敢生出与之一比的心思?
  母女二人,脸色是一个赛着一个尴尬。
  扬州出美人,水灵灵的瘦马,比比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沈甄能有如此姝色。
  沈甄行至陆宴身边,低声道了一句:“都怪娆儿起的有些晚了,叫爷久等了。”别说,沈甄现在无比感谢秦娆这个名字,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就像遮羞布一般。
  四目相对,陆宴眼中带了一股迷人的笑意。
  这般深情的目光,不禁让他变了样子。没了那股冷漠自持,他好似真成了卫家卫晛,成了一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
  “再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他看着她道。
  若非沈甄清楚地知道他的脾气,她甚至都要以为,自己的眼前人,真是性情温柔的男子。
  少顷,庄玥带着他们从客栈出去,走入了繁华的街市。
  扬州自古富庶,这话着实没错。
  他们所在罗城,琼楼玉宇无数,各类铺子林立,有酒肆、有药坊、有上好的布匹铺子,也有热腾腾的面点铺子。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其繁华程度,虽不能和长安相提并论,比之洛阳等地,想来是毫不逊色。
  也就是一炷香不到的路程,沈甄便看到了一个黑漆金字的匾额,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春丽阁。
  进门之前,庄姑娘特意低声嘱咐了一句,“这春丽阁的首饰好归好,但诚然也是最贵的。”
  话音甫落,春丽阁的掌柜抬头扫了他们一眼,随即立马躬着身子出来迎道:“客官里边儿瞧着?”
  “走吧。”陆宴道。
  至屋内,沈甄便听这掌柜的喋喋不休地介绍了起来,“最下边儿这些珍珠钗呀,都是西域来的,远道货。这层的翡翠宝簪和花钿呢,是京城来的,最上头的耳珰和璎珞则是扬州本地的工艺,不知姑娘喜欢哪种?”
  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的的确确能叫人眼花缭乱。
  沈甄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只怕都要叹为观止了,可她不是,回想几个月前,她还是云阳侯府的嫡女。
  从小到大,爹娘惯着,祖母疼着,就连两个姐姐也都是事事由着她来。阖府上下,就属她的月钱最多。
  长安西市那些首饰铺子的掌柜,见了她,个个都要笑开花。
  须臾,沈甄挑了一个翡翠耳珰,对着外面的日光一照,然后道:“我瞧着,这个不错。”
  沈甄的动作一出,掌柜的态度立马翻天覆地,能从这么多首饰里一眼就挑出极品的,定然是个行家。
  掌柜的连忙转身,从柜下面拿出来了个暗紫色的匣子。
  匣字缓缓打开,这林列着的各种玉石,一看便知不是俗物了,虽然瞧着都是翡翠,可那水头,却是天壤之别。
  沈甄正愁挑哪几个好,陆宴的手便落到了她的腰上。
  沉沉的嗓音在她头上蔓延开来,“可又喜欢的?”
  沈甄被他的语气弄得头皮发麻,忙随手拿了两个,回头故作为难道:“妾都喜欢,就是不知该选哪个才是,公子觉得哪个更好些?”
  沈甄虽知陆宴定会撒钱显露富贵,却没想到,他竟然端起整个匣字,走到了掌柜的面前,道:“将这些都包起来。”
  这话一出,沈甄简直瞠目结舌,连发梢都僵硬了。
  她不禁感叹:大人,您此等行径,便是连京城里最为纨绔的子弟都无颜与您相比了。
  沈甄走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手臂,似乎是在暗示他,有钱也不能这样花……
  然陆宴置若罔闻,硬是花出去了六百贯。
  六百贯,都能买个宅子了。
  出来的时候,沈甄还算镇定,但庄玥看陆宴的眼神,已然是全变了。
  原因无他,庄玥幼年丧父,母亲又是个寡妇,还有一个弟弟,他们一家子,全靠客栈养活。虽然瞧着客栈的生意还算不错,可近来扬州征税越来越高,庄家的日子已是格外难熬。
  若是说方才她看沈甄的目光,还有一丝不屑,那到了此刻,却成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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