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女神的修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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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波罗当然也明白，如果自己接下了这两样东西，接下来就会直接站在泰坦神阵营的对立面。
　　可正如同女神先前所说的那样，她如今根本没有选择。
　　……
　　“姐姐！”
　　就在阿波罗走出神王殿的同时，原本一直等在外面的少年立即抬起了头，这会儿冲她挥了挥手，“我在这里！”
　　“阿尔，你怎么来了？”
　　见到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弟弟，阿波罗眉头一皱，“谁告诉你的？”
　　之前宙斯特意派赫尔墨斯去幽冥传唤自己，而来到神王殿之后，阿波罗见大部分主神都在，只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不在。
　　前者估计是因为要帮忙转移先知者普罗米修斯所以未曾及时赶回奥林波斯，但当弟弟也不在的时候，阿波罗便知道这是一场涉及自己的局。
　　如今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那只有一个解释，有人告诉了阿尔忒弥斯自己的处境——
　　“赫尔墨斯。”
　　阿尔忒弥斯原本还想要保守秘密，只是看见阿波罗一脸寒霜的样子，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直接把通风报信的神使给卖了。
　　“先回去吧。”
　　表情一凝，阿波罗暗叹一声，随即选择带着孩子一同回到光明神殿。
　　这里到底是宙斯的地盘，并不安全，就算有话想说，那也必须得回去之后才能说。
　　“宙斯到底找你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许我们跟着？”
　　不同于一路沉默的阿波罗，阿尔忒弥斯心中压着许多的疑惑，却一直没有得到解答，所以回到神殿之后便再也忍不住了，“姐姐，你倒是说话呀！”
　　“宙斯让我去追查克洛诺斯的下落。”
　　面对喋喋不休的弟弟，阿波罗没有隐瞒，直接就把宙斯先前强行要求自己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什么？”眉头一皱，阿尔忒弥斯闻言立即就怒了，“这家伙太过分了！”
　　“所以我答应了。”
　　看着一脸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去冲宙斯大吵一架的弟弟，阿波罗伸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缓缓道：“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啊？”
　　阿尔忒弥斯本来还在生气，突然听姐姐用这种奇怪的语调对自己说出奇怪的话，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空白。
　　“你想去干什么？”
　　停顿了一下，阿尔忒弥斯才有些茫然地问了一句。
　　“不对，你是说你答应宙斯了？”
　　原本无神的目光再度聚焦，原本以为自己可能是听错了的阿尔忒弥斯绝望地看着阿波罗点头，而后发出了一声哀嚎，“你怎么能答应那家伙这种无礼的要求？去找到克洛诺斯，这是神能够完成的任务吗？如果他能够完成，他干嘛要来找别人？”
　　“我能拒绝吗？”
　　反问一句，阿波罗自问自答道：“当然不能。”
　　只要他们还是奥林波斯的主神，那么就必须服从神王的命令。
　　前提是这个命令是有理的。
　　那么要说这次宙斯这个命令是否有理？
　　答案恐怕就是因人而异了。
　　阿波罗一开始也认为对方是无理取闹，但是当她伸手接过那枚宝石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神王威严的声音。
　　“当你找到克洛诺斯之时，阿波罗啊，你将成为人类的新女神。”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就成功坚定了阿波罗被其逼上梁山的决心。
　　“因为他是神王？”
　　阿尔忒弥斯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复杂的利益关系，这会儿表情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奥林波斯实在是太复杂了。
　　在年轻的狩猎之神心中，他原本以为这是自己家。
　　但是看看那些个诸神们，傲慢、擅妒的天后赫拉，态度摇摆不定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有勇无谋的战神阿瑞斯，利己主义者神使赫尔墨斯……
　　面对这些个诸神，阿尔忒弥斯觉得这一个圣山简直是糟糕透了。
　　“要不我们走吧！”
　　一串散发思维之后，阿尔忒弥斯突然对阿波罗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平静安稳的地方！”
　　“嗯？”
　　听着这个有些不太对劲的台词，看着在经历过大悲的绝望之后只剩下平静的弟弟，阿波罗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展开。
　　这台词——要不是对方真是自己的弟弟，她甚至都要以为是有人想约自己私奔了。
　　话说回来，她这边不过只是才说了真话罢了，这孩子怎么看上去像是被刺激坏了？
　　“去幽冥吧！”
　　面对露出疑惑的姐姐，阿尔忒弥斯还以为她是是在为了宙斯的话烦恼，于是便道：“之前母神也说过，幽冥有两位原始神殿下作为依靠，再加上我们这一脉本就非常靠近黑暗，想必……去了也不会太差。”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嘴角抽搐了一下，面对滔滔不绝向自己阐述着移居幽冥之后自己二人所能得到的好处，阿波罗颇为头疼地打断了阿尔忒弥斯，“你别忘了，冥王是哈迪斯，哈迪斯是宙斯他大哥。”
　　言下之意，就算是换了个地方，她们所要面对的还不外乎就是这群人。
　　“更何况我们身上的主神之位是怎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摇摇头，阿波罗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夕阳西下的景色，神情莫测，“千万不要让外祖父他们的一番谋划全都付诸东流。”
　　当初宙斯其实并不想册封她们姐弟作为主神，只是考虑到太阳神一脉的赫利俄斯已经继承了许珀里翁的神位。
　　如果他这边再不同意科俄斯的提议，那么或许会有别的提坦神后裔来占据主神的宝座。
　　正因如此，在两位古老的泰坦神表示愿意就此归隐，再加上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战功卓越，宙斯才捏着鼻子默许了这样的计划。
　　正是因为这主神之位得来不易，阿波罗才不可能轻易放弃。
　　“……”
　　阿尔忒弥斯原本只是想让阿波罗不至于被压迫的那么累，至于主神之位和这其中的利益纠葛，少年的确没想那么多。
　　所以被姐姐一阵教育之后，狩猎之神只能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你说幽冥……这倒是提醒了我。”
　　看着垂头丧气的弟弟，再瞥了一眼缓缓升入夜空的月亮，阿波罗灵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就算没有法厄同之难，太阳马车的归属权如今都已经到自己手里了。
　　那么，与赫利俄斯息息相关的另一位月神呢？
　　向来自诩高洁的月神塞勒涅殿下啊……
　　你端坐在月亮车上，可知道黑暗的阴影早就已经忍不住对你伸出手了？


第27章　
　　如果说起这个世界古老的日月神更替，或许很多神明会想到赫利俄斯的儿子法厄同。
　　要是没有之前的意外。太阳神这个神职将会一直在他们这一家子中代代继承下去。
　　而在阿波罗所知晓的神话中；　也正是因为这个半神驾驶太阳金车在空中乱撞；　最终才会导致其父就此丢失了太阳神之位。
　　但是神话是神话，现实是现实。
　　在阿波罗所处的这个世界；　这个重大的灾难并没有发生。
　　或者说，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机会发生。
　　要不是先前许珀里翁为了帮助克洛诺斯而对阿波罗动手；　他便不会被宙斯剥夺神力，更加不会进而影响到自己的子女们。
　　如今宙斯借故直接剥夺了赫利俄斯驾驶太阳车的权利；　这等同于是免去了他太阳神的职位。
　　毕竟月月神的两大工作就是在日升月落之时驾驶着各自的马车；　以神力将光辉洒于世界。
　　日月流转朝暮不曾停歇，也是一个循环，代表着一天，这其中便涉及到了时间的伟力。
　　阿波罗既然是太阳神，那么未来的阿尔忒弥斯就一定会是月神。
　　对此，阿波罗毫不意外。
　　但除了一直在外挑衅自己的太阳神赫利俄斯之外；　月神塞勒涅并没有做过太多过分的事情。
　　所以在此之前，阿波罗一直没有对这位女神动手。
　　可如今伴随着许珀里翁帮助克洛诺斯逃跑，阿波罗自然而然便站在了与之相对的立场。
　　看起来似乎是有许多理由，但其实归根结底无非都是为了彼此的利益。
　　如果可以，阿波罗也想当个象征“真善美”的女神，但代价倘若是她们自身利益的话，阿波罗自然会选择更为适合自己的。
　　“你想对付塞勒涅那丫头啊？”
　　菲碧的力量已经被赛勒涅给篡夺，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办法给予自己两个后代太多的帮助。
　　话虽如此；　但在阿波罗找上门的时候，古老的女神还是做出了提点，“不过我倒是听说赛勒涅似乎爱上了一个人类？”
　　“您是说凡间的人类？”
　　看着笑呵呵的女神，阿波罗眸光一闪，便明白了外祖母的意思。
　　“爱情有时会令人盲目，而具体要怎么做？那就是你们的选择了。”
　　月亮女神老神在在地说完这番话，挥了挥手，便让阿波罗离开了自己的神殿。
　　“看来那件事情已经提前发生了吗？”
　　在回去的路上，阿波罗也在思考。
　　她记得的神话故事中，似乎的确是有月神塞勒涅因为爱上一个男人而向宙斯请求给予其永生的寿命。
　　不过宙斯最后好像并没有成全这对鸳鸯——
　　怀着这个想法，阿波罗回到奥林波斯之后，便立即找到了赫尔墨斯。
　　“姐姐找我？”　赫尔墨斯原本正忙着整理手中的财物，作为盗窃之神以及宙斯的使者，他这段时间没少外出执行任务，连带着家底都跟着肥了一圈。
　　不过当阿波罗派人来找的时候，赫尔墨斯还是立即前往光明神殿。
　　“有件事情想拜托你查查。”
　　手上把玩着一件由秘银打造而成的项链，阿波罗笑着说：“这个代价可足够？”
　　“咦，被一位强大神明所施加了黑暗庇护的项链？”
　　见到项链，赫尔墨斯目光一闪，就想要伸手接过，然而阿波罗却并没有把项链交给他。
　　“哈哈，其实要说够不够的，那还得看姐姐想知道什么……”
　　看着阿波罗的反应，赫尔墨斯便觉得对方要自己去调查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换句话说，若是真的很简单，也犯不着找自己了。
　　“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看着一脸谨慎回答自己的赫尔墨斯，阿波罗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我要你去调查一下月光女神。”
　　“月光女神？”
　　眉头一皱，赫尔墨斯想也不想便道：“姐姐是终于看不下去了？”
　　也不怪赫尔墨斯会说这样的话，毕竟阿波罗这一家子之所以能够入住奥林波斯，全都是因为宙斯当初赢得了泰坦之战的胜利，这才会清算了一大批泰坦神。
　　赫利俄斯等人因为当时年幼，所以才能够在宙斯上位之后依旧保持对于父辈神位的继承权，这也是大洋神从中斡旋的结果。
　　毕竟才刚刚赢得胜利，宙斯也不能够一下子把所有的泰坦神族连根拔除，这才半推半就同意了。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新旧两家光明之神的争斗一直没有平息，赫尔墨斯虽然是后来的，但对于这种小道消息却非常灵敏。
　　如今见阿波罗要求自己去调查塞勒涅，赫尔墨斯自然便想到了这一点。
　　“你就说要不要帮我这个忙吧。”
　　阿波罗仿佛没有看出赫尔墨斯的试探，只是把话说的非常清楚，“如果要帮忙的话，这条项链就是你的了。”
　　“那不知姐姐要我调查什么？”
　　确定阿波罗是要和这两个提坦神对上之后，赫尔墨斯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还显出了一丝兴奋。
　　宙斯想要把这些人全部清除出奥林波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对方的心腹，赫尔墨斯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只不过他人微言轻，神力又不强大，本身也不大可能帮助宙斯将这些古老的提坦神清除。
　　如今阿波罗打算开这个先河，赫尔墨斯当然是要从中帮忙的。
　　伸手接过项链，他彻底拿下了这个任务。
　　“去帮我调查一下月神是否有一个人类情人？”
　　脸上带着一股温和的笑容，阿波罗笑眯眯地道：“如果有的话……帮我取一缕他的头发回来。”
　　“姐姐，你该不是想要？”
　　眼皮跳了一下，看着笑容非常温和的阿波罗，赫尔墨斯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泛起了一股寒意。
　　赫尔墨斯当然知道塞勒涅的确是有一个人类的情人，只是他却不明白阿波罗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而且还要自己做这种事情？
　　这个世界，头发是有着非常特殊意义的。
　　传说死神每次来收割生命灵魂之前，都会割断对方的头发或者毛发，而后他会带走对方的灵魂。
　　阿波罗如今要自己去收集那个人类的头发，莫非是想找死神来施法吗？
　　“你不必管我要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仅此而已。”
　　面对欲言又止的赫尔墨斯，阿波罗并不打算和对方解释自己的计划。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满月女神塞勒涅逼上梁山。
　　倘若这个名为恩底弥翁的人类真的是塞勒涅的死穴的话，那么阿波罗倒要看看对方是否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如果塞勒涅真的因为恩底弥翁而去向宙斯请求，阿波罗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将会回归到历史的轨迹上。
　　“好吧。”
　　看着一脸自信的阿波罗，赫尔墨斯到底还是没有多问，转头便飞出了神殿。
　　“姐姐，你又把赫尔墨斯叫过来了？”
　　赫尔墨斯这边才刚走，一脸不满的阿尔忒弥斯便跟着走了出来。
　　“阿尔，不要给赫尔墨斯那么有敌意，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何况他也帮了我们不少。”
　　揉了揉弟弟的头发，阿波罗发出了一声叹息，“希望你以后不会那么痴情。”
　　“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于眼前这个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的姐姐，阿尔忒弥斯只觉得头皮发麻。
　　阿波罗的计划并没有告诉弟弟，阿尔忒弥斯当然不知道她这边已经开始着手对付赛勒涅了。
　　“好了，不必管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将弟弟打发了之后，阿波罗便端坐在神殿中等待着赫尔墨斯回来。
　　神使的效率非常快，至少太阳还没有落下山，赫尔墨斯便重新回到了阿波罗这里。
　　“这是他的头发，那个名为恩底弥翁的人是个放牧人，长相的确是英俊啊……”
　　手上拿着一截金发，赫尔墨斯回想起恩底弥翁的长相，都忍不住红了一下脸，“我算是明白塞勒涅为什么会为之倾倒了。”
　　“即便如此，人类终究还是人类。”
　　阿波罗伸手接过那头发，同时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
　　“那阿波罗姐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已经确定对方和月神塞勒涅的确是情人关系，而且又拿到了头发，赫尔墨斯的任务早已完成，至于作为报酬的项链也早已经被其收入囊中，可他还是不想走，反而厚着脸皮打听起了阿波罗的下一步计划。
　　“我将会去幽冥一趟，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似笑非笑地看了赫尔墨斯一眼，阿波罗看着瞬间石化了表情的盗窃之神，不由笑弯了眼，“好啦，知道你不喜欢幽冥的氛围，不过是开玩笑的，但是我的确是要去幽冥一趟。”
　　“你真的打算拜托死神？”
　　赫尔墨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诅咒”这两个字，只是委婉提醒她，“塞勒涅并不是个粗心大意的性格，倘若被这位女神发现，恐怕会很难看哦。”
　　“如果能发现，那就算是她的本事。”
　　相较于一脸担忧的赫尔墨斯，阿波罗平静道：“但我看来，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