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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长姐怎么还没嫁人-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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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半日,这苏家得了圣上赏赐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洛河州,就连已经封印在家安心过年的秦知府都听到了消息,听完底下人打听回来的消息后,沉吟了片刻后,道:“夫人备上两份厚礼,咱们明日走一趟五里桥。”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可不止秦知府一人,那有不少本就与苏家交好的人家,也都纷纷备上了厚礼,给苏家递了帖子,都想沾一沾真龙天子的龙气,顺便要是能与苏家攀上一些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因着圣旨与赏赐的缘故,这个年变成了苏家到洛河州以来苏家过过的最累人、也是最热闹的一个年,那平日里有些生意往来的客户、那洛河州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世家、还有五里桥好奇上门的百姓,还有快把苏家门槛踏平的媒人。
  “这都是今日的第几个上门的媒人了?”已有三个月身孕的幼银在一脸紧张的韩立的搀扶下跨过门槛,看到宋婶子送一位满脸喜气的媒人出去后,一脸促狭地看着无奈的长姐:“长姐可是挑花眼了罢?”
  幼金无力地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无力道:“自打嫁人后你是越发促狭了。”不过瞧着妹妹脸色红润的模样,幼金心中也是欢喜的。
  “你是不知,方才那个是来给康儿说亲的!”苏氏也觉得有些头痛:“这些人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苏家如今唯有幼银是嫁人的了,幼宝的婚事本是定在腊月,不过因着圣上驾崩,半年内不得嫁娶,婚事便往后推了。除了这两姐妹,其余的从老大到老八都不知被提了多少回。
  “康儿还要小一月才满七岁呢!这就上门来说亲了?”坐在柔软舒适的坐垫上的幼银听到娘亲这般说,不由得也咂舌称奇:“咱们家只是得了一块牌子,就这般景象了,那肖家那边不得门槛都踏破了?”
  “你这孩子,如今都快要当娘了反倒更不稳重了。”苏氏瞧着如今尚未显怀的幼银从外头走来,不由得有些担忧:“这大冷天儿的你巴巴过来作甚?冷着冻着可怎么是好?”
  一边念叨着,一边忙叫人换上蜜水:“那些茶啊酒啊如今可是碰都不能碰的可晓得?”
  被苏氏没完没了唠叨的幼银也不见不耐烦,只笑着点头:“娘放心,我就是想偷偷吃那如今家里也找不到呀!您是不晓得韩立只巴不得一把火把家里的茶叶都烧了。”虽是说着抱怨的话,可唇边的笑却一直没停过。
  苏家这边母女热闹地说着话,肖家那边也正是热闹的时候。
  肖家平反的消息传到西京后,肖临风兄弟俩也顾不得旁的,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洛河州,经历了颠沛流离的肖家一家,隔了三年,总算是一家团聚。
  “娘,过完上元节我与临瑜便要返京了。”坐在宋氏身旁的肖二爷穿了一身暗红色镶边袍子,整个人因为年初二的那道圣旨变得精神焕发:“委屈娘在洛河州再呆一些时日,等开春后儿再遣人来接您回京。”
  宋氏眯着眼拍了拍小儿子的手,笑得欣慰:“人老了就该落叶归根了,洛河州挺好的,娘就不走了。”宋氏从出生便是在洛河州中长大,嫁入肖家后才入京,虽说是阔别了四十余载,却还是不愿走了。
  “娘?”原也是笑眯了眼的肖海如听宋氏这般说,也有些惊讶地皱起了眉。
  宋氏笑叹了口气,道:“京城虽好,咱们的根总还是在洛河州,娘老了,也不愿折腾了,你们还年轻,就回京城继续拼一番事业才是。”
  “娘(老祖宗)!”肖家众人听到宋氏这般有些泄气的说法,不约而同地低喊出声。
  宋氏看着儿孙们一个个面有难色的样子,道:“你们也无须再劝,我这在洛河州有吃有穿的,规矩也少,不知比在京城舒坦多少呢!”
  说罢见儿孙还是面有戚戚之意,便转移了话题:“倒是临瑜,你也快二十六了,总该让老祖宗抱抱曾孙了罢?”
  突然被点名的肖临瑜愣了一下才道:“孙儿。。。。。。”
  “幼金是个好姑娘,你若是没这份心思就不要再耽误人家姑娘了。”于氏抿了抿唇,淡淡说到:“你若是无意,娘便打算认她做义女。”
  肖临瑜倒不曾知道原来娘亲是这般想的,只觉有些哭笑不得:“当初娘不是还嫌弃幼金是乡下出身的?”
  被长子提起陈年往事,于氏没由得老脸一红,然后虎了他一眼:“要你多嘴!”虽说儿子如今是封了二等郡公,可她也是打从心里喜欢幼金那孩子,不是她说,就幼金这般儿的,来个国公配都不浪费,更何况是自家这个呆呆笨笨的儿子?
  全然不知自己在娘亲心中已沦为“呆呆笨笨”的肖临瑜苦笑道:“哪里是我不愿意?”
  “哦?”听出些端倪的宋氏眼睛一亮,难不成是孙儿去跟苏家丫头求亲被拒了?
  被老祖宗两眼放光地盯得有些不自在的肖临瑜干咳了一声,玉面微红:“儿自有打算,您就别操心了。”


第155章 君子?
  上元佳节; 花市灯如昼。
  “今日到处都是行人; 你们跟在姑娘身边的要警醒着些可晓得?”苏氏有些不放心; 偏偏孩子们都闹着要去看花灯; 她也只得多叮嘱几句身边跟着伺候的人; 又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几个女儿:“别往那人多的地儿去; 别踩着摔着了可晓得?”
  幼绫拉了拉有些皱了的衣袖,站在幼宝身边笑弯了一双月牙儿一般的眼:“娘放心; 咱们家的女儿可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呢!”
  “幼绫说得是!”幼珠挺了挺胸; 骄傲地说到:“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敢来招本姑娘; 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苏家的女儿都是自小习了些拳脚功夫的; 如今长大后个个都是高挑苗条的,虽然看着有些瘦弱,可那都是假象,动起手来两三个不会武的成年汉子不一定是她们的对手呢!
  苏氏听三女儿这般说; 一时间哭笑不得:“你呀!”都不知当年同意让几个女儿习武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大姑娘,外头马车都备好了。”外头春生来禀告前头都准备好了; 苏家的孩子们才热热闹闹地往外头去; 就连如今性子养得十分沉稳的苏康也都跟着去了,只留下几个长辈在家; 足见元宵灯会的魅力之大。
  牵着幼缎的幼金走到前院拐向东跨院的回廊时停了一步; 往东跨院的月洞门看了眼后; 一言不发地牵着妹妹继续往前去,将这半个月来的烦心琐事都丢到脑后不再去想。
  幼缎一手紧紧牵着长姐,一手指着花灯摊子上挂着的一个娇憨可爱的玉兔灯:“长姐; 我要这个灯笼!”夜色才降临,游人如织的街上,花灯便四处都亮了起来,加上远处近处时不时便有烟花绽放在墨蓝的夜空中,真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幼金唇畔的笑未曾断过,朝那知道有贵客上门,早就将小姑娘指着的花灯拿下来的摊贩点点头,然后朝还在纠结不知选哪个灯好的幼罗问到:“幼罗呢?幼罗要哪个灯?”
  长得与她有六分相似的幼罗半眯着眼沉吟了许久,最后才决定选了盏鲤鱼灯,那小贩十分有眼力见地点亮花灯里的蜡烛后,那花灯便变成了红彤彤的大鲤鱼,十分好看。
  跟在大姑娘身边的秋分付了银子后,赶忙跟上几位姑娘的脚步,生怕姑娘们出什么事儿一般。
  那小贩手里拿着银子还未回过神来,那几个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直到又有顾客来买灯他才回过神来:“贵客要什么灯?”
  再说苏家众人,幼宝才进城就被早早等在苏家宴的魏四给接走了,上元节也是小情人们难得相处的机会,幼金自然不拦着,只交代幼宝身边的冬至与护卫要保护好三姑娘便成。
  至于幼珠早就带着幼绫与尔雅女学的同窗们一道看花灯去了,只留下幼金带着最小的两个逛逛走走的,倒也很有意思。
  “长姐快看!”双丫髻上头还顶了个老虎面具的幼缎指着挂在洛河州主街道中心的正是今年上元节的灯王:“好漂亮!”
  今年的灯王是一盏四丈高的千手观音花灯,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显慈悲为怀,从观音背后的千手到左手拿着的杨枝甘露,处处彰显着工匠们巧夺天工的制灯技艺。
  灯王一出便吸引了往来游人的全部注意力,越来越多的人走到街口这便挪不动道了,两眼直直地盯着花灯看,口中还不住地发出赞叹:“太好看了!”
  “比去岁的百花仙子灯还好看呢!”
  “要我说还是前几年的百鸟朝凤好看!”。。。。。。
  游人越来越多,渐渐便有些水泄不通了。
  被行人挤了好几下的幼金直觉不愿在这呆着了,以免两个妹妹磕着碰着,便由两个护卫走在前头开道,自己与秋分一人牵着一个妹妹,逆着人流往外头走去:“小心着点,别被挤着了啊。”
  “小心!”光顾着两个妹妹却忽略了自己的幼金被一个突然冲过来的游客撞到,眼看着就要往后摔倒,却落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肖临瑜在苏家的马车出门没多久后便悄悄跟了上去,然后一直默默跟在幼金身后,他知道幼金还在生自己的气,不过他明日便要返京,若是错过今夜,两人又不知何时才可再见了。
  看到幼金差点摔倒的瞬间,肖临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一个箭步上去紧紧将人接住,然后扶着她站好:“你没事儿吧?”
  幼金原以为自己要摔倒了,赶紧松开了幼缎,没成想竟被身后不知何时来的肖临瑜给接住了,站在远处半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地说了句:“多谢。”
  “临瑜哥哥!”肖临瑜在苏家这半个月可没少活动,幼缎与幼绸这两个小叛徒早就被他收买了,如今见到是他救了长姐,都乖巧地与他打招呼:“长姐要带我们回苏家宴看灯,临瑜哥哥要一起吗?”
  幼金还未来得及说甚,就只听得肖临瑜应了下来:“好。”
  幼金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他,其实她已经从于氏口中知道了这三年他的不易,可女孩子的矫情劲一上来,没有一个台阶给她下去,她就这般一直僵着不理他。
  肖临瑜感觉到她四肢有些僵硬地走在自己前边,还不忘细心地护着她不让旁的游人再冲撞到她,唇畔露出一丝宠溺的笑,他的小狐狸长大了呀!
  街上游人如织,苏家的马车也进不来,众人只得慢慢地往苏家宴方向走着,不知何时肖临瑜竟还买了两包糖炒板栗过来,将一包递给前面的幼绸与幼缎分着吃,自己拿着另一袋,认真地剥出来一个完整饱满的栗子,悄悄塞到幼金靠近自己这边的手里:“刚出炉的栗子,你尝尝可好?”
  闻到一股香甜的板栗味道萦绕在自己身旁,幼金只觉得被塞了一颗板栗的手里暖暖的,沉沉地“嗯”了声,将还有些烫的板栗轻轻放进口中,板栗香糯清甜的味道随着牙齿的咀嚼弥散在口中,也不知是板栗还是身旁跟着的人的缘故,幼金只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肖临瑜见她没拒绝自己,唇畔的笑纹又深了些,不过片刻又剥了一颗塞到她手中,暗度陈仓一般,两人一个剥,一个吃的,连着吃了五六颗,幼金觉得喉咙有些干,肖临瑜才有些失望地作罢。
  将剩下的板栗递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厮,肖临瑜紧跟着少女的脚步,趁着前边路口被堵住时,两人的手几乎都快牵上了,他才半低下头沉声问到:“幼金,不要再生我气了,可好?”
  幼金被他低声喑哑又有些撒娇的声音弄得溃不成军,只觉得左边儿身子都微微酥麻了,半垂着头也不回他。
  肖临瑜看着少女优美的脖颈在交相辉映的花灯烛火照映下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精致动人,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道:“往后有何事我都不瞒着你了可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也不知等了多久,前头的行人总算是疏散了些,往外走的人流又开始缓缓挪动时,肖临瑜才听到少女似有若无地一声“嗯”。
  直到众人走出了最拥堵的街道,总算是能呼吸到初春清冷的空气时,只见跟在最后的肖临瑜一脸志得意满地笑着,而大姑娘却不知为何两眼有些飘忽,双颊绯红,甚是奇怪。
  “咳、咳,咱们赶紧回去吧,指不定一会儿又被堵住了。”幼金干咳了一声,强忍着心中的羞恼,镇定地指挥着大部队继续往回走,趁着众人齐齐往前走的时候,往左边撇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眼肖临瑜,似乎是在无声地说着:“都怪你!”
  肖临瑜却笑得更加开心。
  一行数人虽说是往回走,可也一点都没耽误游玩,加上肖临瑜刻意地讨好,又是泥人儿又是糖葫芦的,幼绸幼缎姐妹俩倒是玩儿得十分尽兴。
  今日是上元佳节,苏家宴自然也是宾客盈门。白胖和蔼的艾昌才笑呵呵地从二楼包厢与客人寒暄几句出来,便瞧见主家姑娘们来了,如同一颗飞奔的土豆一般咕噜噜就到了眼前:“大姑娘回来了,后边儿包厢都收拾妥当了。”
  “店里事多,艾叔辛苦些,就不必管我们几个了。”幼金笑盈盈地应了句,牵着两个妹妹往后院去。
  艾昌看到她身后的男子,先是两眼一亮,在男子眼神的示意下转瞬又低下了头,为主子们让出一条路来。
  苏家宴的花园中也十分应景地挂上了艾昌专门找工匠制作的上百盏花灯,各色花灯交相辉映,庭院中间的假山上挂着的主灯莲花仙子灯也格外好看。
  苏家宴花园的包厢都是要提前预约的,洛河州中有些身份的人都晓得苏家宴自己也有灯会的,又想着外头街上人挤人,倒不如在这安安静静地看花灯来得舒坦。加之今岁苏家得了那么大的脸面,别有用心的人就更多了,不少人是抱着与苏家结缘的心来的,是以上元节的包厢早早就已全部订了出去。
  “苏姑娘安。”一个颇有几分文质彬彬书生模样,手持一把折扇的青年男子拦在了苏家一行人前边儿,自以为笑得是风度翩翩:“晚生张寒,久闻苏姑娘芳名,倾慕姑娘已久,今日一见方知姑娘远在传闻之上。”
  被当众表白的幼金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旁的肖临瑜就先黑了脸:“瞧着也是个读书人,竟这般无礼!真真是辱没了先贤圣人的名声?”
  张寒是花了重金才进到苏家宴就为了一举俘获佳人芳心,不曾想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来,心中甚是不悦,不过为着保持自己风度翩翩的样子,还是笑着回他:“兄台为何无故出言伤人?我虽是莽撞了些,可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既为君子,有何不妥?”
  “君子可做不出夜下拦路的行径。”肖临瑜玉面微沉,甚是不悦。
  幼金无奈地瞪了眼乱吃飞醋的男子,她才刚松口,怎地还打蛇随棍上了?
  被她瞪了眼的肖临瑜却十分幼稚地别过头去,淡淡地“哼”了一声不理人。
  张寒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惊觉不妙,忙道:“上元节时,洛河中会有放花灯,成千上万朵花灯映衬着水面波光粼粼,金碧辉煌地甚是好看,不知苏姑娘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
  要说张寒此人,原也是富贵人家出身,无奈他老子是个混不吝的,年轻时纵情声色,还流连赌场,万数家资在张寒不到十三四岁时便已差不多败光了,如今只剩洛河州东市一个三进三出的老宅另二三十亩地佃出去,再无他财。
  那张寒自负不凡,哪里肯过得了粗茶淡饭的生活?又自认长了一副好皮囊,又有几分聪慧,苦读了几年,去岁中了童生后,便决心要寻个才貌双全、家境殷实的女子为妻。
  去岁秋日里在尔雅女学所在的甲子巷中惊鸿一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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