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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综武侠]圣僧-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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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至微微皱眉,让过半步,不受他大礼。却见韩绮已从袖中摸出了一杆鲜绿欲滴的玉笛,倏而如电般直掷过来。
  方天至眉头不动,信手捞住这一道锋利的翠光。
  韩绮道:“你从小就喜欢吹笛子,却没能用过什么好的。这笛子还算个稀罕物件,勉强配得上你。槐序是个得用之人,我将他也送给你,从此以后,他的生死都由你来定夺。你是白玉京的少主人,莲花玉钥自然也是你的。可除这三样外,我还要送你最重要的一样贺礼。”
  他顿了顿,语气流露出三分骄傲,“你自小就不是寻常人。我教给你金蝉玉蜕功,你却能克制住自己不去练它。这很好,半疯半傻的师叔能真教给你什么?你若练岔了路,不慎酿成大祸,师叔可能替你倒霉?没有把握的事,永远不要轻易去做,要三思而后行。”
  楚留香今天已吃了数不清的惊。
  他本以为再没什么可以扰动他了,但此刻他又是忍不住吃了一惊,不可思议道:“你告诉亲儿子的秘籍,难道也是错的?”
  韩绮笑道:“我告诉他的,当然是真正的金蝉玉蜕功。但落在纸上的终究不很可靠,真正能练成它的秘密,从来只在韩家人的口口相传之中!”他看回方天至,道,“等你练成这武功,我便将半个白玉京都交给你。”
  方天至道:“多谢好意。贫僧不会去练它,也练不成它。”
  韩绮静了静,奇道:“你真不要?”
  方天至道:“叨扰多时,贫僧几人也该离开了。不知韩施主肯不肯放我们走?”
  韩绮的目光略过方天至,滑过楚留香,最终落到了沈眠和周氏兄弟身上。他如视猪狗般瞧了他们一眼,道:“楚公子是你的朋友,自然可以离开。周家这两个东西害过我,但我也算报过了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日也不杀他们,就算是恩怨两消。但是这个女人……”
  他话音未落,青女忽地张口道:“放她一命。”
  沈眠本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此时却猛地抬起头来,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韩绮颇有兴味道:“哦?放她一命?”
  青女裹在雾一般的轻纱中,整个人仍不见面貌,她只平静地低声道:“她还小……还不懂事。”
  韩绮道:“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偷偷勾引我?”
  青女打了个寒噤,重复道:“我不许她这么做,可她还小……还不懂事。”
  韩绮微笑道:“你不会想告诉我,她是我和你的女儿?”
  青女几乎跪不稳,仿佛被这句话突然吓破了胆,牙齿打颤地尖声道:“不是!她不是你的女儿!”
  韩绮静静地俯视着她,道:“真的不是么?”
  青女道:“不是!不是!”
  韩绮这才柔声道:“很好。那她真是幸运得很。你放心,你走之后,我不会杀她的。”
  青女没有再说话。
  她深深地向韩绮拜了一拜,良久才直起腰背,隔着面纱最后看了沈眠一眼。
  那面纱朦胧得像一阵雾,又像是一场梦。
  她的面容隐在这如雾的梦中,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沈眠痴痴地望着她,眼中忽而滚滚落下泪来。
  但青女垂下头,再没有理会她。
  韩绮道:“雪惊,你可以走了。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槐序会带你来见我。”他话音一落,手便轻轻旋了下玉席扶手旁的圆环。
  密室右墙忽地缓缓开出一道暗门。
  方天至回首向楚留香一望,楚留香踟蹰片刻,终究带上周氏兄弟,向韩绮道:“楚某告辞。”
  韩绮微微一笑,正要点头,却见方天至走过身畔,将那杆玉笛放到了玉席上。
  韩绮道:“你不要?”
  方天至缓步向暗门走去,道:“阿弥陀佛,贫僧一身破烂,天生穷命,实在配不上这杆好笛子,请施主收回罢。”
  韩绮望着他的背影,忽道:“天至。你是我的儿子,你很像我。这些年来,我陪伴你长大,时常能从你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我这一生只有两件后悔事,一是无意害死你母亲,二是让你一直做个和尚。你做和尚愈久,便愈不肯像我了……你愈来愈像你娘。”
  方天至道:“贫僧从未见过她,又何谈像她?而今所为……不过向善而已。”
  韩绮道:“难道你对她也半点不想了解?”
  方天至脚步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缓缓念道:“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偈语未散,他僧袍一摆,如一片青云般淡出门外。
  楚留香正在门外等。
  二人四目撞见,却未发一言,只静静结伴在甬道中走着。这条路当真是为主人修的路,每隔数丈皆有挂墙烛台照明,也不知走了多久,方天至忽在鼻端嗅到一阵微风。那风来自前方,犹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腥臭。
  方天至道:“你闻到风的味道没有?”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不瞒你说,我的鼻子不大好使,嗅不到什么味道的。”
  方天至微感讶异,瞧了他一眼,忽道:“当初在蔺府上,我瞧见韩绮画像便知他是我师叔,但我却没有告诉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楚留香微微一笑,却没回答,只道:“我一个好朋友曾说,不通气的鼻子等于没有鼻子,故而他叫我老臭虫,因为据说臭虫是没有鼻子的。如果有机会,我很想介绍你给他认识。那时你才会相信,楚留香的好朋友除了你之外,也是有好人的。”
  方天至心底忽觉触动,笑道:“香帅的朋友,贫僧自然很愿意认识的。”
  说话间,路终于到了尽头。
  方天至取下一只烛台上的蜡烛,借光将洞口密实的草堆拨开,扑鼻便嗅到一股恶臭,那臭味既像是野兽粪尿,又仿佛生肉腐烂,他目光四下一扫,却见这正是一个口窄腹大的山洞,泥地上粪便凝结,白骨散落,犹印着几个残缺不全的爪印。而更远处的洞口外头,此时天光暗淡,月明星稀,恍惚间竟已过了一整日。
  楚留香蹲下来瞧瞧地上的足印,道:“这像是熊的爪印。”他长叹一声,感慨道,“将宝藏出口藏在熊洞之中,又有谁能想得到?普通山民又哪敢靠近熊洞附近?只要小心维持,这秘密怕是再过数十年,也不会被人发现!”
  方天至道:“这些爪印已旧了,也不知熊去了哪里。你累是不累,可要休息片刻?”
  楚留香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正因为我累了,我才要赶紧下山去,找一个好吃好喝好住的好地方睡一大觉,绝不在这臭烘烘的洞里休息!”
  方天至颔首道:“不错。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不愉快的事也都忘记了。”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话锋一转:“不过么……这山腹里的故事,也许我第二天就会忘到脑后。但有一件事我不会忘,那就是你曾在这里救过我一命。”
  方天至失笑道:“楚施主吉人自有天相,贫僧不使袖子缠你那一下,也许那暗器也打不中你的。”
  二人走出洞来,照见白月如盘,寒风如水,万里山野披霜闪翠,不由心旷神怡。
  楚留香静静看着月亮,忽跳起来大叫道:“我不休息了!我要立刻回家,我简直一刻也等不了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方天至怔了一怔,见他如此洒脱,便也坦然笑道:“好,有缘再会!”
  楚留香撒开腿来,一溜烟跑下了山去,口中啸声绵绵不绝,回荡在山谷间——
  “必当再会!”
  方天至瞧着他奔入黑夜的背影,忽而想,也许他也会一直记得这一天发生的事。
  这一天,他多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天亮之时,方天至回到了海侯城。
  他循记忆翻进蔺府,找到藏在密林中的那间兵器坊,推门四下一望,一眼便瞧见了那支被扔在地上的金簪。他走去将那支缺了镶头的金簪拾起,轻轻拂去灰尘,拈在手中看了片刻,复才从包袱里摸出那只简朴的木匣,将金簪同匣里的碧玉莲花放在了一起。
  做罢这件事,他也感到想要回家了。
  只是当他缓步走到海侯府正门,前脚刚跨出门槛时,门口忽多了一个麻衣麻裤的独臂剑客,不是别人,正是昨夜还见过的槐序。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槐序木着一张脸,忽地就下跪道:“少主人。”
  方天至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不容否认的拒绝道:“贫僧不是什么少主人,你好自为之,快快去罢。”
  槐序瞧了他一眼,见仿佛没得商量,忽道:“少主人若不容我,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实在不行,我愿意随少主人出家做和尚。”
  方天至:“啊???”
  他话音未落,从蔺府中便传来一阵疾奔,有个孩童大叫道:“大和尚!大和尚!”
  方天至回头一瞧,那小孩已背着个包袱奔到了他眼前,整个人不住地喘着大气,犹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这不是蔺十一吗!!!
  方天至心觉不妙,迟疑道:“……小檀越怎么如此匆忙?不知叫贫僧何事?”
  蔺十一郑重其事地问:“我爹没有回来。他是不是死了?”
  方天至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蔺十一整个人眉眼一松,露出一个天真快活的笑来,向方天至笃定道:“我和你做和尚去。”
  什么!!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和贫僧一起做和尚!!
  方天至表面不动声色,肃容劝道:“出家岂可儿戏?你年纪小小,怎能如此轻率决定?”
  蔺十一像是很不理解,执着道:“我已问过你了。你住在天生山,洞心寺,寺里只有三个和尚。算上我一个,也才四个。我能做事,吃得少,也不会捣乱……我没有地方去了,我只想跟着你。你不肯带我走么?”
  方天至张了张口,与蔺十一稚嫩的双眸对视着。
  半晌,就在蔺十一心已冷了时,他轻轻叹了口气。
  蔺十一心头涌上一股期盼的热流,口中生硬地问:“你叹什么气?”
  方天至道:“你吃得了苦么?”
  蔺十一大声道:“我能吃苦!”
  方天至道:“那好。”说罢,他指了指身后木头人一样的槐序,道,“你,他,我,从今往后,还是三个和尚。”
  蔺十一道:“那另外两个和尚呢?”
  方天至笑了一笑,正不知该说什么,却忽想起被他扔在客栈里的周氏兄弟,不禁陷入沉思……
  半晌,他琢磨道:“你说得很对啊。我们确实有五个和尚了。”


第117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四月春江水暖,竹绿新枝,天生山上虽没有桃花,但杏花却仍开了。
  那棵老杏树有些年头,当年由三微手植于篱栏外,如今枝繁叶茂,花开如红云火雾,不仅探进墙来大半丛枝丫,还将老篱笆给挤歪了。
  晌午时分,这片红云愈发灼灼耀人,云下蹲着两个秃头正扎篱笆。
  这二人身着旧僧袍,生得高大枯瘦,一般模样。他们的脸平坦到几乎没有起伏,仿佛皮肉下的骨头被熨衣服的铜斗压过几遍一样。他们并不很老,但皮肤却十分松弛,白净平整的皮柔顺地耷拉在骨架上,就像一个三百斤的胖子在一夜之间丢了身上所有的肥肉。他们的五官也许还不算丑,但却像一对儿险些融化的雪人一般怪异,若一个陌生人乍然瞧见他们,大抵还会觉得有几分惊恐——
  和尚没有头发的常见,可他们却连眉毛都没有。
  就算刚煮出来的猪皮冻,也不比他们的脸光滑!
  这两个和尚正是周昊周奇兄弟。
  山墓中的毒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却也将他们折磨得几乎面目全非、武功尽失。
  也不知是出于理解还是信任,楚留香当初离开时,还是将方天至的杀母仇人交给了他自己处理,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问。而方天至也果然没有杀人,只是带着这两人回了洞心寺,照料衣食之外,也命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周氏兄弟蜗居寺中半月,直到毒愈也十分老实,从不曾偷偷逃跑下山。
  方天至便问:“长梅岭周家庄已被烧成一片瓦砾,你们还有地方能去不能?”
  周昊当时正在寺外劈竹。他颤巍巍地拿着铁镰刀,将刀刃小心磕在竹节上,才慢慢使力往下劈。他的弟弟周奇则弓腰站在竹林边,笨拙而迟缓地拖着地上的几根长竹,往哥哥这头拉拽。
  方天至静静地瞧着他们,忽觉他们纵算曾是威震一方的长梅岭庄主,此时也不过两个苟延残喘的风烛老人罢了。
  衰老与死亡总是那么的平等公正。不论早与迟,它们总会到来。褪去光环后,一个人若一生未曾做过什么足以慰藉晚年的快事,他该如何在岁月的摧残下仍旧笔挺而有尊严地站着,含笑对抗孤寂呢?
  周氏兄弟毒愈后须发皆掉,耳不灵目不便,就连舌头都不怎么听使唤了。周昊侧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弄懂方天至的意思,他张开因牙齿掉光而窝出褶皱的嘴,含糊不清地说:“无处可去。”
  就算他们曾给自己留下了后路,此时武功尽丧、面目全非,那后路也已变成了送命路。
  这世上监守自盗的人,总比忠肝义胆的人多太多。
  方天至正自默然,周昊忽撒开镰刀和竹子,歪歪扭扭地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一个头。
  方天至仍旧避开不受,道:“阿弥陀佛。”
  周昊口齿不便的咕哝道:“愿做和尚,只求容身。”说着又磕了一个头,“大慈大悲,不计前嫌。”
  周奇拖着竹子走来,眯着眼瞧清哥哥,又瞧清方天至,也跟着没头没脑地跪了下来。
  方天至最终将这两个不剃即秃的老家伙留了下来。
  他知道这二人也许至今并未悔罪,但像他二人这般活着,做做农活,当当苦力,本身不比就此死了更有用处些?
  只有活着,人才能悔愧,才能赎罪。
  这道理也许天下间没人比他更懂了。
  那日给蔺十一与槐序剃度完,方天至也意思意思用刮刀抹了抹他俩的两颗卤蛋,道:“二位周施主,一入空门,过往莫问。从此世上再无长梅庄主了。大慈大悲,大奸大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你们日后修行自持,就叫大慈、大悲吧。”
  周昊周奇并没说话,只用浑浊的目光认真地望了方天至一眼,合十弯腰行了一礼。
  蔺十一脑壳发青,秃着问:“师父,他们是我的师弟么?”
  周昊周奇仿佛为表诚意,竟一齐慢吞吞地扭过身,合十道:“大师兄。”又向槐序道,“二师兄。”
  方天至正欲摇头,却见蔺十一年纪小小,竟颇冷静从容,哪怕被昔日的世叔爷称作大师兄也无动于衷。他丝毫不见得意喜色,只睁着一双瞳孔极淡的大眼睛,稚声冷冷道:“我师父还什么都没有说。”见方天至一语不发,又执着追问:“师父,他们是我的师弟么?”
  方天至已习惯了他,道:“不。他三人只是出家在此,不与我序师徒之礼。”
  蔺十一道:“那我叫什么?”
  蔺十一并不算一个有名字的人。
  当年蔺王孙天赋受限,不得已冒险练了金蝉玉蜕功,一心想生出个根骨上佳的聪明孩子,好彻底摆脱这门练者必死的武功,光明正大的撑起海侯府的偌大基业,可眼睁睁瞧着儿子一个个下生,却不见哪个有何出众之处。他自知命不久长,不免失望之极,每日只顾得纵情声色,放浪形骸,对儿子们便冷漠的很,除了严厉敦促练武之外,丝毫也不关心。到了蔺十一出生时,他已连名字都懒得起了,只按序齿称作十一。
  方天至心生慈怜,便道:“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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