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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逆光而行的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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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人歪头歪脑想什么呢?”钟恺凡翘着二郎腿,西裤走线流畅,显得他双腿修长。他左手放在膝盖上,食指轻轻地点着,这架势看着就吓人,像要开会一样。
  林远有点心虚:“没、没什么。”说着,慌忙去找前两天自己翻阅的剧本,虽然台词他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但是多温习几遍总归是没错。
  床单上的电话响了,林远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听见安然在电话那端气喘吁吁地说:“李萌人呢?电话也打不通。”
  “她已经出发了,路上可能信号不太好,你再耐心等等。”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嘈杂声,安然尖叫着抱怨:“这是什么破地方。”
  钟恺凡在一旁听着,鼻息处透着笑意,有点幸灾乐祸。
  林远幽幽地看着钟恺凡,觉得这俩人真是毛病大一堆,“国家5A级风景区,谁叫你风风火火地要来?”说着,他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你再等一会儿,李萌肯定马上就到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打电话。”
  听见他这么说,安然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行吧,待会儿要是信号不好,我用附近的WiFi给你打视频电话。”
  “行。”通话结束后,空气骤然变得安静。林远再抬起头时,发现钟恺凡正低眉查看手机上,右手飞快地按着什么,似乎有加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林远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手间,“你先坐一会儿。”
  钟恺凡眼皮都没抬,轻轻‘嗯’了一声。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了,里面传来哗啦的流水声。前后还不到两分钟,林远的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微信的呼叫铃声。
  “恺凡,帮我接一下。”林远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估摸着应该是安然找不到路。
  钟恺凡抬起目光,视线落在床边的手机上,没着急接电话,只问:“要不要我递进来?”
  “不用了,你帮我接一下,就说李萌马上就到了,反正时间还早。”
  门外忽然安静了,钟恺凡收好自己的手机,朝床边走了过去,可是一看见屏幕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下意识地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我不方便出来,叫你接个电话怎么这么难?”林远听着急促的视频通话声,忍不住催促道。
  “噢。”钟恺凡难得没有回怼他。
  过了一会儿,林远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听见门外的对话声,整个人如晴天霹雳。
  他连忙从洗手间闯出来,但是说什么都晚了,他看见钟恺凡面色苍白,一字一顿地说:“阿姨,我是恺凡——”
  血液急促地朝脑门儿里涌,仿佛要冲破血管,涨得人头皮发麻。耳朵渐渐也听得不大真切了,林远怔在原地,只看见钟恺凡的嘴一张一合地说些什么,而恺凡的脸色也越变越差。下一秒,林远已经地夺过手机,直接把视频通话给掐了,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暗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多一丝喘息都显得密不透风。
  钟恺凡的脸色一寸一寸变得青灰,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信息量太大了,他一下子还没理清思路。
  林远却率先开口说话了:“不好意思,我以为刚刚打电话的人是安然。”
  钟恺凡眸光一紧,又从林远身上看到这种倔强至极的东西,他看着就恼火!他的大脑开始飞速思考,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呼吸间开始发烫,他试图保持冷静:“林远,你就没点儿什么事要跟我说。”
  林远脸上恢复了肃清,平平静静地说:“没有。”
  钟恺凡气得脑仁儿犯疼,连带着呼吸也不好了,他懒懒地伸出左手,手指动了动,语气很轻:“拿来。”
  “什么?”林远明知故问。
  林远静静地看着他,觉得钟恺凡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王,眼里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就差朝自己撕咬过来。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声警告。


第95章 你把他怎么了
  倘若放在平时,钟恺凡觉得林远没那么犟,反倒是说两句就红了眼睛,哼哼唧唧讨饶。但是现在,看样子林远是铁了心不肯说了,以前钟恺凡怎么就没发现他骨头这么硬呢。
  “手机。”钟恺凡阴沉沉地说道,目光不自觉挪到林远的手腕上。
  林远把手机剪在背后,硬着脖子说道:“你刚刚看错了——”
  钟恺凡将手揣在裤兜里,语气很轻:“行,不交手机也可以,我问你点话。”
  “我没话跟你讲。”林远面容冷清地说道,眸光里闪过一丝坚韧而不可摧残的目光。
  “你妈妈是不是病了?”钟恺凡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上回不由分说地让阿远罚跪,阿远到现在才缓过劲儿来,他不能再逼他了。
  刚才接视频电话的时候,恺凡瞧见阿姨身上穿着病号服,身后是幽蓝色的病房,整张脸枯瘦而蜡黄。印象里,他记得宋阿姨是个很体面的女人,爱穿针织毛衣,是一位宽善而亲和的人民教师。阿远那时候常常跟恺凡提起妈妈,说自己瞎倒腾的那些手艺,连妈妈的一星半点儿都赶不上。
  恺凡当时吻着他的额头,声音舒缓:“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那时候他们俩的关系还没公开,他经常来找阿远打球,宋阿姨就当恺凡是阿远要好的朋友,每次来家里玩儿都招待周到。有个生活细节令恺凡印象深刻,是阿远卧室里的窗帘,荞麦色,很朴实低调的纹理,拉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染成昏黄色,火隐忍者的海报贴在墙上,书柜里摆满了阿远一路走来的大小奖杯,光阴寂静到让人忍不住想要沉睡。
  被子上都是太阳晒过的干燥气息,隐约带着淡淡的栀子香,阿远说,那是妈妈很喜欢的一款洗衣液的味道。恺凡有一次去看望发烧的阿远,闻见他被子上的味道,只想流泪。
  究竟是为着什么流泪呢,恺凡说不清、道不明。
  那些他从来未曾得到过的暖意,通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阿远身上,看着阿远,自己好像突然就被治愈了。觉得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有温度的。碎花桌布上的苦荞茶,竹编篮子里的蔓越莓饼干,甚至是阳台上迎风飘荡的白色T恤,阿远的袜子还在多功能晾衣架上打转儿。
  阳台上那株灰紫而温吞的多肉植物,竟然透出了胭脂色的叶肉边。恺凡后来还问过宋阿姨这株植物叫什么名字。宋阿姨说:“叫紫珍珠,是初恋的意思。”
  她说这句话时是五月的傍晚,面容宁静而温和,眉眼间带着舒缓的温柔,没有半点哀伤,“阿远和他爸爸长得很像,有时候看着阿远,就觉得一切都没变。”
  恺凡那时候才20出头,他对死亡尚未有清晰的认知,很难真正理解阴阳相隔对深爱的眷侣意味着什么,好像那是别人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直到钟灿和阿远以两种决然不同的方式离开了他,钟恺凡才彻夜彻夜地失眠。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哪怕浑身的血液都干涸,也想来拼命换回一切。
  可惜,摧毁某个东西只需要一瞬。
  想到这里,钟恺凡近乎肝胆俱裂,宋阿姨好好的,怎么就病成这样了?阿远这么善良的人,不惜与自己一刀两断,背上人渣的骂名,踏进娱乐圈、甚至饱受欺辱,都是为了给宋阿姨看病是不是?
  难怪他说想多挣点钱呢。
  这些年以来,钟恺凡一直未能释怀,他对阿远的恨已经成为习惯,最开始在怀柔影视基地见面时,钟恺凡还是熬不过心里那口气,多折磨阿远一分,他心里好像就舒坦一点。
  现在想想,他究竟做了什么?钟灿去世以后,为着分手的事,他俩大吵了一架,当着那帮朋友的面儿他把阿远的下巴打脱臼了,指名道姓地骂他是白眼狼。难怪这些年,林远没跟一个好朋友联系。他
  嘲讽过阿远、句句紧逼,甚至去羞辱他,直接往阿远心口上捅刀,好像这样方能解恨,临到头,才发现自己深陷其中。
  如果说聂祖安欺侮了阿远,那他算不算雪上加霜的刽子手?钟恺凡忍不住浑身发冷,一张脸彻底变得惨白,眼里闪烁着迟疑的目光,额前汗涔涔的。
  看着面前神色坚韧的阿远,钟恺凡的心被碾得粉碎,脑仁儿仿佛被炸开,浑身痛得使不上一点劲儿。空气骤然变得寂静,阳光从磨砂玻璃透过来,落在阿远白皙而倔强的脸庞,这张脸似乎跟六年前的少年重合。
  钟恺凡恍然间意识到,阿远从来就没变过。
  阿远表面上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是个认死理儿的,认定了的事,撕心裂肺也要护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是,以自己以前那样的脾气,阿远哪儿敢跟他说那些事。他不把他吼得一哆嗦才怪。
  楼道里隐约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钟恺凡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怕自己彻底失控。
  他该怎么面对阿远?又该在此刻说点什么?
  握住车钥匙的手心紧了紧,钟恺凡艰难地挪动脚步往门口走去,他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了。
  临到头,钟恺凡单手抵在墙上,背脊发颤,无力地打开了房门,听到走廊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安然一推门便撞见面色土灰的钟恺凡,她从来没有见过钟恺凡这样,原本想来摆摆阵势骂人,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迟疑地问:“你……怎么了?”
  钟恺凡眼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咬着腮帮子,站在门口呼吸发颤,额前青筋直冒,那表情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安然眼皮一抬,瞧见林远清冷地站在一旁,她很多年没在林远身上看见这种神情了,仿佛挥出藏在少年背上的青芒屠龙刀。
  哪怕是死呢,也不肯跪下。
  “林远,你把他怎么了?”安然试探着问道。
  林远说:“没怎么样。”
  钟恺凡一听这话火就来了,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没怎么样?这么大的事儿你瞒着我,你当我是死人?!”


第96章 他把恺凡惯坏了
  安然算是听明白了,钟恺凡八成知道了宋阿姨生病的事,才会这么恼火。
  但之前不是瞒得好好儿的吗?怎么突然就……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林远毫不畏惧地说道。
  钟恺凡真是纳闷儿了,林远是怎么做到这么风淡云轻的,自己却被热油烹着、被寒冰刺着。
  他转过身朝林远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提起林远的领子,安然急吼吼地挡在林远面前,控制不住地抬高声音:“你干什么?!又想把人下巴打脱臼?钟恺凡,你有那么大本事,怎么不去对付聂祖安?你一有气就冲他发火,他欠你的?”
  六年前她没拦住钟恺凡、没护好阿远,现在又要悲剧重演?!
  钟恺凡眸光幽暗,咬了咬后牙槽,话是对安然说的:“你给我让开。”
  安然岿然不动,很快感到肩膀被轻轻推了一下,她听见林远镇定地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安然姐无关。”
  说着,他把安然护在身后,眸光清亮,语气坚决:“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别牵连无辜。”
  “牵连无辜?”钟恺凡重复了一遍,哭笑不得的一张脸,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接着,他阴森森地看着四周,语气却出奇得平和,“你们一个个倒是挺伟大,钟灿不要命了都护着你,你呢,事到如今都不肯跟我说实情。林远,我就想问问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他戳着林远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给我掰扯掰扯,你打心眼儿里信任过我吗?!”
  林远听得眼圈泛红,仍是毫不退让的神色,语气哽咽:“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钟恺凡忍不住抬高声音,脸颊涨得通红:“你现在不是在给我添麻烦?我能看着你不管吗?!”他从来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眼下算是被逼急了。
  林远死死地咬住下唇,当初在医院里偶遇钟恺凡,他就没打算跟钟恺凡有任何牵扯,要不是那张天价合同,他巴不得俩人老死不相往来。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何苦呢?
  “我要是不来瞧瞧,你是不是要把这事儿烂肚子了?”钟恺凡勾着嘴角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看向安然,眼眸中恢复了一丝理智,“宋阿姨到底得了什么病。”
  安然迟疑着,夹在两人之间为难,钟恺凡红着眼睛,周身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说——”
  “尿毒症。”安然平静地说道。
  钟恺凡沉痛地闭了闭眼,作为曾经的医学者,他太清楚这个病是什么后果,它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病,是由各种复杂病因导致的肾脏病。一般分为五期,除了透析维持就是换肾,治疗过程无比痛苦。如果到了晚期,肾功能将全部丧失,只能等死。
  “几期了?”钟恺凡脸色惨白,死死地盯着林远。
  林远不想把这些事告诉钟恺凡,钟灿因为自己间接而死,恺凡当时自顾不暇,在这种情况下,妈妈病重后,他实在没脸面再去求恺凡。瞒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被恺凡给撞上了?看着他步步紧逼的样子,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林远真恨不得将时间拨回去,这样恺凡就不会接到那通视频电话。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为什么不把时间卡在六年前,那些极致灿烂的日子?
  想到这里,林远双眼通红,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阵内疚,再看向恺凡时,发现他眸光猩红地盯着自己,似乎打算将耐心耗到极限,就等着他开口。
  “三期。”林远尽量平静地说。
  “人在哪儿?哪间医院?”
  林远气息不稳:“你问那么仔细干嘛?我自己的事我会看着办。”
  钟恺凡一听话就忍不住怼他,“你办的什么事?进圈子快十年了,要作品没作品、要人气没人气,什么人都敢对你蹬鼻子上脸,混
  成这个鬼德行,你还不嫌丢脸?”
  这话说得极其刺耳,一下子戳中了林远多年以来的痛处。他就知道钟恺凡咽不下这口气,始终对他进娱乐圈这件事耿耿于怀,现在索性新旧账一块儿算。
  “我丢什么脸面了,你要嫌我给你丢脸,麻烦出门右拐,没人拦着你。”
  “阿远!”安然急切地喊了他一声,觉得他这话说得太重了。果然,钟恺凡的眼睛已经红了,脸上闪过一阵受伤的表情,像丢了半条命一样。
  她知道钟恺凡这人气头上从来没句好话,但是阿远不一样,他是个心很软的人,论吵架他从来不是钟恺凡的对手,习惯了温吞接招。但是他现在说出这句话,可见跟恺凡之间始终有道裂痕。
  林远心里涌起玻璃渣般的碎痛感,他能隐隐感觉到,哪怕曾经很爱过,钟恺凡心里还是瞧不起自己。他本来就因为聂祖安那件事极度自卑,钟恺凡还往他心口上扎刀,他受够了钟恺凡的冷嘲热讽。他自认为对钟恺凡足够包容,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一次又一次接受这些飞刀。
  爱不是万能的,谁都有累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什么狠话都能说,情绪来得快、退得也快。可是慢慢的,随着时间流逝,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想长久地保持亲密关系,需要持久的耐心和智慧。
  而这些,林远悲哀地发现,钟恺凡压根儿就不想学。
  亏得上次南京线下活动那次,钟恺凡在车里跟他道歉,说是自己不好。他以为恺凡多少已经改了点,可是看着现在这幅狼狈的情景,他就觉得是自己在痴心妄想。
  他把恺凡惯坏了,所以恺凡什么话都敢说。
  阿远早就已经想好了,他从来不指望在恺凡身上得到什么。爱也好、耐心也罢,有也行,没有也行。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他会尽量满足恺凡。反正过完这两年,总要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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