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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重生后我被竹马掰弯了-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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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竟然会有大厦将倾的一瞬。
  他在街道上站了一会儿,慢慢拢了拢衣领,朝外走去,爸已经这么说肯定就是没办法了,爸平日里就是嘴硬,其实背地里其实是最疼阿恂的,这次小恂出事,哪怕陶家已经这样困难还是花了大力气去疏通关节。
  今天许魏回来,他得过去接机,前段时间许魏就被他爹扔去了国外反省,其实是不想他趟这浑水,陶恂和许魏走的最近,往常就是看见他也得喊一声哥,这回背着家里回来,他知道这个情况任何人都不该回来,但私心里还是觉得安慰。
  ——这两天为了陶恂的事他低三下四的求过太多人了,人情冷暖头一回看的这么清楚,陶家毕竟还没死,那些人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又是另一幅做派。
  这两天气温起伏,刚走到半路就开始下起雨来,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陶恂手上的伤怎么样,会不会冻伤,他忘了准备冻伤药。
  他这样一路上心绪不宁的想着,哪怕是下着雨机场也是熙熙攘攘,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目光从分针上移开的那一刻突然透过玻璃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青年身形挺拔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哪怕只是单单站在原地身上都仿佛有一层常人难以明白的疏离,陶器触摸手表的手微微一顿。
  陶恂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小时候是圆滚滚的小胖子,大了嚣张肆意,潇洒自在,不光家里人疼他,就连沈琛也是疼他的。
  他突然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街上开始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也没来得及打伞。
  他年纪比沈琛他们大些,对沈琛不甚熟悉,沈家复杂的家世他隐约知道一点,也知道沈琛最近回了沈家。
  ——就是能让陶恂在里面好过一些也是好的。
  他想去求一求沈琛,就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得去试试——陶恂上次生病住院的时候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看着冷淡的青年绝对是在意阿恂的。
  他略微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沈琛,青年停下和身边人的对话,抬头看了过来,看见是他有一瞬微怔,转而不动声色的打了一声招呼:“陶哥。”
  陶器察觉到他冷淡的态度,却还是笑着打了一句招呼:“好巧,这是过来接机?”
  “嗯,有个朋友过来。”沈琛抬眼往前看了看,人流已经慢慢朝这里转移,隐隐有嘈杂的声音汇聚而来,应该是要过来了。
  “刚巧我也是,今天晚上有事儿吗?没事我做个东请你吃顿饭,许魏今天回来,刚好能一起。”他没绕什么弯子,语气也温和,他和沈琛之间肯定是不熟的,沈琛性格孤僻,但看在陶恂面子上应该能卖他个面子。
  “抱歉,我今天晚上有事,陶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虽然说道歉的话,脸上却除看不出任何神色。
  他这话绝不算客气,陶器就算不是太明白商场周旋也知道不对,这叫他想起来最近四处求人碰壁的经历来,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脸上却还是挂着温和的笑:“那我也不绕弯子,我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阿恂最近出了些事——”
  他没能说完便听见青年接话:“陶哥说的我知道,但这种事应该去找律师,我手底下还没律师事务所,想来是帮不上陶哥什么忙的。”
  声音冷静到了极点反而让人听出来几分薄凉来,青年面上一片漠然,然后道了一声抱歉避开他往前走去。
  陶器挂在脸上的笑还没褪下去,只是脸色惨白,他从没受过这种完全无视的屈辱,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见青年微微撑开伞柄,护住了一个长相清丽的姑娘。
  外面雨下的有些急,啪嗒嘀嗒的敲着伞沿,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沈琛没给周语凝打伞,只是把自己的伞递给了她。
  李渡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眼看着一行五六个人一起过来车门才慢慢打开,沈昌民穿了一件深色西装,李渡给他撑着伞过去迎了两步:“你可算来了,老师前两天还念叨着怎么还没来呢。”
  “总得把那边安顿好了再过来,耽误了两天,让老师挂心了,”周明川笑了笑,他生的其实有点肥胖,人倒是很精神的样子,五六十岁了说话声音跟撞钟似的。
  沈昌民身份特殊,本来是不应该亲自过来接的,这时候也知道低调,只互相打了一个招呼就先上了车,沈昌民看着周语凝望着沈琛,笑了一句不如叫周语凝跟他们坐同一辆车,周明川没肯。
  “这还没进你家门了,就这么着急拐走我女儿?回去再说。”
  只是一句打趣的话,谁也没当真,这事已经过了上面那位的眼 ,既然是那位同意了,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
  ——无论是二十年前的沈昌民和刘丽,还是如今的沈琛和周语凝都是一样。
  周明川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自己女儿确实是喜欢沈琛。
  车窗外雨声滴滴答答,车里倒是安静的很,周家一辆车沈家一辆车,车里就只有沈琛和沈昌民两个人。
  沈昌民靠着椅背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声音却有些敲打的意思:“刚刚陶家的人找你是什么事儿?”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刚刚他和陶器说的话恐怕早就被一字不漏的传达进了沈昌民的耳朵里,身边刚刚站着人,就没什么能瞒住的。
  他的声音分明是平静的,但就是莫名能让人听出几分讥讽的意味在里面。
  沈昌民窒了一下,有些捉摸不透的语气:“你下手未免太过了些。”
  哪怕是他都未曾料到沈琛会下那样狠的手,他这个儿子跟他年轻的时候那样相似,却并不让他觉得庆幸。
  沈琛翻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车里平稳让他还有时间做些其他的事,他慢慢往外看过去,车窗外的世界川流不息而又模糊不清。
  他微微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深不见底:“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漫长的沉默过后沈昌民率先转过了头,微微合上眼避开了那双眼睛:“你母亲一直希望你结婚生子,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他却想到数月以前 ,当初想要沈琛接手沈家,一开始就做好了联姻的打算,沈琛不愿意,没想到到头来结局还是一样的。
  挣扎的再厉害有什么用呢?到底还是他的提线木偶,他喜欢沈琛这样少见听话的时候,却又莫名觉得失望。
  失望什么呢?这样也很好,一个乖顺听话知道进退有野心有图谋也知道舍弃的儿子,不正是他心里最期望的接班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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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半路的时候李渡接了一个电话; 回过头低声道:“先生; 夫人回来了。”
  今年以来沈昌民和刘丽一直有些摩擦; 再加上沈丛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除了在沈琛手上栽跟头; 出去也没好上多少; 亏损了不少钱; 闹到最后不仅是让刘家出面拿了钱; 甚至于借了沈昌民的名头才摆平下来。
  沈昌民这种文人出身的; 又正值事业瓶颈; 眼看着升迁有望的关头 ; 更是一点差错都容忍不得; 当初沈琛回国的第一天就再三嘱咐; 如今沈丛出错,事后训诫了沈丛一顿,顺带着敲打了一遍刘家,刘思丽心高气傲,又正好看见沈琛回沈家 ; 当天就带着沈丛回了娘家。
  她跟沈昌民结婚二十多年,因为沈家底子单薄; 上面那位的意思一直都是安抚着的; 沈昌民算不上对她多好,但也从没对她发过火; 这还是第一回 。
  沈昌民抬头瞥了一眼沈琛; 抬手揉了揉额角:“那就不回去了 ; 去客食居吧。”
  沈琛手里动作微微顿了一顿,垂下眼帘,露出一点带着些微嘲讽的笑来。
  刘思丽不如沈丛愚蠢,知道沈昌民带着他去见周家人而不是沈丛去就应该能明白些什么了。
  与其说沈昌民性子文雅,带着书卷气,不如说他演技实在不错,在外人面前演了几十年的夫妻和睦,到了如今还是能说翻脸就翻脸。
  正好客食居离这儿不远  ,不多时车就停了下来,沈琛将风衣捞起来走出去,嘴角那抹讥讽刚好进了沈昌民眼里 ,他心里莫名刺了一下。
  晚上这顿饭吃的总体还是宾主尽欢的,周明川常年在外省发展,俗话说官商不分家,也是一直倚靠着他老师的人脉地位,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进首都发展的机会,当然是喜不自胜。
  本来就是老同学相见,互相追忆往昔小辈就在一旁陪着说话,沈琛话不多,但他进退分寸得当,又是商界新贵,青年才俊,看得出来周明川是极为满意的。
  周明川最后喝高了非拉着沈昌民一醉方休,还是沈琛站出来拦着:“父亲明天早上还是会议要开,恐怕今天就不能陪着您喝了。”
  说着不动声色的替沈昌民接过了那杯酒。
  沈昌民半合的眼帘微微睁开了一瞬 ,看着沈琛挡在他身前,后来出去的时候周语凝似乎是有话要跟他说,但碍于长辈们都在最后也只是简单告别,看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回去的路上就安静了许多,但也清楚回去了恐怕才是开始。
  这场晚饭吃的颇久,已经到了夜里快十一点,沈宅还是灯火通明的,大冬天的冷的很,李渡把他们送到门口就微微弯腰开车离开,进门的时候里面鸦雀无声,刘思丽坐在客厅沙发上。
  她瘦了很多,让原本大家闺秀的秀丽脸庞中平添了几分刻薄和疲倦,沈丛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看见沈昌民回来腾地一下站起来喊了一声爸。
  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和高兴,跟沈琛那种公事公办的薄凉语气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
  这才像一个儿子对待一个父亲,如果不是沈丛太蠢,恐怕沈昌民还是乐得培养的。
  沈琛没有多留,自己径直上了楼,把客厅都留给了沈丛一家三口,怎么说都是沈昌民的家事,他不管这些。
  上楼的时候隐约能听见下面的声音,好在他在三楼,上去将门关上就是一片寂静。
  这几天一直都是很忙碌的,现在沈丛周家相继过来这谭水只会更浑,其实也好,人越多越适合浑水摸鱼。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是今天抽空去拿的药物检测报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冬夜里隐晦的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照在青年轮廓锋利的眉眼上。
  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纸张,似乎是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陶恂。。。。。。”
  声音却是彻骨的森冷,一字一顿。
  片刻后他才开了灯,坐在桌前开始处理这一晚上积压都事物,空隙里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他慢慢开始接触沈家的人脉,有些事查起来也容易许多。
  比如他往常是绝不可能随意查到楚瑜的动向的,楚瑜这人警惕,就是跟小郭有关的东西都是让吴海洋联系,再加上他那些涉及灰色地带的背景,平时藏的半分不漏,寻常是找不到人的。
  ——他上回被坑在国外逗留了整整两个月说来还要感谢楚瑜,给他制造了那样一个□□烦,把他支开后才动手把陶恂骗进了坑里。
  如果他当时在国内,就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陶恂跳入火坑。
  沈昌民一开始的想法确实是授意叫楚瑜把他弄出国去,但楚瑜却绝不仅仅是牵制,他分明是准备借着沈昌民的默许将他逼到绝境里。
  ——当他不知道。
  那边的是沈家的线,比沈琛从前自己找的那些歪瓜裂枣靠谱太多,声音也是毕恭毕敬的:“他们在郊外的一个酒吧里,同去的还有陶家陶勤,今天是特意宴请陶家。”
  背景音嘈杂,并不分明。
  狡兔三窟,果然除了KeiTi还另外有地方,恐怕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在陶恂被抓前就已经转移的干干净净,他上辈子这个时间还在外狼狈逃窜的时候,兴许楚瑜正开着香槟庆祝有了他这个替罪羊。
  青年处理完事物把灯熄了站在窗边点了根烟,夜色寂静无声,绵延向远方而去。
  陶恂被抓那一夜他其实就在郊区,跟他上辈子何其相似,在一切好似掌握在手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被捕,甚至连挣扎都是匆忙而慌乱的。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点着一支一口都没抽过的烟,眼看着陶恂被抓捕。
  事实上行动的警察都知道他在这里,但是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淮系最上面那位孩子因为意外死亡,没有直系亲属,沈昌民又是他最为器重的学生,如今仕途上升,身份又不一样。
  这还是沈琛第一次体会到所谓家世底蕴,上辈子他几乎是完全不被承认接触这些的,只不过是一枚弃子。
  在有时候他深感所谓命运的不可抗力,譬如陶恂的入狱,譬如那条他们总会走上的绝路 ,不管他曾兜兜转转经历千辛走过多久,最后还是不能走出命运这个闭合的怪圈,最终还是要回到原点。
  重活一次,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上辈子的悲剧再次发生,任由命运按部就班的走向原本的轨迹,哪怕过程不尽相同,结局却总是惊人的相似。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是命运对他的嘲弄和讽刺。
  其实上辈子的事他以前一直不清楚,到了如今重新站在这里,身份不同,所见所闻都是当年不能看见的东西,有些事才能慢慢看明白。
  上辈子其实就是楚瑜设下的圈套,目的也从来不止是他们这些小喽啰,上辈子陶恂只认准跟着他,对陶家的境况一无所知,那时候的陶家也远没有在一次这样严重的内忧外患。
  陶家是一个经营多年的商业世家,哪怕上头改朝换代多少次都能稳固的扎根在首都,在首都里面也是拿得出手的煊赫家世,想瓦解这样的家族,哪怕是再周密的布局都不为过,而且还需要一个引战的□□。
  他就是那根□□ ,因为陶恂不可能对他袖手旁观,大概就是吃准了陶恂会出来为他顶罪。
  在他出事以后沈昌民以最快的速度和他撇清关系,如果陶恂不站出来顶了这个罪,他这辈子都别想看一眼外面的太阳。
  ——陶恂对他的心思是有多显而易见,谁都能看出来一点端倪——唯独他自己,从未看清过。
  大概是因为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左右手和半条命,沈琛天生薄情寡义,陶恂死的时候他确实是觉得自己像丢了半条命。
  有些事是夜以继日一点一滴积累来的,陶恂默默无闻在他身边十多年,早已成了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陶家靠着军政,陶家公子和沈琛碰军火走私,被发现的时候楚瑜果断把另外两个人抛开,把坑全部推向了陶恂和自己。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因为他们知道肯定瞒不住,在出现暴露端倪的时候就把陶恂和自己抛出去,沈昌民大义灭亲,能把沈琛放弃,陶家根本甩不脱,除非杀了陶恂,但他们怎么舍得呢?
  陶知行和沈昌民不一样,陶家向来护短,沈昌民生而无情。
  沈琛想起楼下此刻兴许正在进行的争吵,大概不会有结果,毕竟沈昌民是这样薄情而做事不留余地的人。
  青年等待着手里的烟慢慢燃至尽头,然后伸手将那份药物检测报告再次拿了起来,黑暗里已经看清楚上面的字,只有惨白的月光洒在上面,将水墨的字迹微微照亮。
  沈琛看着那单薄的一张纸逐渐在自己手里燃烧殆尽,余灰被夜风吹下窗台,下面的争吵大概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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