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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楼兰新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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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印臣径自走在前面,踏进高耸的庙宇的门槛之前她似乎听见一群人悲恸欲绝的哭泣声在记忆深处呜咽。
  为首的是一名男子,衣衫华丽,体态龙钟。他的白色的胡须在寒风中颤微微地拂动着,她听见他戚戚地念着一段话,依稀听着最后几句是:“大降追福,受佛普度,不舍苍生,兴运慈悲,于时驾降,伏惟尚飨!”
  “呜呼哀哉,魂魄归来,伏惟尚飨!”下阶处的人们齐声悲唤。
  “印臣,你怎么了,别愣着呀!”逐酹见她神情恍惚的站在门槛旁边,拍了她一下。
  “哦!”她缓过神来,默默地将幻觉中男子的话念了几遍。
  庙宇里面是一些残破不堪的碎石与腐朽污浊的布幔。大梁已经有些坍塌的趋势,斜斜地倾向一边。供奉的佛像早已不见,只剩下一个莲花型的基座孤寂地躺在正中央。
  “这是供奉‘燃灯佛’的庙宇。”逐酹仔细地看了一下莲花座,下了一个结论。
  燃灯佛的坐基与众不同,分别是五枚莲花瓣交错叠成两层位于底座四周。相传燃灯佛降临于世的时候有一位“为欲成就一切种智,度脱无量苦众生”的僧人向他抛了七茎莲花,五茎落于座下,变成莲台,两茎位于两侧,傍依肩袖。这个故事在很多佛经中都曾经记载过。
  并且西域一带佛教盛行,信仰着摩尼教、景教与袄教的人们经常将“火”、“灯”一类的事物当作自己的膜拜对象。因此,在当地有非常多的庙宇供奉“燃灯佛”,当然也可以叫做“定光如来”。
  在敦煌莫高窟的壁画里,也可以很频繁地看见这位手执灯盏给人间带来光明的佛祖,安静祥和地望着座下的受苦僧众。印臣对这个佛经故事并不曾听说过,可是在潜意识中仿佛存在这么一根纤绳,将那一边埋藏多年的记忆从泥土中慢慢拉起,显现出清晰的一角来。
  她记得似乎有一位佛,在她额间点上了一枚印记,慎重地告诫自己:“莫坏法身,切记切记!”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也许这座饱经风霜的庙宇,在千年之前有一番特殊的经历与磨难。生灵的涂炭、僧众的迁徙、文明的消逝……这一切终究被野蛮吞噬掉了呵!
  逐酹站起身,摇头道:“我想除了那些门上的字迹,这里几乎被破坏殆尽了。印臣,走吧。”
  她哀漠地看了一眼仅剩的的莲花座,想起一个青衣女子手执一只水净瓶,含着笑,吟吟地说:“愿我后生,常为君妻,好丑不相离。”
  然后她闻到一种淡淡的藿叶的香气,从逐酹的身上传过来。
  他们从庙宇出来的时候见到了楼兰与钱悦南教授以及他身边的助手。印臣看见楼兰的时候注意到她笑得璨若莲花,丝毫没有矫情的样子。钱教授戴一双深色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柔和而慈祥。他的上额饱满,一副学识渊博的样子。在简单介绍之后,印臣向钱教授出示了刚才从城隍庙中拓印下来的文字,不长,只有很短的一段。
  “这是刚刚印臣在庙门上发现的,和古墓中我们发现的字迹有些相似。”逐酹站在最旁边解释说。
  “唔,逐酹,你去墓穴里再拿些文字样稿过来。”钱教授的样子很专注,头也不抬。
  逐酹笑得很阳光的样子,好象替钱教授做事是一种荣幸。“好。”他说完,转身去了。
  楼兰回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印臣,一脸沉思。
  印臣问:“教授,您觉得这像是本地居民使用的文字吗?”
  钱教授沉吟道:“很难说。汉朝时善鄯使用的佉卢文与这个有些相似。然而我们没有做具体考证,不能轻易下结论。”
  “会不会是和田塞文?”楼兰冒出一句。
  “你说的是于阗国的文字吗?”一个叫做杨嵘的助手摇摇头表示怀疑:“于阗在新疆境内,文字又如何会在几千里之外的敦煌出现?”
  楼兰笑了一下。“可是我国境内很多地方都出土过波斯的钱币呀!外来的物品或是文化式样传播到不同的地域并不奇怪。”
  钱教授微笑道:“楼兰说得有些道理。敦煌曾经出土过一本书教做《于阗教法史》,是用古代藏文记载的。这中流传的说法也有一定的可能性。可是于阗国使用的和田塞语并没有形成文字流传下来,至少我们至今没有这样的文字资料显示。”
  “也许。”楼兰笑得很神秘的样子,可是没有谁注意到她的表情。
  逐酹将一叠粗糙的纸张交给钱教授。钱教授拍了拍印臣的肩,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也许你的发现会给我们探究古墓的工作带来新的进展。好好干吧,孩子!”
  印臣微微笑了笑,然后和他道别,随着哥哥一同往古墓去。 




 
 
楼兰新娘
二、传说
  到处是飞扬的尘土,满目望见的都是一片苍茫的黄沙,横铺一地。战火的硝烟在两个政权之间弥漫,牵连了无数苦难的民众,涂炭了数以万计的无辜生灵。
  “罪孽啊!”尉迟乙僧双手合十眉头紧锁地骑在马背上,任紫骝马的缰绳垂在一旁,把自己带到早已熟识的道路上。
  他向来是一个礼佛的人,虔诚而又善良。这种烽烟四起生灵涂炭的惨状让他不由地发出一声悲叹。
  “尉迟先生看起来很伤感呐!”一个比他更年轻的男子牵了匹白色的御龙骑赶上来,跟他并驾齐驱。
  尉迟乙僧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太子,此番去往大唐,却是以质子的身份,不能不让臣伤感。”
  被唤做太子的圣天同样一脸凝重地挺直了脊背,漠然地望向于阗国的方向。
  唐王李世民率兵讨伐高昌国,附近的龟兹、善鄯、于阗为了保全自己的国家苟安一隅,慌忙派出本国的太子与公主同高昌的俘虏一起,作为人质遣送大唐。
  这就是弱小民族的悲哀呵!
  “高昌兵如霜雪,唐王兵,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几何自殄灭!”不远处的唐王士兵用粗哑的声音高唱着胜利的凯歌,这豪气冲云天的歌谣却宛如一柄刺刀,在一刀一刀剜着他们的身体。
  自古以来,不论是什么样的民族政权,都要靠野蛮的血腥来掠夺土地。战争将成就他们的霸业!可换来的只能是短短几十年的励精图治、休养生息,王朝的继承者在宁静祥和中懂得了享乐的快慰,于是娇奢与淫逸肆虐、残暴与酷政当道,战争又一次席卷中华大地,这样的历史成为一个亘古不变的循环,无休止地轮回下去。
  随处可见的是片片开着的一丛丛白色小花的红柳,仿佛傍晚的霞彩一样,透着无限的憧憬与希望。尉迟乙僧转过身,看见黄沙漫漫的征途上,有一个绝丽的女子梳着一对入云髻,无助地站在荒夷的路旁,双眸凝望远方。
  看来,又是一个哀怜身世的女子。
  他摇了摇头,轻轻吆喝着身下的紫骝马,向她的方向踱过去。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送至那女子的手中,道:“姑娘,路途遥远,骑上马讨个脚力吧。”
  那女子冲他妩媚地笑笑,伸出一双纤细无暇的红酥手,手腕上戴了一串白玉制的莲花链子,轻轻地接过缰绳,吟吟道了句:“多谢。”
  尉迟乙僧微微颔首,想着这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如何眼熟至此!尤其是她手腕间的莲花状链子,五枚居中,两枚居侧,让他想起定光如来的法座。仔细看来,其实女子手上戴的的确是定光如来的法身及莲花座台,只不过莲花座翻在面上犹如美丽不染尘埃的莲花罢了。
  “先生对莲七的首饰很感兴趣吗?”那名女子一扫刚才的无助之状,压低声音道:“先生救我!”说着,将手上的链子取下,放入他的掌心,声音大得让旁边的兵士都微微注意到她:“既然先生喜欢,那就拿去吧。权当莲七偿您这匹马儿的报酬。”
  “姑娘客气了。”尉迟乙僧不动声色地将宽大的袖子遮住手中多出来的一条丝绢,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字体。
  换作莲七的女子骑上紫骝马慢慢地随着那群得胜的兵士踱过去,她的身边有几个手执干戟与盾牌的武士,寸步不离地跟随着她。
  圣天太子驱马赶上来,远远地望见那一队士兵离开,才缓缓开口问道:“尉迟先生认识那位姑娘吗?”
  他摇了摇头道:“不认识,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弱女子备受凌辱与折磨。”
  说着,他拿出她交给自己的佛链和一条质地轻细的丝绢。丝绢上面的字迹是暗红色的,看着让尉迟乙僧眉头一紧,道了句:“善哉善哉!”
  “莲七稽首:贱妾楼兰人氏,姊归夫家待产随姊同往,路高昌遇唐王兵,实虎狼也。贪恋吾姊妹美色,欲献唐王。姊不从,为唐兵凌辱至死。呜呼!冀善心者助贱妾免遭虎狼之口,莲七含泪血书、稽首再拜。”
  “那是……”圣天很难得看见尉迟乙僧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忙翻身下马。因为他知道事情好象开始出现棘手的端倪。
  “殿下请看。”他将莲七的血书交到太子手中,一脸踌躇。
  “尉迟先生打算怎么办呢?你的善心又要开始超度人了吧?”
  圣天与尉迟乙僧相识甚久,自然清楚他为人处世的方式。难免会在一些时候揶揄他两句,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过,圣天太子看着手中的血书想,那女子的确是很美丽呢!
  “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起程吧。”尉迟乙僧牵过仆从献上的脚力稍逊的马匹,跃上马背,顿时气度凛然了起来。
  圣天看着他夹紧马肚,高喝了一声“驾”,向着刚才唐兵所走的方向赶去。
  他挥挥手,身后的一行人骑马驾车地跟上前。
  队伍的背后,残留下片片断壁残垣、森森白骨和万里黄沙……
  日幕时分。
  他们沿着丝绸之路的方向朝着大唐国的都城长安缓缓行进着,风尘仆仆。
  终于,前面的队伍中有人传令下来说快到燃灯城了,进城之后可以稍做整顿,明早再上路。大家都喘了口气。
  尉迟跋质那捋着胡子微笑道:”燃灯城!传说是定光如来转世的地方。乙僧,我们有机会去瞻仰一番定光如来的法身了。”
  “父亲说的是。”尉迟乙僧双手合十,虔诚地垂首回应着。说到礼佛,他一下子精神起来,一扫刚才的踌躇之状。
  “尉迟大叔兴致很高啊。”圣天太子坐在马背上笑容满面。尉迟跋质那与父王交好,他的语气中总是兴奋充满激情的,就像他的画一样,线条流畅、一气呵成。
  “太子亦可同往,跋质那与有荣焉。”尉迟跋质那行了个礼,厚厚的胡子颤巍巍地晃动着,上面沾满了尘土。
  圣天太子道了句”恭敬不如从命”,便笑着下马。立刻便有从仆牵过缰绳,将御龙骑拉到一边。
  三人带着简单的仆从,向当地的村民问了路,转过几条宽敞的街道,才找到一座恢弘的庙宇。
  门口有两根硕大的柱础,上下雕刻着有仰覆莲花瓣的覆盆,中间是古钱套锦纹饰,看上去坚实朴素,显示出厚重庄严之感。
  “想不到在此处也能见到这样精美的雕刻!”尉迟乙僧用手轻抚着莲花覆盆和柱础上面的纹饰,仔细琢磨。
  他的父亲捋着胡子轻轻笑了:”乙僧,这是大唐地域的特色雕刻,等到了大唐你还可以见识到更多。”
  圣天太子摇头道:”可是这座庙宇破旧不堪了,难道就不曾有人想过修缮一下么?”
  “等太子即位再自行修缮也未尝不可。”尉迟跋质那说着,迈开步子踏了进去。
  这是座面积很大的庙宇,进首处是一个大型的方等道场,里面整齐列坐着几十名僧侣,正在念颂晚课。
  早有小沙弥引他们进到道场后面的一个穿堂,简单的摆放着一架”禅”字屏风。两旁是抄手游廊,可以看见两侧简单的禅房,朴素得庄严而凝重。
  过了花厅便是他们希望觐见的供奉燃灯佛的大殿。
  中间有一座双层莲花瓣的座基,佛望着下首,嘴角呡得慎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玩味不已。
  旁边有两座塑像,用土坯制成,有些简陋,但仍然栩栩如生。仔细看能够辨认出一个是手执净瓶的青衣女子,一个是双手合十低首念经的年轻僧侣。
  “这是……?”尉迟乙僧脑中似乎闪过一个这样的青衣女子,笑语吟吟地望着他。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表情,一定在哪里见过的呵!
  “这是燃灯城的一个美丽的传说。施主不曾听说过吗?”小沙弥恭敬地双手合十地说。
  “什么传说?”乙僧问。
  小沙弥刚要开口,尉迟跋质那捋着胡子笑呵呵地对他说;”乙僧,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随太子回去吧。”
  大殿中早已掌上了灯烛,一片烛影摇红。在这样晚诵的低吟声中,风里飘荡着他们虔诚的折射,让人安谧如静水。
  乙僧犹豫了一下,伸手摸出块蓝田暖玉赏给那个沙弥。后者惊异地吓退了好几步,念叨着:“善哉善哉!”
  “走吧。”太子引领着众人从原路退了回去。尉迟乙僧抬头看了一眼,那座青衣女子的泥塑,突然惊讶地发现她的容貌与那名叫做莲七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座供奉“燃灯佛”的庙宇里,会出现一个女子的塑像,笑语吟吟地让他感觉一阵强烈而莫名的熟悉。仿佛数千年之前曾经见过似的。
  尉迟乙僧皱着眉头,低头不语。
  出门的时候有一个小沙弥捧来纸砚笔墨让他们题字。
  尉迟跋质那信手一挥,写下一副对联:“试采悠云缝破衲,闲捞溪月做蒲团。”
  他的字总是和画儿一样,透着质朴而苍劲的力量,让人赞叹不已。
  “好字!好字!”一位批着袈裟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地赞道。“试采悠云缝破衲,闲捞溪月做蒲团。施主好情趣啊!料想也是同道之人。”
  尉迟跋质那双手合十对着那老僧颔首道:”四大原无我,五蕴本来空。大师过奖了。”
  老僧惊作恭迎之状,施礼道:”原来是……恕弟子有眼不是识泰山,失礼了!失礼了!”
  圣天太子微笑着站在一边。于阗国向来是佛教盛行的国度,人人礼佛信佛。尉迟跋质那更是个中翘楚,不但自己恪守佛门的清规戒律,还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取名为甲僧和乙僧。足见其佛心一片。
  他有些得意地率先踱了出去,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一脸沉思的尉迟乙僧。
  夜凉如水。高昌旧地的气候有些大漠的性质,白天燥热的气息已然散去,弥漫着惨淡的月色。凄凉的古曲悠扬地穿透人的心绪,带着股飘渺神秘的情愫,向着无数个不眠的人儿兜头播洒开去。
  “月下君子,白衣无尘。听筝抚曲,不惹俗身。”
  一个女子清晰的吐字传进他的耳中。尉迟乙僧睡得警醒,在黑暗中站起身,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一片皎洁的月色下,他远远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抚弄着一张筝,垂首低唱。晚风扬起她脸庞上的薄纱,让他看清了那样一张美丽绝俗的面孔。
  原来是她,那个名叫莲七的楼兰女子。
  “你终于出现了……”她向他粲然一笑。娥眉轻扬,淡淡地带着一丝喜悦地说。
  终于?这两个字用得好奇怪!仿佛在此之前她与他是熟悉已久的朋友,在相约着等待这样一次重逢。
  等待在期盼中到来。
  历久弥新的喜悦于是在莲七的脸上华美地绽放,花儿一样。
  尉迟乙僧呆呆地站在那里,听见这个貌若青衣泥塑的女子笑意吟吟地对自己说话。她的话好象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在记忆的某个角落,有种亘古不灭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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