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主重生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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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她的小公主
三皇子很是意气风发了几日; 走的那天也有许多人在城门口为他送别。或是三皇子一系的人马; 或是墙头草一般的人物,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他走得志得意满。
城楼之上; 未曾露面的太子和祁阳站在垛口旁; 看着那道骑马远去的背影。
祁阳扫了眼下方送行的官员; 有些意味不明的对太子道:“看不出来,三皇兄竟还这般得人心。今日来送行的官员怕是得有朝堂近半了。皇兄你可被他比下去了啊。”
太子没说什么; 却笑得不以为意。他刚登上城楼时也扫了眼下方人马,但也只一眼便无甚兴趣的收回了目光。原因无他,今日来给三皇子送行的人固然不少,可一眼扫去多是些年轻又陌生的面孔,朝堂上那几个举足轻重的老臣却是一个都没见露面!
只凭城楼下这些无足轻重的小官,来得再多; 除了热闹些又有什么用呢?
送别了三皇子; 城楼下的人渐渐散去。城楼上的太子却是直望着三皇子一行的背影消失在官道尽头; 方才转身道:“行了; 三弟走了,再见不知何时,孤也该回去了。”
祁阳当然跟着太子转身,正要与他一同回宫,结果却见太子抬手往城门内一指; 说道:“别; 不用跟着孤了; 别等回头再怨孤坏了你的好机会。”
听他这般说; 祁阳当即顺着他所指望去。便见城门内一棵大树之下,俊秀的少年正遥望着城门方向出神——她显然没有参与对三皇子的送行,可现在送行的人都散了,也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祁阳心里又生出一股怪异之感,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笑眯眯对太子道:“多谢皇兄提醒。”说完又替陆启沛解释了一句:“她知道三皇兄当初想送我和亲的事,此来必不是为了送行。”
太子闻言摆摆手,说道:“孤知道,不必解释。”说完又道:“去吧,不过记得今晚要回宫。”
祁阳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眼角余光瞥见陆启沛已经转身了,于是再顾不上与太子说些什么,赶忙告辞一句提起裙摆便追了下去。
太子见状好笑的摇摇头,嘟哝了一句:“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城楼下,陆启沛确实已经转身走了。今日并非休沐,她也是抽空才来这里看上一眼。至于来看什么?自然不是那讨人厌的三皇子,而是随他出征的五千将士。
前世此时,荣国好似还未建国,更别提来使和大战了。
那时歌舞升平,边关纵有摩擦也只是小打小闹,直到她死的那一天,梁国也是一派太平盛世。而今生却有了这般变化。陆启沛之前一直不明白这些变化从何而来,直到后来她猜到了陆家的背景,谢远的背景,渐渐便也将事情串联了起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源头竟是陆启成的死。
说来很可笑对不对?陆启成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的死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甚至也没有几个人前来吊唁。但他的死也确确实实加快了谢远的动作,推进了战争的到来!
陆启沛之前望着那即将奔赴战场的五千将士,好似透过他们已经看到了北疆的血雨腥风。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太莽撞杀了陆启成,这才引得如今局面,使得大好儿郎赴死边关。
可陆启沛从来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那般后悔懊恼的情绪刚刚生起,脑袋复又清明起来——这场战争的本质从不在她或者陆启成,她们俩说到底也只是偌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只要谢远还在,早些晚些,这场战争都是不可避免的,或许提前也有提前的好处?
陆启沛站在大树的树荫之下,很快便将自己安慰好了,她放松了心态打算回大理寺。
谁知刚转身没走两步,便听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阿沛!”
陆启沛止步转身,便瞧见了提着裙摆向自己快步而来的祁阳,一时有些诧异:“殿下?”而后又望了眼城门方向,表情更古怪了:“你来为三皇子送行的吗?”
祁阳与三皇子不合,陆启沛当然是一早就知道的。前世这些还不显,可今生从一开始祁阳就没掩饰过对这位兄长的敌意。而这种敌意在前些时日三皇子想促使她和亲时,几乎达到了顶峰——兄妹俩何止是形同陌路,祁阳会好心到专程来给三皇子送行?
说话间,祁阳已经走到近前,随口答道:“我陪太子皇兄来的,倒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别急着回大理寺了,咱们一起走走吧。”
公主殿下说罢不由分说,便拉着陆寺正一起翘了班。
赐婚之后两人见面的机会明显少了许多,但因为祁阳在宫外留了人手的缘故,两人间其实并不少交流。偶尔传封书信,偶尔再送件礼物,倒是别有一番意趣在其中。
不过有些事能够写在书信中使人传递,有些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于纸上的。包括当日陆启沛写下的那几张记满人名的纸,祁阳也在当夜背下之后,直接在陆启沛房中点燃烧了个干净。
她谨慎至此,这些天自然也没跟陆启沛通过半点气。
今日难得偶遇,太子也放话让她去寻陆启沛,祁阳自是欣然。拐了陆启沛便寻了个茶楼雅间,坐下开始讲述起自己进来的安排进展。
有道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更何况公主殿下背后自有其势力。有她加入之后,关于陆家背后势力的监视挖掘进度明显加快了许多。祁阳沾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已隐约勾勒出了一张关系网来——短短时日查探得来,当然并不完善,可饶是如此也使人心惊了。
陆启沛看着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咂咂嘴,真不知齐伯他们耗费了多少心血时间,才能在如今的太平盛世下建立起这样一张利益网来。
当然,如今这些已经被公主殿下知道了,那么想必最后也只有拉枯摧朽一个结局……
陆启沛正这样想着,却见祁阳双眸晶亮的望着她:“阿沛,我查过了。这些人中许多并非生有反骨,他们更多是被利益牵扯,亦或者更直白的说是被下了套绑在陆家这条大船上。如果你能得到齐伯他们的真心辅佐,那么未必不能将他们尽数收入掌中。”
这将是一股巨大的势力。祁阳虽然没有争权夺利的野心,可前世的经历却让她明白,拥有自保之力是何等的重要。她并不想与太子生起争端,可有股势力能平白落在手里,自是再好不过。
这跟天上掉馅饼也没什么区别了!
陆启沛对上祁阳灼灼的目光却有些晃神,不自觉喃喃出声:“殿下你怎么……”
祁阳与她对视,眉梢微扬:“我怎样?”反问完又道:“亦或者我在你心中当是怎样?”
陆启沛见她如此张扬模样,眼中的迷茫反而更盛了——祁阳在她心中是怎样的?祁阳在她心中当然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公主,甚至被皇帝和太子宠得有些不知世事!虽然今生接触下来发现眼前人与她印象中的稍有不同,可这般露出勃勃野心的模样,却也是她平生仅见。
或许是她错了,生在皇家,又何来天真之人?
陆启沛想着想着有些恍惚,又有些动摇,可想到祁阳待她自来真心,那一点点的动摇便又消失不见了。她抿了抿唇,还是说道:“殿下在我心中率真可爱,自是最好的。”
祁阳大抵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评价,微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那笑容忽然就散了,变成了说不出的惆怅:“可再天真无知的人,也要自保的。”
这句话似乎也戳中了陆启沛的内心,让她一时沉默下来。
祁阳也不逼迫她,提起茶壶为两人重新斟了一杯茶。等看到陆启沛眼中情绪变得坦然,这才意味深长的接着之前的话说了下半句:“你说对吗?我的驸马。”
陆启沛刚刚端起茶盏的手顿时一抖,淡黄色的茶水洒了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但好在这壶茶已经放了许久,早没了最初的滚烫,只有温热的茶水洒在手上也无大碍。
可陆启沛还是很慌张,哪怕她尽力掩饰了,再开口时语调依然有些怪异:“殿下说得是。只是,只是你我还未成婚,现在就叫驸马有些早了。”
说话间,她的脸上还浮现了薄红,好似之前的失态只是被祁阳突然孟浪的话吓到了。
她也确实是被吓到了,可并不是因为祁阳称呼变化的孟浪,事实上这点小玩笑两人平日根本也不会在意。但祁阳如此郑重的喊她驸马,使得这一声称呼背后藏下了太多深意。
有个大胆的念头在陆启沛心中悄然生长起来,或许怀疑的种子早已埋下,只是连她自己也未察觉。而此刻,那颗种子终于生根发芽了,尤其是在陆启沛对上祁阳的目光之后,那双美眸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似乎也在无声的印证着她的猜测——她的小公主,似乎也回来了?!
因为是她,所以才会在京郊的路上认出乔装改扮的她,然后将她带走。
因为是她,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亲近,从一开始就动心。
因为是她,所以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筹谋……
第59章 驸马的心机
陆启沛陡然从猜测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感到惊喜; 就被莫大的惶恐笼罩了。
她当然是喜欢祁阳的; 今生能这么快接受眼前这人; 更多还是前世那一年多时光打下的基础。她恋慕着祁阳,是前世的她; 也是今生的她。她想要弥补,是今生的祁阳,更是前世的祁阳。
然而人往往就是这样矛盾。当一无所知的时候; 陆启沛可以放心大胆的与她接近,肆无忌惮的对她好,不惜一切的去弥补曾经的遗憾。可当真的直面了那个她曾对不起的人; 愧疚和懊悔却会瞬间将她吞没,以至于生出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惶恐。
再抬头,便对上了祁阳带着莫名笃定; 却又似好整以暇的目光。
陆启沛嘴唇抖了抖,却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忽然站了起来; 转身拔腿就往外跑——这一刻; 面对着她曾经的小公主; 她竟只想到了逃。
祁阳都被她这反应弄了个措手不及,待回过神来便默默骂了一句真怂,可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眼看着陆启沛先跑一步来不及追了; 她抬手举起茶杯就往包厢大门砸去。
白瓷的茶杯准确的砸在了紧闭的房门上; 随着“砰”的一声脆响; 瞬间破裂飞溅开来。有瓷片冲着已经快走到门口的陆启沛飞来; 她赶忙抬手挡了,脚下急匆匆的步子也霎时一停。
这一停,便别想跑了,因为公主殿下的声音已在背后幽幽响起:“驸马还想跑去哪里?”
陆启沛狼狈逃跑的背影顿时僵住了,因为冷静下来后,她骤然意识到自己转身就逃的行为到底有多心虚。而且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她今生可是把自己都赔给小公主了的!
想着想着,竟有些认命似得颓然。
陆启沛闭了闭眼睛,又吐出口气,终于还是自觉转身走了回去。
她重新在祁阳对面坐下,一双清透的眸子也重新将祁阳打量了一遍。这一回公主殿下再不收敛浑身气势,原本十六岁的小公主添了两分雍容气度,整个人的气质也霎时变得成熟而矜贵……
虽然祁阳从头到尾没有直说什么,可在这一刻,陆启沛心中那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没了。她无奈又愧疚的看着她,薄唇张张合合几回,这才道:“阿宁,对不起。”
阿宁是祁阳的本名,除了前世的陆启沛,几乎已经没人会这般称呼她了。就连皇帝和太子,唤她时也多是皇儿、皇妹,再不然就是直呼封号,这个名字似乎随着她母妃的逝去而被尘封。直到她在桃花林里遇见了那个从花树后走出来的少年,稀里糊涂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
一瞬间,祁阳的眼中浮现出了水光,可到了此时此刻,她望着对面的人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个早已经错过的人,命运玩笑似得又将她们拉拢到了一处。该庆幸吗?该庆幸的。可各自经历过太多心酸痛苦,等回头再看故人,恍然间几乎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
祁阳心里很不平静,陆启沛同样如此。可当她看到祁阳眼中的泪光时,还是不由地有些慌神。连忙从袖中掏出了手帕,可看着祁阳眼中含泪迟迟不落,却又不知该不该递过去了。
就没见过这么迟钝的人!
祁阳暗自嫌弃了一句,抬手便将陆启沛手中的帕子夺了过去,自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陆启沛见此长舒口气,然后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再怎么变,也依然是她熟悉的那个小公主。
她没有因为自己前世的欺骗心生恼恨,也没有因为自己不是故人而放弃相识,她甚至会主动追逐她……她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甚至经历过时间的淬炼之后,变得愈发坚定!
一瞬间,那些恐慌似乎全都褪去了,陆启沛再看向祁阳的目光复又温柔起来。
见祁阳并不理她,陆启沛忽然又站了起来。这个动作惊得祁阳顿时看了过去,几乎以为她一言不合又要跑——要知道,原本好好的相认气氛,就被陆启沛之前那一言不发拔腿就跑毁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她要再敢跑的话,她就不想着跟她抱头痛哭回忆往昔了,而是只想把她腿打断了省心!
好在陆启沛的求生欲好歹还有那么一点残存,她起身只是为了绕过案几走到祁阳面前。她矮下身蹲在她面前,以仰视的姿态望着祁阳,再次重复道:“阿宁,对不起。”
说话间,陆启沛还将一只手搭在了祁阳膝盖上,软软望着她道歉的模样就好像一只可怜的猫崽。
祁阳恍惚间想到了陆启沛醉酒那日的情态,软乎乎的驸马简直让人无法拒绝。她深吸口气,抬手抚上了陆启沛的脸颊,后者果然顺势在她手上蹭了蹭……
公主殿下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指尖磨蹭了一下,头一回感受到了驸马的心机。
那次醉酒后发生的事陆启沛全都记得清楚,虽然某些情景事后想起来备觉羞耻,可至少公主殿下是喜欢的——不止喜欢,还蠢蠢欲动想过下回再灌她酒。
陆启沛是迟钝了些,可她又不蠢,当然明白如何利用自身优势。
便如此刻,她装傻卖乖终于换得祁阳展颜,两人也能重新好好说话了。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回陆启沛没再坐回隔着案几的对面,而是挨着祁阳坐在了她身边。
陆启沛抬手替祁阳将耳边散落的一点鬓发挽到了耳后,想了想问道:“阿宁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阳目光久久盯着她,心绪兀自难平,却也答道:“绑你回宫那日。”
陆启沛怔了怔,不禁露出笑来:“那可真是凑巧了。我要比你早几日,当时回来便不敢在陆家待了,想着干脆逃出京去,有多远跑多远。”
若是早一日离开,或者晚一日才走,两人错过,今生的缘分或许也就尽了。
但万幸,她们不曾错过。
祁阳当然明白这一点,心里再一次生出了庆幸与感激,感激命运到底没对她俩赶尽杀绝。于是心底那最后一丝不忿也消失了——总归命运还能弥补,总归这人犹在身边。
陆启沛兀自为这缘分傻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眸光又黯淡了下来。她看着祁阳,磕磕绊绊问了出来:“阿宁你,你前世可是寿终正寝?”
祁阳看到了陆启沛眼中的小心翼翼,她想自己或许该骗骗她,免得再把人吓跑了。然而到嘴边的话却还是:“驸马何时变得如此自恋了?我若寿终正寝,少说半百光阴,哪里还能记得住你?”
这大抵是实话,也是陆启沛猜到的结局,可这话从祁阳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觉得心里刺痛了一下。她看向祁阳的目光变得哀伤,能出口的也只有那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