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谁说不能谈恋爱-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扭过头,跟上赤精子。
扶绪瞄了他一眼,咬住唇——莲花的事不能说与他,只得编个其他理由了。
想了又想……编不出来。只能转了话题。
“救了丞相,但我见你们都不是很开心,还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杨戬凝住神色,道:“虽是救了姜师叔,可太极图却被姚斌夺去了。”
这个赤精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日若杨戬不在,只怕落在阵里的,就不仅仅是太极图了。这可怎么与老子交代?
扶绪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他道:“此事无需费心,待破了他的阵,太极图自可再夺回来。”
他却苦笑摇头着:“我担心的并非太极图。”
“仅一个落魂阵就如此凶险,遑论整个十绝阵?这究竟该……如何破得?”
***
赤精子带着草人进到放姜子牙尸身的房间,隔开众人,布阵施法。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不消片刻,便听姜子牙的咳嗽声在屋内响起。门外众人皆是大喜,其中最甚的莫过于武王了。
他堂堂一代帝王,素日里威武不凡、张弛有度,此时对着这简陋的房门,眼里水光闪过,居然几乎落下泪来。
终归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扶绪看着他,心里不知怎的油然而生一股子怜悯——若非天上的那几位尊神吃饱撑的,非要弄出这么一个封神之战;若非姬发他不是生来便被那几位尊神硬生生渡了帝王气,文王长子不死,他定能活得比如今潇洒自在。
当然,扶绪这位不识人间疾苦的凤凰,并不懂朝代更迭并非是天意使然。纣王暴虐无道,早已失了民心。即便伐纣的最后不是武王,也会有数不尽的其他诸侯王前赴后继。
她彼时只是可怜了武王那么一瞬间——平民艳羡王宫的锦衣玉食,可如囚徒一般被囚在王宫的贵族们,又何尝不羡慕普通人家的快活逍遥?
正如凡人拼了命的想得道成仙,殊不知,仙者的孤独寂寞却是更难以忍受的。还有那处处束缚的天规条律,动不动就将谁贬下去,受无止尽的轮回之苦——而这还好些,最可怕的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囚禁——能生生磨没一位神仙所有的活气,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
想到这里,她又顾不上可怜别人了。小心翼翼瞄着杨戬的背影,她十分担心。
扶绪先前只是害怕身份暴露不被杨戬接受,如今想来,她最该害怕的应该是那条“不可妄动七情六欲”的条律。
若有朝一日,他们的事被天庭知道了怎么办?
她是凤凰一族最后的正统血脉,也是女娲娘娘最疼惜的女儿,玉帝陛下定然会给足她面子,不会重罚她。可杨戬呢?
一个在神仙眼里微不足道的肉体凡胎,能承受的住天规压迫么?
杨戬似是对她的视线有所感应一般,倏地回过头,她来不及收回视线,心事重重的目光全然收进他的眼底。
相视片刻,他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扶绪忽然间就什么也不怕了。
管这么多作甚呢?若天真要罚他,她陪他一起受着便是了。孤孤单单地活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在乎这身份,在乎生老病死么?
想通后,她回以一笑,还娇俏地眨了眨眼。
姜子牙的脚步还有些虚,可仍是撑着走出了门。一见几乎所有相熟的人都聚在门外,他眼眶一下子红透了。
他深深地揖了一礼,叹了口气道:“老夫才疏学浅,道行不够,竟看不出城外阵法的古怪,才着了道。叫大家劳心了,惭愧惭愧。”
武王上前一步扶起他,眼睛也是微涩:“相父何出此言,若非为了西岐,相父也不必如此年纪还频于奔波,造此暗算。”
众大臣又寒暄了许久,才渐渐散去。
姜子牙一脸愁眉不展,明显十分不适,却硬撑着唤了这些弟子去书房,商讨如何破阵。赤精子将前因后果事无巨细地说与大家,在提到为了自保,不得已将护身莲花与太极图都落在了阵中时,众小辈面色皆是一变,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慌张。
连带着如此法宝的赤精子都无法全身而退,以他们这些微末的道行,又怎能破阵?
扶绪抱着臂,沉默地倚靠着门。她虽没亲身感受过十绝阵,但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那时进了女娲布下的幻境时的绝望与震撼。幻境尚且如此,实阵只会更加恐怖。
可又实在不能坐视不理,元始天尊派她下来,可不是为了吃白饭的。
众人讨论无果,姜子牙抚着胡子,无言片刻,最后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都散去吧,你们为我操劳数日,也该好好休息了。养精蓄锐,白日再商讨吧。”
只能等我恢复力气,回一趟昆仑山求助。这话他没说,因为生怕将他们的志气打消得干干净净。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散去了,杨戬看着没有要走的意思的扶绪,不解地问:“不走么?”
扶绪忙道:“你先回去,我有话要对丞相说。”见他还是略微迟疑,她补充道,“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好。”
他的背影挺直,肩颈紧绷成一条线,扶绪看着看着就深思飘远了。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导出如此过人的孩子。记得他曾经讲过,家逢巨变,父亲与兄长身死,母亲被囚,妹妹被送走。等封神之战完了,她一定想法子救她们出来。不过不知她们会不会也如他一般喜欢她。
“咳咳,凤君?”姜子牙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声,唤回了她的神。
扶绪回过神来,把门关紧,二话不说走到桌边,以左手食指为刃,将右手食指割了个大口子,又以茶杯为容器,盛住她汩汩而流的血。
身体虽不是凤凰本体,却也是上古灵玉而塑。盛好一杯,她端起来,不容拒绝道:“喝了。”
姜子牙:“……凤君殿下不可为难人啊。”
“没为难你。”扶绪一脸正经,“你的魂魄遭到重创,没有仙丹灵药一时半会绝然好不了。可眼下也没时间去给你炼药,只能把这个喝了。你也别小瞧,这一杯,比得上你这一辈子吃的补药了。”
姜子牙心道:我并不是在质疑这杯血的功效,只是……着实是难以下咽啊。
他迎着扶绪渐渐不耐烦的目光,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接过了茶杯,脸上带着仿若赴死一样的神情,一口咽下。
咽完之后胃里翻山倒海般的恶心,他觉着也许要忍不住反胃,连忙捂上了嘴。正难受着,却嗅到身侧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莲香,带着令人舒适的凉意,从背后缓缓流向肺腑。
扶绪给他运了仙力,助她的血在他体内游走,为他平复创伤。
“日后切莫再大意了,若察觉到有什么似是不对的,即便说不出所以然来,也要告诉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姜子牙应了,同时内心一片惶恐——他再也不想尝试这灵丹妙药了!
不适渐渐舒缓,他只觉身体里有一股灵力游走,疲倦与虚弱正在散去,正想道谢,却见扶绪坐在一旁,撑着下巴发起了呆。
想起方才她看杨戬的眼神,姜子牙心中已经有了数:“凤君,老夫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扶绪仅仅拿眼角眉梢撩了一下,没动。
姜子牙斟酌半晌,才逐字逐句,缓缓道:“老夫只是一介凡人,得文王赏识前,为了柴米油盐发愁;任了丞相一职后,开始为家国与天下发愁……”
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扶绪了无兴趣。她索性“噗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明显是失去了耐性。
姜子牙仿佛没看懂,接着道:“老夫并不懂神仙该如何过日子,但是也清楚,‘想变成某种人,就要付出同等’的道理。凡人尚且要遵从国法,神仙定然更是要遵从天规了。”
直到此时,扶绪才隐约懂了他要说什么,她慢慢直起身,沉默又严肃。
“修道之人要摒除杂念,摒除七情六欲。我猜,神仙更应该如此吧。若想做到公正无私,虚得先断情绝爱。”姜子牙试探性道,“凤君殿下看杨师侄……”
“我确是喜欢他,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扶绪坦然道,“你是想劝我,让我断了这份心么?”
姜子牙默了片刻,才道:“情爱若能轻易断绝,起初便也不会陷进去了。我只是担忧,这种事情瞒不住的,若有一日暴露,你当如何呢?”
“这有什么好愁的?”扶绪笑道,“他受天谴我陪着,生我随他生,死我也随他死,不会让他独自一人承受的。”
扶绪觉着自己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但姜子牙却露出了一个略古怪的笑容:“可是……这些你有问过他么?”
扶绪一愣。
“他可能接受你的身份?他可愿承受天谴?”姜子牙深深地看着她,“我曾听闻,杨师侄肩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重,他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当然……”他顿了顿,道,“更不可能放弃一切,只为了你考虑。”
扶绪的脊背瞬间凉了。
她眸中先是被愤怒填满,而后是惊愕,最后平静下来,演变成悲哀。
姜子牙的话虽是不怎么好听,却也句句在理。
“是啊……”她嗫嚅着道,“我……我只想到了自己,从没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过事情。”
姜子牙道:“凤君啊,生命可贵,切勿轻言生死。何况你的身份尊贵,且特殊,若你出了事,凤凰一族……”
扶绪转头看着姜子牙——他的身体老了,心理没老;他的眼睛浑浊,头脑不浑浊。他可以不计较身份与弟子师侄玩闹,也可以如长辈一般谆谆教导。论年龄,扶绪长了姜子牙很多辈分;论阅历,她见过的世面比他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多得多。
可她却不如他活得通透,不如他看得懂世态。
还从来没有谁,这般教导过她。女娲娘娘对她更多的是无条件的宠爱,元始天尊只教她术法。
她的手缓缓握紧。
姜子牙咳了两声,道:“老夫这把老骨头撑不住了,时辰也不早了,再拖下去天都该亮了,回去休息吧。”
扶绪不知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又怎么走回去的。她只知道走至杨戬房门前,屋子里已然看不到烛光。
不知他睡没睡,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决定不进去了。刚转过身,便听见了房门拉开的声音。
他牵过她的手,将她拉至身边,温和道:“怎么不进来……”话音未落,见她只是低着头,神色颇有不对,他单手托起她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怎么了?”
扶绪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我只是太累了,也很担心丞相。方才还与丞相探讨十绝阵,觉得破阵无望,所以、所以我有些难过。”
杨戬不疑有他,拉她进了门:“还有我呢,这些不是你应该担心的。”
扶绪怕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先前那身衣服里带着的石铃与瓷瓶去了哪里?”
问完后,她感受到杨戬牵着她的手一滞。黑暗里她看不清面容,却也觉着气氛似是不太对。
“石铃放在枕边了。瓷瓶……瓷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扶绪道:“从十三殿下寝殿里摸来的,有何古怪么?”
“没什么。”他凑近,眼里带着笑意,“日后这种东西别轻易触碰,虽说伤不着你,也不是什么好的。”
“味道那么好闻,却是不好的东西么?”扶绪疑惑道,“究竟是什么?”
“啧,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啊。”他屈指轻弹她的额头,无奈道,“那是一种药,一种……男人才需要的药。但总之你记住,我是不需要那种东西的,以后别再好奇那个了。”
扶绪一知半解,却也乖乖地不再多问了:“我累了。”
“在这里睡吧。”
她点点头,褪去外衣,跳进被子里,而他只是坐在了床边。
想起姜子牙的话,扶绪眼眶酸热。可她此时什么也不想多考虑了,只想抱抱他。
床并不大,两个人睡颇有些挤了,何况男女毕竟授受不亲,他原本打算坐在一旁守着她一夜的,但架不住她近乎撒娇的把他往被子里拉。他迟疑一瞬,不再抗拒。和衣躺在她身边,便被她环着腰抱住了。
扶绪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生出一种几乎决绝的心——
什么都不管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知乎上有个问题,大概是问“最心疼的演员”,下边有人回答韩栋,有人回答焦恩俊。
然后蠢作就想起了第一次看韩栋那版的封神……全剧没记住几个人,就记住杨戬和姬发了。还想起了看宝莲灯的时候,二郎神一出场,噢惊为天人有木有!!
其实蠢作最开始写文的时候,是只想以封神演义中的杨戬为原型的,那种捅破天的bug人物简直太带感了!
可是有一天在b站看了一个“虐心电视剧”cut,第一个是宝正二哥和哮天犬失去法力的片段,第二个是宝前二哥救母的片段,然后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再然后,决定把这两个形象揉到一起写
——一个略略有金手指,还不需要那么忍辱负重的杨戬。
其实说到底就是实在实在不忍心看二哥惨啊┑( ̄Д  ̄)┍他一难过我都跟着难过了。
第43章 愧疚
次日清晨, 一大早,赤精子就以掺了术法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吆喝众人起来办事。
“我已接到诸位师兄弟消息, 他们不时便会相继赶来助子牙破这十绝阵。你们听我吩咐……”
昨夜扶绪又乏又累, 却怀着满腹心思, 久久难以入睡。她刚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就被他震耳欲聋的声音吼醒。几日来对赤精子的不满在此时汇聚在一处,达到一个爆发的边缘。
头痛目痛伤口痛, 连日的委屈和怨愤濒临炸裂,她怒气冲冲地猛然睁开眼睛。
结果在对上身侧那人的一双温和的眼眸时,气全都没出息的漏出去了……
“我……”扶绪看着他,本想告诉他自己现在很气愤,极其想出去找赤精子打一架。可看着看着, 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一句,“我想吃东西。”
杨戬的眼球上有少许的血丝, 眼周泛着微微的青黑,这些无一不在提醒她,他一夜未睡。素日他即便是疲累着,也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半分, 眸光却总是宁静而幽邃。今日许是距她太近的缘故, 她将他的疲惫尽收眼底。
他笑笑,抬手帮她把黏在脸颊的碎发捋顺:“我去叫阿忆帮你煮些清淡的,乖乖等着。”翻身下床,整理好略有些褶皱的衣裳, 才走出两步,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她, “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养伤,其余的事毋须费神。尤其是——一定、一定,不要与师伯怄火。”
她的心思,他只一眼便瞧出来了。扶绪既无奈又甜蜜,只得应了声:“放心吧。”
待他出门后,扶绪做贼般地鬼鬼祟祟下了床,偷偷把门拉开一个小缝,只露出半只眼睛朝外张望。这屋子颇为偏僻,再加上赤精子把人都吆喝去了前厅,此时除了赤精子的声音再无别的,也没有半点人影。
她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边,一件一件解开衣裳。杨戬为她包扎伤口的白布已经透过了暗红色的血液,血一干涸,将白布黏在了伤口上。她动作甚轻地解下白布,可即便如此,也仍是疼出一额头冷汗。
我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这可不行。扶绪嗤笑自己,摇了摇头,一咬牙,手指猛地一用力,将白布悉数扯下。
她总觉着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一样,可她即便不够警惕,也不会遭人如此明显的暗算。思前想后,除了凶兽的獠牙,她再也想不到别的。
伤口表面的瘀血和烂肉被杨戬清理过了,可是散尽皮肉内的火毒仍有余存,痛痛痒痒,既无大碍,又说不清的难受。
她盯着伤口琢磨半天,最后眼睛花了脖子酸了,也没瞧出个名堂。
扶绪长叹一口气,认命地布起结界,囫囵穿好衣裳,开始打坐调息。一边运起仙力,一边想着改日要回凤凰台换回自己的身体。这劳什子上古灵玉,居然连小小的火毒都清理不干净,太没用了。
与此同时,她的心口突然漫上一丝痒意,就像被什么轻挠一般,又像被什么爬过一般。可是这痒意一瞬即逝,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