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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捞月亮的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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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语薇扯了扯嘴角,“昨晚不累,今天下午去逛画展累了。”
  ***
  许是太累,辗转反侧也没能睡着。
  窗帘没拉,她任光影在眼帘上由浅入深。最后她放弃数羊,打开了汪致霆给的资料。到底是娱乐起家,偷拍的图片稳定性和清晰度很高,若是什么明星私密光这些图片就能引出一大堆故事。
  房门被敲响时她没理,任他锲而不舍在门口发飙,“白语薇,你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
  白语薇慢条斯理地将东西收好,赤脚去开了门,冷瞥了他一眼,“从前你下了床不认人,现在我不认又如何!”
  他一瞬又欣喜起来,一把将她抱起,箍于胸|前,“说到底,我还是不一样的。”
  白语薇脚在半空挣扎,不痛不痒地踹他,咬牙道:“确实,我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
  “白语薇,你现在是要拒绝我?那昨晚怎么不拒绝,别拿酒喝多了说事,你昨晚清醒不清醒需要我提醒你?”他咬着她耳垂暧昧地加重语气,尤其在“昨晚”二字上。
  “汪致霆,我们这算什么?”她左右避让却逃不开那濡软的唇。
  羞耻感和熟悉感交杂,他们太熟悉,可关系又太羞耻。
  “算我诱惑你?”他抱着她亲吻后颈,微微的胡碴磨蹭,“算我不肯放过你?”都算他的好了,你白语薇就是懵懂无知被渣男骗的小白花,是误入歧途仍纯洁无瑕的陆太太。我是罪人。
  “那我们就算了吧。”她身体用力拧向左,那串断续的湿吻落在了肩上。
  “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还没退房还没离开纽约,”他手滑向睡裙裙摆,揉了一把,哑声道,“还带着我的珠滚过的印记,你确定?”
  白语薇不确定,她矛盾着,手控住他的肩缓住他急促的动作,问他,“为什么查白嘉辰母亲?”
  汪致霆单手脱了休闲裤,“你以前不是看他不爽吗?”他知道这种天降亲眷的不爽。他算是汪致远天降的弟弟,这么多年他都没看过他一副好脸,他妈可是他爸丧妻后明媒正娶的太太,他都这般待遇,更别提白嘉辰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了,白语薇的愤怒可能更甚于汪致远。
  床尾的资料落地,白语薇被一掌托臀,猛地一下,她咬住牙,憋住气,“我不爽你那么久怎么没见你对自己下手?”
  他动作徐徐,“我没下手那你现在里面的是什么?”
  。。。。。。
  一盏白炽灯不算明亮地映着这室空间,两个浅浅的人影重叠成密度更高的一个影子,前后摆动。
  完事后白语薇将门锁了去洗了个澡,反正事后他们基本也不怎么交流。
  温水倾洒而下淋在疲惫的身躯上,她有些累,这样的反复情绪和惊喜此起彼伏,愧疚和怨恨交织得叫她崩溃,脑内有个核|爆系统随时轰炸她。好像每越轨一次,她心中对于那座墓的恨意就降低一分,至少于方才,于此刻,于水帘下,她觉得自己的过错大于陆淮修。
  她以前把那些贵太找小白脸的风流情/事当故事听,麻将桌上也会跟着一道笑,自认自己道德感不高,可原来落在自己身上,酒醒、下|床那事儿便完全没了那份趣味性,只有在高空待蹦极的心跳失速,她不喜欢事情不可控,也不喜欢失控的自己。
  可汪致霆不是个容易打发的人。她和他就像两捆并不合适却带着磁力的麻绳,别扭地交缠,每每甩开,他又会缠上,都怪自己昏了头。她蹲在水下,双手插/入头发,懊恼地揉了揉。
  带着湿热的水汽,她打开瓶罐开始护肤,到底是二十六了,说起来年纪不大,可站在镜前护肤时还是不得不感慨,眼角的细纹比别人的眼光要诚实,这样颠倒睡眠的日子没几年脸就要垮了,正想要要不要去打针,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白语画的:【辰辰下午是出去了,刚刚回来了。怎么啦?】
  白语薇挖眼霜的力道不自觉大了点,带出一坨,她开门,往正在玩手机的汪致霆眼角涂,他忙退闪,手背糊开,嫌弃道:“这什么玩意!”
  “眼霜啊,”她推开他的手,强行用食指抹好,力道带着点粗鲁,不似对自己那样,有无名指的细致,“你不涂吗?”
  他愣住,下一秒继续嫌弃,“这种女人的玩意我才不用。”说是这么说,不过手没再推开,盯着她素净的恬静面孔发呆。
  白语薇抹好,拍拍他的脸,两手挤了个丑陋的形状,笑道:“这么看帅多了。”
  汪致霆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收拾东西,突然有一种重新认识她的感觉,温柔感慨道:“白语薇,你结婚后变了。”
  她的手滞了一秒,“哪里?”其实她有些敏感“变了”这个词,即便心知肚明万事皆在变化,人的真心亦是瞬息万变,可说到她自己,还是会介意。是她被婚姻改变了还是被陆淮修改变了。
  “变丑了。”说完迎来了个带着娇嗔怒气的大抱枕,他抄手接住抱在怀里,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所以说,没有我,你都变丑了,陆淮修这种伪君子给不了你滋润吧,”他掀开被窝,拍拍某处,“我能。”
  她无语,死没正经。
  把他丢在床尾的衣裤挂好,她倒了杯下午买的果酒,撑在窗台边垂目望向那环状的密浪,问他,“痛吗?”
  “痛死了。”他夸张地狰狞起表情,手还捋了捋,好让她看清楚些。
  “那等回去了就取出来吧。”
  “什么意思?”他坐起身来。
  “汪致霆,离开纽约就算了吧,”她将甜腻的果酒饮尽,舌尖探出,将唇角边的余酒舐净,又重复了遍,“那事儿也这么算了。”
  其实梦只是破了个边角,她的丈夫还是好的无人可比。
  我们没谁在那个世界里不是被横流物欲推着走的傀儡。
  她离不开那些,面前的人也给不了。
  即便知道镜花水月终成空,自己逝后多是孤寡入坟,可多的是把自己打晕假装幸福的女人,她在遇见陆淮修之前也不认为自己会嫁一个她爱的人,这份婚姻已是额外恩典。关于假装幸福,掩耳盗铃,别人可以,她也只会做的更棒。
  汪致霆冷哼一声,空气陷入僵滞。半晌,他果身冲下床,将她困在窗墙之间,两指掐上尖下巴,掰正她的脸,眯眼道:“白语薇,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你用完就丢的垃圾。”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倒是无奈多些。被耍多了,也不至于每次都能提起怒气不爽。
  她忍不住轻笑,这人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他们从来都是彼此成全彼此牵制,他用钱用名流捧她,她用身体用不顺从吊他,本就是合作共赢的事,怎么这会委屈了呢,“汪致霆,你但凡能管住自己下半身,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别把自己包装的多深情。
  汪致霆用力地在她肩头咬下,齿痕卡入肌肤,附着微微的痛感,“草他妈的,白语薇你就是来克我的,”他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道:“你离婚,我保证管住。”
  “我离婚,你娶我?”她一字一顿地将质问喷薄在近在咫尺的脸上。以前“结婚”这种词于两人的关系就是越界,她和很多男人的关系都是这样,并不太敢提这个词,敢提的那些她也看不上。到底是“陆太太”给了她不少底气,她勾起唇,满眼讥诮,宛如无数根绵密的针扎在他心头。
  汪致霆盯住她,气势渐渐敛去,唇嗫嚅着想保证,可张合数次最后在她冰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圈住她的手颓然垂下,脖子别扭地避开了她的注视。
  他不能。
  不夜纽约,还是那对没了日夜的男女。
  ***
  说起S市首富,大家多半会不假思索地说是汪家。这个首富倒也不是最有钱,只是汪家产业众多,即便是最没出息、乱七八糟捣糨糊的汪小二也能接手个娱乐产业,且这么多年自己天天上对家头条,公司还没搞垮,说明根基还是极稳当的。
  最近汪家出了个笑话事,汪致霆匠心娱乐旗下的某边角报刊报道了汪家某少夫人的桃色绯闻,标题倒是说的隐隐约约,似是笼了层遮羞布,可封面上照片赫然放大数倍,五官清晰明了,任谁看了都心知肚明——汪家贵太出墙了!
  汪致远打汪致霆电话时他还溺在敲响了倒计时的温柔乡里,一看是国内电话立马掐了。他怕他妈找他,说实话,前阵那帮娇滴滴的名媛见了几个,没劲死了,举手投足都是名门的淑女范,吃个东西樱口微张,半天没喂进嘴里,搞得他以为在看0。5倍速的吃播,费劲死了,他还是喜欢能跟他对着干的白语薇,爽死他了。
  他昨晚掐着她脖子逼她说出——
  “你。。。。。。比他。。。。。。厉害。。。。。。”
  他逼问,“他是谁?”
  “。。。。。。王八蛋!”
  说完他就笑萎了,她也跟着笑,他可真喜欢喝多了的白语薇,这会想起来还能石|更。
  汪致霆不接电话,汪致远便亲自找人把那家小报社给砸了,对方听是汪致远的人也没敢报警,偷偷把网上的新闻撤了,等到汪致霆知道这回事已是两天后。这几天他几乎就粘在白语薇宋茗心身后,她们上课他喝咖啡打游戏,她们泡吧他当肉盾保安跟着买单,倒是颇有以前一起玩的感觉,只是他还和以前一样,没名没分。
  结业舞会的主题是假面舞会,不怕被拍。在汪致霆的再三央求下白语薇同意与他一道出席。汪致霆将目光全投入一个人身上时,总让人有种他是真爱你的感觉,只是同全鸡埋在另一个人体内的荒唐时刻间隔不了多久。
  单身那会有次宋茗心没忍得住,问白语薇,你和汪致霆到底怎么回事,他说这辈子非你不可来着。
  白语薇冷笑,是吗,可是男人上下半身的承诺是可以割裂的。
  而汪致霆是白语薇见识过割裂的最厉害最迅速的人。
  舞会当日,白语薇下午才起来,汪致霆这个赖床的懒汉居然八点多就跑了出去,倒是异常。她更换了身粉色碎珠鳞片吊带,贴好nub|r|a|,裙子的V领落在乳||沟上方,随着晃动沟|壑若隐若现,她见多了自己的美态,平日别人怎么夸她都习以为常,今日倒是自己沦陷在镜中挪不开眼。
  她去对面敲门也没见着汪致霆的人,昨晚他不甘心回国便作不相识,闹了半宿,她当他来了情绪跑到顶层去睡了,她找前台打电话给他,依旧无人接。
  虽然汪致霆一直是个坏种,作为男人其品质确实不堪一击,可他虽然烂透了,至少对她是个有商有量不会无故失踪的人。这人无耻到就算旁边躺着个人,他也会老实对她交待自己在哪家酒店几号房。
  白语薇坐在一楼反复看表,有人欲要搭讪她直接撇开脸去,没什么心思敷衍。
  宋茗心最近配合白语薇的安全领域,完全没过问她晚上同谁睡觉,挽着金发男伴走到跟前,见她左顾右盼心神不宁的,问了她一句,“男伴是汪致霆吗?”白语薇点头,可他失约了。
  不会忍不住去找别人了吧。她坐在出租上没忍住打开了他的社交网站。夜夜笙歌,各种酒/色画面的推特上这两周倒是风平浪静——零更新。
  白语薇这一路都在打电话,舞会倒也不打紧,只是人怎么没了。
  ***
  陆淮修最近在S市的财经版块活跃,采访报道邀约时常排到深夜,与白语薇的联系甚少,有时候她磨蹭着赶回房间,终于有时间视频了,他又投入下一轮采访。
  众人对于他的商业模式感兴趣的同时自然也免不得要问几嘴陆太太的情况,画面每到此处,他嘴角难以自抑的幸福笑容总能带他上同期的娱乐头条。
  陆氏夫妻的恩爱在各路媒体都有篇幅,他一一看过去,有不少夸张的写法,说他买了私人飞机为博佳人一笑,说他买了一栋古堡庄园每年和她度蜜月,他阅后失笑,自己看来做的还不够,还没记者的想象力好。
  想到那日突袭纽约,她惊喜地下楼来接他,想到那没得手的粉色诱惑,他这余下的十天简直辗转难眠。他发消息给宋茗心,【把课表发我,我抽个空给她惊喜。】宋茗心说自己喝多了,直接发了网址,让他上网查。
  ***
  浩渺的深蓝星空下,纽约港的汽笛声鸣响。
  亚洲名媛进修班的十八位姑娘带着男伴与部分授课老师一同受邀参加舞会。
  舞会开始前,每个姑娘上圆舞台摘下面具自我介绍,不知道是不是陆淮修想太多,他觉得白语薇下台前的那阵掌声最烈。他带着黑绸面具将俊朗的中式面孔掩住,修长的身姿在那波高大的欧美人旁是气势差了点,可站在明显的亚洲人群里,长身鹤立气宇轩昂,打眼的很。
  他见白语薇下台后隐在人群里没了人影,忙搁下酒杯去人群中寻她。倒是意外,她今日没有男伴。他来时还计划,要在她与男伴跳舞时把她截下来,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陆淮修行至俯瞰舞池的二层,扫了两圈,白语薇好像是突然消失了似的。
  结课舞会在纽约港旁停泊的观光巨轮上,白语薇自我介绍完收到了汪致霆的消息,【舞会开始了吗?】
  她一阵蹙眉,这个臭小子居然迟到。
  白语薇攥着羽毛手包踏着高跟往甲板走去,高跟“咚咚”脆响,裙摆来回地磨蹭着小腿肚,行至拐角时,宋茗心来了个短信:【陆淮修来了!我刚看见他了!】
  她放缓步子,拿着手机又确认了眼手机上的字,生生于凉夜中惊起一身冷汗。
  没一会,身后跟来了串脚步,她吊起一口气缓缓回头,只扫见个黑面具,樱口微张尚未开口,他便压了下来,带着汹涌的欲|望激烈地唇齿交缠。
  此人拥有强势的凌厉气息,下巴浅浅的须后水味道让她想起昨晚对汪致霆的提醒:“记得刮胡子,膈人。”
  白语薇拼命挣扎,心头一簇急火,小腿拼命蹬,“疯了吗!我老公来了!”


第22章 波浪月光
  ——“疯了吗!我老公来了!”
  白语薇羞恼到不管不顾地抓挠; 拼命推开“夜礼服假面”; 偏这个王八羔子还杠上了,随着身|体的大动静她有些许鼻音溢出,听着娇滴滴的; 固住她的男人哼了两声轻笑。
  白语薇满脑子都是“陆淮修来了”; 陆淮修来这里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到处找她; 她却在甲板上堂而皇之与野男人纠缠; 她完蛋了; 火烧眉毛的此时此刻; 她脑海里浮上了陆淮修知情后痛苦的表情。
  他对自己那么好,就算没有要与她同穴可好歹是全心全意对她; 她想着; 愧疚得急出了眼泪。
  加大力道推搡间,借着两人之间被她硬开道的狭缝; 透过深蓝中微弱的星光与朦胧月色; 她扫见了一头黑发; “w。。。。。。”她嘴巴微拢只发了一个音,整个人便僵住了; 剩下的全卡在了喉咙口。
  白语薇的耳边轰鸣过一列吵闹的火车,“哐哧哐哧”配合着她“咚咚咚咚”的心跳轰炸着她的自制世界。
  怀里动静歇了; 陆淮修知她认了出来,笑打趣她,“老公在哪儿呢?”
  是熟悉的温柔的糯腔,平日听到整个人都会柔软下来; 今日紧张到僵硬似打了石膏。
  白语薇压根不记得自己推搡间说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有没有喊出汪致霆的名字,楞滞地望向他这点时间里,她几乎都绝望了,听他一说,人顷刻软倒,眼角边的眼泪随着眨动落了下来。
  真是疯了。
  ***
  汪致霆知道嫂子那事是舞会的上午。他被急召回了国,在酒店里见是保镖还不肯走,汪致远抄着兜森冷地转过身时,他才不得不咬牙坐上了私人飞机。他要打电话,结果手机直接被扔出了机舱,汪致远一副不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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