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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真以为这道题我不会做-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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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去一中?”
  叶司予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快要走到有灯光的地方,叶司予才偏头看了看迟昭。女生的个子在他下颌靠上的地方。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就像过去她对他做的那样。
  “我骗你的。”叶司予笑道。
  *
  告别了迟昭,叶司予回到家。他不在的这两天,护工阿姨留在这里住宿,听到敲门的声音,她才将四道锁一一打开。
  “回来了?”护工阿姨是个好人,热心肠,知道只有叶司予和他姥姥两个人住,每次走时都会提前做好晚饭。
  果不其然叶司予一进家门就闻到了饭香。
  “姥姥呢?”
  “在屋里呢。”护工阿姨道,“不用担心,这两天她状况挺好的。”
  叶司予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护工阿姨看他这么彬彬有礼,不禁艳羡:“我儿子要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他比你大还跟个泥猴一样,四处野,整天不着调。”
  叶司予笑了笑,没有接话。
  护工阿姨叮嘱了他一些零碎事项才走。叶司予将四道锁重新挂起,敲了敲叶婆婆卧室的门,久不得应答,他只好推开。
  房间里仅亮着盏昏暗的夜灯,叶婆婆躺在躺椅上阖着眼睡着了,毛茸茸趴在她旁边。
  叶司予悄悄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吃完晚饭,开始做功课。
  只是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衰老,疾病,死亡。
  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过于沉重。
  “一般来说这种病不会引发直接的死亡。”半年前医生的话仍记忆犹新,“但发展到重度,可能会引起一些并发症。”
  “到重度……还有几年?”
  “情况糟糕的三四年,迟一些可以延缓到十年以上。”
  下笔的力道重了些,在草稿纸上氤氲成一片。
  叶司予回过神,将纸张撕掉,换到下一页。
  门外传来些动静,叶司予停笔出去,是叶婆婆醒了。
  “回来了?”叶婆婆看到叶司予在家愣了愣。
  看来她现在还是清醒状态。
  叶司予点头:“要吃饭吗?我替你盛。”
  “不用。”虽然大半年的时间叶婆婆最终还是接受自己生病了这一事实,但在清醒的时候,她还是很讨厌麻烦别人。
  叶婆婆盛了粥,她手有点抖,好几次粥洒在了桌面上。
  叶司予向来清楚叶婆婆眼高于顶的自尊心,没有出声要帮忙,只是默默拿来毛巾递给她,又转身将台子收拾好。
  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过得格外安静,只有钟表指针转动的滴答声在响。
  叶司予陪着坐在叶婆婆对面。大约半碗粥的时间,叶婆婆忽然抬头,一脸的茫然,口音也发生了变化,用的是方言:“湘湘回来了没?”
  叶司予在这半年的训练下已经对叶婆婆的转变应付自如。他知道她又陷入了回忆中。
  “就快回来了。”叶司予很耐心,“现在还早。”
  “我的玉扣呢?”她显然将叶司予当成了他姥爷。
  “什么玉扣?”
  “就是前几天让隔壁大婶帮忙从城里带回来的。”叶婆婆道,“人家说女孩子戴玉最好了,保平安。”
  叶司予说不出话。
  叶婆婆粥也不吃了,回房间翻箱倒柜找起来,叶司予害怕伤到她,主动道:“我来。”
  最后在最顶上的衣箱里找到了那枚玉扣。
  明明三天前发生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却对犄角旮旯里的陈年往事记得清清楚楚。
  叶婆婆如获至宝,将玉扣收起来:“等湘湘来了叫我一声。”
  叶司予点头。叶婆婆得了保证,放心地回屋休息了。
  叶司予在原地站了两秒,才将桌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照顾着叶婆婆休息,做完作业后,叶司予才去睡觉。
  然而到了半夜,客厅里响起电话铃声,叶司予睡得有点沉一下子没能起来,等听到客厅传来咚的一声,他才惊醒。
  叶司予出门来,叶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话筒。
  叶司予头疼,他忘了在睡觉前把电话挂起。
  他从叶婆婆手里接过话筒,对面已是忙音。这样的骚扰电话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叶婆婆每次听到都会犯病,不知道什么缘故。
  叶司予将电话线拔掉:“没事了,去睡觉吧。”
  叶婆婆却铁青着脸,一把甩开叶司予的手:“你没你这么个女儿,滚,给我滚!”
  叶婆婆这么生气,毛茸茸冷不防被吓到,跳了起来躲到叶司予身后。
  叶司予不作声。
  叶婆婆气得不轻,起身回了房间,房门被甩得震天响。
  毛茸茸呜呜叫了两声,蹭着叶司予的手。
  “不怕。”叶司予摸摸它的头,安抚它焦躁不安的情绪。
  毛茸茸慢慢平静下来,重新趴回地毯上。
  叶司予扭灭了台灯,客厅一点一点重新归于黑暗。
  他松了一口气。
  *
  迟昭并不知道发生在叶司予身上的这些事。
  很快到了寒假,时间紧迫,初三只放十五天,所以没有回老家过年。开学后紧接着就是一模二模,时间快得就像按下了快进键,只剩下从一张考卷掠到另一张考卷的记忆。
  三模在五月份,正好体测前,全市联考。
  成绩下来的那天迟昭刚跑完八百米,经过半年的努力勉强及格,大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趴在桌子上休息,老周进来:“迟昭呢?”
  班里学生都往她这里看,同桌碰了下她的胳膊,迟昭才慢悠悠转醒。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迟昭跟着老周去了办公室,老周看起来很激动,一面从杂乱的办公桌上翻出成绩单,一面说:“知道这次多少名吗?”
  他将成绩单放在她面前。
  全市第一。
  俨然爆了冷门。
  “第二名是附中的顾……顾云川。”老周看了下成绩单的名字,甚至稍有些语无伦次,“和你差了五分。我看了你的卷子,主要英语作文有字母练笔扣了两分卷面,作文扣得比他多一点,还有政治主观题……”
  同一时间,附中。
  附中的环境从里到外都比二十五中不知好了多少倍,教学楼外一大片草地,绿草如茵,学生的制服有四套,春夏秋冬各不重样,并且舍弃了古板的旧样式,全部采用新设计,春秋黑白色系,夏冬蓝白色系,外加一套体育课的运动服。
  一楼拐角有台饮料贩售机,男生将手里的硬币一枚一枚投进去。
  橙汁还是葡萄汁?
  正在两个选项间犹豫不决,身后有一贯玩的好的同学扑过来,手搭在他肩膀:“成绩出来了,你的万年第一被压下去了哦。”
  顾云川哦了一声,心思还放在选项上:“第一是谁?一中的?”
  “不是哦。二十五中那个。”
  顾云川一愣。
  “希望杯第二。”
  原来是她。
  “迟昭?”
  “你竟然知道人家的名字。”男生啧啧,“瑶瑶会吃醋吧。”
  “少来。”顾云川回头看了眼对方,“别再开这种玩笑。”
  “k,k。”
  男生走后,顾云川重新将目光投向贩售机。
  还是选葡萄汁好了。
  *
  临近考试的最后半个月。
  学校专门在食堂辟了一处给中考生的供应,种类丰富,什么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酱香鸡腿,放在平时一天顶多一样,甚至还有鲜榨果汁和奶茶,堪比过节。看得下两届学弟学妹们眼馋不已。
  许美静一面嘬着习惯,一面心情复杂:“我总有种待宰羔羊的错觉。”
  迟昭点了点她的额头:“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真的,你不觉得吗?”许美静道,“待宰之前养肥什么的……我都害怕我中考成绩对不起老平这一片苦心。”老平是学生们对校长的戏称。
  迟昭笑着摇摇头。
  放温书假那天下课早,天还亮着,迟昭回家时遇到了楼上的叶婆婆。
  迟昭初三这一年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唯有一次还是在寒假前,远远看到护工陪着她出门散步。
  迟昭迟疑一下,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叶婆婆盯着她,忽然笑起来,瞎了一只的眼睛也不再显得可怖:“湘湘。”
  看来……状况不太好。
  “我是迟昭。”迟昭缓缓道,“您还记得我吗?”
  叶婆婆听到迟昭两个略起了反应,怔愣愣盯着她,也不知道想没想起来。
  “怎么这里就您一个人?”迟昭问。
  叶婆婆没有回答她,只是微颤着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玉扣,交到迟昭手里,念着她的名字:“迟昭,迟昭。”
  迟昭一怔。
  正好护工阿姨回来了,她看到迟昭笑起来:“楼下的小囡?”
  迟昭起身:“阿姨好。”
  护工阿姨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管我。”
  迟昭将玉扣给她:“刚才叶婆婆给我的,您帮我还给她吧。”
  护工阿姨怔了下:“她给你的?”
  迟昭点头。
  护工阿姨叹了口气,拿回来还给叶婆婆,用方言说了句什么,迟昭不大听得懂。
  “这个是她女儿的。”护工阿姨向迟昭解释,“估计认错人了。”
  迟昭点点头,打算要走,叶婆婆却突然发起脾气,像个没有得到心宜玩具的小孩子:“给她,给她。”
  护工阿姨没听明白:“什么?”
  “给她。”叶婆婆将玉扣塞进她手上推过去。
  护工阿姨无奈:“她不是湘湘,你认错人了。”
  叶婆婆才不理会,执拗地要她把玉扣给迟昭。
  护工阿姨只好道:“小囡,当帮个忙,你先拿着,过两天再还给她。”
  这玉扣不值几个钱,横竖也放心。
  迟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脸固执的叶婆婆,只得暂且应下。
  见她将玉扣收下,叶婆婆方才平静下来。
  “叶婆婆,我先走了。”迟昭和她道别,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
  回到家,迟昭将那串玉扣收到了玄关抽屉里,等着下次遇见了还给叶司予。但不知怎么的,她的心神尤为不宁。
  算来有两个月没有见到过叶司予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晚上迟爸回来,晚饭时迟昭不经意问道:“叶司予最近还好吗?”
  迟爸正在夹菜:“挺好的吧。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今天在楼下遇到了叶婆婆,就想起来了。”
  提到叶婆婆,迟爸没忍住叹了口气,摇摇头,似乎也在惋惜。
  以前多精明干练的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还好吧,成绩倒是没受多大影响。”迟爸回想着自己的得意门徒,“不过确实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迟昭不语,只是隐隐约约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38章 
  迟昭努力回想着前世发生的事; 希望能从细枝末节中得到些微线索,但却是徒劳无功。
  前世的她一心扑在学习上; 别说楼上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邻居; 就是迟爸花光积蓄在市中心购置新居; 迟昭也是高一下半学期快要搬进去时才知道的。
  搜寻未果,迟昭只得将这种不好的预感归结为胡思乱想。
  但愿是她多虑了。
  *
  温书假第三天。
  很久以后再回想当时,仿佛一切冥冥中都有所暗示。
  比如那天早上她八点就醒了过来,恍惚间还以为上学要迟到了,穿好衣服才想起现在放假。
  比如昨天晚上睡觉着凉导致的头痛。
  比如因为头痛,倒水时杯子没放稳摔在地上; 飞溅起的一百摄氏度开水烫得脚面起了水泡。
  比如去找创可贴处理伤口小心翻出了一同放在抽屉里的玉扣。
  玉扣摔在地上; 碎成了两半。
  好像为了这样一个结果,草蛇灰线般埋下了种种的伏笔巧合。
  迟昭一怔,刚弯腰拾起碎片; 楼道里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重物坠落的动静。
  她的心没由来地沉下去,攥紧了碎玉开门,凭着直觉往楼上走; 就看到了血泊之中躺着的叶婆婆。
  *
  让时间倒转回事情发生前的三小时。
  8:00AM
  迟昭起床; 头痛; 吃了迟爸走前准备的早餐; 开始温习政治课本。
  9:30AM
  头痛愈演愈烈,开了热水准备冲药,在窗边看到楼上的护工阿姨提着篮子去街市买菜。
  9:45AM
  厨房的垃圾满的溢出来; 收拾好,出去倒垃圾时遇到一个戴墨镜的陌生女人从楼上下来,穿着打扮不像是街坊领居的风格。
  9:50AM
  迟昭倒水,失手摔了杯子。
  9:55AM
  她找到创可贴,玉扣摔碎,楼道之中传来动静。
  9:56AM
  上楼,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叶婆婆。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作孽啊,作孽啊。”护工阿姨哭得站不起来,“我才去了不到半个小时,怎么就出事了。”
  旁边的迟昭尽管竭力想要保持平静,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
  一闭上眼,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迟昭用尽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尖叫出声,她调头跑回去打了120,挂断电话的一刻,才发现手抖得不能自已。
  之后的事她完全没了印象,再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现在。
  楼下救护车警车都来了,还没到中午,来围观的大多是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不住地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各种版本的流言满天飞,没有一个切合实际。叶家作为入住不到两年的“新邻居”,一向拥有最多的秘密和揣测。
  瞎了一只眼的老女人,好看到过分的小男孩,外貌凶悍的大狼狗。
  看不透的就全是谜。
  警察询问过迟昭几个问题,估计是看她这模样有点可怜,打电话叫来了看护人。
  迟爸到的时候迟昭还在叶家的客厅,他扶她起来,明明六月份的天气,她的手冰凉没有温度。
  迟爸知道女儿是吓坏了,尽量放轻语调:“昭昭,先回去吧。”
  迟昭其实已经缓过来一些,至少脑子是清楚的。
  “没事。”迟昭道,“我等……叶司予回来。”
  迟爸愣了愣,不说话了。
  想起他们一年之前的对话,恍如隔日。
  太可怜了。
  接二连三,灾难仿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家。
  迟昭静默了片刻,才想起来问:“……叶婆婆怎么样了?”
  迟爸摇了摇头。
  见到那样的画面,迟昭早从心里断定结局可能不会太好。
  “去医院吧。”迟爸道,“叶司予估计会直接过去,你在这里等不定等到什么时候。”
  迟昭这才反应过来。她点点头,起身时才发觉自己腿是软的,寸步难行。
  迟爸扶住了她。
  等打车到了医院,一进大门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迟爸问过了医院前台,直接到一楼急救中心。
  刚一拐弯,就看到走廊排座上的少年。他还穿着校服,明明已经长高很多,在白炽灯的灯光下,身形却单薄到不再有实感,仿佛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迟昭没敢看他的脸。
  迟爸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过去吧。”
  迟昭深吸一口,这才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叶司予低垂着头,长睫落下,遮住眸中的情绪。
  没有哭泣,没有声嘶力竭,偏偏迟昭这样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悲伤,压满在心头呼之欲出,再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承受。
  迟昭半跪在他面前,和他一般高。这种时候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即便是安慰也像是喧哗的噪音。就这么无声地僵持了半天,迟昭抬手,正想摸摸他的头,叶司予却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少年的脸枕在她的肩膀,呼吸间全被熟悉的气味填满,无法安放的重负,在这一刻倾泻而出。起初是无声,而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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