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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同桌令我无心学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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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一沓试卷从书包里抽出来放好,等课代表过来收作业; 又着重把昨晚没做出来的题摆出来,“陛下; 数学卷子借我用用。”
  上官煜头也没抬; 只露出一个冷漠的发旋:“朕也没做出来,跪安吧。”
  “靠,老许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变态题; 我昨晚算了快一个小时都没解出来,深刻怀疑我智商是不是落学校没带回家。”赵一阳转过身找闻箫,“闻箫,你数学卷子还在吗?”
  他担心已经被许睿捷足先登。
  “在。”闻箫抽出数学卷子递给他,见赵一阳没接,“怎么了?”
  “哈哈哈没事!”赵一阳憋着笑,“你里面那件衣服是不是你妈给你买的?”
  闻箫校服拉链拉了一半,里面白色卫衣露出了几个英语字母。
  闻箫否认:“不是,我自己买的。”
  赵一阳清清嗓子,“前卫,且句子意思十分属实!”
  上官煜捏着笔,听见动静转过来,“什么属实?”
  “闻箫衣服上的英文,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明显是纪实文学。”赵一阳摸摸自己下巴,“这衣服厂家知识文化水平不太行,beautiful boy,‘beautiful’这个词太没逼格了,配不上闻箫的颜值。”
  上官煜也看见了闻箫卫衣上印的句子,“用pretty?”
  赵一阳:“lovely?”
  上官煜:“gorgeous也可以。”
  赵一阳:“dazzling?”
  “这词不错,”上官煜点点头,“附议。”
  闻箫等他们说完,指指黑板上挂钟显示的时间,“要收作业了,卷子还用吗?”
  “用!”赵一阳拿好试卷,放中间跟上官煜一起看。
  闻箫字迹劲秀,明显是练过的,步骤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比全挤在一起的标准答案赏心悦目多了。


第一节 是许光启的课,他提前来教室溜达了一圈,又把收上来的卷子翻了翻,等开始上课,“今天先不讲新内容,我看了你们的作业,倒数第二题能做出来的全班不超十个,最后一题几乎全军覆没。赵一阳,上官煜,你们两道题都做出来了,最后一题是自己做的还是看闻箫的?”
  担心老许会让他们站起来讲解题思路,两个人赶紧跟上了发条似的点头。
  在意料之中,老许双手撑在讲桌上,做出一个标准的梯形:“这么看来,除了闻箫和我的课代表,各位都在最后一题面前折戟沉沙啊,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对,实惨!来,我们从简单的讲,先看看让同学们掉头发的倒数第二题,再看让同学们掉头的最后一题。倒数第二题,它是什么题呢,它是个函数题……”
  一道题讲了快二十分钟,板书写了半块黑板,老许停下,目光殷切地问,“都听懂了吗?”
  整间教室没几个人应声。
  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正常,我已经有心理预期了,能听明白一半已经很不错,不对,听明白三分之一,重本没问题。”
  挽了袖子,“来,我们看看最后一题!闻箫,你上黑板来,把你的思路写下来,我歇会儿。”
  闻箫起身往讲台走,一路上迎来了全班的目光瞻仰,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校服里面穿的衣服——正中间的“beautiful boy”十分显眼。
  全然没被这些目光影响,闻箫从黑板槽里拿起笔,开始写计算过程。
  池野就是这时候来的,他站在门口,正好看见闻箫的侧影。
  他同桌对着黑板,捏着白色粉笔的手指修长,因为握笔姿势的缘故,中指指节和食指指尖上有一层茧。在他手下,解题过程一行接着一行,工工整整,行云流水一样,清晰又明白。
  因为方向,闻箫侧脸的线条被窗外照进来的光细致描绘了一遍。
  欣赏了一会儿,池野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浮出笑来。
  等闻箫搁下粉笔,池野才散漫出声:“报告。”
  许光启正一脸欣慰地观看闻箫简洁精确的解题过程,他不用眼睛都知道,门口站的肯定是池野。有点奇怪池野这小子今天竟然没从后门溜进来,反而老老实实地站前门喊报告。他开口说了声“进来吧”。
  教室里出奇得安静。
  池野单肩挂着书包,校服拉链没拉上,就这么敞开,毫不在意地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卫衣,以及卫衣上印着的那行英文。
  他经过讲桌,从前往后朝教室最后一排走,跟磁铁一样自带目光吸引力。
  赵一阳瞪大眼,看了池野的衣服,又看向黑板前站着的闻箫,喃喃自语:“我靠啊,我他妈是不是没睡醒,把眼睛忘家里没带来教室?”
  上官煜扶了扶眼镜:“朕也很慌。”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是赵一阳说出了那个虎狼之词:“穿的是……情侣装?”
  说完他又飞快道:“原谅我不甚纯洁的脑子,暂时只能想到这个词!呸,应该是社会主义好兄弟服饰!”
  上官煜提问:“大总管,池哥和闻箫,阴差阳错买到同款卫衣且在同一天穿到学校,是什么概率事件?”
  赵一阳压着嗓子用灵魂呐喊:“一般的同款卫衣有很大可能,beautiful boy不可能!”
  接下来的半节课都有点安静,老许以为是这道题的难度把学生给震住了,还在打下课铃时说了几句,“这题是很难,但大家千万不要畏惧!只要平时做惯了难题,在考场上碰见难题,我们才他难任他难,清风拂山岗!”
  老许一走,教室里就炸了锅。但没人大声说话,全都控制着音量,时不时往教室最后一排观望。
  闻箫打开塑料袋,把早饭拿出来。豆浆还是温的,入口刚刚好。
  赵一阳回头看了眼,后面那两人穿一模一样的校服,一模一样的卫衣,一个喝豆浆,一个笑着看人喝豆浆。
  他转身捂住眼,“卧槽啊,太辣眼睛了。可是,单从颜值上,我竟然觉得匹配指数有101分!”
  上官煜:“总分多少?”
  赵一阳满脸“我不应该”,回答:“一百。”
  卫衣的效果在池野跟闻箫做完课间操上楼后,得到了扩散。
  池野有种自己是黑猩猩的错觉,还是参观免门票那种。
  “同桌,这一拨两拨三拨四拨,要是在门口围观的,和假装不经意路过门口、克制地朝我们看一眼的人,全部征收门票,我们买卫衣的钱是不是就赚回来了?”把笔在桌面上颠来倒去,池野觉得这主意很不错,“发挥最大经济作用,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闻箫提议,“我可以站在门口收观光票。”
  “不行,我们两个缺谁都不行,不然达不到效果。”池野手臂搭上闻箫的肩膀,眉宇疏懒,“不用挣扎了,你跑不掉的。”
  话里没听出威胁,反倒全是笑意和拖长的音调。
  闻箫确实没挣扎,但眼角眉梢全写着冷漠,明显不准备配合池野的壮志雄心。
  拿笔写了“x=”,又停笔,闻箫感觉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有种无法忽略的存在感。少年人体热,池野的手心温烫,隔了一层校服一层卫衣,热意都阻断不了。
  偏偏池野本人还没发觉,他揽着闻箫肩膀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使劲儿,人也跟着靠近,“下节课什么课?”
  “语文。”靠得越来越近,近到两人的头都快挨在一起了,闻箫甚至能从池野颜色不算深的眸子里,看清自己的影子。
  距离太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间距、瞳孔的形状、鼻梁的弧度,以及嘴唇的线条——
  池野骤然松手,就跟手背被火星烫了一下似的,重新靠回墙壁——这是此刻,他能离闻箫最远的距离。嗓子莫名有些干,他没话找话:“你睫毛很长。”
  闻箫回答:“你睫毛不短。”
  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说完,两人都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了一点笑。
  许睿在教室里溜达了半圈排遣焦虑,他停在最后一排,“池哥,马上期中考了,你紧张吗?”
  池野扯了扯自己套在校服里的卫衣,字正腔圆地念出上面的英文:“I am so happy。”
  许睿:“……”
  我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很忧愁:“我爸不远万里,准备搭高铁回来参加我的家长会,可能是终于良心发现,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抛在家里十几年的儿子。你们说,我现在买点排骨和水果去贿赂老许,让他在家长会上帮我说点好话,来得及吗?”
  赵一阳好奇:“你爸很凶?”
  许睿点头,“你就想象,一只非洲狮和一只小羊羔的画面,就是我和我爸了。”
  赵一阳上下打量许睿:“遗传学很靠不住,你爸非洲狮,你怎么就这么弱鸡?”
  “我特么是来求安慰的,不带人生攻击啊朋友!”许睿有点崩溃,觉得在这帮人面前是不可能得到一丁点安慰的,改了话题,“那你们家长会谁来?”
  明南附中在这个问题上很严,认为家长必须参与到学生的培养和成才上,所以要求家长会每个学生的家长必须要到。
  赵一阳翘起腿,得意:“我家保姆。”
  立刻,他就收获了众人羡慕的眼神。保姆好啊,可以暗地里串供,免受爸妈一顿骂。
  上官煜决定以自己的悲惨安慰一下许睿:“我爸,他是律师。”
  许睿果然有被安慰到,他脑补了一下,语气充满怜悯,“实惨了,你的耳朵即将受苦受难。”
  池野家长会向来没人参加,课桌都是空着的,这是全班都知道的事,许睿直接跳过他没问,转向闻箫:“闻箫,你家里谁来?”
  家长会时间是定了的,闻箫确定外婆那天没有安排,能来学校。在说出答案的前一秒,想到什么,他临时改了口,“我家里人有事,不会来参加。”
  听见这句,池野看向闻箫。
  两人目光触碰在一起,闻箫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第三十一章 
  许睿提起这个话题后; 不少人都开始发愁。
  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还是未知数,家长会却是已经定下了的。一想到家长会结束之后要遭遇的一切; 心里就如同有万马奔腾而过——太特么痛了。
  叹了口气; 许睿满脸忧愁:“上次家长会,我爸把我错了的题找出来,一道挨着一道问我错在哪里。真是绝了; 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错,我还会错?”
  赵一阳感同身受:“对,我就只有数学选择题最后一道能给出理由,因为数学组的出题老师,特别喜欢C这个选项; 我快快乐乐地选了C,然而我没想到; 他上次出卷子竟然移情别恋; 把答案设置成了A!”
  两人对视,纷纷叹气——这日子,过得太艰难了!
  星期四就考试,晚自习; 许光启站在教室门口,“我在办公室等了很久; 你们难道都没有要问的题吗?”
  班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回答; “没有。”
  许光启很寂寞,点名:“我的课代表呢?”
  课代表非常不给面子:“老师,我在做物理。”
  “……”许光启的心有点被伤到; 他还是没忍住刷存在感,“同学们,明天你们就要上考场了,一定要记住,我们做数学题,秘诀是什么?秘诀就是,不择手段!”
  说完,他抬起右手,屈肘握拳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不择手段!”
  不放心这一班学生,他又强调:“记住啊,不择手段!”
  回家吃夜宵,外婆正架着老花镜在一旁看论文,神情专注。
  夹菜的动作慢下来,闻箫开口:“外婆,马上期中考试了。”
  外婆没抬头,注意力还在论文内容上:“你跟我说过,怎么了,紧张吗?”
  “不紧张。不过,期中考试结束后有家长会,您可以不去吗?”
  外婆抬起头来,摘下眼镜,没有生气,而是询问:“是有什么原因吗?”
  闻箫端着碗,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我同桌……他没有家人可以参加家长会。”
  外婆看着说完这句就立刻垂下眼吃饭的闻箫,眼神变得极温和。
  出事前,她见闻箫的时间不多,更多是从自己的女儿那里听到,“闻箫又考第一了,”
  “闻箫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怎么办?”
  “别的父母因为孩子调皮气得快心梗,我挺想试试这种感觉的,闻箫太安静太懂事了。”
  “我们一家两代的基因融合在闻箫身上,难不成要养出一个寡言且不善于社交的天才少年吗?”
  但把闻箫接到明南后,她越来越发现,闻箫虽然看起来内敛又冷淡,在意的很少,时常会清醒又理智地把距离和界线画出来。
  可面对在意的人和事时,内心却有一处是格外温软的。
  外婆放下老花镜,聊家常一样问起,“你跟你同桌关系很好吗?”
  很好?
  闻箫夹菜的动作停下来。
  他不清楚应该怎么去定义他跟池野之间的关系,甚至他都想不明白,自己跟池野的关系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好像世界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声音,多了一个人的情绪,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而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彻底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
  闻箫给出肯定答案:“嗯,关系很好。”
  外婆重新把老花镜戴上,笑眯眯地说道:“外婆一定会配合你完成这个简单的小计划,不用担心。”可能是第一次跟家里的高中生合伙应付老师,外婆还有点兴奋,“对了,我是不是要给你班主任打电话请假,理由……我先想想,就说出去开会了?开会,嗯,这个理由非常有说服力……”
  期中考当天的早上,闻箫走到校门口,发现教导主任程小宁来得比谁都早。他背着手,紧锁眉头,跟红外瞄准器似的,能突破所有伪装,直指目标人物。
  “你!说的就是你!以为今天要考试,老师就没空管你们了是吧?校服挂在胳膊上不穿,你怎么不蒙脑门上立刻移民去迪拜啊!穿上!”
  “头发这么长不剪,你是厌倦了寸头,跃跃欲试想留一个可爱的齐刘海?”
  “说了多少遍,拉链拉上,拉上!走路带风再潇洒,你也不能往上一窜变成超人炸了学校拯救同学!”
  “刘海这么长,你到底是想遮住额头,还是想把眉毛眼睛全遮了?眼前的黑不是黑,是你的头发!”
  闻箫穿着校服,单肩挂着书包,安全经过了校门。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脚步声,“闻箫,赐我两分钟!”
  赵一阳从后面跑过来,闲话没有,直奔主题:“昨天晚上老许让我们做的《一题一练》,‘圆C的圆心为(3,a),在直线x=a上,’这题你有印象吗?”
  《一题一练》他忘了带,现在只能指望闻箫还记得。
  闻箫回答:“有。”
  赵一阳狂松一口气:“幸好!这题我有个地方没明白,求讲解!”
  天知道出题老师会出什么题,考试前看每道题每个知识点,都觉得有被临幸的可能,赵一阳恨不得把教材和习题集的每个字都印在脑子里。
  听闻箫讲完,赵一阳把过程顺了一遍,“完美,明白了,要是真考了这道题,就是无比珍贵的五分!”他想起来,“对了,上次你在最后一个考场,这次应该是跟我一个?”
  “对。”
  “那正好,一起走!”
  上次月考考试前,赵一阳还满心忧虑,想给闻箫传答案,这一次——求大佬的知识光芒照耀照耀我?
  到考室,里面安安静静,到了的人基本都在埋头复习,除了书页翻动的声响,就是小声默读默背的动静。
  第一考场是年级最前排,但竞争压力大,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挤出去,这种时候,教室里空气都是凝固的。
  赵一阳在位置坐下后,话也不聊了,拿了错题集出来看。
  闻箫找到自己的座位,因为椅子和课桌高度不一样,他还稍微适应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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