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反贼-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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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和简宁一进屋,不少人便把目光放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神色各不相同。
有惊讶的,有欣慰的,有不解的,有不屑的,也有蹙眉不满的。
许是因为沈昭方才无形中让她放松了心情,这会儿简宁反倒镇定下来。
有丫鬟端上了茶水,简宁唇边挂着得体的笑,跟着沈昭一一敬茶。
定国公沈谦倒是朗爽,笑呵呵的接了他们的茶,又给了夫妻二人各一个厚厚的红封。
定国公夫人却是对这个孙媳很不满,一则是觉得她出身低微又同陈昔有过瓜葛,配不上沈昭,二则是觉得沈昭把自己的宝贝孙女这次去燕州那等苦寒之地,定是受了这小姑娘的蛊惑。然而她那固执的孙子一心护着这丫头,她便是不喜欢,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给简宁难堪,最后只能笑眯眯的接过夫妻二人的茶,同样也各给了个厚厚的红封。
沈昭和简宁谢过老夫人后,又去给了榆阳长公主敬茶。
榆阳长公主因着去年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对简宁印象本就不错,如今见儿子终于肯成家了,她又想通过简宁和儿子修复关系,对她自然更是喜欢,亲热地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又给了个大大的红封,这才放了她。
定国公府身份最高的三人对简宁都是和和气气的,让大部分原本有些看不起简宁的出身,想着今日要对这个新妇拿乔的人都歇了心思,然而因着府里的人太多,总还有那么一、两个看不清形势的。
这当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郑氏。
郑氏是定国公夫人的一个远房表侄女,也是定国公府三房的长媳,若论辈分,简宁还应当随着沈昭唤她一声堂婶。
她的夫君沈敬素来是个不务正业,惯爱寻花问柳的,而她向来既泼辣又没脑子,很不得沈敬喜欢,早些年更是因为无故发落了一个年轻貌美,怀有身孕的侍妾,惹得沈敬坚决要休妻。两口子的事情,甚至闹到了定国公那儿,还是定国公夫人出面,才将沈敬劝了下来。
她常年往定国公夫人那儿跑,自然知道定国公夫人对简宁这个孙媳妇并不满意。
定国公夫人不愿因为简宁同孙子生出嫌隙而选择和和气气,她对沈昭却没那么多顾忌,又仗着自己是这两夫妻的长辈,觉得理当替表姑出了这口气。
故而,简宁给她敬茶的时候,她并不肯伸手去接,只仗着长辈身份给简宁说教。
在场稍微明白情况一点的,见她这样都在默默摇头。
简宁早做好心里准备,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只端着茶垂首听训。
沈昭却是伸手接过简宁的茶,亲自递到郑氏面前,恭敬道,“七婶,茶凉了。”
郑氏见沈昭这样护着简宁,捂着唇笑了笑,阴阳怪气道,“哟,这才刚过门呢,就这样护着了。”
榆阳长公闻声蹙了蹙眉,她这个做婆婆的都没训诫儿媳妇,郑氏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抿了口茶,慢悠悠开了口,“弟妹,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这明显是在提醒郑氏,少说两句。
厅中已有不少平日里看不惯郑氏的人嗤笑出声,这笑声叫郑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然她依旧觉得自己没错,刚想开口问榆阳长公主可还记得远在燕州的女儿,却听到沈老夫人轻咳了一声。
她顿时一个激灵,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几人,却见定国公和榆阳长公主都冷着脸看着她,显是也觉得她这番作为实属不该。
而自己的夫君,则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全然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
她可以在沈昭面前充长辈,却怎么也不敢在定国公和榆阳长公主面前放肆,只能噎着口气,干笑着接过简宁的茶。
第55章 婆媳
沈家人丁兴旺; 姻亲亦是盘根错节; 等简宁认完亲,又吃完认亲席时; 已经是未时。
定国公下午还要去校场; 定国公夫人也有些困乏,故而用过饭后,便都散了。
今日天气不算太热,还微微有些风; 吹着很是舒服。
沈昭便带着简宁又在这偌大的府中逛了一圈,好让她能熟悉府中环境。
定国公府始建于乾元八年; 是大周开国帝王赏赐于第一任定国公的宅子,至今已有一百余年; 期间经历几次扩建,早已较最初的占地多了好几倍; 成了整个京城除去皇宫以外最大的宅院。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等回到梧桐苑时已是申时末。
程渊在梧桐苑中等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会儿看到沈昭,忙地就迎了上来; 道; “大人; 夫人。”
他脸上还有些急色。
简宁知道沈昭素来事忙; 今儿能抽出这么大半日亲自陪她熟悉环境已是不易,便笑了笑道,“我有些累; 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沈昭点了点头,道,“也好,等晚些我回来后,再陪你去附近的庄子转转。”
简宁应了一声,便进了屋子。
等再看不到简宁的人,程渊才对沈昭道,“呈王那边近些日子又有了异动,杨大人和吴大人都在烟波亭等您。”
二人一边说,一边朝着烟波亭方向走过去。
简宁回到房间,才刚刚卸下头上钗环,无霜便掀开珠帘进来道,“夫人,长公主身边的陈嬷嬷来,说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她愣了愣,今日上午才见过长公主,这会儿却不知她找她又有何事。
简宁想了想,还是应道,“你去回禀,说我待会就去。”
上午在大堂里,长公主明显是护着她的,这会儿找她,总归不会是想害她。
无霜应声出去回复陈嬷嬷,简宁只得又将那些取下的钗环再次戴上,装扮好了之后,才出了房门。
榆阳长公主虽常年居住公主府,然而定国公府也还是给她留了一处院落,那院子是沈昭的父亲在世时所居,名叫归德轩。
从梧桐苑到归德轩并不远,只穿过一座凉亭,再行过一座九曲石桥,便到了。
简宁刚进到院子里,就听到一阵沉重琴音。
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院中有一池偌大的水塘,塘边上建了一座石舫,琴音正是从石舫里传出来的。
这艘石舫分上下两层,上层船头船尾各一间小房,中间是一个露天空台,空台两旁以红木为栏。
下层也分了三间,以雕着岁寒三友的梨木落地罩隔开,中间是个小厅,里头摆了一套松木桌椅,船头船尾也都是小房间,船尾那间摆了张梨花木的贵妃榻,船头那间则摆了一桌、一凳、一张琴。
简宁被陈嬷嬷领进石舫时,榆阳长公主正坐在下层船头抚琴。
陈嬷嬷给她上了壶茶,便退了下去。
简宁见陈嬷嬷没有打扰,她便也只坐在小厅中候着。
下层十二扇朱红雕花窗户都已大开,从里头可以清楚看到水塘对岸的太湖石假山,以及湖中心的九曲石板桥和莲叶,倒真是个好地方。
待得一曲尽了,她才起身朝着长公主福了福身,“儿媳见过母亲。”
榆阳长公主笑了笑,道,“坐吧。”
说罢,行至小厅,伫立在窗边,看着对岸的太湖石假山,道,“这座石舫是昭儿他爹在世时,我们最喜欢的地方。”
她虽是笑着的,简宁却在她那双和沈昭颇为相像的眼中看到了悲伤和无奈。
简宁知道,长公主此番叫她过来,绝非只是闲话家常那么简单,后头定还有话要说,便只默默听着。
榆阳长公主看简宁沉默,也不在意,指了指水塘对面的太湖石假山,道,“昭儿最喜欢的,却是对面那座假山里的迷宫,常常吵着闹着要拉他爹要去里头捉迷藏,一玩半天都不知道腻味。”
听得长公主说起,简宁才知对面那群假山下头竟是一座小型的迷宫,她细细看过去,果然隐约可见假山上有不少出、入口和台阶。
原来如沈大人这般沉稳的人,幼时也曾那样活泼好动过。
恍惚间,她似乎能看到年幼版的沈大人在假山里头窜来窜去的场景,唇边也不自觉溢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榆阳长公主也想到了当年一家三口在这院中的情景,那双原本略显清冷的眼中除去悲伤和无奈,还隐约多了一种叫怀念的东西。
婆媳二人站了许久,简宁才道,“我先前听闻大人一直在外头漂泊,直到十六岁那年高中,才得已认祖归宗回到沈家。”
她转过头看着榆阳长公主,壮着胆子问道,“依定国公府和母亲您的势力,除非大人是被人彻底放弃,否则就算真的走丢了,也不至于需要整整十年才找到人。母亲可否告知,当年大人为何会在外头漂泊?”
前世她只听过沈昭其名,却从未见过沈昭其人,故而总觉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今生同沈昭相处时间越久,她就越是觉得他前世或许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说她护短也好,说她偏心也罢,她现在甚至觉得,沈昭前世会选择造反,也并非真的如外界所说的那般,纯粹只是因为野心和贪念。
她是要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总归想多了解他一些,也想看看是否有必要劝着他一些,避免将来再次生灵涂炭。
塘里肥红的鱼儿游得正欢,偶尔跃起一只,溅出老高的水花。
榆阳长公主没想简宁会问得这么直白,她诧异看向简宁,却见她直视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似非要要出个答案。
简宁现在这模样,倒是让长公主想起寿宴那日,她站着出来给简家那位四姑娘求情时的场景,目光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许。
长公主平日里虽不怎么关心朝事,消息却也还是比寻常人家灵通得多,沈昭这半年来的种种举动,让她心里总是隐约有些不安。
今日她叫简宁来,本来就是为了同她说这些事,同时也想让她帮忙劝劝沈昭,现在自然也不会隐瞒。
“这件事情,还得从昭儿五岁那年说起。”
榆阳长公主目光又放在了那一片太湖石假山上,依稀还能记得年幼的儿子站在山上,脆生生唤她“阿娘”时的情景。
第56章 替死
一只小雀儿落在朱红栏杆上; 让长公主回过神来; 她微微叹息了声,将多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
简宁说得没错; 依定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的势力; 若真想寻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要花十年时间。
长公主其实在沈昭失踪的第三年就寻到了他,只是那时的沈昭根本不愿随她回京。
而当年沈昭走失……也并非一场单纯的意外。
事情发生在当今刚登基的第五年。
这一年的冬月十八,是老国仗六十岁寿辰。
圣上怜皇后思恋亲人; 又体恤老国仗还未见过外孙,特命了太子陪同皇后回湖州为老国仗贺寿。
恰好长公主也要带着沈昭去豫州同夫君沈堰团聚过年; 豫州又与湖州相隔不远,便同了皇后与太子一路启程。
太子与沈昭年龄相仿; 志趣相投,一路上都似连体婴儿一般; 片刻也分离不得。
皇后见了,还同长公主玩笑说; “两个小家伙这黏糊劲儿,到湖州分开时可不得哭鼻子。”
然而; 他们还没到湖州; 便在半道遇上了劫匪。
圣上当初登基时的手段本就算不得光明正大; 上位之后又大刀阔斧改旧制、推新法; 自然触及了许多人的利益,这其中不乏被逼上绝路落草为寇的。
他们得知皇后和太子会经过此地,早早设下了埋伏。
都是些被皇帝逼得走投无路的人; 行起事来自然没了顾忌。
烧杀抢掠,蛮狠霸道。
皇后眼见那些劫匪明显是冲她和太子来的,侍卫们又抵挡不了多久,决定铤而走险。
她把人都从马车里支了出去,独独留下长公主。
长公主头一次遇见这阵仗,不免有些无措,正欲问皇后该如何是好,皇后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这一跪,把长公主惊得不轻,她忙地扶起皇后,道,“皇嫂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皇后眼泪婆娑地道,“太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脉,绝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榆阳,你……你救救太子。”
长公主当下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太子是我亲侄儿,若能保他安然无恙,我自是在所不辞,皇嫂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皇后得到长公主的许诺,方肯起身,抹了抹泪,将身上携带的凤印交给她,“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我和太子的命,不会紧追着你们。昭儿……”
她顿了顿,像是有些不忍。
然而思量过后,还是说出了那个对于长公主和沈昭来说近乎残忍的请求,“昭儿和太子年龄相仿,身型相似,我想让昭儿扮成太子的模样,随我一起引开他们。你寻机会带着太子离开这里,去找救兵。”
长公主闻言,霎时间仿若掉入冰窖,全身冷得发抖。
皇后这分明是要让她儿子替太子去死!
她下意识就要拒绝,可看到皇后眼中的乞求时,她发现她根本拒绝不了。
她尚且还年幼时,母妃就因娘家造反自缢身亡,父皇因此厌恶极了他们,把兄妹二人丢在冷宫后,就再不闻不问。
宫里的人又惯来喜欢攀高踩低,见父皇这样,便知他们大约是再无翻身之日,也没人把他们当主子看,挨打被骂、食物被占,都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皇兄病倒,她实在饿得狠了,就壮着胆子偷拿了个肉包回去想与皇兄分了吃,哪想不巧被宫人发现。
那宫人刚好输光了月钱心情不好,又喝醉了酒,一气之下拿着棍子便往她身上抽去。
以往挨打时,都有皇兄护着,她即便会受些伤,却也不会太严重。
那一日没了皇兄护着,她根本无处可躲。
就在她以为自己大约要被打死时,是当时正被父皇偏疼的皇嫂迷路路过,从宫人手里救下她,又让人请来了御医,才保住她和皇兄的命。
后来,也多亏了皇嫂相助,皇兄和她才能一步一步走出冷宫,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而今皇嫂跪在她的跟前,乞求她救救她儿子,她又如何拒绝得了?
她心底不舍,却到底还是退了一步,“我是昭儿的母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昭儿自己离开?娘娘……娘娘可以让别人带着太子去找救兵。”
她能理解皇后为保太子多一线生机,让昭儿代替太子引开贼寇的决定。
太子是君,沈家是臣,皇后又对她有恩。
她纵然再不舍得、再不愿意,也不能拒绝。
可若要她在这个时候丢下儿子自己离开,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皇后红着眼道,“我知道这样会对不住你和昭儿,但我实在别无他法。榆阳,你是太子的亲姑姑,又向来疼爱太子,我只放心把他交给你一人。”
眼看着外头已经有贼寇冲进保护圈,外头侍卫再也抵挡不住,长公主终是深吸了一口气,接下皇后手中的凤印,头也没回地下了马车。
她回到自己马车时,奶娘正抱着昭儿和太子坐在角落瑟瑟发抖。
两个孩子明显知道发生了变故,也没有吵闹,只听话地乖乖坐在奶娘怀中。
看着昭儿懂事的模样,她眼眶蓦地一红,拼了命才忍住想要去抱他的冲动,让奶娘帮他换了太子的衣服,把他送到了皇后的马车上。
说到此处,长公主眼底都有些湿润,简宁将手中帕子递了过去,没说一句话。
她虽不认同长公主的做法,却也不能说长公主忠君知恩是错,更不好去评说先皇后的所作所为。
只是这件事情,对那时尚且还很年幼的沈昭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些。
她有些心疼幼时的夫君。
待长公主心绪稍稍平静些,简宁才又问,“后来呢?夫君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得简宁所问,长公主苦笑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