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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喜上眉头-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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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眉寿这是第二次瞧见父亲哭。
  上一回,就是前世母亲过世之后,海棠居外的大椿树被砍断的时候。
  这哭与哭,却是截然不同的。
  “什么死不死的,能不能说些吉利的话?……这么大人了,话都不会说?”宋聚回过神来,仍满口斥责,只是脸上的紧绷已经化为了乌有。
  宋锦娘笑着叹了口气,将他拽了出去。
  经过小外甥女身侧时,顺便将她也一同提溜了出去。
  赵姑姑揩了揩眼角的泪花,亦是无声退出了里间。
  一时间,房内便只剩下了张峦夫妻二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宋氏见他只顾盯着自己瞧,颇有些不自在,抬手拿帕子一边替他抹去脸上的泪,一边岔开话题似得取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个什么劲儿啊?也不嫌丢人害臊……”
  张峦却忽然一把抱紧了她。
  “……我的芩娘回来了,对不对?”他语气似哭还笑。
  宋氏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沙哑,埋在他肩窝里点点头:“嗯……回来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这些年来,他也辛苦极了,即便她百般磋磨,他却从未有过半句怨怪。
  即便是还债,也早已还清了!
  况且,人活着都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去做呢,裁衣裳打首饰,教养儿女,品茶弹琴,赏花做羹汤……这些都令人心情愉悦,焉能只将目光放在丈夫一个人的身上?
  如此之下,她终日郁郁沉沉,疑心深重,丈夫也要被这份过于沉重的感情拖垮了。
  是以,这些年下来,他仍能保持这份初心,已是令人动容了。
  “好,好,好……”
  张峦不停地点着头,连连说了许多个“好”字,不高的声音里仿佛带着说不清的激荡与振奋。
  他松开宋氏,却是取下了头顶网巾,拔下黄玉发笄。
  宋氏自己刚做过的事情,此时自然反应极快,连忙按住他的手,摇头道:“你若学我断发,叫老太太知道了,她还不得被生生气病了!”
  “芩娘断发,为夫自然也要断。同死再同生——这才叫结发夫妻!”张峦眼中带笑,语气坚持。
  “那也不必非跟着我断发。”宋氏夺下剪刀,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梳妆桌前坐了下来。
  张峦透过拿银粉磨过格外光亮的雕花铜镜看着她的动作。
  宋氏在他发顶拔掉了一根乌发。
  而后,便将那根乌发一圈圈、紧紧地缠绕在了自己的那一缕断发之上。
  她又拿了帕子精心包好,才放在妆奁里。
  张峦见状会心一笑,起身让她坐在流苏凳上,说道:“来,我替芩娘绾发。”
  他执起象牙梳,替宋氏梳理起青丝来。
  ……
  宋聚先行回了酒楼,宋锦娘则去了张眉寿的愉院。
  “蓁蓁今日做得极好。只是,有些太固执了。”宋锦娘神情半认真半玩笑地对小外甥女说道。
  张眉寿听得懂姨母的意思——指得是她为了追究出真相,而不惜当场再三与祖母顶撞的举动。
  她也知道自己当时冲动了,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上一世到死性格都还顽固着呢,由此看来这东西不好改——只是入了太子府之后,随着岁月慢慢的消磨,和那些束缚人的规矩,大多时间她都将那份顽固藏得极好罢了。
  见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样,宋锦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
  “顶撞长辈不应当,可也不是说长辈做什么都是对的,但相反,你能说你祖母做得有错吗?”她说得有些绕口,但她认为张眉寿可以听明白。
  张眉寿摇摇头。
  “祖母顾忌的与我不同,我并未怪她。”
  只是想到芳兰就那么死在她跟前,带着到了嘴边却没说完的真相,她就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
  宋锦娘眼中欣慰。
  “蓁蓁是个好孩子,已经做得极好了,比你母亲都好上百倍呢。”她语气里带着疏导:“狐狸的尾巴,这次没揪住,可总还会再露出来的。此番不仅破除了误会,还解开了你母亲的心结,且认清了该提防的人,已是好上加好了。你说是不是?”
  她是怕孩子钻牛角尖。
  张眉寿点头。
  她仰面看向宋锦娘,却是道:“姨母,我能求您一件事情吗?”
  ……


第94章 发泄兽性的法子
  “哦?你不妨说来给姨母听听。”宋锦娘笑得宠溺:“只要姨母能办得到的,都答应你。”
  “我想让您劝一劝父亲母亲,尽早分家。”
  宋锦娘听得一愣,旋即便正色看着张眉寿说道:“蓁蓁,分家可不是小事。如今你祖父祖母都尚且健在,且你父亲又是嫡子,贸然分出去,定是会被人议论的。”
  “我知道。”张眉寿脸上写着认真,语气也很平静,彰显著她并非是出于任性胡闹。
  她当然知道说服父亲分家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才想让姨母出面帮这个忙。
  她想趁着今日之事,让姨母先在父亲母亲面前提一遭,算是多多少少为日后做个铺垫。
  “你知道分家意味着什么吗?”宋锦娘打量着小外甥女的神情。
  张眉寿点点头。
  又道:“我不想与大伯娘他们同住,也不想让大伯娘借着掌管中馈的名目来私吞我们二房的银子了。如今日这般之事,也不想再有了。”
  宋锦娘略微一惊,问:“你怎么知道你大伯娘‘私吞’你们的银子?”
  “赵姑姑说的,母亲也已经知晓了。”
  宋锦娘便皱紧了眉头。
  “那你们可以去向张老太太禀明此事,你祖母不是个糊涂的人。”
  总而言之,她还是觉得外甥女要她去劝分家的想法太过唐突了。
  张眉寿:“可只有千日做贼者,没有千日防贼者。与其想方设法地去斗、去防,为何不可以远离那些阴谋,至少图个眼不见为净呢?夫子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她知道,前世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只有她一个人知晓,所以心思谨慎的姨母没有立即同意她的想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她要试着去说服。
  宋锦娘听得简直愣住了,而后缓了脸色,笑眯眯地看着她。
  “蓁蓁竟有这般思虑,不简单呐。”
  她这才算是彻底相信了张眉寿并非是出于赌气而提出要分家的提议,而是真正经过了思考的。
  “可你为何不自己去说,反而让我一个外姓人去你父亲面前扮这个黑脸呢?”宋锦娘玩笑般打趣地问道。
  “我说了父亲未必会重视,可姨母去说就不一样了,父亲和母亲向来敬重您,必定事半功倍。”张眉寿诚然道。
  姨母身上总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这一点是旁人比不了的——譬如,若是让舅舅去说,父亲母亲兴许还会觉得舅舅是意气用事,赌气冲动。
  可姨母去劝,绝不会有人认为她的提议是基于任何不理智的想法。
  即便父亲不会当场答应,却一定会真正放在心上,去认真考虑思量。
  那样,等来日真的必须分出去的时候,父亲必然不会再有犹豫。
  宋锦娘一时未语,只是眯着眼睛看小外甥女。
  好一会儿,她才问道:“若姨母不答应你呢?”
  “可姨母方才都说了只要办得到,都答应我的呀。”张眉寿小声说道:“您可不能食言。”
  好么,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了。
  宋锦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亲姨母一下,姨母便依你。”她点了点自己的一侧脸颊,身子朝着张眉寿的方向微微倾去。
  张眉寿毫不犹豫地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而后,却忍不住有些脸热。
  要她装一个小孩子去亲亲撒娇,简直莫名羞耻啊。
  宋锦娘却觉得小外甥女越发可爱,一时笑得更加开怀了。
  虽然真的很想将外甥女拐回宋家当媳妇,可突然觉得几个侄子都配不上外甥女了可怎么办?
  嗯,是时候好好地锻炼提升一下侄子们了。
  宋锦娘默默打算着。
  ……
  黄昏时分,金乌渐渐西沉。
  王守仁与苍鹿一道儿来找张眉寿,见她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两个小伙伴只认为她是被蛇吓到了,便非要带她出府散心。
  三个人带着丫鬟小厮来到了东四牌楼街旁的灯市,天色将晚时,附近一带属这里最热闹。
  有摆摊儿卖花灯的,也有胭脂水粉和各类小玩意儿,更有各色小吃,林林总总地摆在小街两侧,叫卖声此起彼伏。
  人来人往间,张眉寿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嗅着鼻间令人垂涎的香味儿,忽然被勾起了许多幼时的回忆。
  王守仁小声吩咐了小厮一句,那小厮便飞快地跑走了,再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个简易的麻布荷包。那荷包上,有着红泥印章的痕迹,开口处扎着一条细细的麻绳。
  “如皋董糖!”张眉寿眼前一亮。
  她小时候最爱吃糖,只能在这灯市上买到的如皋董糖更是她的心头好。
  “快尝尝。”王守仁催促她。
  张眉寿取了一颗出来,一寸见方的微黄糖块儿映入眼帘。
  她记不清有多少年不曾吃过了,入口酥软甜香之感,却好似比她怀念中的味道要更胜一筹。
  她又分给王守仁和苍鹿吃,末了没忘递给阿荔一块儿。
  阿荔托在手心里,久久都舍不得一口吃完。
  几个人一路走,一路吃,啃了酥脆的干菜烧饼,吃了状元及第粥,个个撑得肚皮滚圆儿。
  张眉寿又让阿荔买了些牛乳片一类的小食,准备带回府给鹤龄他们。
  来到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张眉寿被一支银杏花簪子吸引住了视线。
  她拿到手中,问阿荔:“你瞧这簪子好看吗?”
  阿荔眼睛亮晶晶的,点头道:“好看!”
  虽是银簪,看起来并不十分贵重,但胜在别致精巧,那簪头的几片银杏叶是银累丝所制,显得玲珑剔透。
  阿荔向来又喜欢银杏图案。
  张眉寿便买了下来。
  待一行人逛得尽兴了,天地间已是一片昏暗不明。
  王守仁便让小厮给张眉寿买了一只小巧的锦鲤花灯,提在手中。
  一行人走过灯市尽头,经过一条小河边,恰逢晚风徐徐,清凉拂面,格外宜人,便在河边多逗留了片刻。
  三个人坐在桥边吹风,张眉寿望着拂在河面上的柳枝,有些出神。
  “蓁蓁,别闷闷不乐了。”苍鹿转过脸,忽然对她说道:“不如我教你一个发泄兽性的法子吧?发泄完之后,保管身心通畅。”
  张眉寿听得瞠目,吃惊地看着眼前眉眼漂亮至极的男孩子。


第95章 给我滚出来
  什么?
  发泄兽性?
  她的“兽性”,看起来很重吗?
  且这法子听着当真很狂躁啊。
  ……看不出来你竟是这样的阿鹿!
  “我知道我知道。”王守仁连忙道:“不如我们一起吧!”
  张眉寿:“??”
  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伯安!
  王守仁当下便屏退了几个小厮和阿荔,让他们都离得远些。
  张眉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
  虽说她已然瞧清了两位小友“年幼博学”的本质,可眼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接下来究竟会面临怎样的情形?置身怎样的境地?
  她一无所知。
  “我先来。”
  在张眉寿惊诧的目光下,苍鹿首当其冲。
  只见他双手合拢在嘴边,面朝河面,深呼吸蓄力——
  “汪!汪!汪!
  这叫声响亮而传神……
  “汪,汪汪汪汪!”
  王守仁不甘落后,叫得更为嘹亮,且还加入了一些狂躁的情绪在里面,又兼以摇头甩脑,仿佛是一条恶犬在撕咬什么东西似得……
  “呜……汪汪汪汪!”
  听着不绝于耳的狗叫声,张眉寿凌乱于风中,神情呆若木鸡。
  发泄兽性就是学狗叫——这还真是神一般的诠释方式啊……恕她孤陋寡闻了还不行吗?
  “蓁蓁,快来!”苍鹿见她迟迟不加入,还催促上了。
  王守仁提议道:“我们比比谁一口气叫的最多最长,好不好?”
  苍鹿点头:“好,我点三个数,我们一起开始。”
  “一、二……”小少年边嘴里吸着气边点数。
  王守仁一边做准备,一边拿手肘捅着仿佛还在状态外的张眉寿。
  张眉寿:“……”
  到底为什么要带她一个女孩子玩这种奇怪的游戏啊请问?
  试问哪个女孩子愿意学狗叫!
  “三!”
  随着这道声音的落下,三个孩子齐齐地发出了狗叫声,且还是成串的那一种。
  张眉寿发出了自己两世为人的第一声狗叫。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也一并发出来了。
  “蓁蓁,我来教你怎么叫……”
  或婉转、或狂躁、或奶气十足……仿佛就没有他们学不像的。
  余晖彻底消失在天地间,夜色初上,稀薄地映在石桥边排排坐着的三个孩子的背影之上。
  河水缓缓流淌着,似乎被一串串千奇百怪的狗叫声和欢笑声荡漾起点点波澜。
  ……
  发泄完兽性的张眉寿心情大好地回到家,听说张鹤龄和张延龄都去了海棠居,她便也直接过去了。
  她吩咐阿荔将买回来的小食交给芳菊,让她寻了碟子摆好,端进里屋。
  家中已经用过了晚饭,张眉寿出门前曾说过自己不在家中用饭。
  宋氏见她心情好,不再似白日里那般不愿说话也不笑,也就松了口气。
  她笑着将女儿招到身边来说话。
  “母亲,父亲呢?”张眉寿随口问道。
  “你父亲他去了你祖母那里。”想到今日宋锦娘与他们夫妻二人说的那些话,宋氏略有些出神。
  她原本尚未想到分家这上头去,可经长姐这么一提,她竟也觉得分家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丈夫与她不同,不见得会赞同,但丈夫也并未一口否定,而是静思许久,之后便去了松鹤堂。
  张鹤龄与张延龄趴在小几边吃东西,时不时不忘递来一些给坐在榻上的母亲和三姐。
  赵姑姑走了进来禀话。
  她压低了声音在宋氏耳边说道:“老太太以管家不力的名头罚了大太太,让她回去闭门思过……另让大太太暂时将中馈移交给二太太来管,又因怕您不熟悉中馈事务,便让三太太帮着您一起理事。”
  宋氏听得有些愣神。
  张眉寿也听到了。
  祖母这是在敲打惩罚大伯娘,也是在向他们二房间接地表达弥补吧?
  若不然,依母亲过往的表现,哪个能愿意这么轻易便将府里的中馈交到她手里?
  让大房交出管家权,这于祖母而言,怕是对大伯娘最重的处置了。
  张眉寿面色不置可否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点心。
  “可我许多年都没看过账本儿了。”宋氏十分犹豫。
  赵姑姑鼓励道:“太太以往在闺中时,盘账盘得比大姨奶奶都快都好呢。有三太太帮您,您上心去摸索几日,必然很快就能理通了。”
  宋氏听得有些跃跃欲试。
  虽说她压根儿不稀罕去争什么管家权,更看不上那点儿油水,可有一点让她十分心动——那就是至少可以让柳氏丢人憋屈上一遭!
  这好歹是件有利无害的事情。
  且若她做得好了,没准儿还能挽救一下自己支离破碎的二太太形象不是?
  再不济,也能打发些时间。有了正事做,总比成日闷在房间里来得——打从断发之后,莫名觉得精力格外充沛的宋氏这样想着。
  张眉寿却有另一重思量。
  以后分了出去,母亲迟早也是要管家的,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练练手。
  至于丢了管家权的大伯娘会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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