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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遇萤-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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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华郡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是怕了,不敢比吗?”
  绮罗不屑一笑,抱袖道:“呵,本殿下会怕?简直好笑至极,比就比,到时你可莫要哭着求饶。”
  望着信誓旦旦的绮罗,江照左陷入沉思:“……”
  他总觉得,这一招激将法似乎好用得过了头。


第21章 遇萤二十一
  与善华郡主约好比试之后,回到公主府里,已是深夜时分。长廊寂静,夜色深沉,府中颇为冷清。
  侍女提着羊角灯,缓缓引路。
  绮罗一言不发,沉默地行过长廊,却在莲花畔的青亭中,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隐在夜色里,身影修长,沉默无言,更深露重,不知他在这里做什么。
  “……”
  绮罗恍了恍神,挥袖摒退侍女,走向青亭中。
  “萧远候。”
  绮罗唤他,语气低低:“……你在等我么?”
  萧远候一顿,垂眸望来,终究动了动嘴角:“……是。”
  听闻此话,绮罗心中忽然犹如烟火盛开,一瞬间的明亮。她笑了笑,仰首凑到萧远候跟前:“是吗?我们萧远候今日怎么如此坦诚了?”
  “……”
  萧远候也不禁笑了笑,低声道:“……因为我,不想让你去见江照左。”
  他语气低几乎微不可闻,绮罗却还是听得江照左几个字,垂眸思量几许,心中浮起几分愧疚,抱歉道:“不见江照左,是不可能的……”
  萧远候一怔:“……”
  绮罗双手合十,腆着个笑脸:“因为我今日与他约好,要比试一场……”
  “……”
  “殿下是说,要与善华郡主,江公子比试?”听绮罗将起因说完后,萧远候终于回过神来。
  “不错。”
  绮罗心虚一咳:“你不必惊慌,到时我与江照左比,你只需应付善华便好。我已经想好,就让你与善华比骑射,你一定能胜过她……”
  萧远候沉默些许,笑问:“那殿下与江公子比什么呢?”
  绮罗一顿,也不知道:“……那还得看江照左。”
  若江照左要与她比文,那她绝对会输。虽然绮罗也念过四书五经,识文懂理,可比起姑苏江照左,怎么比得过呢?
  ……
  听闻江照左要与绮罗公主比试的消息传出,京都顿时沸沸扬扬,一片喧腾。名士文臣颇感兴趣,收到名贴后便动身前往京都的清水阁,当这一场比试的判定者。众人手执一枚竹签,投给以为的胜者。
  绮罗已与善华郡主说好,让她与萧远候比试骑射。善华郡主面色不悦,却也不能说什么,与萧远候去了武场。
  名士们大多却留了下来,看绮罗公主与江照左的比试。
  阁中,烟雾氤氲,阁外,松柏淡雅。
  绮罗立在江照左身前,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麻木道:“说吧,江照左,与我比什么?不过左右也是诗词歌赋……”
  江照左一身缄默,却行了个礼:“我与殿下,比试喝酒,谁若醉了,便算谁输。”
  话落,阁中大哗。
  清名在外的江照左,一身文士之风,却要比试喝酒?
  绮罗也是一恍,侧眸望向江照左,久久回不过神。直到侍女们将一坛坛桃花醉端到案前,江照左抚袖坐下,行云流水地敬了一杯酒,朝绮罗淡笑道:“请。”
  ——绮罗才回过神来。
  说起来,上回在宫中见到江照左,他也是端着杯酒。绮罗无言以对,沉默着接过酒盏,举杯回敬。
  烈酒在杯中荡开,晃晃悠悠。
  绮罗忽然问江照左:“你从前不爱喝酒的。”
  江照左心中触动,自嘲一笑道:“人都在变,殿下是,照左也是。”
  绮罗垂眸,掩去其中的雾色蒙蒙。
  她有一些难过,她想。从前她以为,一身素衣的江照左,从不染尘埃,也不落魄凌乱,可她好像错了,而且错了很久很久。
  大家都没变,只有她变了。
  绮罗无言,举杯将烈酒一口饮下。江照左眉间深敛,也一杯杯地喝,于是京都的名士们,在酒气缭绕的阁中,看姑苏江照左与绮罗长公主在拼酒。
  偏偏二人酒量甚好,不仅半分醉意没有,面色还似雪冷白。
  名士们捏着竹签,一时不知该投给谁。
  却说武场一侧,善华郡主牵着马绳,望着不远处身影修长的萧远候,思量几许,扬声一笑:“萧公子!”
  萧远候回身,朝她无言行了一礼:“……”
  善华郡主勾唇一笑,娇俏道:“萧公子,我乃一弱小女子,与你比试骑射着实为难,你待会……能不能让一让我啊?”
  说罢,抬袖向前,欲抚一抚萧远候的衣襟。萧远候侧身一避,动作飞快,沉声道:“郡主,事关绮罗殿下,在下不能礼让。”
  善华郡主拂了个空,凝了凝眸,却反笑道:“萧公子对绮罗实在是一片赤诚,也不知绮罗懂不懂……说到底有姑苏珠玉在前,谁又能轻易释怀呢?”
  萧远候闻言,神色微动,却从不反驳,只是执起了弓箭,翻身上马,行到武场中。
  “……”
  侍女见善华郡主面色不善,以为她担忧比试,连忙道:“郡主莫慌,便是输了这一场,有江公子在,您也输不了全局。难道长公主还比得过江公子吗?”
  善华郡主垂了垂眸,轻笑:“……你懂什么,有江照左在,绮罗才不会输。”
  以江照左的性情,若不是恨到了极处,绝不会与绮罗为难,让她在名士们面前丢人。只怕如今,正在给绮罗让路吧……
  要想不输,只能在萧远候身上动手了。
  善华郡主袖手一挥,面色冷冽,暗中吩咐府卫:“等会直接动手,给萧远候……一点颜色瞧瞧。”
  ……
  廊阁下,绮罗与江照左对饮已有许久。阁中酒气弥漫,空酒坛已经堆积如山,名士们不忍烈酒扑鼻,悄悄举袖掩面。更有甚者,已经背过身去,连连摇头,满脸扼腕痛惜之意。
  堕落啊,堕落——
  绮罗犹然不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其实已经有些醉了,只是江照左依旧面色如常,沉敛体面,她便一点也不想输。
  江照左也不说话,云袖起起落落,烈酒入喉,却依旧清醒异常。其实他也想醉一醉,醉了便能忘记前尘,不知悔恨,也能让绮罗……赢下这场比试了。
  对饮间,却忽然听得谁人一声惊呼:“那位萧公子落马受伤了!流了许多的血!”
  咚——
  绮罗手中的酒盏被蓦地搁下,在案上震响。她回眸,神色冷冽,顿时失去理智,起身就走,心中纷乱——善华郡主!一定是善华对萧远候做了什么!都怪她,不该让萧远候这个傻子去比骑射这等危险之事……
  江照左忽然凝眉,垂眸喝道:“殿下,比试还未分出胜负。”
  绮罗一顿,头也不回道:“我认输。”
  说罢,匆匆离去,不曾停留。
  阁中一瞬间寂静,望着江照左如霜似雪的神色,谁也不敢开口。终于,有人轻声宽慰道:“江公子,你赢了。”
  江照左难得不曾作答,只是垂眸望着烈酒,举起一饮而尽,神色晦暗。
  他输了,输得很彻底。


第22章 遇萤二十二
  清水阁的武场中
  绮罗一路飞奔,任凭风卷动衣摆,依旧毫不回头,到了武场中,远远瞧见萧远候一身狼藉,衣襟染血,半跪在沙地上。而善华郡主正拉弓执箭,箭芒冷锐,幽幽对准了萧远候。
  善华郡主唇畔翕动,在说着什么。
  隐约听得,仿佛是说——“怪你爱错了人。”
  绮罗神色瞬冷,眉间泛狠,从侍从身上抽过一张弓箭,拉开就朝善华郡主射去。箭矢疾行,如破云而出,擦过善华郡主的袖袍,生生划出一道血痕。
  善华郡主躲避不及,滚落马下。
  “……”
  萧远候恍惚中一顿,他本来将要赢了善华郡主,却被府卫暗算,本来也无性命之忧,却不愿输了比试,拉着弓箭就杀出一条血路。殊不知善华郡主见赢不下比试,恼羞成怒,渐渐便生了杀意,命人对他下了狠手。
  将死之间,萧远候又听见了绮罗的声音。
  他回首,瞧见绮罗冷冷扔下弓箭,抽出一枚长剑,袖手微抬,便朝善华郡主一步步走来。
  小公主明显是动了杀心,萧远候心道不好,起身去拦。绮罗却怒不可遏,置若罔闻,一剑就朝善华郡主劈下。善华郡主堪堪以弓箭作挡,急喝道:“陈绮罗!你疯了!你要为了这个平民弑杀大御郡主吗?”
  “……什么大御郡主?草菅人命,畜牲不如!”绮罗讽笑一声,执着长剑又是一划:“萧远候是我的人,你伤他一分,我还你十分。”
  长剑擦落,在善华郡主袖上割破一角。侍从们大惊失色,连连向前劝阻,却恐于利剑,不敢靠得太近。
  眼见着长剑就要在善华郡主心口落下,萧远候沉声一唤:“……绮罗!”
  绮罗一顿,渐渐清明过来。
  善华郡主望着离自己心口只有三寸近的长剑,面色如雪,不敢出言。
  “……”
  绮罗冷哼一声,将长剑没入她身侧的沙土中,拉着萧远候就离开了武场。
  尘土归于平息,武场一片狼藉,众人心有余悸,面如土色。长公主与善华郡主这一遭,若传出去,定要震动京都了。
  果然,翌日,王爷与世子便入宫上谏,在圣上面前痛斥绮罗长公主的罪行,哀嚎着要圣上为他们做主。景华帝望着案卷上列着关于绮罗的一桩桩罪行,头疼不已。
  最终,似乎还是江照左携着善华郡主入宫,说服了王爷与世子,才令绮罗的责罚轻了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绮罗还是被罚在公主府中抄二十日的经书。而且那一场比试,也算她输了。
  公主府中,长廊青亭,八幅屏风前,绮罗一边查看萧远候的伤势,一边听宫中的侍从小声道:“殿下,这是圣上送开的经书,吩咐您今夜抄完三卷。”
  说罢,小心翼翼地将经书摆在案前。
  “……”
  绮罗神色淡漠,拂袖将书推开,经书一卷卷滚落在地,散成一片。
  “不抄。”
  “可是……”
  那侍从战战兢兢,低声道:“圣上说您不抄,就命人将萧公子带走。”
  绮罗一顿,垂眸瞥来,目若寒潭,泛着泠泠冷意。侍从大惊,想起当日长公主执剑弑杀郡主的传闻,顿时面色发白。
  他听得长公主缓缓道:“这种事……”
  侍从低低俯身,几欲落荒而逃,长公主却道:“……你不会早说?把经书拾起来。”
  “……是。”
  景华帝送来的经书厚厚一摞,字体繁琐,晦涩难懂。绮罗打开瞧了一眼,丽眉瞬间蹙了起来,长叹一声:“……唉。”
  这么多的经书,要在今夜抄完,明日送回宫中,简直太难。
  可若不抄……
  绮罗面色变幻几许,最终还是在案前坐下,心情复杂,提笔沉默地抄起了经书,只每写一行,就低声道:“蠢货善华……”
  萧远候在一旁听得,无言以对:“……”
  静心养性的经书,在小公主手中,仿佛完全失去了效果。
  夜幕初降,华灯初上。
  绮罗抄了许久的经书,终于疲倦难耐,嚷嚷喊了几句“萧远候我好困”,拂去经书,伏在案前睡下。
  萧远候无言给绮罗披上薄裳,垂眸望着她雪色睡容,恬静乖巧,无奈一笑。还是个小姑娘罢了,他想。即便在世人眼中,绮罗是拉弓射箭,乖张暴戾的长公主。
  他侧目,又瞧见那经书只抄了一小半,还剩一大半没抄完。
  “……”
  拾起抄过的经书,端详了一会儿字迹,萧远候斟酌几许,坐于一侧,提笔落字。
  翌日,天光乍亮,绮罗从榻上起来,半梦半醒之间想起昨夜似乎还没抄完经书,顿时惊呼一声,披着素白寝衣便望书案前去。
  “完了完了……嗯?”
  等奔到书案前,瞧见那经书时,绮罗却是一怔。
  一摞经书整整齐齐地摆在案上,翻来一看,上面她的笔迹清逸秀雅,工整细致,密密麻麻填了一本。
  绮罗眉间一顿,陷入沉思:“……”
  她侧目,忽然瞧见萧远候正倚坐在案前,阖眸安睡。
  “……萧远候!”
  萧远候困顿间,便听见小公主惊喜难耐地唤他的名字。再一恍,忽然觉得脖颈沉了一沉。
  他勉强睁开双眼,瞧见绮罗眸如弯月,熠熠生辉,捧着一本经书递到他眼前,笑道:“你看!经书自己长出来了!”
  萧远候一恍:“……”
  他沉默些许,终究还是摸了摸她的发,笑道:“……是啊。”
  ……
  因为输了比试,绮罗得按照约定,去给江照左当三日的侍女。
  江府院落中,绮罗一身素衣,容色如雪,给江照左沏了一盏热茶:“……喝茶。”
  江照左端起,轻轻抿了一口,沉默下来:“……”
  绮罗察觉过来,敛了敛眸,语气不善地问他:“……怎么,嫌弃本殿下端的茶?”
  说罢,不待江照左作答,生生探手把茶给夺回来,道:“不喝算了。”
  殊不知茶盏一晃,溅落几滴在绮罗手上,瞬间烫出几道红痕。原来方才江照左沉默不语,是因为这茶着实太烫。
  绮罗皱眉哀嚎:“……好烫!”
  江照左眉间深敛,无奈叹息,拿出锦帕替她擦手,温声道:“……这么大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以后端茶之事,还是我来吧。”
  绮罗一顿,瞬间收回手,道:“……不必了,我愿赌服输,说侍奉你便侍奉你。院子有些脏了,我去扫扫。”
  说罢,又起身拾起扫帚,去清扫院落,然一时用力过度,拂起漫天尘土,纷纷扬扬地落到江照左的古书上,使得那孤本蒙上一层灰。
  侍奉江照左的小书童脸色难看,道:“公子,她一定是在报复您!”
  江照左抬了抬袖,示意小书童噤声。小书童扁了扁嘴,抱着古书下去了。
  “……您就惯着她吧。”
  待小书童走后,江照左起身走到院中,瞧见绮罗不知何时起已丢下扫帚,执起花壶,要给他那株旱养的幽兰浇水。
  “……”
  江照左及时接过花壶,轻声道:“幽兰十日浇一次水便好,过犹不及,反而会淹死去。”
  “……是吗?”
  绮罗眉间微皱,下意识反驳:“可从前在姑苏城,我每三日就给你那株幽兰浇一次水,也不见它……”
  话及此处,蓦然一顿,抬眸望了望江照左。江照左微微一笑,神色难辨。
  绮罗浮起几分心虚,问:“……死了啊?”
  江照左轻轻颌首,依旧温和:“是。”
  绮罗沉默几许,垂眸道:“……对不住,江照左。”
  “只是一株幽兰而已,殿下何许挂怀,照左不会苛责殿下。”见绮罗眉眼低垂,愧色难掩,江照左心中怜惜,宽慰起她来。
  “我说的不是幽兰。”
  绮罗话一落,江照左神色微恍,拢袖不语。
  “从前在姑苏时,是我不懂事。”绮罗神色认真,与江照左赔罪:“我是个坏人,别扭又迟钝,别人不喜欢我,我便也不喜欢他。即使到了如今,也迟迟回不过劲来,所以江照左……别回头看了,不值得。”
  江照左闻声沉默,良久后轻轻一笑,不答反问道:“殿下说别人不喜欢殿下,你便也不喜欢他。可殿下为何要与萧远候一起?萧远候他……说过要与殿下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吗?”
  话语落下,绮罗一怔,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30 23:10:37~2019…12…01 20:4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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