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胸狭隘-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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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姬阏?
姜诱正在心里想着,他还算有点良心时,下一秒,她正在发烫的双手感知到,一只宽厚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手。
姜诱:“……”
我操。我操。我操!
这哪里是什么姬阏?这分明就是姬允!
她牵过姬阏的手,清楚记得牵他手时的感觉,所以这只手绝对不是姬阏,而在鲁国行宫之内,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怕不是只有姬允一个?
因为离得她近了一些,所以姬允的话,她已经可以大致听清,他断断续续说了些有的没的废话,简而言之都是对她表露爱意,分析她跟姬阏成亲的种种坏处。
姜诱欲哭无泪。
她现在根本没有动弹的力气,所以想要挣脱姬允的手,是件不可能的事。
她不仅要看着眼前模糊的脸庞,更要听他一直逼逼叨叨,对她耳朵进行荼毒。
姜诱内心把姬允宰了千百遍,她觉得她现在面相应该相当狰狞,这样姬允都还能够不被她吓退?
实则不然。
来看她的人确实是姬允,他在刚踏入她寝宫之处,就想办法支走了她身边的两名贴身侍女,来到床前一见到她的脸,他的心不可抑制悄然动了一下。
明明说好只是来看看她,可不知怎么的,见到她睁大眼睛望向自己,那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模样,他早已营造好的冷静轰然崩塌,脑子里的画面只剩下她的脸。
“寡……我可以握你的手吗?”他小心翼翼发问。
她依旧用那副楚楚可怜的神色望向自己,仿佛默认一般。
他的心头大喜,于是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握上了她的手,很软,很滑。
他一握,就再也不想放开了。
他同她说了那么多,她居然全都听进去了,而且从她神色看上去,她对他说的话都很赞同。
果然,她是有什么苦楚。
他昨夜就不该丢下她的,不该丢下她和那人一起。
他心里头有些后悔,这份后悔表现在,他更用力握住她的手,说话也更柔情了。
“对了,刚才喝的那些药很苦吧?”姬允说着,另一只手从一旁摆着的小桌上,捻过一颗他特意带来给她的蜜饯,温柔塞进了她嘴里。
姜诱嘴巴接触到甜味的那一刻,感觉灵魂都要快乐得飞起来了。
她嘴皮子动了动,把蜜饯嚼入了腹中,被苦味麻痹的神经恢复过来一些后,她试着用更大力气去挣脱姬允的手,没想到——
被更用力地反握住。
姬允当然察觉到了她的挣扎,她从一开始就在微弱的挣扎,只不过力度小到可以被他无视,而这一回……
他看着她面上动人的红晕,心中霎时涌过一阵阵激荡。
她在害羞。
她在对他害羞,所以……
是欲拒还迎吧?
姜诱:“……”真想骂人。
姬允见她两三下就把蜜饯吞入腹中,在心中美滋滋想,看来她对他也不是毫无感情,否则怎么会愿意把手给他握,对着他情不自禁脸红,还喜欢他亲手喂的蜜饯。
姬允手下不停,又捡起一颗蜜饯塞她嘴里,姜诱毫无办法只有全然配合,一颗接着一颗,甜个没完。
别说这感觉还挺好,一国之君给她投喂,有钱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姜诱:“……”
她也就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一下自己了。
姬允喂着喂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放开姜诱的手,把她扶起来靠着床头,喉咙滚动了一下后,问:“我能…能亲你吗?”
姜诱:shit!
当然不能!
她虽然还处在晕乎期间,可已经能把姬允的脸看得个七七八八,顶多就是有点模糊,不至于再出现重影。
姬允的话语格外真诚,真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而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真诚,她也发自内心感受到了,不过——
原谅她确实没办法接受。
姜诱想也没想试着开口:“不——”
姬允笑了一下,眼里的真诚转变成了兴味,话语很轻,“看来公主很喜欢这招。”
欲拒还迎。
他懂。
他双手按在面前人的肩膀上,她的双颊还透着红晕,唇如花瓣一般粉润,恍若受惊的小兔一般,羞涩看着他。
吃了那么多蜜饯,她的唇一定很甜。
他想着,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凑了上去……
*
挂着一盏盏宫灯的黄琉璃瓦下,烛火绰绰约约,与清冷的月光融为一体,照亮了幽深曲折的回廊。
一袭青衣的飘逸身影行走在回廊上,突然间脚步顿住,在一处屋门前停下,看着屋内映出的人影,思量半天,最终还是抬手轻叩门扉。
屋内并未传来声音,门顷刻之间被打开,屋内人望着屋外人,神色平静问:“何事?”
姬忽看着眼前人波澜不惊的脸,很想掉头便走,但一想到方才见到的情形,想到关乎于郑国的面子后,还是心平气和了下来。
“叔父现下便睡?”他状似随意般开口。
姬阏听闻前两个字,眉头轻微蹙了一下,“太子忽究竟有何事?不如直接言明。”
叔父这个称谓,印象中,他是第一次喊。
“方才路过南殿,见到月色颇好。”姬忽道。
姬阏冷淡道:“与我何干?”
鲁国这处行宫,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殿,他们这一行人男女分开,被安置在南北两殿,也是距离相隔最远的两殿。
他当然知道鲁君在打什么主意,只不过有些话不好挑明,先前在花园中做出那种举动,是因当时有几分醉意,也并未去想那么多。
后来经由冷风吹过,神智恢复了些,才觉当时实属冒失,他本不该作出那般过激举动,好在鲁君做贼心虚,并未追究。
他在她晕倒之后,用手拭过她的额头,果真滚烫,于是将她一路抱回了南殿,待到随军大夫赶来,他便离去。
可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太子忽便找上了门,还同他刻意强调南殿,莫非……
“我现下总算明白了,为何有人偏爱南殿。”姬忽感叹一般出声,“有那般动人的月色,谁见了能不心动呢?”
姬阏神色未改,依旧波澜不惊,“若太子忽无别的要说,那还请快些回去歇息。”
姬忽一愣,又听他道:“现下已过子时,属实不早。”
姬忽看了他半响,最终一笑,“那好,早些歇息,公孙子都。”
说罢他不过方转身,身边便传来关门声。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过头去,望见本来燃着烛光的屋内,已然成了漆黑一片。
“当真……不在意么?”
被月色点缀的夜空,冷风依旧,只是较于之前,夹了几分疑惑。
*
回到屋内的姬阏,以最快速度换上了夜行衣,接着从无人察觉的窗边跃出,按照他事先了解过的最短路线,朝太子忽口中“月色”极好的南殿而去。
残存的几分醉意和酝酿好的睡意一扫而空,他脑海中浮现过某人的脸,脚下动作加快之余,眸色微微沉了下去。
这人没有一刻,能让他省心过。
若是他稍不注意,只怕奇耻大辱这四个字,便会永生跟随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他的指尖悄无声息收紧,脑海中的画面成了碎片。
耳畔风声阵阵掠过。
不多时,已然能够望见前方被月色笼罩的宫殿,先前是他不曾静心观看过,现下放眼望去,景色果真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
他跃上那座屋檐,轻轻揭开瓦片,将下方一切映入眼帘,瞳孔在那一瞬间,急剧收缩了下。
某人的手被握着,腮帮子塞得很鼓,看上去一脸满足。
看来,是他来得错了。
他别过头去望月,然而月色中,竟然映出了那张脸,他有点想撕碎这月。
下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将视线收回,重新注视殿内的一举一动。
他放开了她的手,他的手按在她肩头,他的脸朝她……
姬阏盯紧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不敢错过一分一毫,与此同时,内心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公主不守妇道,那他能不能休……
啪——
一声不算清脆的响。
被扇了一掌的人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望向床上的人。
姜诱把姬允的错愕尽数收入眼中,不等他反应过来,有气无力瞪着他,“我说了不,就是不行。”
还好这巴掌扇得及时,她节操可算是保住了,就是废了吃奶的劲。
不过乍一眼看去,她废了吃奶劲扇出的这一巴掌,也没能在姬允脸上留下个印子,看来应该是不疼,不至于掉脑袋吧?
姬允喉头上下滚动,哑了哑嗓子:“诱——”
诱字刚说出口,屋顶传来响动。
姬允的脸色顿时变了,“是谁?”
屋顶自然不会传来回应,而当姬允抬头望去,只见瓦硕严严实实,未曾透进半分月光。
姬允再把目光投向姜诱,“诱——”
他的声音再次被打断,这回传来的是推门声,随着这道推门声响起,屋内刹那间多出了两人,是先前被支出去的丫鬟。
姬允再也没办法说出口,他看了床上躺着的人儿一眼,“夜色已深,公主好生歇息。”
姜诱懒懒瞥了他一眼,算是回应,其内在含义,她相信姬允也看不懂,亦或者是看懂了,也装作不懂的样子。
姜诱:求您了,您可快走吧。
姬允恋恋不舍离开了,房内顿时只剩主仆三人,姜诱扫了小翠小红一眼,费了老大的劲道:“你们去睡,睡前把灯吹了。”
小翠小红对视一眼,转过头来刚想宣誓,她们的护主之心诚然可见,可一看到公主与往常随和明显不同的冷漠脸,心下一凛,随即按照她吩咐的去做了。
等殿内的几盏烛火都被吹熄,轻轻的关门声响过,姜诱垂着眼睛望向床沿,果然见到了——
一丝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光亮。
若是不仔细去看,真的是很难发现。
姜诱眼皮掀了一下,轻声喊道:“姬阏。”
上方屋顶顿时传来了轻微响动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惊慌失措的样子。
好啊,她猜得果然没错!
姜诱心中的MMP已准备就绪。
“呜呜呜……”她发出压抑着的呜咽声。
没见动静传来,姜诱加大力度,一抽一抽吸着鼻子道:“我好惨,我真是太惨了,呜呜!丈夫跟没有一样,呜呜呜呜!见死不救,看着我被人欺——”
在她哭得伤心不能自已时,床沿前的光亮范围,不知何时扩大了数十倍,而姜诱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变化,她抽泣声并未停止,假模假样继续哭着。
不过顷刻,从上方跃下来一道黑影,恰好落在了光亮范围内,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月光。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脸被黑色三角巾围住,只露出一双明明是属于风流多情,却意外冷淡至极的好看眉眼。
“你哭什么?”他冷道,“我早已说过,纵然娶了你,我也不会将你当做真正妻子看——”
“我讨厌你。”姜诱道。
姬阏的话噎在了喉中。
平心而论,她是真的讨厌他,讨厌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她从没见过有人可以这么恶劣,一边说着让人安分守己,别想着给他戴绿帽子,一边在她被欺负时冷眼旁观,事后还要口出恶言嘲讽。
“既然这样,为什么来?”姜诱冷冷问,“戏又不好看,觉好睡多了。”
姬阏依旧沉默无言。
姜诱越想越委屈,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被派来攻略这个怪人?
攻略就算了,还得顾忌着性命,一次次讨好,半点都不能计较。
姜诱瘪着嘴巴委屈了半天,好不容易把情绪调整回来,眼角余光看到姬阏还站在那,于是吸了吸鼻子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姬阏终于出声了,“已经说了。”
“那你要怎么样?”姜诱又吸了吸鼻子,“记在心里,伺机报复?”
姬阏:“……”
他为何会被想成这种人?
姜诱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走吧,报复留到下次报,我现在有点累了,刚才是为了确认,才故意激你下来,对不……”
在她恍若进入无人之境,不断碎碎念时,本来处在月色中的黑衣人,朝着黑暗中的她凑了过来,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他的脸融入了其中。
但姜诱依旧靠着敏锐直觉,感知到姬阏就在她面前,两人隔得很近很近,也许只有咫尺之遥。
“……起了。”姜诱抿了抿唇,把剩下两个字说完。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一般,姬阏应该做了个扯下面罩的动作,就在距离她咫尺之遥的地方。
因为他说话间,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了,明明呼吸轻得该如鹅毛一般,可又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让她本来还算平缓的心骤然一顿。
“你怕我。”他用陈述句道。
姜诱的心顿了又顿,她尽量调整好呼吸,力求平静道:“哪有?是敬——”
“敬畏?”姬阏矢口否决,“不,你只是怕我,单纯在怕……”
蓦地,姬阏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只因他身前的人,不知何时伸出手,扯着他的面罩,往前一拉,他的唇猝不及防,撞上了一片柔软。
还未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身前的人已将他轻轻推开,压着些许无谓的笑意,处在黑夜里轻声问他:“是怕吗?”
第20章
是怕吗?
面前的人在说出这句话时,气息如微风一般拂过脸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肌肤被激起一层层战栗,却全然与恐惧无关。
姬阏没办法接她的话,仿佛不过顷刻之间,他已将原本想要质问她的心思,皆数抛了个干净,根本无从找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语调极寒,仿佛被雪水浸润过一般,无声无息便能刺入骨髓,“公主原本就是如此随——”
话语戛然而止,他的唇被堵住。
一双热得过于异常,同时柔软得不像话的手,不知何时覆在了他的唇上,柔软如风一般的气息再次拂来,“要再感受一次吗?”
他想,他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点。
仍然是一片黑暗,姜诱刚说完这句挑逗性般的话,就觉得手腕一疼,被姬阏捏着直接甩在了被子上。
“自重。”仅有两个字,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姜诱抿了抿唇,“好。”
其实姬阏的味道意外不错,她从母胎单身到现在,第一次尝到吻的滋味,虽然对方是个她极度讨厌的人,可至少是个活生生的大帅哥,不亏,真的不亏。
就在刚才,那么一下,还意外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她都担心要把她心脏撞破了。
但美好的假象显然维持不了多久,就跟偶像剧总有演到头的一天,从姬阏捏她手腕的那一刻,姜诱宣布,小鹿的戏份杀青了。
姬阏在她这里仅存的一丝心动,彻底破灭。
姬阏已经重新站到了光亮处,他的面罩没来得及带回去,所以那张漂亮的面孔就暴露在她眼前,他用这张本应是深情天使设定的脸,做出了有如魔鬼一般的举动。
他伸出他的邪恶之爪,把床前小桌子上剩的半袋蜜饯拿起,看也不看往窗外边随手一扬,接着用再正常不过的语调道:“会冲药性。”
姜诱:“……”
眼瞅着姬阏跟个没事人一样,准备哪儿来的回哪去了,姜诱反而都被气冷静了,她居然能够看着他的背影,淡然道:“我的病还不是因为你。”
姬阏身形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朝着窗户那边走去。
姜诱冷笑一声,这下又沉得住气了。
趁他身形消失在窗户前的最后一刻,她装作喃喃自语一般叹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我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