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胸狭隘-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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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姬阏目光在房内转了转,发现房内布置再普通不过,放眼望去,哪里都不像是能藏人的模样。
他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挪不动着麻木的双脚,一点点走向桌旁。
与此同时,一阵风透过窗户刮了进来,几乎瞬间将烛火卷席走。
整个房内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姬阏脸色一变的同时,攥着早已准备好的木盒,朝着上方某个角落掷去。
房内顿时响起了一声轻哼,以及一道……轻巧的落地声。
黑暗之中,姬阏在发出落地声的地方,用双指制住了一人的喉咙。
却没想到……
烛火再次被点燃,映现在他面前的,是某个熟悉的人。
用木盒当作暗器使,居然砸出了它的主人。
应该说是,它原本的主人。
太子忽揉着脸颊上青了的一块,眉眼略微皱了一皱,当下没有犹豫,无视了姬阏要杀人的目光,用手打开木盒,掏出药膏往自己脸上涂。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姬阏的手,惊奇一声:“叔父,你的手受伤了?”
说着又叹上一声,“只可惜这药只能外敷,若是破了皮,那也用——”
姬阏终是忍不住了,带着剑鞘把剑往桌上一拍,“她在哪?”
姬忽动作一顿,“哪个她?”
刚问完后他转了转眼,又接着道:“叔父说的,是在夜市里与你同街共游的她,还是被你赠予香囊的那个她,亦或是……在茶馆共进雅间不为人知的她?”
姬阏的手,在姬忽说这些话的时候,又不自觉有拢成拳头之势,他憋着怒火听完了姬忽的话,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叔母。”
姬忽恍然大悟:“原来是叔母阿。”
姬阏只觉额穴突突地跳,“你把她藏哪了?”
心中怒火更甚的同时,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感传来,方能让他压下性子平稳说话。
姬忽搽药的动作又是一顿,“叔母在哪?我怎会——”
“咚”的一声。
姬阏把拳头往桌子上重重一砸,看着一时呆住的姬忽,咬着牙道:“你与我身形相仿,既然你见到所有一切,那么她买面具时你同样也看见了,不知出何原因也跟着买……”
“不对,是有原因。”姬阏话锋一转,更加咬牙切齿,“你只是为了,费尽心思扮成我,又将她打晕掳走。”
姬忽听完忽然一笑,他顺势倒了杯茶水,递给姬阏,“叔父,消一消气,你没发现你今夜,变得暴躁了许多?这可一点都不像——”
“废话少……”姬阏刚提高声音吼出三个字,倏然察觉过来后消了气焰,最后一字变得轻飘飘软绵绵,“……说。”
姬忽望着他笑而不语。橘子
姬阏也默然片刻,过后方认真道:“你该知道轻重,若她消失一夜,到时流言蜚语传出,只怕……”
姬忽的笑意顿时也不见了,他垂了垂眸子,望向姬阏轻道:“其实,这面具人虽是我假扮的,可我现在也不知她究竟在哪。”
姬阏下意识出口:“怎么可——”
“不可能吗?”姬忽反问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方才,是在故意引你来这?我不过是跟你同样,在寻找她下落罢了。”
姬阏怔住,只听姬忽继续缓缓道:“我当时只不过闲得无事,听到她嘴边骂骂咧咧,骂的尽是叔父,简直不堪入耳,于是便跟在她身后……”
他顿了一顿,看着姬阏的脸,诚挚道:“想听她多骂几句。”
姬阏因最后一句,相信这是真的了。
姬忽紧接着道:“我当时觉着那面具颇为可怖,买来吓人想是不错,后来顺手带上面具,是掩人耳——”
“不是。”姬阏指尖收紧,“你是只为了,想看到她见到戴面具的‘我’时的反应。”
“既然叔父说是,那便是吧。”姬忽笑了一下,“可我实在是没想到,她不仅转了身,更是……”
他垂下眼眸道:“揭了我的面具。”
姬阏心中一跳,“然后……”
姬忽接过他话:“然后我将她暂时放在这间客舍,想着去将公子小白引来此,让他将她接回驿站,可不曾想,人引来了,人……”
他又是意味深长道:“也不见了。”
谁又能够想得到呢?
几个时辰前赶她走的他,现下正疯狂寻找她,人生间的变化无常,又有谁能够预料?
姬阏垂下眼眸,在心里想,他是坏人。
“叔父,无需丧气。”姬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顶着青了半边的脸对他笑道,“我方才在外寻了些线索,也许可以顺着这丝线索顺藤摸瓜。”
姬阏抬眼看他,强行忍住了心中陡然生出来的,想要将他脸变得对称的冲动。
两人循着姬忽所说的线索,一点一点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家不打烊的酒摊子,摊主生得一脸和气,就是眼睛总喜欢眯着看人。
他听了两人的描述后,仔细回忆着道:“那小哥阿,我记得可清楚了,他当时摸着后脖颈,一边骂咧着一边走,我见他生得可俊,就招呼着他来喝碗酒,可没想到这小哥……”
摊主皱了皱眉,“居然一碗就醉,你们瞅……抱着筷子筒,一边喊什么饥饿饥饿,我这里只有酒,就算是他饿了,又哪有东西给他吃?后来啊,我见他为情所困,后脖子那一下,就是被自己情人打的,一边嚷嚷着要打回去,一边骂得比谁都狠……我就建议她,挪到别地去。”
姬忽先不顾姬阏黑了的脸,出声问道:“哪地?”
摊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能吃东西,又能解决情伤,更是像我这样,夜间不打烊的地方,还能有哪?欸,女郎,我还没说完咧,你要往哪去……”
不等姬忽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已没了影,连招呼都没打上一声。
他想了想,不能怪他。
毕竟新郑城内,那样的地方,唯独就一家,最重要的是——
男女皆是客。
*
姬阏铁青着脸来到了这里,他以前从未来过的地方。
原来在民风淳朴的新郑城内,还会有这种败坏民风的地方。
听到他的描述后,这里的人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来更是,几乎不敢看他,“那位……那位就在最里屋,现在怕是正……”
话还说着呢,场子里所有的人,不管是男男女女,他们都见到,突然冲进来的公孙子都,又突然往最里屋冲去,面色犹如锅底,双眼赤红如火。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下一瞬,便要杀人的样。
众人眼睁睁看到,公孙子都没去推门,直接抽出腰间的剑,一剑劈开了不甚结实的门,同时伴随着他惊天的怒吼:“放——”
姬阏临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住了。
只因在他劈开门之际,见到了——
一个喝得烂熏熏的醉鬼,一个脸上顶着许多唇印的醉鬼,一个一手提着酒壶往嘴里灌,另一手还要搂着身边女郎的醉鬼。
他恨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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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姬阏心中生出的第一个想法。
是把这个醉鬼抛在这里; 让她再潇洒快活一夜,等酒醒后,就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然而当他欲要转身的那刻; 从醉鬼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喝得这般烂醉仍不忘骂骂咧咧; 将他犯下的罪行罗列得清清楚楚。
姬阏咬了咬牙,转身; 看着早已僵在一旁瑟瑟发抖; 不敢有任何动作的女郎; 冷声道:“出去。”
女郎点头称是; 可等她刚站起身; 某位喝得烂醉的人心生不满,扯着女郎身后的辫子; 一把把她拉了回去,抱了个满怀。
晕头转向的姜诱把手中酒坛子一扔,另一只手干脆也伸了过去,把人的腰给抱了个结结实实; 口齿含糊不清道:“我在这呢,别走,好不好……”
姬阏一瞬间手里的剑都有些拿不稳了,这个醉鬼; 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然而谁都没有听到,她把头埋进腰间,用气音委屈巴巴喊的一声:“妈妈……”
姬阏气得低头先不去看她; 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了会,再抬眼时,看到女郎投向他求助的神色,咬了咬牙走向前,伸出手时犹豫了——
一瞬。
所有不忍心的想法,在她顶着张酡红映着唇印的脸,笑意盈盈望着他道:“狗男人,你来啦?”
这一刻,皆数烟消云散了。
姬阏直接打晕了她,在她身子一软要倒下时接住,这回又犹豫了——
起码一炷香。
房内的女郎早就跑得无踪,外边纵然有些想看热闹的,也因为忌惮于他,只敢在外望穿秋水似的等着,只为了在他出去时望上几眼。
姬阏犹豫完后,还不忘伸出袖子,狠狠往她脸上擦了几擦,将唇印尽数擦掉后,才满意地舒了口气。
他将被打晕的人背到身上,惊觉到她就算喝了许多酒,依旧轻得恍若无物一般,不禁垂了垂眸,“你永远当不了男人。”
外边的人见公孙子都背着人出来了,全都探头探脑想要看上一看,可没想到公孙子都先前是任他们打量,直到背着人将要离开门外时,才侧头冷冷道了一句:“今夜的事,从谁的嘴里说出去,那到明日,谁的舌头便掉下来。”
众人被惊得出了身冷汗,连忙纷纷转过头去,哪里还敢再看?
姬阏背着她走在月色下,没走多远,就察觉到背后有轻微动静。
可当他一转头,见到的便是她紧闭的眼,看上去如同熟睡了一般,再安静不过。
姬阏权当自己是疑心病重,出现幻觉。
可没走出几步路,身后的人又动了一下。
姬阏转过头去,她照样是闭着眼睛,老老实实安分得很。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了一句:“大概是风吹的吧。”
他背着她重新上路,这回将警惕提高了万分,等身后人刚有动静之势,他猛然转回头去,正对上了她的眼。
她一动也不动了,杏眼儿瞪得老大,一眨不眨望着他。
直到姬阏眼睫颤了一下,她才像惊觉到什么似的,连忙想要将眼睛闭上,可这回姬阏早有准备,薄唇一动出声:“别闭了,我都看到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耐打的。
难怪那么快能从客舍逃走。
她闭到一半的眼睛滞住,接着再慢慢掀起来,恢复到瞪得溜圆的状态,还慢慢咬住了下嘴唇,顶着张红扑扑的脸,跟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望着他。
姬阏刚要出声,却只听她先道:“我错了。”
语调黏黏糯糯,腻得格外过分。
姬阏一怔,将她往上兜了兜,正打算问出一句,错哪儿了。
她又先开口了。
垂下眼睛嘴巴嘟起,乍眼看去,她眼睛里水汪汪的,若让不知道的人见了去,就跟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明明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说出的还是甜甜腻腻,含着丝丝委屈的话语:“错了,别打了。”
姬阏不由得在心里揣测,她这酒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他动了动唇问她:“别打什么?”
“别打我,痛……”她说着手往后探去,若是旁人见了,定要不明所以。
可姬阏却是看明白了,她这时的动作,显然是要去摸后脖颈。
而方才背后传来的动静,想必也是她觉得疼,想去摸被他用手刀砍的地方,又怕被他发现,再次将她打晕,因此只能偷偷摸摸。
姬阏的心没由来空了一下,他听见自己声音轻了许多,“很痛吗?”
“痛!”身后的人半天摸不到,直接朝着他恨恨一瞪,凶狠的表情不过维持了一瞬,又恢复成软糯可怜的委屈模样,伸着手往后使劲探来探去。
姬阏这时才隐隐有种,真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他将身后的人放下来,一手扶着她不让她倒,另一只手拨开她手,借着月光看去,在后脖颈有道明显红印的地方,轻轻按了上去。
也许是这样还算舒服,她被拨回去的时候不再动,只静静站着努力稳着自己身形,让他轻轻在她觉得痛的地方揉了又揉。
“还痛吗?”姬阏问。
“痛!”她仿佛只会说这个字。
姬阏指尖一顿,那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又来了,直到她扯着他袖子不满地控诉,他才重新恢复揉捏,同时垂了睫轻声道:“答应你。”
以后不打你了。
将喊着痛的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眯着眼睛看似昏昏欲睡,再也不喊一个痛字时,姬阏才重新将她背上背,看着远方更显清冷的月色,逐渐加快了脚下步伐。
*
在接近驿站之时,有不少齐人见到了他们,有的人去向其他人报信,有的人则是上前来询问:“公孙子都,公主是否要放——”
“不用。”姬阏冷不丁说完这句话后,想到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只几步路了,要有始有终。”
都背了一路来了,不在乎这最后几步,若是在最后关头放弃,那便是个有头无尾的人。
姬阏在心里这么想着。
齐人俱是一愣,纷纷表示理解,随即簇拥着他们往驿站走。
将要行至驿站门前时,姜小白得了消息匆匆赶到,见到背着人的姬阏看他一眼,在他将要开口之前先行出声:“没事。”
姜小白望下他背着的人,欲言又止:“那……”
“睡着了。”姬阏说完,压低声音又加了句,“一碗倒。”
姜小白哭笑不得,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他先前放的狠话,现在还做不做数。
但姬阏显然没去想那么多,他当着他的面进了驿站,熟练地用脚踢开那扇房门,将一路背来的人从背上放下,让她躺平到了床上,又顺手拉上了被子。
姜小白望着这一幕有些错愕,他有些想问他是如何找到她的,可事到如今问这些显然无用。
因此在姬阏将要跨出房门时,他略加思索出了声:“离天亮没多少时辰了,赶回去再睡觉来不及,不如你就在这——”
姬阏忽然转头看他:“公子小白不是说过,无论她是如何,都与我再无瓜葛?”
姜小白一愣,刚想骂他不识抬举,对他和颜悦色便蹬鼻子上脸,可姬阏抛完问句后,随即自己答出了声:“可她与我有无瓜葛,不是公子小白所能决定,婚事显然已成定局,因何都改变不了半分。”
姜小白心中的火气更甚,“你若是仗着这,那你可就错了,只要——”
“只要我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那么她就……”姬阏唇角勾出一笑,“永远都会与我有瓜葛,公子小白也不会再阻拦,是吗?”
姜小白僵了好一会儿,反反复复理解姬阏话中意,最终恢复了面上温柔如水,看似平静轻道:“是,可你能做到吗?”
“试试无妨。”姬阏轻描淡写说完,在姜小白刚生出立即送客的念头时,他一脚踏出房外望着对面,“我记得,这间屋是空的?”
姜小白:“……”
姬阏这人,就该被打死才对。
*
姜诱醒来之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脑海中模模糊糊闪过些昨日的片段,却怎么样都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情节,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片段,准备先起来到时再慢慢回忆。
可当她的手脚一动,脚传来被重物压住的麻木感,怎么样挪都挪不开,她支起了半边身子往脚边望,这一望连心都停止了半拍。
只见她盖着被子的脚上,躺了个人。
那人躺着的姿势,还是隔着被子躺在她的小腿上,又隔着被子抱着她的两只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