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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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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深问他:“几点的车去杭州?”
  郁言说了时间:“到地方会有人来接。”
  程深应了一声,思及郁言突然回来的目的,心里钝钝的疼,害怕从此以后郁言会对中秋留下阴影。
  “时间不早了,去冲个澡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郁言没有半点困意,只想和程深待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就看着他都行。可他看出程深的倦色,不得不做出让步。
  他先一步去洗澡,离开程深的视线后人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崩溃。当着程深的面他克制的很好,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其实思绪根本没法平静。
  正如程深所说,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时刻活在悲痛和煎熬中,要么放下要么死,否则无法解脱。
  热水不停冲刷,郁言抱膝蹲在地上,那些伤人的触角从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黑暗的房间,纠缠的喘息在此刻放大。
  郁言闭着眼,痛苦的捂住耳朵,摇着头甩开那些不该有的画面。他无比混沌,但也无比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如此下贱,又混沌着一双眼自我蒙蔽。他再一次感受到窒息,在无人的浴室里,默声嚎啕。
  等他调整好情绪出去,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眼底通红。
  程深经过的时候看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洗好澡进屋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块热毛巾。
  “郁言,”他穿戴的非常整齐,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坐到床边,拍拍自己的腿让郁言躺下:“过来。”
  郁言很听话的从被子里爬过去,仰面躺着。程深怕他冻着,扯过被子把人裹严实了,然后将热毛巾敷在郁言眼睛上。
  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郁言就觉得鼻酸,喉头失控的颤抖,他不敢呼吸,好像一用力就会哽咽出声。
  湿漉漉的眼泪洇在毛巾上,和热气一起消失不见。
  程深低头看着郁言,感受到他的悲伤和隐忍,但没戳穿,只是在拿下毛巾时调侃一句:“被压成三眼皮了。”
  郁言很配合的笑了一下。
  程深怔了怔,攥着转凉的毛巾,拉开被子让郁言睡好。
  郁言终于注意到他的穿着,手一伸抓住程深的衣摆,忐忑的问:“去哪儿?”
  程深摸摸他的手:“这边有两个卧室,我去隔壁睡。”
  说到底,是程深心虚,怕郁言接受不了他几小时内缠绵两个床榻。他觉得自己脏,不想污了郁言。
  郁言有点放不开他。
  程深只好又坐下,迁就道:“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郁言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盯着程深看。
  那目光充斥着依赖和眷恋,热络的像锦簇的花团。程深抬手合起郁言的眼睛,俯下身隔着手掌亲吻他:“睡吧。”
  郁言根本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起各种东西。他的确无法在这个时候接受程深的靠近,却也不想被程深发现自己的不安。他尽力放稳呼吸,佯装成睡着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挡住眼睛的手拿开了,另一种被注视的慌乱涌上。
  郁言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演技拙劣。
  但程深没看出来,他很累,这种疲惫在以为郁言睡着之后变本加厉的侵袭。他很少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却常在郁言身上栽跟头。
  他在床边守了郁言很久才离开,然后给秦韵发了条信息:“以后不要再联系了,父辈那边我会解决。”
  发完,程深干净利落的把秦韵所有的联系方式统统拉入了黑名单。
  ·
  郁言无法入睡,蜷缩着,感知到天际一点点现出白光。他突然害怕这样的光亮,好像能剖开他的身体,把藏匿的阴暗大白天下。
  他觉得自己正在被凌迟。
  一夜之间,信仰崩塌,散落满地的是一片真心。他被撕裂了,被打碎了,被碾成粉末渣滓,吸入身体的空气不再是维持生命的氧气,它们带刺带刃,沿着每一寸血肉对他处刑。
  郁言又开始喘不上气,烂泥般瘫软,茫然无措的看这个世界,似乎一夜过去,他再也看不懂了。他对爱的所有认知全然颠覆,像一个无意间掉落凶残世界的和平爱好者,被杀戮和战争征伐,于乱世中举步维艰。
  天亮了,郁言躺不住了。他起身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今天中秋,程深没告诉他要不要上班。
  郁言洗漱好,来到程深门前,驻足站立一会。他心有余悸,脑袋又开始乱想,生理本能迫使他离开,无数声音告诉他,快走,别开门。
  他好像回到昨天那个漆黑的夜,一门之隔的卧室,他的男人在和别人上床。
  郁言魇住了,脸色发白,后背被冷汗浸透。他想离开这里,想逃,可腿脚似乎被灌了铅。似乎有人按住他的肩膀,逼迫他,强硬的掰正他的脸,让他面对残忍的现实,让他看清那些幻想。
  “咔哒——”
  门从里面打开了。
  郁言惊惧的缩回手,撞上程深的眼睛。
  程深很明显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郁言在外面站了多久,也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
  但很快他皱起眉,伸手掐住郁言的下巴,沉声道:“松嘴。”
  郁言下意识跟着他的命令做,后知后觉的尝到血腥味。
  程深大概猜到郁言在门口想些什么,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与不安。
  他知道,郁言怕自己询问,为什么会在门外站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他拿手掌擦掉郁言淌落脸颊的汗水,安抚般捏捏他的后颈,放柔了声音问:“来喊我起床?”
  郁言借坡下驴,松了口气:“不知道你要不要去上班。”
  “今天过节,放假。”程深把门敞到最大:“我下次睡觉不关门了,你直接进来。”
  郁言蓦地眼眶发热,他赶紧转过身,边往客厅走边问:“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程深看着他的背影,好像从昨晚过后,那副脊背就没再直起来过。
  “你等我一会,”程深说:“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郁言就听话的坐在沙发上等待。
  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厚毛衣,是程深昨晚从家里带出来的。郁言回来的匆忙,因为不打算久留,只在包里塞了一条内裤和一双袜子。
  程深洗漱好出来,经过客厅看见郁言,觉得那件毛衣颜色好深,衬的郁言白的近乎透明,好像光一照就要融化。
  他好心疼,走到郁言身后想抱他。
  郁言听到脚步声回头,猝不及防被拥入宽阔的胸口,他有一瞬间的僵硬,意识到自己嘴角蹭到的地方,被衣服遮挡住的那块皮肤上,还停留着暧昧的红痕。
  那点红隔着衣物刺痛郁言的眼睛,针扎似的。
  郁言握紧双手,指尖在手背上掐出几道不大的印子,好像这样就能忍住冲动,不把程深推开的冲动。
  程深并不贪心,抱一下就松开:“走吧,我好了。”
  郁言如蒙大赦。
  中环这一片很热闹,烟火味十足,大清早的小区广场上就有打太极的老头老太,从正门出去走五分钟有一条街,早上卖早点,中午晚上是餐馆。这条街尽头就是菜市场,特别方便。
  程深问郁言想吃什么。
  郁言一点都不饿,想了想,说:“包子豆浆。”
  程深就带他去买包子,两人在老旧的早餐店里坐下,要了一屉小笼,一屉锅贴,一杯豆浆,一杯豆脑。
  郁言抽出纸巾擦勺子和筷子,递给程深一副:“中午吃麻辣鱼吧,我下厨。”
  程深没意见,但对辣椒把控严格。
  郁言抱着热乎乎的豆浆暖手:“那别做麻辣鱼了,改酸菜鱼吧。”
  程深觉得可以。
  四周喧闹吵嚷,他们很少在这种场合下吃饭了,好像回到高中时候,晚自习后的小吃街,一人端一碗小馄饨边吃边乐。
  郁言刚吃两个小笼包就放下筷子,小口小口的啜豆浆。
  程深看他动作,不满道:“才吃多少。”
  郁言紧张的抬起眼:“我不太饿。”
  程深也停了筷:“昨天几点的飞机,晚上吃的什么?”
  豆浆热的,烫的,郁言被暖出汗星。他无声吞咽,老实回答:“吃的飞机餐,鸡肉饭。”
  飞机餐的分量大家心知肚明,那般奔波,又经历一番大起大落的情绪,这时不饿,那是食不下咽。
  程深心口发涩,没办法的哄着:“再吃两个,就两个,不然剩这么多浪费了。”
  郁言很吃这套,乖乖的拿起筷子,一口一个的小笼包他吃了半天,看来是真的没胃口。
  程深不再逼他,吃完付钱,领着郁言去菜市场买鱼。
  买菜这种事程深很擅长,刚毕业的时候同居,自己在家做饭干净又省钱。当时程深觉得郁言跟着他已经是在受罪,不想他再沾阳春水,一人包揽厨房重地,还把去菜市场买菜砍价当作乐趣。
  时过境迁,郁言跟在程深身后。他见过对方决战商场,自信耀眼有多潇洒,也没忘记程深周旋于菜贩之间,为几毛钱磨破嘴皮的模样。他觉得这样的程深很熟悉,于是更想不通人是怎么变的,为什么曾经那么爱那么爱的人,说着非你不可的人,转眼就上了别人的床。
  郁言觉得自己离不开程深是有原因的。
  他在程深这里拥有过最好的爱,体验过最炽热的怀抱,听过最美的情话,被当做最宝贝的人。他留给郁言太多的刻骨铭心,这样一想,那些剜心的痛苦似乎就可以忍受了。


第35章 
  35。
  因为要赶火车,他们的午饭不得不提前。
  这个中秋过的狼狈又匆促。
  程深往锅里倒上油,开着小火等油热。郁言在旁边洗菜,低着头,袖口有些长,总往下掉,洗两下就要往腰上蹭蹭。
  程深站过来,从身后环住他,捞起那双手,一点点替他卷起袖子。
  郁言手指滴着水,一只手撑着大理石台面,他的后背靠住程深的胸口,清晰的感受来自对方的有力心跳。他难以抑制的紧绷,几秒后慢慢放松。
  程深自然的贴近他的脖颈,温柔的在他耳畔低笑,不痛不痒的指责:“你可以喊我一声。”
  郁言躲避他的气息,偏头不说话,却暴露出通红的耳根。
  程深很想咬他,最终没有,卷好袖子就规矩的回到原位。
  锅热了,电话铃却如同催命的魔咒,刹那间打碎短暂的和平。
  郁言神经质的抖了一下,猛地看向程深。
  程深拿出手机,看清来电后把锅交给郁言:“我接个电话,你看着锅。”
  郁言艰难的点头,僵硬的站在炉灶前。小火不知什么时候被拧大了,蹿腾的火焰一直烧到眼睛里。沸腾的油锅,噼里啪啦的炸着响声。郁言无动于衷的握着锅把,像是静止,宛若雕塑。
  他忍不住去想,给程深打电话的人是谁?找他什么事?程深说要断,是否真的断了?几个月前程深就不再让自己看他的手机,这段隐秘的关系到底存在了多久?
  他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发觉根本做不到想象中的云淡风轻,他想知道所有的答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方是谁,长什么样,有什么过人之处。他像是准备偷腥的猫,胆战心惊的提防所有潜在的威胁。
  一滴滚油溅到手背,郁言没知觉似的,没躲没避,而是盯着那滴透明的液体,看它怎样灼痛自己的皮肤。如果没有断呢?如果程深再骗他呢?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接个电话就离开?离开后又去见的谁?
  如果对方是和他一样的男性,或许还有一搏的可能。但那是个女人,单能传宗接代这一点就让郁言一败涂地。
  郁言觉得自己快疯了。
  程深说的没错:
  ——你会终日担惊受怕,会惶惶不安,会一刻不停的怀疑我是否还保持忠诚。
  闭嘴。
  郁言在心里说。
  ——不止这些,工作、加班、出差、饭局,只要没和你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都会煎熬痛苦,你会质疑生活中所有的真实,从前你有多爱我,以后你就会有多不信任我。
  够了,别说了。
  ——你看着我的时候,听我说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判断,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会抱你,亲你,要你,用碰过别人的身体和你纠缠,你那么爱干净的人,不膈应吗?
  “郁言!你在干什么?!”
  身前出现了一只手,火被关上,油星还在往外飞溅,呛人的白烟从锅里窜起。
  郁言被人抓着肩膀扳过去——
  “我让你闭嘴!”
  郁言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脸红气喘,模样凶悍非常。
  对面的程深怔住了。
  ——这会成为我们后半辈子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你怎样沉默,怎样躲避,都不能视若无睹。
  郁言蹲下去,捂住耳朵,崩溃的说:“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程深从不否认自己犯下的错,但若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不会选择回到半年前,他要回到一切都没开始之前,这辈子遇到自己,就是郁言最大的错误。
  心口好闷,又沉重又压抑。程深慢慢蹲到郁言面前,想抱他又不敢,最终只是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声音都不敢太大,怕把郁言惊到。
  “是我妈,”程深说:“中秋节,我妈打来问问我好不好。”
  郁言从手臂间抬头,恍惚着一双朦胧的泪眼去寻找屏幕上的亮光。他费劲的聚了半天焦,才依稀辨认出手机上的字。
  心弦一松,郁言踉跄的跌在地上。他太失态了,那声怒吼,满脸不受控制的泪,他恨自己这副敏感易碎的样子。
  “对不起,”郁言慌张的抹掉眼泪,嘴唇颤抖,歪歪斜斜的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我……我只是,只是……”
  他发觉自己并不能为刚才的行为找出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因此更加懊恼。
  程深仿佛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郁言用那样心碎的笑脸铸就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捅在他心坎上。
  “没关系,”程深去拉郁言的手,看见那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似乎自己身上相同的位置也感觉到了灼热:“是我不好,我应该告诉你的。”
  郁言被程深拉起来,牵着手回到客厅,转而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
  程深刮他的鼻子,把医药箱摆到郁言面前,交待道:“自己找烫伤膏出来涂,我去做饭。”
  郁言点头答应。
  程深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轻轻碾过郁言的脸。他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可靠,如果能把心掏出来一辨真伪,他一定毫不犹豫。
  “别胡思乱想,”纸巾擦过郁言尖俏的下巴,程深说:“我已经断了,不会再联系了。”
  郁言感觉自己被看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却没有丝毫轻松。
  程深按住他的后颈,贴过来,和郁言额头相抵。只要稍稍压低一点就能碰到对方的嘴唇,但谁都没有动。
  程深用力吸了一口气,吻落在郁言鼻尖上:“再信我一次,郁言。”
  “我不会再骗你了,请你,最后再信我一次。”
  ·
  最后这顿饭是程深做的,虽然没有郁言心爱的麻辣鱼,但酸菜鱼也很得他心意。
  郁言闻着味道,好像有了点胃口。他把手上的水泡挑破了,抹上药,晾了一会贴上创可贴。
  然后他拐到厨房,先前那些翻涌的情绪已经独自收拾妥当,此时脸上漾起温和的笑。
  程深正在盛盘,回头冲郁言挑一下眉:“好了?”
  郁言把手展给他看。
  程深正好把盘子放到郁言手上:“那就端菜,我盛饭。”
  郁言需要爱护,但不需要过分的关注。他可以是程深的挚爱,但首先他必须是一个独立的男人。程深疼他,所以不想将他视作易碎的瓷器。他知道郁言忍受许多,更明白对方需要一场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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