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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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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晓风叹口气:“我也没带伞,下雨就惨了。”
  余晓风一语成谶。
  晚上八点半,天边雷声轰轰,不多时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等附中的学生陆陆续续开始下自习,小雨非但没有收势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这雨来的突然,带伞的人不多。家住的近的要么有家长来送伞,要么自己跑回去。家离的远的,挤公交打出租,混乱的雨夜附中门口挤满了人。
  郁言挂断电话,是林秋华打过来,让郁言打车回家。
  “怎样,你妈来接你吗?”程深问道。
  郁言摇摇头:“她在家看我妹写作业,让我打车回。”
  彼时程深和郁言并肩站在教学楼下,近处的雨声和远处的车笛声混在一块儿,处处潮湿又纷杂。
  程深看了眼校门,出租车半天才来一辆,没带伞的学生可怜巴巴的挤在门卫室,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静默无声的站了半晌,郁言征求程深的意见:“打车的人太多了,照这个架势到11点都不一定能回家,要不我们……”
  程深没让他说完:“不行,雨太大了。”
  “你不是带外套了吗,”郁言说:“我们把衣服顶脑袋上,我骑快点,十五分钟到你家。”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程深从上往下斜着眼扫他:“这么大的雨,顶羽绒服都没用。再说,你骑车头上顶件衣服还怎么看路?雨天最容易出事,而且……”程深抿了抿唇,忽然把声音放的很轻:“而且我不想你明天感冒。”
  断了线的雨珠从面前垂下,噼里啪啦的,在地面砸出一个接一个水坑。
  郁言心跳乱了,随着落雨的节奏,在漫天嘈杂声中跳的毫无章法。他不明所以的伸手捂了捂胸口,觉得热,很快又感觉到烫。
  一分钟后,郁言小声反驳:“我不看电视剧。”
  倒是天无绝人之路,没一会儿看门张大爷拿着把伞从教学楼后面摸了过来。
  他把伞递给程深,边往值班室瞅边说:“你们两个臭小子,下雨天不带伞。赶紧的,拿着伞回家,在这等得到明天早上!”
  是把破旧的格子伞。程深愣了愣,盯着张大爷手,粗糙,干燥,爬满了褶皱。
  “张叔……”
  张大爷作势拿伞要往程深身上抽:“快拿着啊,别给值班室的学生看到了,说我偏心。”
  程深接了伞,开口道谢。
  张大爷摆摆手,对二人发出严正警告:“以后再敢迟到,看我不让你们班主任罚站小黑板。”
  郁言乖乖的保证:“叔你放心,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大爷这把绝对是上了年头的伞,伞把子涩的已经不能完全推开,只撑到一半就卡死了。伞骨折了一根,伞帽掉了两个,郁言巴着戳了半天才穿回去。
  特殊天气没什么好讲究的,程深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水里,举着伞,几乎把郁言圈在怀里。到了车棚,郁言说:“我骑到人少的地方,你看着打车,有空车你就上。”
  程深点点头,计划打到车先把郁言送回家。他叉开长腿坐上了专属后座,刚要把伞抖开,郁言又说:“你坐前面来,我打伞,我怕你举不好挡我看路。”
  程深没多想,的确在后面不好把握分寸。他依言坐上了横杠,郁言一手打伞,单手骑车,并不宽阔的胸膛却能遮风挡雨。
  可惜的是,雨天打车着实不易,二人离开附中许久也没看到空车。好在这天虽然下大雨,却未曾刮风,郁言骑的还算稳当。
  程深趴在龙头上,稍一侧脸就能看到郁言的手。细瘦的胳膊缀满了水珠,一滴滴凝结在莹白的皮肤上,盛满了车水马龙与夜色阑珊。
  “累吗?”程深问道:“冷不冷?”
  郁言举伞举的手臂发酸:“不累,今晚不好打车,我先把你送回家。”
  程深转过头,看见那张俊秀的脸,半边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脸上,模糊了轮廓。他忽然觉得郁言好像一只快要融化的冰淇淋,顺着下颌落下的每颗雨水都是香糯的奶油。
  程深仿佛被裹进一层不明的阴影里,他这边是黑色,郁言那边是白色。城市中巨大的光影投在郁言身后,被伞面折出斑驳却又绚烂的火焰。光束在他头顶松软的发丝上绽放,连串落下的雨滴也未曾熄灭那股热情。
  蓦地,程深瞳孔一缩。
  “停车!”程深喊道。
  郁言微微一怔,旋即奋力踩动踏板。
  “郁言!”程深的语气稍重了些:“你给我停车!”
  郁言却铆足了一口气,绷着脸没搭理他。
  程深在横杠上挺直了身体,他这么大的个子,逼的郁言不得不抬高手。
  “郁言!”程深第一次对郁言爆粗口:“你他妈给我停下来!”
  “吱——”
  脚踏车刹入水中,程深跳了下来,劈手夺过郁言手中的雨伞,冷着脸绕到他背后,顿时僵住。
  少年的脊背暴露在昏黄的路灯下,雨水浸透了白色校服,湿漉漉的勾勒出一副瘦削的身体。
  “程深……”郁言一脚接地,半个身子转过来看他。
  程深手指蜷起,猝然碰到自己的衣服,干爽的触感传来,那瞬间心底倏然蔓延过一丝刺痛。他把伞朝郁言那边挪了挪,低头看见身前挂着郁言的书包。那是出发前,郁言以怕书包淋湿为由拜托自己帮他背着的。
  郁言的书包护住了他的前胸,郁言的身体挡住了他的后背。
  程深风雨未侵,郁言替他跌落于茫茫风尘。
  “下车。”
  程深说,单从声音里已经辨不出情绪。
  郁言自知理亏,好在已经把程深送到家。他伸手拽了拽自己的书包带,轻轻说:“书包给我,我要回家了。”
  程深的目光陡然幽深起来,他盯着郁言,一下子失去所有耐心:“下车,别让我用拖的。”
  程深把钥匙丢在鞋柜上,甩下两人的书包,脱了鞋和袜子,赤着脚一瘸一拐的往里走。纯木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湿掉的地方。
  郁言踟躇的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可能把程深惹毛了。但他想不通,程深可以感动,可以感激,但不能这么生气。
  程深很快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块大浴巾,走到郁言面前展开,把他整个人裹了起来。
  郁言趁势抓住程深的手腕,从柔软的白色绒毛里看他:“你生气了?”
  程深大概不怎么想理他,直接动手把郁言按在门口换鞋的小沙发上,弯下腰把他鞋给脱了。
  “程深……”郁言吓了一跳,程深的手托住他的脚踝,看样子还要给人脱袜子。
  “你自己脱。”程深掐着腰站起来,把郁言的书包提在手上:“跟我进来,否则你书包别想要了。”
  郁言被人要挟住,还未来得及开口讨要,先被程深塞来一双布艺拖鞋。
  他屁颠颠的跟着程深进屋,三两分钟想明白程深是太感动导致的急火攻心,换位思考一下,要是程深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大概会先气再哭。
  郁言决定要服软,起码得哄哄程深把书包拿回来。
  “程深,”郁言拿浴巾擦了擦半湿的头发:“别生气了呗,我下次不敢了。”
  程深打开衣柜,拿了自己的T恤和短裤,顺带着从抽屉里找了条崭新的内裤。然后推着郁言的肩膀把人推进了卧室的卫生间,冷酷的说:“在你洗完之前,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
  郁言住了嘴,非常自觉的拿过衣服裤子,关了门进去冲澡了。
  十分钟后,郁言把头探出卫生间,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停在坐床边刷手机的程深身上,问道:“不是我想说话……我就是问问哪个毛巾能给我用?”
  门半掩着挡住郁言大半个身体,程深看过去,只看到了他滴水的短发。
  郁言湿的更彻底了,程深想。
  少年的喉结滑动一下,略显沙哑的回应:“条纹的。”
  郁言二话没说又缩了回去。
  又几分钟,郁言冲完澡出来。
  程深的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大了,黑色T恤松松的挂在肩膀上,显得他更瘦了。
  郁言一靠近,清香的柠檬沐浴液香气兜头袭来。
  程深奇怪,这是他用惯了的味道,早没了新鲜感。可今天却感觉陌生,闻一下不够,还想再闻一下。
  “你在干嘛啊?”郁言主动示好:“你妈妈今晚也不回来吗?”
  程深收了手机,郁言洗澡的功夫,他漫无目的的翻了半天,此刻想起的只有卫生间里传来的阵阵冲水声。
  “不回来。”他看向窗外下不停的雨,犹豫着开口:“快十一点了,要不今晚别走了?”


第11章 
  11。
  “妈,我今晚在同学家住一夜,雨下太大了。”郁言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给林秋华打电话,从后面看肩背微僵,似乎有些紧绷:“不是,人家成绩可好了,年级第一呢。”
  说完这句,郁言有两三分钟没再吭声,不知林秋华在对面说了些什么,最后郁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谢谢妈。”
  他挂断电话,盯着手机屏幕发愣。
  程深端了杯柠檬水过来,温热的玻璃贴在郁言的小臂上:“打完了?”
  郁言像是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接了杯子:“打完了。”
  程深打量他的神色,清淡的眉宇间藏有几分未被掩饰好的忧虑,便开口问道:“怎么了?你妈妈说你了?”
  郁言喝了一口柠檬水,细微酸涩顺着喉管淌入肺腑。他解释道:“没有,她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郁言把杯子放在桌上,伸手抓了一把裤腰往上提了提:“担心我学坏呗,我长这么大没在别人家留宿过。”
  程深略有些惊讶,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母亲工作原因常无暇照顾,和小朋友玩累了就趁势在人家家里赖上一夜。后来长大了,发小变兄弟,学习之余疯玩起来更是没日没夜,借宿是家常便饭。
  “不过没关系,”郁言说:“我跟我妈说了,你年级第一,她要是不信,我就把你的考卷拿给她看。”
  说到学习,郁言那股子劲又上来了。他在房里转一圈找到自己的书包,从地上拿起来之后又抓了一把裤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郁言抱着包说的一本正经:“如此良辰美景,程深同学再给我讲几道题吧?”
  程深首先没看出来今晚这么大雨哪来的美景,其次没想明白既然是良辰为什么还要学习。但看着郁言的眼睛,他发觉人家对知识的渴求大概是到了炙热的境界,一时间都没忍心说个“不”字。
  程深让郁言坐上了自己的书桌,看他拿出作业本、习题册还有铅笔盒,规规矩矩摆在了桌面上。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短短的发茬因为动作扫过领口,晕湿了一片水痕。
  “哎等等……”程深指了指卫生间:“柜子里有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了再写。”
  郁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模样有点纠结,看起来是嫌麻烦。
  程深心头一痒。郁言和刚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淡漠疏离的霜渐次化开,堆砌在外表上的善意与看起来内敛的性格所拉开的距离正慢慢缩短。他好像看到了更真实的郁言,会不满会抱怨,隐隐学着拒绝。
  “我头发干的快,”郁言嘟着嘴讨商量:“不想动了。”
  程深乐于看到这样的改变,并觉得不能让它消失。他不禁放软了语气,循循善诱:“你会感冒的,你要是因为淋雨不吹头发生了病,我怎么过意的去。”
  这招的确有用,听他这么一说,郁言立马行动了。
  吹风机嗡嗡作响,滚烫的风吹过细软的发。程深低头翻看郁言的习题册,拿铅笔勾出重点难点,草草的写下提示。
  饶是这样他还是难以平静。
  直到郁言再次踢着拖鞋出现在视线里,白皙的脚背,一巴掌就握住的脚踝。
  程深惊弓之鸟般抬起眼,想看向别处,却不受控制的将目光定格在郁言脸上。
  郁言有点小小的烦闷,以至于颇为怨怼的瞪了程深一眼。他今晚不知第几次抓住了裤腰,连同里面的内裤一起往上拽了拽,不满的发牢骚:“你的裤子对我来说太大了!”
  “噗嗤”一声,程深笑了。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纷乱的心绪一点点平静下来。
  晚上十一点半,郁言和程深各占书桌的一边,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笔尖擦过草稿纸面的声音。温和的台灯笼罩着青葱少年,转而将他们的影子投到对面的白墙上。他们隔着些距离,看起来却靠的那样近。
  不知过了多久,程深推开椅子站起身。修长的指节在郁言面前的书本上轻轻敲了两下,询问道:“饿不饿,拿薯片给你吃?”
  郁言停了笔,抬头看一眼闹钟,以往这个点厨房都有林秋华睡前热上的牛奶和小份水果沙拉,如今算是“寄人篱下”,不好提那么多要求。
  “不吃。”郁言舔了舔唇,把喝空了的玻璃杯递给程深:“再来一杯柠檬水,谢谢。”
  程深盯着郁言的嘴唇看了几秒,接过杯子出去了。几分钟后回来,柠檬水换成了纯牛奶,顺便带了根火腿肠。
  郁言“咦”了一声,小鹿般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牛奶?”郁言抱住玻璃杯,竟然还是热的。
  程深猜对了却不邀功,用牙齿咬开火腿肠的外衣,撕好了才给郁言:“怕你晚上认床睡不着。”
  郁言满足的喝了一大口,吃下整根火腿肠,拽了拽裤腰带,觉得好像没那么松了。他狐疑的看了眼身边的程深,那人坐姿端正的低头看书,耳朵里塞着个耳机,白色的线一直延伸到裤兜。
  郁言凑近了些,程深觉察到,刚要把耳机拿掉却被郁言抢先一步。
  “干嘛?”程深对上郁言打量的目光。
  郁言问出心里话:“你就是喝牛奶吃火腿肠才长这么高的?”
  程深把耳机抢回来,眼神示意郁言看清楚自己的马克杯里到的是柠檬水不是热牛奶。
  “基因问题。”程深非常气人:“我不爱喝牛奶。”说完看一眼郁言,拽下另一头耳机,慢悠悠的缠起来绕在MP3上:“我的牛奶给谁喝了,某人心里清楚。”
  郁言受到打击,回忆起认识程深以来每天早上都要被强行塞一盒牛奶,此刻看见面前那双一眼塞不下的大长腿,深觉老天爷好不公平。
  他一口闷干净牛奶,抱着作业本滑到程深身边。既然身高注定追不上,还是在学习上加把劲吧!
  程深赔了牛奶还要给人讲题,一直辅导到十二点半他实在熬不住,向后一倒歪在床上,几乎气若游丝:“我困的不行了。”
  郁言精神格外好,想来是那杯牛奶还没起效。他问道:“昨晚几点睡的?”
  程深掀开被子钻进去,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今早三点。”
  难怪这么困。这年头,学霸都这么拼,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郁言提前对人说了“晚安”,打算再鏖战两小时。
  程深很快睡着,呼吸轻浅均匀。
  雨势渐小,夜里竟刮起了风。郁言被吹个正着,小声打了个喷嚏,放轻手脚起身去关窗。
  转过去的时候看见陷在被子里的程深,郁言觉得奇妙,忽然赞叹起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就在一个月前他还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拥有这样一份友情。
  郁言摸了摸腿上的裤子——
  认定了程深是和他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凌晨两点半,程深突然醒了,睁眼就看见书桌前伏案的身影。
  卧室里的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台灯照明。郁言大概在做数学题,手速很快的在草稿纸上演算。碎发垂下,让他看起来很乖很温柔。
  自己的T恤穿在他身上大了,肩线落下肩头,露出白皙修美的侧颈和薄薄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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