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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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却并没有立刻收回手,他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定住了,手依旧是停在半空。
刚才萧挽澜从他手里拿过玉佩时,她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那种触觉太熟悉了,同梦中的一模一样……
顾疏心头重重一颤,瞳孔微缩,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收回手,不由自主看向萧挽澜。
萧挽澜此刻的神情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如获至宝一样看着手里的玉佩。许是刚刚练过剑的缘故,她面颊带着几分潮红,却愈发显得光映照人,艳丽无方。
她全然没有发现顾疏在看她。
倒是一旁站着的谢岚,见着这块玉佩,连脸色都变了。他抬眸看向顾疏,眼底带着几分渗人的寒光,声音里竟然还着几分难以置信。
“你居然连这个都给了他!”
顾疏迎上谢岚的目光,掩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握紧。
他这是什么意思?连谢岚都如此看重,这半璧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
萧挽澜却并没有理会谢岚的话。
她将玉佩握在手里,难得朝顾疏露出一个笑来道:“劳烦顾大人了,这个就是我想要的。”
她已经许久未曾这样同自己笑过了,顾疏一时间竟然有片刻的恍惚。
他垂下眼睑,不再看她,语气不带任何起伏道:“既然东西公主已经收下,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萧挽澜并没有留他,顾疏略行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
他身后,谢岚似乎极为在意这半璧玉佩的事,仍旧不依不饶的追问萧挽澜。
“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将这个都给了他?”
“我当时傻,行了吗?你看我现在不是把它要回来了吗?”
“现在知道宝贝了?这可是当年姑父亲手刻给姑母的,另外一只呢,你放到哪去了?”
顾疏听得两人对话,脚下不由得微微一顿。
谢岚的姑父姑母,不就是先帝同先后!
原来这玉佩竟然是先帝刻给先后的吗?先帝起于式微,年少从军,身无长物,还真有这个可能。
难怪萧挽澜送了自己这么多东西,却独独要回了它。
她日后想要将它转赠给谁。
谢岚还是宋衍?
心头一阵烦乱,竟然比之前来时更甚。
他分明以为退还了玉佩,自己和萧挽澜之间总算完全有个了结了,再无任何牵扯……应当是舒了一口气才是。
顾疏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时,才觉得自己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大步朝宫外走去,越走越快,像是想要将身后的一切都抛掷了。
以后,萧挽澜再同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
萧挽澜还剑入鞘,将剑塞到谢岚手里,转身进了清元殿。
没想到谢岚追了进来,仍旧是一副要训她话的模样,沉着声道:“以后你要再胡乱将这东西送人,看我不收拾你。”
萧挽澜被他念得头大,想也不想就说:“那索性你拿去好了,左右“胡不胡乱”还不是随你心意来的!”
她这说的是气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没想到谢岚却楞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问道:“真的?”
萧挽澜迎上他的目光,心头蓦地一跳,她还是头一次见谢岚这样瞧着自己。
她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忙别开脸道:“假的!”
谢岚觉得她这耍性子的模样可爱极了。他也不为难她,就笑了笑说:“我就是让你长点记性,下次可别随意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奉上,以后可能都这个点更新啦,没有存稿啦,等我周末发发功,多存点,努力恢复到九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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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没想到谢岚之后还真让人送了梅花到清元殿来。
除了常见的红梅和腊梅; 其中居然还有一盆淡绿色的梅花。
萧挽澜当做盆景摆在清元殿的正殿里,连赵姑姑见了都夸好看; 一个劲夸谢岚有心。
入冬后; 天气渐渐愈发的冷了。等到了冬至日,长安下起了鹅毛大雪; 一片片如扯絮般飘落; 不消一个时辰,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
赵姑姑让人去灌了汤婆子来,又给萧挽澜披了狐裘; 套上兜帽,才说:“偏巧逢上冬至; 外面天寒地冻的; 还下了雪; 公主差人去告一天假不成么?”
萧挽澜将汤婆子抱在怀里,笑道:“马车就在宫门外候着; 我又冻不着; 没事的。”
赵姑姑望了眼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且早些回来; 这下了雪,路上也不好走。”
萧挽澜点头应下,赵姑姑这才送她上了马车,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容夏好好照料。
十一月冬至,长安最重此节,衙门里也都放了假; 官员们不仅会给皇帝呈递贺表,相互之间也会互相投刺祝贺,一如年节。
因此虽说下着大雪,街上来往的马车反倒是比平日里更多了些。
萧挽澜领着容夏进了宋衍的院子,看见他正站在庑廊下同张故之说话,像是在吩咐办事。
两人离得有些远,宋衍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萧挽澜就站在门廊处等了会,等到张故之抬手告了退,她才走上去。
张故之朝她迎面而来,近了身,率先抬手给萧挽澜行了个礼,说了句二小姐。
萧挽澜冲他笑了笑,领着容夏继续往前走。
宋衍大概是瞧见了她,就站在庑廊下等着。
萧挽澜踩着积雪过去,和他一同站在庑廊下。
宋衍并没有急着领她进书房,依旧是负手站着,目光落在院子里飘飞的白雪上,话都没说一句。
萧挽澜顺着他的目光也去看天上的落雪,还伸出手去接了几片,感觉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然后是雪花消融后的湿意。
她想了想,就问:“先生是不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雪?”
要是没记错的话,宋衍之前可一直生活在江南那一带。
宋衍侧首看了她一眼,萧挽澜此刻也正仰着头看他,眼睛明亮而澄澈,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
他确实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雪,江南的雪是婉约的,北方的雪看着倒是更为壮阔许多。
于是就笑了笑说:“是第一次见。”
萧挽澜显得有些兴奋,眨了眨眼睛问:“那先生有打过雪仗吗?”
宋衍的目光就落到她伸出庑廊外的那只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得,掌心都红了一片,她居然还浑不在意地伸出去玩雪。
他眸色微沉,收回目光来,不动声色道:“随我过来。”
萧挽澜楞了一下,还不等她反应的功夫,宋衍已经先她一步往书房走了。
她只得乖乖跟上去。
自己就问了一句“打雪仗”的事,宋衍怎么就好像有些生气了?是因为他没打过雪仗,说出来觉得丢脸?还是因为又觉得她玩物丧志了?
萧挽澜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进了书房,顿觉又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房间里烧了地龙,这里面简直是温暖如春。
萧挽澜脱了狐裘递给容夏,又从她手里接过策论,亲自上前搁在宋衍的桌案上。
宋衍半垂着眼睫,正准备问她功课,没想到她却没有停手,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在他面前。
萧挽澜将东西摊开放好,退后一步,才笑着说:“今天是冬至日,我没什么好送先生的,就准备了一副九九消寒图。”
九九消寒图,是在白纸上绘一株寒梅,其上共九朵梅花,每朵梅花九瓣,共计八十一朵花瓣。从冬至开始每天填充一片花瓣,直到九九之后春回大地,一幅九九消寒图才算大功告成。
填色时颜色根据当日天气决定,晴则为红,阴则为蓝,雨则为绿,风则为黄,落雪填白。
这事实属风雅,为时下文人骚客所推崇,因此九九消寒图又称作“雅图”。
宋衍看了眼桌上的那张九九消寒图,虽称不上画的好,倒也中规中矩。
这大概是萧挽澜自己画的,一旁的题字也是她的笔迹……不过自己哪有这个闲心来做这些附庸风雅的事?
他原本还想告诫萧挽澜,以后少在这些没用的地方费心思,抬头却见她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
宋衍向来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做事也够果决,但现如今话到了嘴边,反倒是有些犹豫了。
想了想,他最后还是说:“画我收下了,不过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萧挽澜闻言不由得咧嘴一笑,犹如春水映花,带着明媚的秀美。她十分爽快的答了一声“好”。
宋衍收回视线,无声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无奈。
自己是不是太过纵着这丫头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丫头打了伞匆匆从外面过来,在门口收了伞,才进来说:“少爷,老夫人让您去澜沧堂一趟,舅老爷和表小姐来了。”
宋衍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讶然的神色,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同老夫人说,我一会就到。”
那丫头得令,就又撑起伞匆匆走了。
萧挽澜是认得她的,上次给自己送柿子的也是她,好像叫青亭。
宋衍站起身,见她还扭头看着门口,就说:“你自己先看看书,我过去一趟。”
萧挽澜回过神来,立刻点了点头。
宋衍又看了她一眼,这才大步走出门,立刻有机敏的小厮给他打了伞跟上去。
澜沧堂里,宋老夫人正在陪着徐崇道喝茶。
宋老夫人见着自己的兄长,心里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就没歇过,“这么大的雪,二哥还过来,原本是我该带着执夷先过去看你们才是。”
徐崇道将茶盏搁下,笑了笑说:“这没什么,是我也没有事先知会。倒是阿萱,一听我要来,无论如何都要跟过来。”
宋老夫人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徐萱,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一脸的慈爱。
“几年不见,阿萱都长成大姑娘,倒是越来越标志了。”
徐萱微微红了脸,被人这样夸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徐崇道看女儿这样,就说:“现在见着对她最好的姑母了,你看看倒不会说话了。往日里她要是有什么不顺心,一开口就说要来找姑母,只有姑母待她好。”
徐萱脸涨得更红了,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正尴尬,一转头真巧见有个人从外面大步跨进来,身形高大挺拔,五官更是好看的不像话。
对于宋家表哥,她还是有些印象的,但那印象十分朦胧,只记得是一个十分好看的人。
宋衍进门之后,先是朝徐崇道和宋老夫人问了安,这才转过身去看徐萱,疏淡但有礼地喊了一声,“三表妹”。
徐萱在家中行三。
徐萱倒是没想到宋衍能认出她来,毕竟两个人许多年没见了。她迎上宋衍的目光,心头微微一颤,声音都低了下去,小声地说了句,“表哥好”。
宋老夫人就同宋衍说:“之前我还想着你舅舅要是能来长安,我们这个年也过得热闹些,你瞧瞧,如今这可算是成真了。”
宋衍笑了笑说:“舅舅能来长安,自然是好的。”
他转头去看徐崇道,又说:“舅舅何时入京的?可去过礼部了?”
徐崇道说:“昨日才到,上任之事不急。倒是崔贺崔大人那边,我想请你出面,邀他过府一叙。”
徐崇道受崔贺举荐,这份人情自然是要还的。
宋衍会意,立刻说:“外甥省得,崔大人可也惦记着舅舅的藏酒呢。”
徐崇道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是少不了的。左右我现在还未上任,日子就由你和崔大人来定就行,到时候事先派人去兴安坊通知一声。”
宋衍应是,又同他寒暄了好一会,这才站起来告退。
徐崇道原本还想留他,就听得宋夫人说:“执夷近来收了个学生,好学得很,今日休沐,怕是又来了,你随他去好了。”
宋老夫人都这样说了,徐崇道也只好先让宋衍告退了。
等人走远了,他才面露惊讶地问:“是什么样的学生?”
依照着宋衍的资历,虽说名声在外,但远不到收学生的地步。
宋夫人想了想,就说:“是个女学生,听说要考女试。”
徐崇道脸上的神色就更古怪了,依照他的了解宋衍不会收学生,更何况还是女学生。
他不得不又问:“具体的你知道吗?”
宋夫人平日里也不怎么插手儿子的事,她摇了摇头说:“只知道叫萧淮。人倒是知书识礼,看上去像是世家出身。”
徐崇道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心里却是没个头绪。
不知道这个萧淮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劝得动宋衍收她为徒。不过和要考女试的女学生走的太近,这名头传出去可不大好。
那些女子的名声本就不好,下次自己一定要好好告诫几句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更新晚了!哈哈哈感谢在2019…12…23 23:17:08~2019…12…25 00:3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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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萧挽澜听从宋衍的吩咐在书房看策论; 这次的策论多为用兵之道,她对行军打仗之事知之甚少; 看起来更是晦涩难懂。
策论里提及的《孙武兵书》、《太公六韬》这些更是从未涉猎。
见宋衍迟迟没有回来; 她便起身从那一排排林立的书架寻了一遍,还真让她找到了《太公六韬》来。
许是前不久刚被翻看过; 这本书书页上还有明显的折痕。
萧挽澜才将书拿在手里翻了两页; 就看见一张信笺从书里飘飘然落了下来。
她拧了一下眉,俯下身去捡起来看了看。
这薄薄的信笺上只写了“何复之招供,恐蒋丞禄有异动; 如若出手,需一击必中”这一句话。
萧挽澜拿在手里却如重千钧。
宋衍在查蒋丞禄的案子。
他居然已经在查探蒋丞禄了!就是这个案子; 宋衍被王陵甫构陷他伪造假证; 意图排除异己; 受过牢狱,被废了三根脚趾。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书刚翻过; 时间应该也不会太远。
只是信上也没有署名; 这背后要宋衍出手的人; 会是苏检吗?
宋衍是他的学生; 如果是苏检,宋衍自然是会听他的。
王陵甫是何等心思的人,只要知道一丝风吹草动,就不会任由手底下人坐以待毙。
他有心设计宋衍,只怕是一个托大,宋衍可能就会出事。
萧挽澜整个人如同被一同冷水兜头浇下; 那封信拿在手里都微微有些颤抖。
是她被眼前的太平迷了眼,宋衍没有明着查蒋丞禄,刑部那边对蒋丞禄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她就真的窃以为暂时不会有事发生。
萧挽澜心绪不宁,这时候却听见外面传来“咔嚓咔嚓”的脚步声,那是靴子行走在积雪中的声音。
她心中一惊,忙不迭将信放回去,然后一把将书册塞回原来的位置。
宋衍才进门,就看见萧挽澜站在书架前,闻声转过身来看向他。
“先生,你回来啦?”
她虽然笑着,可那笑意比起以往来显得有些清浅,紧张地同他解释。
“我有几个地方没看懂,就想找书来看看。”
宋衍察觉出她的异样,但也没有点破,径直走过去问:“想要找什么?”
萧挽澜立刻就说:“《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