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房悠闲日常-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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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你的模样……怎么会这样的?”
陆湘解释道:“上回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为了避祸,自是得改头换面一番。”
提到上回的凶险,岳天意觉得背上的伤口又在疼了。
不过比起背上的伤,岳天意觉得自己的脸更疼。
“你真是景姑娘?”他忍不住把段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陈锦给陆湘捧了妆油上前,陆湘见状,便知道赵斐早有预备,只能拿手帕沾了妆油,将眼睛上的妆容擦去。
妩媚的桃花眼顷刻间变回了剪水双瞳。
“啊!真是你!”段萍惊讶地尖叫起来,一把握住陆湘的手。
段萍是惊喜,岳天意却是惊吓。
他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头皮发麻,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
“六爷……”
赵斐慢悠悠道:“两位都是香香的救命恩人,这件事自然不能瞒着你们。”
岳天意说不出话,段萍叽叽喳喳地说起来,模样快活极了:“王爷所言甚是。”又转向陆湘,“你不知道,我昨儿一晚上没睡好,就担心你回京城的路上出什么岔子。再说了,你一直那么担忧王爷,王爷回来,你就走了,怎么都……”
“怎么都说不过去,是吗?”赵斐笑道。
陆湘脸上烧得慌。
什么那么担忧王爷,她明明只是偶尔想一想。
段萍在赵斐跟前到底有些约束,只笑着点头,没再接话了。
“上回在行宫里遇到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有人盯上她了,换个身份省得麻烦。”
赵斐说得轻描淡写,落在岳天意耳中却不啻惊雷,崩得岳天意懵了。
“你们俩都是知道这事的,便是我不告诉你们,你们也身涉其中,索性明说,也省得淡了感情。”
赵斐一番话,听得段萍连连点头。
要不是挑明了,她真的会疏远香香。
赵斐又道:“往后这世上就没有景兰这个人了,在你们跟前的就是香香,我在江南买的婢女。”
婢女……
段萍看向陆湘:“委屈你了。”
陆湘不觉得委屈。
只是个称谓罢了,谁敢把她当婢女使唤,更何况,她这婢女还不知道能不能当多久呢!
“往后记得叫我香香,别喊错了。”
“那你要一直这么易容么?”段萍道,“我还是喜欢你本来的样子。”
“姑且这样,等过了风头再说。”
风头?
岳天意既无奈又想笑,是想等着赵谟的兴头过去么?
“那可真是苦了你了。”段萍看着极为心疼,盯着陆湘脸上的妆容看,“脸上涂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很难受?”
段萍最不爱涂脂抹粉,脸上都是清水洁面,涂点雪花膏都嫌麻烦。
陆湘脸上要擦这么多,想想她就觉得难受。
“天意,尝尝这果子。”赵斐将跟前的一碟果子推到岳天意那边。
岳天意目光晦涩地看着赵斐,却不敢说什么,只拿起果子吃起来。
难怪,赵斐的人非要把自己接到行宫来养伤。
这一趟,分明就是鸿门宴。
景兰跟香香是不是同一个人,岳天意不在意。只要他不知道,他就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赵谟,现在他知道了……那他回京城还有什么颜面见赵谟?
明明他先遇到了景兰,却没把景兰送到赵谟那边,而是送到了赵斐这边。
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如果老天爷给岳天意一次选择的机会,那日在运河上,他会立即命人调转船头,把景兰送去赵谟宫里。
可惜没有如果。
“味道如何?”赵斐把岳天意的表情尽收眼底,故作不知地问。
“挺好。”岳天意哪里吃得出什么味道,笑着答了句,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一下,不光赵斐和陆湘看着岳天意想笑,连段萍都瞧出岳天意的不适来了。
“小公爷,你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段萍关切道。
岳天意正愁不知道该怎么逃,听到段萍这话,忙道:“是有些疼,算着时辰该换药了。”
段萍眨了眨眼睛。
他们来花园之前,段萍已经帮他换过药了,怎么又要换?
段萍虽不知内情,却不傻,虽然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同陆湘说,仍是站起身,把岳天意扶了起来。
“都怪我,不该催着你出来。”
岳天意见段萍明白自己的话了,大松一口气,由着段萍把自己扶起来,朝赵斐辞道:“王爷,我该回去换药了,回头再给您请安。”
“伤口要紧,快回去吧。”赵斐表现得极为大度。
笑里藏刀,见血封喉!
岳天意觉得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拉上段萍赶紧往溜了。
段萍本身假装扶着岳天意的,岳天意溜得快,段萍为了扶他,只一路小跑跟着。
好在地方不远,出了园子没走多久便是。
岳天意带着段萍进了房间,把门关上,方才如释重负地坐下。
“小公爷,你怎么了?”段萍疑惑地问,“怎么瞧着你不太高兴。”
他当然高兴不起来了。
岳天意唯有苦笑。
见他长吁短叹的模样,段萍忍不住问:“小公爷,你是不喜欢景……香香吗?”
“我哪儿敢不喜欢她呀!”
段萍记得,刚认识岳天意的时候,岳天意对景兰的态度就很奇怪,说话也是怪里怪气的。
那会儿他们坐船来扬州,因为看不惯岳天意的样子,段萍没少跟他吵架。
“香香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岳天意看着不安的段萍,笑道:“你别担心,这事跟你无关。”
“可是跟你有关啊,景姑娘的事情很麻烦么?”段萍虽然完全不知景兰是什么来头。
可是能让岳天意如此在意,必然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姑娘。
更何况,上回那几个那么厉害的杀手都是冲着景姑娘来的。
段萍虽然从来没有问过,却也知道景兰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你也不知道?”段萍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那……那王爷知道么?”
岳天意摇头:“我不知道六爷知不知道。”
“他们俩这般亲近了,难道不是知根知底的么?”
“香香也好,景姑娘也好,谁知道是不是她瞎起的名儿,她的水深得很,”岳天意说罢,“还有六爷,往后你都长点心。”
“长什么心?”段萍不解地问。
“反正你记住,他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
段萍撅了噘嘴,不以为然,“王爷看着没什么架子,挺平易近人的,哪像你说的那样!”
岳天意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是香香的恩人和朋友,他给香香面子。”
“那也没什么呀,人家是王爷,真要对付我,我再多一百个心眼也没用。”段萍丝毫不为所动,“香香也好,景兰也好,不管她叫什么名字,只要她认我这个朋友就成。”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表明了段萍的心迹。
岳天意原本愁容满面,听到段萍这番话,不由得露出笑意。
“小公爷,既然你不知道香香的身份,为何你还那么发愁呢?”段萍又问。
段萍心思简单,但岳天意就是喜欢听她说话。
于是便道:“我有个好兄弟,很喜欢她。”
“你的好兄弟也喜欢香香?”段萍瞪大了眼睛。
岳天意苦笑道:“他不仅是我的好兄弟,也是六爷的亲兄弟。”
“啊?你是说六爷的亲兄弟也喜欢香香?”不等岳天意回答,段萍又问,“那六爷知道这事么?”
岳天意点头。
段萍蹙眉想了想,又问:“那香香知道六爷的兄弟喜欢她么?”
岳天意又点头。
“这说明香香不喜欢六爷的兄弟,喜欢六爷,对吗?”
岳天意再次点头。
“既然如此,那小公爷,那你苦恼什么?”
“你忘了,你们来扬州的路上,是我救了你们。也是我把她送到六爷怀里来的,我要是不送,他们也出不了这事。”
段萍若有所思,目光一动:“你的意思是他们俩是这回在扬州才……亲近的么?”
“是啊。”岳天意脱口道,望见段萍神情,便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以前就?”
“我陪着香香在行宫住了两个多月,她话少,可两个多月相处下来,还是跟我说了不少事情。”
“说了什么?都是六爷的事?”
段萍点头:“六爷这趟出门,她很担心,我每日都安慰她,我瞧着她对六爷情意深重,不像是才刚刚喜欢的模样。再说了,你遇到她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在大运河啊。”岳天意不解段萍的意思。
“那大运河是通往哪儿去的?”
“o京城到……扬州。”岳天意恍然,“你是说,她到扬州就是为了六爷?”
“不然呢,她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姑娘,大老远从京城坐船到扬州,难道真为了听曲儿么?”
最初在运河上遇到景兰的时候,岳天意的确想过这个问题,可他并没想出什么结果。
现在回头想想。
赵斐到扬州没多久,景兰就悄悄跟了出来。
千里寻夫,当真是情深义重。
如此一想,岳天意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不怕赵谟责怪自己,他真的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葬送了赵谟的幸福。
既然在到扬州之前香香就已经心仪赵斐,不管赵谟将来会不会生他的气,他面对赵谟时,至少是无愧于心了。
“没事了?”段萍歪着脑袋去看岳天意的神色。
岳天意回过神,对上段萍关切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那是他们三个人的事,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其实……”段萍正要说话,外头忽然有人敲门。
岳天意很想听段萍继续说下去,只是谈话已被打断,他只得道:“何事?”
外头人道:“王爷请小公爷去春晖堂说话。”
赵斐到底想干嘛?
还嫌自己被他整的不够惨么?
岳天意心里窝着的火气又起来了:“王爷说什么事了吗?”
“这个主子没说,不过,奴婢瞧着,是顶要紧的事。”
要紧……
岳天意正在想赵斐要谈什么,忽然觉得袖子一动,转过头,见是段萍在扯他的袖子。
“小公爷,王爷到底是主子,你别在他跟前发脾气。”
她在担心自己得罪赵斐吗?
岳天意本来是很不爽,可看到段萍这模样,忽然心要化了。
饶是背上伤口一直隐隐作痛,他仍是开心地想跳起来。
“知道了。”岳天意乖乖道。
第115章
岳天意赶到春晖堂的时候,赵斐端坐在书桌前。
“王爷。”
陈锦给岳天意搬了一把椅子,岳天意与赵斐隔着书桌坐着。
“戏班这么快就散了?”岳天意问。
“原就是为了请你和段姑娘,你们走了,自然就散了。”当然不是这样,只是陆湘不想理他,段萍他们一走,陆湘立马也走了。想起这事,赵斐就颇为头疼,将话头岔开:“想喝什么茶?”
“都成,我对茶道一窍不通,喝不出什么好的。”
岳天意说罢,陈锦便给他送了一杯茶。
他端起来喝了口,只觉口齿生香,回味无穷。
“王爷这边的确都是好东西,比我们府上的茶强上许多。”
陈锦道:“不是茶好,都是寻常的茶叶,只是主子的茶是他自己配的方子,别处喝不到的。”
“那我真是有福了。”
岳天意说是这么说,语气却越发没底。
传话的人说有顶要紧的事,这会儿进了门,赵斐什么话都不说,只请喝茶,看样子,又是一顿鸿门宴。
对付赵斐,岳天意没自信,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你回京城的时候,见到九弟了么?”赵斐问。
岳天意心道,你还知道你有个九弟呢!
面上依旧恭恭敬敬地:“见到了,还跟九爷出城骑了两回马。”
赵谟与他是知己,喝酒骑马射箭都是常有的事,上回岳天意回去,自然也不例外。
两个人不仅骑马出了京城,还在城外的别院的住了一晚。
对着月亮,喝了一夜的酒。
赵谟跟沐霜霜的亲事定了,婚礼也在年前就要办。
岳天意知道他心里不好受,陪着喝了许多酒,院子里扔了一院的酒罐子。
上回他虽然隐瞒的景兰去扬州的事,心里想着是为赵谟好,现在不一样了,赵谟心爱的女人成了赵斐的相好,往后他可没脸再去陪赵谟喝酒了。
“他婚事定了,近来应当很忙碌吧。”
“是挺忙的,礼部那边仪程很繁琐,工部那边要督造王府,处处都要问他。”岳天意说着说着,忽然抬起眼看向赵斐,“皇后娘娘这阵子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坤宁宫里养着,后宫的事都交给韩德妃打理了。”
“母后病了?”
“我听九爷说,没诊出什么病症,就是没什么精神。”岳天意说着,又望向赵斐。
这事也是赵谟告诉赵斐的,赵谟说,他没想到母后那么在意六哥,六哥一走,母后便病了。
这话岳天意当然不能对赵斐说。
赵斐眸光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京城的越王府工部已经准备妥当了,九爷去帮王爷看过了,叫他们改了几处地方。”
“嗯,”赵斐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今儿叫你过来,除了叙旧,还有件大事要商量。”
果然来了。
“王爷尽管吩咐。”
“前儿我收到了谢将军的奏报,说进来海上冒出来几股海盗,劫掠了许多出海的大商船,严重阻挠了海路。”
原来是谈军务,岳天意心头一松,心思亦正经了起来。
“的确有这回事。谢将军派人出海去剿过几次,只是一无所得。”
“你觉得这是什么缘故?”赵斐问。
岳天意微微吃惊。
他虽是将军,但谢将军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并未让他独当一面,许多事情都是谢将军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这次海盗的事他听谢将军说过一些,不过他不带水师,因此没有在意。
此时赵斐问起,岳天意认真地思索起来。
“江北大营的水师,战船也好,快艇也罢,都是用在河上的,并无专门在海上的战船,那些海盗用的船十分别致,一般都是三桅九帆,在海上行船灵活机动,航行速度极快,变换方向也快,极难追击。有几回我们的人碰上了,却完全追不上。”
赵斐颔首:“还有呢?”
“海面茫茫无边,与河道不同,一旦比不过海盗们的速度,就再难寻觅他们的行踪。”
赵斐再次颔首:“海盗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活跃在出海的必经之路上,往大了说,我朝往来南洋的商路因此被阻断,往小了说,明年养心殿里的香料都供应不上。”
“王爷所言甚是,只是水师的船不如他们的船灵活,眼下着实没有好的办法。”
赵斐淡淡道:“你说了两点,都是军事上的事,一是战船在海上不够灵活,二是水师在海上作战经验不足。不过要剿海盗,这只是其中一个法子。”
“王爷有何高见?”岳天意有些不服。
既是要剿海盗,不谈军事,那还谈什么?
“我派人去扬州府查过,近两月来自南洋返航商船大半都被海盗劫掠,船员、客商失踪了上百人。既然客船被劫,两个月了,江南的各大商行应当买不到多少南洋货物,但我的人回来禀告,市面上的南洋货并不难买,只要给足银子,想要什么都有。”
“这说明……”
“那些海盗劫了商船,货还是得运到各大商行来卖。”
岳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