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在末世建基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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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白没能如约前往白鹿山脉，枭首示众，曝尸三日，以警世人。
　　边关百姓大感悲恸，他们不在意阳春是不是妖，他们只知道，守护他们的战神没有了，柳白死的那日，满城素缟，遍地纸钱，处处都是哭声。
　　然而这一切在白鹿山脉如约等待的阳春并不知晓，他在树梢上挂上了白布，纯净的白在翠绿的山林中显得格外醒目。
　　也许当柳白说出以白布为信号的时候，柳白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他身为将领，注定无法抛弃追随自己的下属，兄弟，他身为将领，也注定无法放弃被他守护的边关百姓，然而他身为柳白，又必须遵守与爱人的约定。
　　阳春在挂着白布的树下等到天黑，然后等来了漫山遍野的火光。
　　新来的将领早就有取代柳白之意，数年之前就在军中埋下了棋子，煽动众将士的情绪，将柳白死亡的过错尽数归结在鹿妖身上。
　　阳春因为身份原因，平日里在军队中就很神秘特殊，经有心人误导，加上柳白之死，终究引发了情绪风暴。
　　军中当然也有不从之人，坚信柳白没有被蛊惑，坚信阳春没有错，坚信他们足智多谋又神秘强大的军师是良善之人。
　　然而这些人均以通罪论处，与柳白一道成了刀下亡魂。借着为死者祭奠的借口，围剿白鹿山势在必行。
　　然而那时候的白鹿山灵力充沛，精怪众多，人类军队想抓它们的山神，自然要过问它们的意见。
　　与何以居众人看到的阴兵与白鹿山动物战斗的画面不同，那场战斗更为惨烈，人类军队的数量也超过了五万。
　　精怪不好惹，而人类军队也仿佛被下了降头一般陷入疯狂。柳白的死是他们无法接受的，而白鹿山的一切也终究说明，阳春真的是妖。
　　至于新来的将领是如何知道阳春是鹿妖的，已经无人想过问了。其实后来想想，那个新来的将领摆明了是要消耗掉柳白培养出来的这支军队。甚至真正蛊惑人心的，也是他。
　　那个将领身边应该有擅于蛊惑人心之物或者精怪，否则不会轻易说服数万大军。不过这蛊惑应该是有限制的，比如说在夜间行动，因此这些曾经所属柳白的军队，天亮之前必须死的七七八八，这样即使他们清醒过来，也无济于事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经过一夜极为惨烈的战斗，白鹿山与柳白曾经所属的军队两败俱伤。
　　当天光破晓，投射在白鹿山脉，幸存下来的少数将士才如梦初醒，颤抖着丢掉了手中武器，看着一片狼藉的白鹿山濒临崩溃，尤其是那一具具白鹿尸体，更是刺目的让人喘不过气，这白鹿就是阳春，就是军师，而他们杀了他。
　　去而复返的那个将领率领自己的亲信和部下再次围住了白鹿山脉，扬言要铲除叛党余孽，到处都回荡着投降不杀，铲除叛党的声音。最终，幸存下来的将士知道自己逃生无望，均引剑自刎而亡。
　　在那将领洋洋得意，觉得一切都如自己所愿之际，白鹿山脉山体崩塌，地动山摇，落石无数。他们哪里知道，阳春并非普通的鹿妖，而是白鹿山的山神。
　　山神遭受重创，白鹿山自然也发生了崩落。最终将所有人都掩埋在了白鹿山，谁也没能离开。
　　不知多少年月过去，阳春在时间的疗养下慢慢恢复。只是山脉将大部分灵力都用在给它疗伤上面，这么多年来，山中竟然没有诞生过精怪，只是山中生灵一如既往的爱戴着他。
　　阳春依旧是山神，一个突然喜欢起了白色的山神。他还记得曾经的约定，他不相信柳白已死，他坚信是这片白色不够大，不够广阔，不够醒目，所以柳白没有看见。
　　白鹿山不断扩张，扩张。
　　阳春甚至希望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的，这样柳白无论身在哪里，都能看得见。只要看得见，他必然会前来。
　　直到某一日，阳春突然又改了主意，他怕就算世界全部变成了白色的，柳白依旧不会出现。于是固守一方白色山脉，自欺欺人的活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
　　他挖空了山体，将那些尸骸都放入其中，因为他隐约记得柳白曾经说过，征战沙场的人最容易曝尸荒野，连个遮盖都没有，怕是会成为孤魂野鬼。
　　然而阳春是山神，只要活着就会成长，加上他本来就天资卓越，飞升离去是迟早的事。为了留在这片山脉，每隔几十年，阳春便会重演一遍围剿之日。
　　阴兵早已没了灵智，只知道听命行事，根据死前的本能围剿白鹿，然后在天亮之前回到自己的尸体身上。
　　阳春就通过这种方法一遍一遍的削弱自己，让自己不成神，不离开。
　　“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了，在这里，在这个地方，等的那个人都快忘记长什么样子，但是却莫名的自信，只要他出现，就一定认得。”陈述完毕，阳春也有几分感慨。
　　商九辕没有说话，身旁是不知何时赶来的苏无加三人，都静静的听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
　　“那些来白鹿山脉最后被感染成白色的人呢？他们都去了哪里？”何以居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提问机器，问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阳春看了何以居一眼。“我也不清楚，大概成为了白鹿山的一部分吧。”
　　其余几人都在故事中回神，连忙询问任务相关。“那你见过一个光着脚的，至少一米八以上的男子吗？”苏无加询问道。
　　阳春笑着点了点头。“见过，不过我不能透露他的信息，我答应了他的，想找他你们还要自己去找。”
　　八尾没有问任务的事，而是认真询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自然是等在这里，等到那个人出现的那天。”阳春回答的理所当然。
　　张龄也问了一个白鹿山为什么会来到暗黑大陆的问题，阳春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只是某一天突然就过来了。
　　轮到商九辕的是时候，商九辕盯着阳春。“你真的是阳春吗？”
　　这个问题一出，场面顿时一静，他们的目光纷纷惊讶的看向阳春。
　　阳春却动作自然，耸了耸肩，如最初那般回答道。“这山中还有别人吗？”
　　同样的回答却带给了众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这一次多了几分毛骨悚然，因为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何以居突然眼眶湿润，瓮声瓮气的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呜呜……好感人的故事……”
　　众人“……”您这反射弧终于绕回来了？


第48章　三合一
　　无语只是片刻，众人早就对何以居的反射弧有了了解；　很快重新专注于阳春的身份问题。
　　“这山里还有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性变异体；　你似乎也有一米八吧。”张龄突然开口询问。
　　从始至终；　阳春都坐在那里并未起身；　但是观其身型；　身高应该不矮。
　　阳春听此轻笑了一声；　并没因为众人的怀疑而有丝毫不悦。不过也没有站起身来；　仍旧悠闲的坐在那里。“我确实与你们要找的人身高相似，但我不是他；　而且他也只是路过，不会留在这里太久，你们如果想找他的话就要抓紧。”
　　对于阳春的身份，其实几人心中都无法百分百的确定，不知道为什么；　在他的身上；　似乎存在某种违和点；　可是若要清楚的说出来又找不到。
　　好在来此之前，他们已经推测过那个未知变异体的身份，一个超智慧机械体；　来自科技极为发达的时空；　而这点与面前古韵十足的阳春并不相符。
　　众人在阳春这里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阳春对于众人的态度也十分平淡；　既不排斥；　也不亲密。若要说特别；　大概就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阳春邀请何以居日后常来做客。
　　何以居走出去几步才转回身，然后摆手告别。“好的啊，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给你照张相吗？”何以居拿出相机，对阳春解释了一下相机的功能。
　　阳春的眼中露出些许好奇神色，竟然起身主动走了过来，凑到何以居旁边观摩，最后欣然同意。
　　何以居的目光在余下几人中转了转，最后将相机递给商九辕。“商君，可以给我们照一张相片吗？”
　　商九辕的脸色自从上了这浮空岛就不是很好，此时更是黑如锅底，可惜何以居完全没有意识到，仍旧信任的将相机交付到商九辕手中。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照片定格，然而那两人合影中，只看得到何以居的身影，至于阳春，就剩下个白色的衣摆。抱着一丝蒙混过关的想法将照相机随意还给何以居，却最终没能逃过何以居的眼睛。
　　何以居皱着眉。“我还以为你是专业的，以后看来……”
　　商九辕手中动作快如闪电，将照相机重新拿了回来。“刚刚是个小失误。”
　　何以居维持着看相机的动作呆了片刻，这才重新走回阳春身边。商九辕咬牙切齿的举起相机，心中默念，就当给阳春照遗照了，这才按下快门键。
　　这一次终于没什么问题，画面中的阳春表情似笑似非，有些意味深长，但他周身那奇特的气质才是照片最大的亮点。
　　“不愧是山神！我还是第一次和山神合影呢，我会洗两张出来，以后有机会送一张给你。”因为自己收集的照片又多了一张，何以居心情非常好。觉得阳春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白鹿山脉，许下日后送一张照片过来的承诺。
　　阳春眼神恍惚了一瞬，但很快就消失不见，笑容依旧。“随时恭候。”
　　阳春依旧留在那个小岛上翻阅着信件，众人则顺着山壁走了下来，并且向着山体外前进。
　　数小时后，众人从白鹿山中心山的山体中走了出来，外面天色大亮，正当中的太阳说明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众人打算等晚上的时候发信号与小队其余人汇合，阳春说的应该是真的，那个变异体很快就会离开白鹿山，他们必须在它离开之前找到他。恰好小队模拟仙歌星系的声波已经有了进展，如果那个超智慧机械体真的来自仙歌星系，应该会对这个声音有反应。
　　“阳春说白鹿山脉是通过感知进入者的想法和情绪，来给予同样的回馈对吗？”走着走着，何以居突然开口。
　　“他是这么说的没错。”简单回忆了一下，商九辕点头。
　　何以居漫长的反射弧绕了一圈。“那变异体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和情绪进入白鹿山脉的呢？”
　　众人行动都是微微一顿，是啊。变异体显然是最近才出现在暗黑大路上的，必然不知道白鹿山脉的事，从一路追查到的为数不多的线索来看，变异体吞食大量丧尸尸体，这不是一个拥有完善思维能力的人该有行为。
　　而观阳春的态度并不厌恶变异体，甚至还会为他做一定的遮掩，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探索白鹿山脉的任务没有显示完成。”八尾查看了任务系统。
　　其余人立刻查看自己的任务系统。【集体任务2：探查白鹿山脉的秘密，寻找尸体消失的真相。】任务状态同样是未完成。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苏无加研究着任务信息。“以往任务系统会将两个不相干的事情合并到一个任务中吗？”
　　“没有过。”五人中最具话语权的商九辕肯定的回复。“不相干的事情会分别发放不同的任务，不会并列在同一任务当中。”
　　难道说，仅仅只是因为变异体来到了白鹿山脉，任务便将探查白鹿山脉和寻找尸体任务合并了？
　　众人心中留有疑问，却没有头绪。只能等与其他小队汇合，看能不能将变异体引出来。
　　下午三点多时，众人还没有与小队其他成员汇合，便先撞见了北阳小队的人。他们的样子就比较狼狈了，衣服多有破损，身上还有诸多伤口，似乎经历了多场战斗一般。
　　北阳小队的人也很意外撞见了何以居等人，因为他们走的是近路，哪怕路上遇到了各种层出不穷的状况，也应该比何以居等人快了很多，结果却在中心山相遇了。
　　相遇还不算，主要是两方人的样子看上去也相差甚远，那五人似前来踏青，悠闲得很。再看看他们，一路奔逃，风尘仆仆，还损失了好几个人。
　　不过北阳基地一向习惯自居高位，轻易不会低头。“你们几个倒是快啊，只是看起来损失不小啊，就剩你们五个了吗？也好，早死也是一种解脱，这白鹿山可诡异的很。”
　　说话的是站在武四海身边的一人，约三十岁左右，脸上带着伤，显然走来的不轻松。
　　武四海也打量着何以居几人，似乎在考虑这种情况下相遇，自己直接除掉这五人的代价有多高？仔细衡量之后，武四海不得不承认，他不敢轻举妄动。
　　何以居似才看到北阳小队。“哦，原来是你们啊，幸会幸会。”语气之真诚热情，仿佛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商九辕敢肯定，何以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脑还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一堆是什么人，只是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
　　北阳基地那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噎了回来，以为何以居主动服软了，自己也只能回以轻蔑的一个眼神，意思是算你识相，还知道进退。
　　但是紧接着，何以居就面露疑惑。“不过你们怎么走到我们后面去了？而且衣服破破烂烂的？是被萤火虫抢劫了吗？”
　　众人？？？这种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事有必要点明在说一遍吗？而且后面这句话的逻辑在哪？
　　这也不怪何以居，在何以居看来，北阳基地的实力不弱，怎么也不会混的如此凄惨。加上进山之前听多了白鹿山脉何其危险的话，自然觉得危险重重，但是一路走来，好像也没遇见什么危险。
　　而在何以居眼中，没有什么比天敌更危险了，既然自己的小队没有遇见，那大概就是北阳小队遇见了。“看来你们真的挺倒霉的，我们一路走过来，还有阴兵在前面引路，扫平障碍，连只萤火虫都看见。”何以居面露同情。
　　北阳基地众人“……”好嘛，说什么被萤火虫打劫，原来是等着在这侮辱我们呢，一时间愤慨不已。
　　偏偏何以居身边跟着的都是不嫌事大的主，苏无加明明知道何以居所表达的意思，却还是得意洋洋的附和。“是啊，一只萤火虫都没遇见呢，这白鹿山也太友好了一点，本来还想感谢一下那些阴兵，结果他们打完仗就累的回家睡觉去了。”
　　唯一想大事化小的张龄默默无语，本来也想息事宁人，奈何我方两人所说的话竟然都是事实，没什么毛病。
　　八尾无聊的四处张望，想要尽早与小队其他人汇合，好去会会传说中的变异体。
　　商九辕说着自己最在意的一件事。“而且还和白鹿山的山神合了张影，一点都不好看。”
　　自认为脾气已经磨砺得很好的武四海“……”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北阳小队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侮辱过，一个个几乎都按捺不住，只是武四海没发话，谁也不敢动手，北阳基地实力唯一是没错，但他们还有一项纪律，便是无条件服从最强者，也就是武四海。
　　武四海冷冷的开口。“是吗？那你们其余的人也跟着阴兵睡觉去了？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倒没有，他们在后面呢，晚上应该也到了，毕竟这白鹿山脉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危险嘛，还很好客，长得也好看。”何以居是真的如此认为，自然也就这么说了。
　　北阳小队其余人觉得何以居就是/赤/裸/裸/的炫耀，武四海却听出了点别的信息：这白鹿山孕育出了一个山神，而且样貌不俗。
　　武四海平淡的眼中终于多了几分热度，既然是山神，那这白鹿山上的一切自然便受其掌控，所以他们这一路艰辛，多半是那山神特意“照顾”了，就是不知道，吃掉这山神自己能长几分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