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狂尊-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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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叶和苦涩的汁水吞咽下去之后，嘴里和喉咙里先是一阵苦涩，然后是火辣辣的感觉，还带着一丝清香，这时腹中也是一片火辣辣。
嘴中火辣辣的感觉和苦涩的感觉不一会儿就会随着唾液的分泌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甜甜清香的味道，这味道会保持大概几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就是叶飞最享受的美好时刻。
嫩叶那甜香的味道总是让他想起以前吃过的青玉葡萄，会让他想起以往幸福快乐的时光。
为了让幸福快乐的时光延续，也为了可以果腹，他每一片树叶都会吃上十几分钟的时间。于是快乐与痛苦都会同样的延长，让他每次都痛并快乐着！
每次快乐与痛苦夹杂的果腹过程结束后，就是他漫长的痛苦之途，通常他都要折腾大半夜才能睡着，而睡了时候也会因为腹部火辣辣的绞痛疼醒，之后要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再次入睡。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他第二天清晨醒来。
“师父的话很对，快乐，真的是要通过努力才能够获得，而生存，这快乐所在的根本则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为了生存和快乐，我不正在作出不懈的努力吗？以前常听人说‘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我的快乐则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一饮一啄，公平得很。”叶飞一边感受着嫩叶带给他的种种滋味与感受，一边胡思乱想着。
吃完了树叶，下面就是这十条大毛虫。吃，还是不吃？其实叶飞不想吃它们，因为他寂寞的很，有这些毛虫做伴，他这段日子过得很快活。
这些五颜六色的大毛虫都是“武林高手”，个个技艺精湛，都有自己的绝活。有的时候它们就会表演给他看，还会互相争斗一番，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这种毛虫不知为什么都非常厉害，叶飞若不是发现了它们害怕鸟叫的秘密，学鸟叫来驯服它们，还真的是要离它们越远才越安全。
叶飞不是它们其中任何一只毛虫的对手，在亲眼看见一只毛虫杀了一条毒蛇后，他就明白了这一点。
别的动物罕有到这牢房里来，那次蛇肉大餐只吃了一顿就没有了下文，让叶飞很是遗憾。只可惜这些厉害的毛虫除了表演或者直接吃了之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如果这里“宾客”频来，那他定然可以日日大宴，天天牙祭，日子就不会过得这般凄惨不堪。
第6卷 第一千零三十三节 ：深洞（2）
想起自己的境遇，度己思人，叶飞还是决定留下这些大毛毛虫。还好它们并不挑食，老树叶也可以吃，树枝也生长的很迅速，这样他还能够养活它们，为自己留下这些玩伴。让他寂寞清苦的生活也多一些色彩和趣味。
***
三十八区距离叶飞很远的另一间牢房。
借着牢房墙上小窗口里照射进来被树木切割斑驳的月光，可以看见对面墙上那扇低矮的小铁门，小门的中间位置有个洞口，放着个破铁盆，盆里盛着大半盆已经发臭的汤水。
汤水里面游动着一些白白胖胖带着尾巴的生物，还有一群苍蝇在这盆汤水的左右上方嗡嗡的飞舞盘旋，不时的落下来看看它们的宝宝，还偶尔在这盆食物里捞上几口。
借着这扇牢门中间的小洞口放射出来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斜对面的一扇牢门上方的洞口处闪动着一双绿莹莹的大眼睛，隐约还可以看到承载这双大眼睛的一张宽大塌陷布满皱纹的脸庞。
这双绿色的眼睛中满是贪婪，这张塌陷的老脸上满是沧桑。他正紧紧的盯着斜对面这盆苍蝇飞舞的汤水，嘴角都留出了口水。他想吃的不是这盆臭汤，而是那汤里的和汤周围飞舞的那些活物——那该有多美味啊，想着那些白白胖胖的东西，他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至于那些飞舞的苍蝇，他也时常会吃到，只是每次都只能捉到那么一两个，吃得不过瘾，好吃那是一定的，怎么说那都是肉啊！
可惜离得太远，他的绳子不够长，再者说就是放了小宝宝过去也没用，弄洒了他一样没得吃，只能便宜这小东西。
老人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手中大老鼠。这老鼠身上这两个月来也没有了肉，瘦得和他一样。
“最近喊饿的声音越来越少了，怕是都饿死了。只可惜了那身皮肉骨头。啧啧！”老人回过身子，透过门上洞口和墙上小窗口微弱的光，可以看到他身形极高，只是瘦得没了人形，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大骨头架子，活像个骷髅。也许，说他像骷髅是对骷髅的侮辱，他比骷髅还要难看。
老人靠墙坐了下来，微弱的光线下，可以看到这牢房里到处都是惨白的碎骨头，一只脖子上拴着黑漆漆绳子的半尺多长雪白的大老鼠伏在他的怀里，状极亲昵。
“小宝宝，来，我们挖洞。”老人悄声的和怀中的大老鼠说道。
老鼠竟似听懂了老人的话，在他的怀里吱吱的乱叫乱蹦，一双绿色的小眼睛也亮了起来，看情形是非常的高兴。
“你个小谗鬼，是不是又想吃土虫了？今晚就让你吃个够，也让我老人家打打牙祭。”老人拍了拍老鼠的头，抱着它站起身来，走向了牢房的东北角。黯淡的光线下，他费力的掀起了一大块火山灰地面的表层，露出下面一个斜向东北方的洞口，那洞口有二尺宽，黑漆漆的不知有多远多深，更不知这洞是通向什么地方。
第6卷 第一千零三十四节 ：深洞（3）
老人知道，老鼠知道。
第6卷 第一千零三十五节 ：大雪山（1）
“小宝宝，进去吧。”老人先将白鼠放进了洞里，随后他那付骨头架子也钻了进去。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吓出个好歹来。怎么看他都像是骷髅复活，白骨成精。
先是一段斜下去的洞，洞里很黑，也很潮湿，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一种接近自由的幸福感觉。幸福，自由可都是最奢侈宝贵的东西。
斜下不到三米深，洞口就向东北方而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否会有出路，选择向这个方向挖，只是因为单纯的个人喜好。
当年，他从家中出去，就是向着东北方向一路前行。无目的的行进路途之中，他邂逅了她。那年，她十六岁，而他，也才十七岁。
白衣似雪乌丝如瀑，星眸含愁俏靥带羞，她只用一抹清甜的微笑，便掳去了他整颗心，整个生命。
一见钟情，说的就是他们，生死不渝，那不只是一句誓言。
他凭着一把刀和一颗虎胆成就了盖世的功业，更让她成为了幸福骄傲的新娘。幸福，在刀光与鲜血闪现迸流之后，盛开如夏花样烂漫。
那一段美好时光，所有的一切都被镀上了幸福的光辉，染上了甜蜜的滋味。就连暗生的祸患和潜至的危险也被不经意的忽略，仿佛只有幸福与甜蜜才是生活，才是生命。
灾难终于在婚后的第一百天来临了，而她，他的至爱的妻子已经身怀有孕，他们正沉浸在新婚与有喜的双重快乐之中。一切，都在那个夜晚彻底改变了。
兄弟的背义，手下的叛离，爱妻香消玉陨，孩子焉有生机？一死两命。那一夜，他的灵魂也追随着爱妻而去了。从此在世上存在的，只是一付为了复仇而行走的躯壳。
惟有爱妻，才是他活下去的理由，即便是他们的孩儿，也活不了他那颗心。
生是为她，死亦为他。
万年冰窟里爱妻含笑的容颜，依旧温婉可人，人，却已失去了呼吸与生命。
为了能在复仇之后常伴爱妻左右，看她万古不变的笑容，他忍心将她放在这茫茫大雪山中上古冰河之下的冰窟里。
爱妻喜欢安静，可他却怕她觉得这大雪山的冰河寂寞冷清，好在还有腹中的孩儿伴着她，让他终可以含泪头也不回的离去，踏上复仇之途。
昨日的兄弟，今日的仇敌，随着一颗颗大好头颅飞起，溅一天一地的鲜血，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快意。
心已死，和她葬在大雪山。杀人报仇，不是因为他们辜负了他，背离了他，而是因为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杀死了他的至爱，那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千万倍的珍宝。而他们，却轻易的毁掉了她。
他的恨有多深，纵然杀他们千百次也难填此恨。但是，他的心已死，已经没有了千刀万剐的念头，杀他们一遍也足够麻烦。
第6卷 第一千零三十六节 ：大雪山（2）
最终他未能回到大雪山，被最后一个仇敌也是他原来最信任的兄弟送到了这里。这一关，就是二十年。
若不是还有爱妻等待他去守候，他早就离开了这个肮脏龌龊的世界，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为了能活下来，为了能逃出去，他四十多岁正直壮年成了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刚进来的三年，他恨得整日用拳头去砸墙，直到拳头上都露出了骨头。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一掌劈开一座假山的隐苍龙了，所有的功力都已经被废掉，他只是个平常人都不如的废物。终于明白了自己有多傻，有多笨。
到了今日，恨早就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能出去，他最想做的就是去大雪山陪着爱妻，再也不离开她一步。什么恩怨，什么仇恨，都是虚妄的东西，唯有爱妻的笑容，才是最真实的幸福。
有很多时候他都后悔，后悔当初不该一心想着建功立业。若是遇到爱妻若若的时候就听她的话，同她一起隐居于世外，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是子孙满堂，共享天伦之乐。更可以举案齐眉，比翼双飞。何致今日阴阳相隔，连死都无法在一处呢！每每想到此处，他都心下一阵刺痛。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又能改变得了什么？没用也不能。
他最后被暗算遭捕，也是在东北方，真的是生也是他，死也是他，荣辱悲喜都是他。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个方向挖洞——为了纪念他与爱妻若若的爱情。
洞里虽然很潮湿，但土质却有粘又硬，不是很容易挖掘，否则就不会用了十年的时间只挖出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帝国监狱有多大，就是没进来过的人也大概知道。一千米的距离，如何都是不够的，最起码也要四千米才有可能挖到监狱的外面。
以隐苍龙和白鼠现在的速度，最少还要二十年才能挖出去，能不能活到那么久都很是问题，更不要说还要没日没夜的挖洞了。不过他是那种不服输的人，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放弃出去见爱妻若若的机会。
隐苍龙生就一双夜眼，同白鼠一样。若不是这双夜眼，他也不会挖出这么远的地道来，同时也不可能发现老鼠“小宝宝”。
那时它还是个粉嘟嘟没长毛的小鼠崽，和它的兄弟姐妹闭着眼睛躺在有干草和鸟毛的窝里，它是它所有兄弟姐妹中最瘦小的一个，所以在隐苍龙吃了它的十几个同胞之后还吃了它的母亲，终于吃不下了，就留下了它一个养了起来帮他做事。
有时侯想起来隐苍龙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为了生存也是没有办法的，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万物都是这样。通过这只老鼠看自己，他觉得自己和它没有什么区别。它是被蒙蔽，自己也是被蒙蔽。不一样的经历，一样的结果。
第6卷 第一千零三十七节 ：大雪山（3）
小宝宝已经很老了，原本灰色的毛已经变成了雪白的颜色，虽然它还是很活泼，但体力速度明显不如以前，它已经是只垂暮的老鼠。现在它正卖力的扒着土，隐苍龙也一样扒着土——他和它似乎一样的苍老垂暮。
前面，还有很长很远的路要走，他真的能够走到尽头达成愿望吗？
第6卷 第一千零三十八节 ：重生奇遇
在隐苍龙带着他的老伙伴白鼠扒土挖洞还不时的吃挖出来的活物的同时，那个门上放着一盆臭汤的牢房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胡啸扬躺在角落里抽搐着，那是受了大刑之后留下来的毛病，每天都要这样一次，这是第十五次，他记得很清楚。
怎样来到牢房的过程对他来说是个谜。上一刻他还在受刑，醒来后就来到了这里，而当时他的身边，就躺着墙角处的那具尸体。
尸体不知放了多长的时间，在那时就已经发酵胀起来，让人窒息的恶臭在他醒来之前似乎就已经充满了他整个身体，以至于醒来时觉得这臭气是自己发出的。
苍蝇乱飞，蛆虫横行，他的伤口上那时也满是那些蓝头苍蝇和白白的肉虫，若不是他神智还清醒，定会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多日了，而眼前的情景是灵魂看着自己腐烂的尸体。
他想跳起来远离这些鬼东西，可是他根本无力挣扎。能动的只有手指，但在没有手掌和胳膊的带动下，纵然再有一百根手指也无济于事。
他想呕吐，可是竟然连这个动作他也无力完成。他能做的就是努力的让自己手指间软软粘粘的动物离他远些，可是数量太多，连他的嘴边眼皮上都是这样的东西，手指又如何可以幸免！
生不如死，就是他现在的感受。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还有比现在更可怕的状况吗？
那一天他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摆脱了那个梦魇一样的窘境，他在恶臭的茅坑前剧烈的呕吐，疯狂的呕吐，如果有可能，他会把前生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一直到他吐得有晕倒的欲望时，他才结束这个动作。
这间牢房是胡啸扬有生以来见到最恐怖的地方，他相信下地狱也好过呆在这个鬼地方。可惜现在下地狱也是一种奢望，如果在不死的前提下。
虽然生不如死，但是胡啸扬却绝对不会选择死。他一直都在希望有人可以将这具腐烂的尸体搬走，那样他的日子就可以像天堂一样美好。只要不面对现在这样的场面就好。
算上那天，胡啸扬一共度过了十四个漫长的日子，今天是第十五天。这十五天来他没吃过一点东西，只喝了一些墙壁上流下来的雨水。
闻着尸体熏天的臭气，看着飞舞的苍蝇和满地蠕动的蛆虫，别说是吃，就是呼吸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那也是四天以前的事情，之后则不然，现在更不然。
肚子咕咕的作响，他现在饿得要命，也渴得要死，可是他现在既没有食物，也没有力气再挪动自己的身体，唯一能动的，是一双还勉力可以动弹的手，但力量也正在慢慢的消失，不久之后可能就无法再动了。
他此刻有些后悔，昨天有力气的时候应该把臭汤倒掉，让狱卒把晚饭留给他。
现在想什么好像都有些晚了。难道就这样等死吗？他自问。
若不是他有些功力，怕是也挺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绝食。可是此刻功力也消失于无形，并不能带给他力量和希望。
难道就这样等死吗？胡啸扬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并不想死，这是一直都可以肯定的事情。但是现在死与不死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事情，没有食物，他今晚必死无疑。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随着力量的逐渐消失而踏上了最后一段路程。
若是没有食物或者奇迹，死亡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是必然的，没有其他可能。
饿呀，真的很饿。肚子叫个不停，现在似乎只有它还保持着旺盛的精力。胡啸扬感觉现在自己什么都能吃，只要是吃的就可以。环境也不在重要，当死亡与巨大的渴望来临时，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环境！
这时，一个软软的，凉凉的，肉肉的东西从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