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吧!奈亚子-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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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对外开放的书库，依照正规程序借阅的。我因缘际会拿下来看，觉得似乎是很有趣的书，所以一时冲动就借出来。」
「什么嘛，原来不是因为想借才借的？」
真寻从奈亚拉托提普手中接过那本书，重新看向封面。
尽头之国
作者：A·S·里丁格
虽然没听过，不过那似乎是地球的作家。看书上的翻译内文，仍完全不知道双子邪神为什么想得到这本书。
「如果是在宇宙出版的魔导书遗有话说，不过……哈斯太，你怎么了？」
忽然，真寻注意到至今保持沉默的哈斯塔。仔细一看，原本气色很好的柔嫩脸蛋看来似乎有些苍白，样子也有点不对劲。真寻从正面观察，他却马上移开目光。
「……哈斯太，你的气色不太好。」
「喂，怎么了，感冒吗？」
真寻有些担心，将手放在哈斯塔的额头测量温度，但他没有发烧。为了进一步确认，真寻还与自己额头的温度比对，不过一样正常。即使有样学样地以手指按在哈斯塔的脖子上量脉搏，感觉仍没有异常。
「……那个……说不定是……因为我。」
「啥？」
听不懂哈斯塔这句细语的含意，使真寻发出脱线的声音。
「那本书……原本好像放在星之书柜……」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是在一般儿童文学的书柜发现这本书耶。」
「那个……就是……可能是我不小心放错……」
「……哈斯太放错？」
「嗯……塞拉伊诺图书馆每个月会进行一次清点藏书的工作……偶尔会把星之书柜与普通书柜的书放错……」
「难道说，你……」
「……说不定，是我，放错，书柜了。」
这是极具冲击性的告白。如果是这样，确实能解释禁书保管库的珍贵书籍为何放在对外开放的书架上，而且还被奈亚拉托提普借走。不过话说回来，明明身为塞拉伊诺图书馆的管理员，哈斯塔这样不会太粗心吗？
「你或许不适合担任图书馆的管理员。」
「呜呜……」
「啊啊，真是的，别哭别哭。」
看到哈斯塔眼眶泛泪，真寻不禁搂住他的头，并且轻拍他的背。这样看来像是真寻把他弄哭的，令真寻涌出一股罪恶感。
「唔，这样的话，这本书真的是伏笔吗？」
奈亚拉托提普频频打量自己至今所借阅的书。
不过只知道这些线索，其实和一无所知没有两样。即使知道对方的目的是这本精装书，也不知道对方为何需要这本以地球语言写成的儿童文学，甚至冒着被宇宙警备队追缉的危险入侵星之书柜。
而且，还有另一个问题。
「……就算是这样，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阿劳萨鲁。」
对，克图格亚说的没错。即使札尔与罗伊格尔企图得到这本书，那也只不过是目的之一。真寻曾经清楚听到他们说，可以之后再回来处理塞拉伊诺这边，必须先去另一个地方。如果因故必须优先来到阿劳萨鲁，表示他们有一件不同于在塞拉伊诺图书馆找书的任务要完成。
目前的线索太少，不足以判断事情的真相。
「总之，直接找那两个家伙确认应该比较快。比起在这里开这种没有结论的会议，赶快出发比较有建设性。何况……」
「何况怎样？」
「——这里似乎不能久留。」
奈亚拉托提普以下巴朝某个方向示意。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人影，而且人数很多，粗估有十几人，不过每个人的个头部很矮。虽然真寻没有很高，但眼前的人影比他还矮，甚至比最娇小的哈斯塔更矮，看起来像是国小低年级的程度。
但是，那些人影的体格相对的极为结实，整体轮廓甚至像是正方形。此外，形状像是倒立饭碗的光头很显眼，简直是亚人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各自手持短剑挡在前方。
「……丘丘人，或者称为土丘·土丘人，崇拜札尔与罗伊格尔的原住民，或许是那对双子派来的。」
「和拉莱耶的深潜者一样吗？」
「大致类似，不过他们介于外星人和地球人之间，在法律上处于灰色地带，所以不能随便宰杀……更正，不能随便打倒。」
「不然要怎么做？他们怎么看都是一副随时要杀过来的样子耶！」
「只能在不夺走对方性命的范围内，剥夺他们的行动能力。」
奈亚拉托提普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把手伸进背后的制服内，应该是要拿出她的拿手武器——难以名状之捧状物体吧。真寻最近开始觉得，她之所以坚持只使用一种武器，或许不是因为钟情于这种武器，而是嫌麻烦罢了。
然而，奈亚拉托提普好整以暇取出来的东西，并不是那把武器。
「我说……那是什么？」
看到奈亚拉托提普高举的物体，真寻如此轻声问道。
「咦？这个吗？这是我的宇宙CQC初回预约生产限定版，『蕴含着受诅咒之可恨秘密的铲子』。」
那怎么看都是用来挖土的铲子。话说回来，真寻一直搞不懂英文的scoop和shovel差别为何。总之，奈亚拉托提普洋洋得意进行说明的这个道具，无疑是土木工程使用的道具。其中一端是握把，另一篇则是又宽又平、形状宛如汤匙的铲头。
「……你要用这玩意儿挖洞？」
「真没礼貌！铲子是在壕沟战里最有用的最强武器！能打、能刺、能砍、还能挡子弹的万能工具！」「哪里蕴含着受诅咒之可恨秘密？」
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真寻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的精神构造。而且，明明记得她的宇宙CQC有一〇八式，不知何时却已经不再编号。
「咯咯咯……不知道内心痛楚的人们，你们的脸我看腻了。我会将你们的肉体、灵魂与精神全部消灭净化，就烙印在你们的身上吧——必杀！我的宇宙……」
「给我住手，蠢蛋！」
双腿一屈。
真寻踢向奈亚拉托提普的膝盖内侧，让她失去平衡。
「这、这招好怀念耶，真寻。」
「少罗唆！这哪里叫做只剥夺他们的行动能力？你满脑子只想杀死他们吧！」
虽然不知道蕴含着受诅咒之可恨秘密的铲子能做出什么攻击，但奈亚拉托提普刚才说了「必杀」两字，所以肯定会出人命。别说什么法律的灰色地带，根本就是超过红色警戒区域了。阻止她的真寻应该得到奖励才对。
「可、可是对方也拿着凶器，所以正当防卫应该可以成立……」
「这种话等你遵守了地球的法律再说！没有其他更快制服他们的方法吗？」
「……少年，由我来。」
此时，克图格亚介入奈亚拉托提普与真寻的对话。
「你要用什么方法？」
「……毁尸灭迹连灰烬都不留的日焰针。」
「还不是一样！」
转转转。
真寻把双拳抵在克图格亚的太阳穴上不断转动。
「……呜，好痛……不过，少年的也……开始有点舒服了。」
克图格亚微微羞红着脸颊看向下方。手段应该再激烈一点吗？比方说把奈亚拉托提普的铲子抢过来殴打她。
「真寻，由我来吧。」
此时，哈斯塔登场了。除了没有战斗力的真寻之外，现场也没有其他人选，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发展。何况一开始就应该找这个难以名状者。
要求蠕动之混沌或活火焰以常理行动，根本是错误的做法。不过，若是以头衔来说，哈斯塔和其他两人似乎相差不了多少。
「可以请你帮忙吗，哈斯太？」
「嗯！」
真寻怀抱着期待如此询问，随即哈斯塔露出闪亮的眼神大幅点头。大概是刚才说出自己在塞拉伊诺图书馆的失误后，他想对真寻展现出帅气的一面。哈斯塔基本上或许是个努力的老实人。
啥斯塔向前一步，与丘丘人的集团对峙。该集团对此有所反应，带头的几个人伸出短剑向前倾，大概是打算突刺。然而，哈斯塔的手臂先采取动作，他以风也似的速度朝敌人张开双手。
这时候——毫无前兆的，亚人种集团所有人都往前倒下。原本以为那是在拉莱耶对深潜者使用过的空气炮，但是看起来实在不像。敌人与其说是被某种东西打飞，看起来还比较像是失去力气而倒下。
卑猥双子的眷属抽搐一阵子之后，再也无法动弹。
「咦？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办到的？」
真寻对于忽然降临的寂静感到困惑，因此询问始作俑者哈斯塔。
「那个，我降低那些人身边的气压。」
「啊？」
「他们只是昏过去而已，没事的。」
哈斯塔简短回答，但真寻还无法掌握状况。
不，真寻确实看过类似的场面。那是以前在元旦假期，连续两天在夜间播放的国外影集，由史蒂芬金早期的小说改编而成。在剧中的某个场面，有人以机上设备降低机内的气压，使乘客陷入昏睡状态。
要是气压迅速降低，人类会产生类似晕眩的症状甚至昏迷。即使丘丘人崇拜邪神，依然是住在地球的生物，身体构造与地球人相同，因此会有相同的反应。
「原来你还做得到这种事情，真了不起。」
感到佩服的真寻抚摸着哈斯塔的头，哈斯塔照例舒服地眯细眼睛，露出害羞的模样。这一连串的行为，似乎正逐渐变成既定公式。至于以食指抵住嘴唇露出羡慕表情的奈亚拉托提普与克图格亚，这时就暂且无视吧。
「嘿嘿，这样可以挽回污名了吧？」
「不不，污名这种玩意儿洗刷掉就行了。」
看来即使是图书馆管理员，文学造诣也不一定高明。
无论如何，这么一来似乎顺利回避了敌方的袭击。
「真寻，这些家伙要怎么处理？既然难得拿出铲子，要把他们埋起来吗？」
「是要焚书坑儒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是，如果只是昏迷，要是时间拖太久，他们可能会清醒。」
「啊，对喔。怎么办？要找绳子绑起来吗？」
「……要绑的话……交给我……哈啊哈啊……」
克图格亚几乎快要高潮了。
回忆当时，这家伙曾经绑过占据真寻身体的奈亚拉托提普，也绑过占据暮井珠绪身体的伊斯之伟大种族，简直毫无节制，而且手法异常高明。不过，真正的用途就暂且不提了。
「喂，住手！如果由你来绑，肯定会绑成不能让小朋友看见的样子！克子走开，由我来！」
如果由奈亚拉托提普来绑，真寻认为她更会绑成不能让小朋友看见的样子，但要是吐槽会导致事情没完没了，所以真寻就此作罢。
奈亚拉托提普从口袋拿出一条黑色绳子，接着以熟练的手法依序捆绑丘丘人。每个人都绑得很扎实，而且像是要把所有人绑在一起般复杂串连，每个绳结都拉得紧紧的避免松脱。
「还以为你又要表演什么没营养的题材，没想到意外的正常。」
「真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是该表现时会好好表现的混沌少女，这种事对我来说根本易如反掌，以英文来说就是turn my hand。」
「……易如反掌的英文，不是a piece of cake吗？」
即使是英文不好的真寻，也知道这句惯用句。基本上奈亚拉托提普所说的英文都很奇怪，像是小学生用刚背的单字拼凑出来的句子。
在他们如此交谈的时候，有一个丘丘人发出呻吟声，这是清醒的前兆，或许是真寻他们的声音太大了。只见这个丘丘人扭动身体，深凹的眼睛缓缓张开。
「喝！」
这一瞬间，哈斯塔以他小小的手心，捣住这名逐渐清醒的丘丘人的口鼻。光是这个动作，就令这名丘丘人的双眼失焦并无力地低下头，再度不省人事。
「你又降低气压？」
「嗯，我在手心制作一块真空区域。」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是吧？不愧是哈斯塔，做法好龌龊。」
虽然听不懂奈亚拉托提普这番话，但是没什么好稀奇的。
此时，又有另一名丘丘人发出低沉的呻吟，看似也即将清醒。由于似乎又会演变成麻烦事，所以真寻想再请哈斯塔处理。
但在这时候……
『咪～』
至今闷不吭声的夏塔小弟忽然跳起来。无视于讶异的真寻，它在半空中漂亮翻了一个筋斗，像是足球的倒挂金勾射门，以鸟脚踹向丘丘人。
啪！
宛如打透天灵盖一般漂亮命中的必杀一脚，使得即将清醒的丘丘人再度落入深沉的梦乡。
『咪～』
夏塔小弟一着地就摆出大鹏展翅的姿势。平常安分的宠物隐约展现藏不住的野性，令真寻有一种复杂的心情。
「这、这是夏塔克鸟CQC四十八杀神技之一，『宛如异界绚烂幻想之夏塔破碎』！原来这招已经完成了！」
「咦，这是什么设定？」
真寻第一次听到。
明明有这么高超的必杀绝招，为什么对抗夜魇的战绩会烂成那样？两者到底相克到何种程度？只不过，以夏塔小弟刚才的那一脚来看，威力似乎低得令人感伤。
「呜呜，原来你私底下拚命切磋琢磨吗……夏塔小弟～～」
『咪～～～』
抱。
眼前是感动至极的主仆热情相拥。明明应该是一幅窝心的场面，真寻却丝毫不觉得感动。这是为什么？
「再来只差『明显达到无比成熟完美境界之夏塔破碎·分身连舞』！夏塔小弟请努力吧，我也会为你加油打气！」
『咪～咪～』
「……再拖下去会很麻烦，快点走吧，没时间了。」
正如克图格亚所说，早点前进才是上策。要是一直看着这对师徒的互动，地球很可能会面临危机。
真寻以眼神示意后，哈斯塔点点头重新拿出平板电脑咿呀板。众人小心翼翼地避免过度刺激到昏睡的丘丘人，蹑手蹑脚从旁边经过。
「啊，对了，哈斯太，可以再让他们身边的气压降低一次吗？」
「嗯，说的也是。」
哈斯塔点了点头，朝着丘丘人集团伸出手。虽然看不出变化，但那里数公尺范围内的区域，应该是产生气压降低的现象。
「话说回来，敌人总是会等我们讲完话才行动呢，像他们也是如此。」
真寻自言自语说出这个衷心的疑问。
「讲话和变身的时候不能出手，这是这个业界的行规。」
「什么业界啊……」
相对的，奈亚拉托提普总是无情地展开攻击。己方可以，敌人则不行。难道是这样的不成文规定吗？
先不提这个。既然札尔与罗伊格尔的手下前来阻挠，那么，这条路应该是正确的。双子邪神潜伏于最深处，克图格亚的这番推测将会得到证实。
众人在哈斯塔的带领下，在地底洞窟里前进。
即使真寻没有邪神雷达，也大致理解到事情即将进入尾声。洞窟里的湿冷空气，甚至令他感到逐渐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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