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永无眷属-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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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北方农村的背景、包括她的高中学历、包括她曾经的打工经历······她所有的背景、所有的过去全都被隐藏了起来，而经过包装之后的不再是方艳艳，而是新晋超模Yan。但是现在，这些被掩藏的东西全都被当作是一剂猛料给爆了出来，详详细细的出现在《超模&Fashion》杂志的重要版面，公司当然会为此大发雷霆。
她的经纪人揉了揉太阳穴，原本想骂她几句，可是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又不忍心，而是换成语重心长地语气，对她说：“艳艳，那时候我在那家火锅店看见你，一眼就觉得你天生是块儿当模特的料。果不其然，事实证明，你不仅具有与生俱来的条件，还拥有比别的模特都好得多的运气。你看看我们公司的那些小姑娘，有谁有你这样的运气，进入这行还不到一年就能走上国际时装周的秀台？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花边事件足以毁掉你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
听到这里，方艳艳惊愕地看了一眼经纪人。经纪人哼笑一声，接着说：“你别以为我是在吓你，我在这行里干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艳艳，我不是说你的那些过去有多么见不得人，每个人都会一段自己无法选择的过去。可是你所在的这个行业不一样，它要求你每天都得光鲜亮丽！它不需要看到你的笑你的泪你的其他表情，只需要你每天都光鲜亮丽！我不敢说这是你在这个行业里唯一的生存法则，但是这绝对是最安全的生存法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经纪人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方艳艳一个人。她拿过面前的那本杂志翻看，看那张在车内抱石森浩被偷拍的照片，她微笑起来，原来当时的自己是这个样子的，看起来好傻。又翻了一页，下一页是阿红与自己的合照，那天晚上在火锅店拍的。照片旁边用大大的字写着“火锅店员工大爆料”。方艳艳合上杂志，她很难过，没想到竟是阿红爆的料，那个看上去那么朴素单纯的女孩。方艳艳苦笑，想起日本的某部经典电影中好像说过，如果一个女孩拥有的越多，她就过得越不好，因为随之而招来的嫉妒也越多，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阿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不知道。
方艳艳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将会议室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大大的会议室里很空，有一整面墙都是玻璃窗，这一整面墙的窗子全都被打开了，有风吹进来，有阳光照进来。站在28层的高楼上看到的阳光好像特别刺眼。方艳艳靠在窗边，她揉揉眼睛，仍然直视这刺眼的阳光。经纪人所说的光鲜亮丽，也是这般刺眼吗？可是她方艳艳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种光鲜亮丽的生活啊。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响了两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让她欣喜的声音，石森浩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喂？艳艳？”
方艳艳的嘴角不禁上扬，说：“是我。”
“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想跟你告个状，你把店里的那个阿红开除了好不好？”
“啊？为什么要把阿红开除？”
“她跟记者爆我的料，我现在可能都要丢了饭碗了。”方艳艳特意装得可怜兮兮的。
石森浩惊讶地说：“不会吧？！你等着，我先去问清楚。”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方艳艳看着手机笑了，她其实根本不想跟那个阿红多计较，只是想像刚才那样跟石森浩撒撒娇。可是石森浩却格外重视这件事情，十分钟之后，方艳艳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无比抱歉地说：“艳艳，对不起啊。我问过阿红了，她确实跟一个记者说了你的事，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真的对你的事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吗？”
方艳艳语气平静，说：“现在还不知道。”
石森浩更加抱歉了，说：“真的对不起。我······”
方艳艳打断了石森浩，笑着说：“哈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也别真的开除掉阿红，她一个女孩在外地打工也挺不容易的。”
石森浩惊喜地问：“真的？真的不严重吗？这么说，你也原谅阿红了吗？”
方艳艳语气轻松地说：“嗯，反正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后来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然后方艳艳的经纪人再次进入会议室，告诉方艳艳公司对这次事件决定冷处理，占时不做任何回应，先看看外界的反应再说。另外，欧洲的几场秀去不了了，这段时间就先休息吧。方艳艳点头表示接受公司的安排，经纪人离开前再次提醒她：“艳艳，虽然我很清楚你为什么会选择进入模特这一行，但是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爱情与事业可能得做出一个选择，你休息的这段时间，就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吧。”
2、
关于“爱情与事业之间得做出一个选择”这个问题，方艳艳整整想了三天。对于她来说，这个问题的矛盾点不仅仅在于爱情与事业，如果她选择了事业就意味着完全放弃了爱情。可是，如果她选择了爱情，也不一定就能够得到，因为她心知肚明石森浩是不喜欢她的。然而一直以来她所做的这一切，却又都是为了得到爱情。所以矛盾点在于关键的不是她方艳艳怎么选，而是石森浩选不选她。
于是这天，方艳艳终于决定问清楚石森浩的选择。她喝了点酒壮胆，然后拨通了石森浩的电话。石森浩每次接到方艳艳的电话总是这样回答：“喂？艳艳？”方艳艳对此百听不厌。
她又总是回答：“嗯。是我。”
方艳艳接着说：“森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得回答我，”她没有给石森浩犹豫的机会就直接问：“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并且非常喜欢。如果，以后我变成了一个超级名模，你会喜欢我吗？”问完这句话方艳艳竟莫名的留下来两行眼泪，可能是心里实在没底，可能又是因为实在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石森浩不说话。
方艳艳见石森浩不说话，又接着问：“那如果，我现在不是模特，仍然是火锅店的一个小小收银员，你会喜欢我吗？”她的眼泪留得更多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与平常一样。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极力隐藏，其中的苦涩也溢于言表。
石森浩想了一下，慢慢开口：“艳艳，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方艳艳忙问：“是安姐吗？”
石森浩十分肯定的说：“嗯，我喜欢安玫，很久了。”
方艳艳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说：“安姐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石森浩否认道：“艳艳，你什么都不知道。”
方艳艳笑了，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她要是喜欢你就不会帮我追求你了！”
石森浩吃惊道：“什么？你说什么？”
方艳艳得意地说：“没错，她一直都在帮我追求你。一年前，我来北京培训的前一天见过她一面，当时就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不喜欢你。后来我还拜托她在我来北京之后帮我偷拍你的照片，一直以来，她都有给我发照片。还有，许许多多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是从她那里打听的······”
石森浩打断方艳艳的话：“够了你别说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方艳艳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千真万确！”
石森浩立刻挂掉了电话，方艳艳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十分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方艳艳很心疼他，口中低喃着：石森浩，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习惯等待别人。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最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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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莫之野
2015；3；31 20：36
☆、祝我们永无眷属（十五）
祝我们永无眷属（十五）
1、
石森浩结束掉与方艳艳的通话，他紧紧地握着手机，手背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没有勇气再听方艳艳说下去，方艳艳的一字一句都让他无所防备。其实等一个人没有多煎熬，煎熬的是你不知道满怀希望有一天会变成满心疮疾。
石森浩的手仍然紧握着手机，他急匆匆地离开火锅店，店员们看到老板一脸盛怒的样子，都不敢多问一句。是的，石森浩此时此刻很愤怒，他承认自己已经愤怒到了有些失控，他现在必须找到安玫，必须跟安玫要一个说法。
石森浩来到安玫杂志社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一点多，此时正是午餐时间，杂志社里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张桌子上坐着个女人。石森浩从那个女人的口中得知安玫此刻正在楼下的一家咖啡馆里喝咖啡，于是他又马上下楼去找，边下楼梯的时候他还边想，等会儿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大中午的不好好吃饭喝什么咖啡！可是当他找到安玫的时候，这个念头就消失了。
面前的那条马路正在堵车，司机们焦躁不安的按着喇叭。可是外面的喧闹显然没有打扰到咖啡馆里面的人。石森浩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咖啡馆里面的安玫。咖啡馆朝马路的那面墙是全玻璃的，安玫此刻正坐在玻璃墙边的位子，石森浩刚走到马路边的时候就看到了，同时也看到了坐在安玫对面的那个男人——徐彦哲。石森浩认识徐彦哲，之前大费周章的帮安玫进南美大学采访他，后来那期杂志出来之后石森浩还特地买了一本。
石森浩站在路边不动，隔着一条马路看玻璃墙里面的两个人。他们不知道在聊什么，看上去很融洽。安玫眼角的笑意发自内心，很真实，而徐彦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石森浩直直地看着这样的画面，原先愤怒的脸开始变得放松，焦躁的心也变得平静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安玫之间的问题也许出在了两个人平时的相处方式上。与安玫认识了八年，从刚开始的普通朋友变成好朋友，再变成对方重要的人，甚至两个人还做过一年名义上的夫妻。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这么多的关系变化，可是安玫与他竟然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她与徐彦哲一样温暖融洽的喝杯咖啡。而他也从来没有像徐彦哲一样，坐在安玫对面的位子，与她柔和又温文尔雅的谈谈心，哪怕只是普通的谈天、聊聊今天的天气之类，从来都没有过。一直以来，石森浩总是大大咧咧的像一个大男孩，想要带给安玫很多欢笑，所以两人整天嘻嘻哈哈斗嘴吵闹。可是安玫似乎需要的不是一个大男孩，而是一个成熟又安稳的男人。
想到这里，石森浩决定改变一下自已与安玫的相处方式，原先他打算怒气冲冲地质问安玫关于方艳艳的事情，然后安玫向他解释道歉，两个人再吵嘴逗乐几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现在他完全否决掉了这个解决方案，他终于明白到，如果他与安玫再这样相处下去，那么两个人的关系有可能下半辈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孤注一掷。
石森浩最后再看一眼咖啡馆里的安玫与徐彦哲，心中的决定又更坚定了一分。之后，他平静地离开了那条街。
2、
晚上八点，安玫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因为今天中午徐彦哲突然跑来杂志社找她，这已经使她很吃惊了。可是等到两人喝咖啡的时候，徐彦哲所说的话就更让她吃惊了。
今天中午他们在咖啡馆，起先还聊得很开心，但是徐彦哲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她：“安玫，我们两个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安玫听到之后不禁“啊？”了一声，说实话她当时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以徐彦哲又再次问了一遍验证了安玫没有听错。她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你是在开玩笑吗？”徐彦哲却说：“当然不是，我很认真。”
安玫有些尬尴，毕竟才认识了一两个月而已，她还是无法相信。安玫对徐彦哲说：“说真的，我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徐彦哲，你、你让我觉得很突然。”
徐彦哲倒是一脸轻松，说：“其实我也是昨天才产生的这个念头。还记得上次我们去相亲的时候偶遇，然后还乱点了一场鸳鸯谱吗？后来回家我妈问我今天的那个女孩怎么样啊，我说还不错。其实说‘还不错’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你。然后我妈说，既然觉得不错，那就再继续接触接触。我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于是那个雨天的周末，我打电话请你吃饭。那顿饭之后，我就真心觉得你很好了，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也许想要跟你交往的念头早在那次吃饭过后就已经萌发了。”
安玫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了一句：“你的前妻呢？你不爱她了吗？”
徐彦哲坦然地说：“说实话我不知道，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爱，但是偶尔会挂念。你介意吗？”
安玫笑着摇头，这是个陷阱问题，她避而不答。
徐彦哲换成完全认真的表情，说：“虽然会有些牵挂，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过去了它就是过去了。”
对此安玫倒是很认同，她与韩佑立不也是如此吗？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徐彦哲看着安玫的眼睛说：“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但是请你好好考虑一下。”
思绪收了回来，安玫坐在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川流不行的车辆，心里有点嘲笑自己：考虑？作为一个10孩子的妈手里还有一张离婚证，自己还有资格考虑这件事情吗？
十分钟后，安玫回到家楼下，她从下往上看自己的家，窗户是黑的。有点想念安心了，要是这个时候安心在家的话，迎接自己的就不会是一片黑暗。就在安玫打算着要将安心从外婆家接回来的时候，她没想到今晚等待她的不是黑暗。
安玫打开家门，还没来得及开灯，眼前就有一片金银的灯光突然亮起。满地星星点点的光让安玫眼前一亮。她仔细一看，地面上全都铺满了圣诞节时用来装饰圣诞树的那种小小的金色银色的灯泡。没错，是铺满了，以至于安玫此刻就像站在一片星海之中，霎那间她还以为自己进错了房子。满地的灯光中只留了一条仅容一人走的小道子，道子直通沙发那头。但是现在，沙发已经看不出来那是一个沙发了，上面摆满了红艳艳的玫瑰花，茶几上也是，全都摆满了红玫瑰。石森浩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就好像坐在一丛玫瑰里。
石森浩在地上盘腿而坐，安玫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对着安玫灿烂一笑，接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琴，将口琴轻轻放在唇间悠扬的音乐就飘了出来。虽然在吹着口琴，但是石森浩的眼睛一直盯着安玫看。他的眼角有笑意，他的眼珠很亮，安玫想也许是因为满地的星光全都映在了他的眼里，也许又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反正此刻她就是忍不住一直看着那双眼睛。
石森浩发现安玫的惊讶已经渐渐消失而且正盯着自己看，他眼角的笑意更浓，他深情地吹着口琴。一串串音符流了出来，安玫已经辨认出石森浩吹的正是NSYNC的那首《This I Promise You》。安玫不禁笑了出来，上大学那会儿，石森浩为了追一个音乐系的女生特地去学了口琴。当时他说学校的男生们追女生全都弹吉他，他偏不，于是就学了口琴，这首歌也是他能够完整吹出的第一首歌。后来他兴高采烈地跑去跟那个音乐系女生表白，并且深情地吹了这首歌，结果那个女生以“只喜欢会弹吉他的男生为借口”委婉地拒绝了石森浩。后来石森浩哭笑不得地问安玫，为什么你们女孩子总是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