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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驸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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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
  “不长心眼。”明庭瞪他一眼,一上午就听他在这讲这些有的没的,“你别听风就是雨的。”
  “明哥,我可不是胡说,叶青有个远房表哥就在田家做长工,叶青就是听他说的,叶青表哥还说了,到时候大家一起走,一个也不留。”看他们都不相信,小莫急忙争辩道。
  “猪脑袋,你也不想想,田家的为人镇上谁人不知,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们在南山镇还不是待的好好的,难道这次会因为几个长工的闹事就败落不成?再说这长工走不走还两说呢。”
  小莫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甘心的撇撇嘴,说道:“少爷你看,明哥要么整天一句话不说,要么一开口就这么刻薄我。”
  “让你长长记性也好。”莫南槿笑道。
  “我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想想当初他们怎么为难咱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过去五年了,他也忘不掉。
  说起这件事还真是一件旧案了。
  已经故去的田家老太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长房嫡子,但自幼体弱,成亲不久就撒手人寰,好歹是留有一个遗腹子,谁知大夫人又逢难产,生下长孙田程后,也去了,老太爷疼惜幼孙没有双亲,加倍宠爱,待田程年纪稍长,读书上进,早早考取了秀才,二房一家更是容不下,处处刻薄,老太爷疼孙子,也为了让他能专心读书,就在镇子西头选了一块上佳的风水地,起了新宅子。田程不在跟前,老太爷去世后,二房霸占了所有的财产,而田程只得到了这处宅子和老太爷早先时候偷偷塞给他的八亩多田契。
  五年前,田程准备上京赶考,却连路上的盘缠都筹措不起来,只好背水一战,把宅子和田地一起卖掉。但他二叔放话这田地和宅子原先是他们田家的,只准买给田家人,他愿意出一百两
  纹银,要知道这镇上的田地普通的也要六七两银子一亩,田程的地在河边,灌溉方便,田地肥沃,就是出到□两银子一亩也是有人要的,再加上那处宅子,老天爷疼爱孙子,全部木料都用的是上好的水曲柳,家具都是正宗的楠木,光这宅子就值一百两,镇上本地人碍于田家的势力都不敢出头,唯一强过田家的云家也不愿意去趟这浑水,弄得田程有房有地却换不了现钱,
  当时莫南槿是路经此地,本没有居留的打算,因借住田程家,遇到此事,又爱此地清幽,民风纯善,就以二百两纹银的价格买下了这处宅子和那些田地,因此事得罪了田家。让田家找了好长时间的麻烦,真是可以用鸡犬不宁来形容了,也怪不得小莫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后来还是莫家的老管家福伯出面,找了云家主事之人,云家出手干预,居中调停才平息了此事。虽然明面上的事情解决了,但不受田家人的待见是一定的,两家田地邻着,田家明里暗里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
  
    4、关于田家02

  磕磕绊绊没断过,但也只是小纠纷,莫南槿也没有太当回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的民风使然,杀人放火这种事情田家还是做不出来的。加上当时云家是说过话的,田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没闹得太过分。
  至于田程,一走五年也没个准确的消息,有人说信誓旦旦的说他在赶考的路上遇到劫匪,被杀了,有人说没有考中,流落他乡,也有人说在京城见到过田程,说他过的不错,已经当官了,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五年了,田程没有回过南山镇。
  活不是很多,一个上午就忙完了,出了一身汗,莫南槿决定先到水渠边的槐树下休息一下再走,他伸个懒腰,自己动手捏捏脖根。
  “少爷,我来吧。”明庭从后面搭过手,用了手劲,在肩颈周围揉按着、
  “唔……”酸酸疼疼的,又热又难受,莫南槿发出隐忍的吸气声。
  “少爷,明哥手劲大了吗?要不换我来吧。”小莫挽起袖子。
  “没事,挺好。”
  “少爷,那我给你敲敲腿。”做了一上午活儿,摸着身上才有点热乎劲,五年前,少爷虽然逃过一劫,但身子到底是坏了。
  “莫家少爷倒是好兴致,好享受,下个田间,还要两个下人随身伺候着。”莫南槿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田家的大少爷—田方。每次见面,有事没事的都要刺两句,如果有哪天不说,他才会觉得反常的。
  “讨厌什么偏偏来什么,惹人烦的田圆。”小莫附在莫南槿耳边小声嘀咕。
  “调皮鬼。”莫南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笑翻天,这个田家少爷二十出头,年纪不大,肚子却不小,远远看去,六七月的孕妇一样,圆头圆脸,整个人都圆滚滚的,小莫背地里说,田方这名字就是起错了,合该叫田圆才对。
  “田少爷,有事?”莫南槿拍拍衣角沾到的土,起身打个招呼。不期然望进后面一双聊有兴味的眸子里。
  那人眼中浮起笑意,莫南槿眉头微皱,率先别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眼睛里的东西让他莫名的不舒服,好像知道很多秘密一样。
  “没事就不能打个招呼?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田方一笑起来,眼睛都看不到了,摇着扇子一步晃三晃,镇上的人都知道这田家少爷无论冬夏,一把折扇不离身,据说,求的就是这富家公子的风度翩翩。走路也要慢慢地踱,要的就是这四平八稳的官家做派。
  “承蒙田少爷看得起。”看来今天的田方的心情很好,不知是
  遇上什么好事了。
  “莫南槿,本少爷决定也要在这里挖个池塘,也要养鱼,你觉得怎么样?”田方故意问道。
  “这是好事。”他家的鱼塘这几年养鱼又种藕,进账很不错,田家惦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今天的动作他一定不觉得意外。
  田方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瞪着莫南槿,愣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噗……”后方的年轻人突然喷笑出声,成功让田方黑了脸。
  “表哥……”
  “不好意思啊,表弟,一时没忍住。”明显是没什么诚意的敷衍。
  那人上前一步,莫家三人这才看清他的全貌,相当俊朗的一张脸,眼窝略深,显得眼睛格外有神,唇角时刻带笑,一行一动给人的感觉略显轻浮。
  那人在莫南槿面前站定,笑道:“这位兄台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好生面善。”
  莫南槿笑看他一眼,暗下阻止明庭上前的动作,“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田方的表哥,沈子楚。”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莫南槿回礼道:“在下莫南槿,后面两位是我的家人。”
  “果然是莫兄,常听小方说起。莫兄的才干实在让人仰慕。”
  “哼……”田方扭头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知道这个表哥为什么指名要见莫南槿这个人。
  “愧不敢当,但求养家糊口而已。”莫南槿装作没听到,看田方那样子,实在像极了炸毛的肥猫咪。旧日的毛病复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里还有个来历不明的沈子楚。
  不过,仰慕,这沈子楚用的什么鬼词?没念过书还出来卖弄真要不得。
  “莫南槿,你别得意,就你那几条草鱼,鲤鱼的,本少爷还看不上,少爷我做就做好的,做大的,还不怕告诉你了,少爷这次准备养鳜鱼,鳜鱼听说过吗?”
  见莫南槿没出声,田方煞有其事的摇摇头,念道:“古人说:船头一束书,船后一壶酒,新钓紫鳜鱼,旋洗白莲藕。说的就是这鳜鱼。”
  莫南槿被他酸的,狠狠的打个冷颤。
  田方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继续卖弄道:“现在外面的诗人墨客,达官显贵,就爱这口,这一条鳜鱼的价钱就可以买你一大筐的鲤鱼,草鱼了。”
  这个莫南槿信,但关他什么事,“那就在这里先恭祝田少爷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了。”随意拱拱手,转头道:“小莫,去割点韭菜,摘点蒜苗,
  今天吃饺子。”这个时节,正是韭菜和蒜苗新芽鲜嫩的时候,不论烧菜还是包饺子都是滋补又爽口。说不定晚上,可以包点韭菜猪肉的饺子,再拍上两瓣蒜,或者加酸菜和辣椒油弄个辣碟都行,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哎,是,少爷。”小莫高声笑应,偷偷掩住口,转身进了菜地。
  这下,田方的脸是彻底绿了。
  莫南槿可没那好心安慰他,礼节周全地拱手道:“田少爷,沈少爷,后会有期。”
  径自说完,也等人回答,抬脚走人,明庭低头抿嘴,快步跟上。自己的礼数全了,他人的,他真的不是很在意的。反正田家不待见他不是一天两天了,犯不着上赶着讨好,至于这个沈子楚,不说也罢,话里话外,满是试探。
  “刚见面就被人讨厌了,真是趟不好办的差事啊,师兄。”沈子楚面向北,摸摸鼻子。
  “表哥,你嘀咕什么呢?”
  “我说,小方表弟啊,想不到南山这种小地方也藏着这样出色的人物啊。”那么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衫,穿在那人身上,却是说不出的清雅,果然人的气度是无法骗人的吗?似乎是感受他打量的视线,穿玄色短打的沉默男子回头投以警告性的一瞥。
  沈子楚当下笑弯了眼:“有意思,莫南槿,幸会了。”
  “这个莫南槿,不要落到我手里,早晚有一天让他不好过,看看云家能护着他多久。”
  “我说,小方表弟,这么漂亮的人,你也舍得下手?”沈子楚玩笑道,自己表弟的那点能耐,他再清楚不过了,单看方才,就知道莫南槿根本就没把田家放在心上。
  “表哥,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莫南槿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人,我又不是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就拔不动脚,不过他的娘子倒是个极标致的美人,便宜他了。”
  “呆子,以后少去招惹那家人。”怎么也是自己的表弟,有时候还是要提点一下的。
  *
  话分两头说,这边莫南槿三人已经摘了菜回家,路上遇到回家吃午饭的叶青,就分了把韭菜给他。
  叶青家的地少,都用来种粮食了,只有屋后的一块小菜园,种些时令菜,这时也没下来。
  两家相熟,叶青也没有多客气,将菜收下,但坚持要把带回来的云片糕给孩子们。
  叶青做伙计的一品斋是云家的产业,云家家大业大,但胜在做事不张扬,对下人和工人也不错,就拿这一品斋的老板来说,是云家的家生奴才,原先是府里
  的一个小管事,后因做事爽利周全,放了出来,打理一品斋,没两年,云家给做主脱了奴籍,娶了娘子。现在云掌柜已经不是云家的奴才了,但忠心更胜以往,处处想着云家的好,这仅仅是其中一例。
  云片糕是一品斋早上的点心,都是定量做。有时候前面人买多了,后面的人买不到,那也只好明天起早,起码在南山镇上,还没人敢在云家铺子里闹事,不张扬并不代表没本事,相反云家的三个少爷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碰上哪天客人少,剩下些品相不太好的,掌柜就送给店里做事勤快的伙计,一则鼓励店里的伙计好好干,二则让众人知道一品斋从来不卖过夜的点心,三则宣扬了云家对下人的仁厚。一举三得,这个掌柜不可谓不聪明。
  叶青读过两年书,识字,加上人确实勤快,一月之中得四五次点心是常有的事情。感念莫家不时的接济,就经常带过来给景止他们三个,莫家不缺这点东西,但不好拂了人家的一片心意,人情债最不好还,莫南槿知道。
  莫南槿一家刚来南山镇的时候,孙家的境况还是不错的,叶青爹三十出头,很能干,里里外外帮了莫家不少忙,但谁也没想到,大前年春里,随人进山打猎,回来大病一场,看医问药,钱没少花,地也卖了一大半,可病总也不见好,家里的境况倒是一天不如一天,最终也没能熬过前年的冬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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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沈子楚不是男主,

    5、莫家鱼塘

  田家要挖鱼塘,听小莫说,现在镇上尽人皆知的事情了,镇子就这么大点地方,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田家这次又特意放出话来,说他们养的鱼非常贵重,都是要卖到府城去的,寻常百姓见都见不到,更别说吃了。
  原先南山镇上只有莫家有鱼塘,现在田家也要做这生意,有人就悄悄留心起莫家的反应,莫南槿是该怎样着还怎么着,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家能养鱼,菜都种上了,麦地里锄过一遍草,地里的活告一段落,他想着也该去鱼塘看看了。
  大小毛头在街上溜达,莫南槿喊了一声,它们也跟着过来了。
  鱼塘是前年挖的,地不是买的田程的那些,是临近的一块,离河水还要近一些,地势低洼,云州夏秋两季雨水多,经常性的积水,土壤盐碱化严重,农作物的收成很不好,主人家一直想把这地卖掉,但没人看好,即使出到二两银子一亩也没有人买。
  来的第二年,莫南槿就看好了,想买来做鱼塘,但那时手里的银钱实在短缺,即使买了地也雇不起人挖鱼塘。一直到前年秋天,莫南槿用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了近五亩的土地,主人家终于脱手,很快就结了地契。
  趁农闲雇人挖了鱼塘,买了鱼苗。近三亩的水塘,挖出来的土填平了周围的低洼地带,莫南槿让人扦插了桑树枝。
  两年多过去,桑树已经长起来了,光每年的桑葚都摘好几百斤,这里荒郊野外的,没什么住户,水边芦苇荡里野鸭和水鸟成群结队。
  “这桑葚还有一个多月也该熟了。”这东西无法保存,一熟就赶紧摘。
  “前两天路过一品斋,云掌柜还说这事呢,说今年还按照老价钱收。”明庭随身在侧,回了一句。
  “原也没指望这个赚钱,老价钱就老价钱吧。”不卖,自己家也吃不了。
  水塘边上有个农家小院子,占地不大,青石墙面,黄色稻草的屋顶,院子外围的竹篱笆下是刚出芽的芸豆苗,碎石子小路从房门口一直延伸到水塘边。
  老李叔摇着木船在塘里撒鱼食,老远就看见莫南槿两人过来,一撒完鱼食上岸来了。
  “东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老李叔是和赵叔一年逃荒过来的,那一年,大宁很多地方都遭了灾,难民很多,朝廷的赈济灾银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很多人都选择了逃离家乡,南山镇那年的收成还好,涌进了很多难民,后来
  朝廷又颁下了很多灾民优抚返乡的政令,不少难民就都陆续返回去了,毕竟乡土难离,再加上在异乡也没有田地,亲人。留下来的也有,但不多,赵叔家是一家,老李叔家又是一家,赵叔不能走,是因为已经能够卖身为奴,返乡的事情就不用想了。
  老李叔则是另外一个原因。老李叔身边只有一个女儿,逃难的时候自然是带着的,他们逃到南山镇的时候正好被一户人家收留,这个人叫田大壮,虽然同姓,但和田方家是扯不上半点干系的,家里孤身一人,日子过得颇为贫苦,没有田地,平日里靠打些短工过活,养活自己倒也绰绰有余。一时好心救了李叔父女两个,后来这两父女感念其恩德,加上田大壮男未婚娶,李素素也就是李叔的女儿也是云英未嫁,就结了这一段姻缘。
  前年挖鱼塘请人,老李叔和田大壮都过来了,鱼塘挖好了,可这鱼塘的看护和喂养也是需要人手的,莫南槿只会些理论的功夫,具体要做起来却是不行的,小莫和明庭更是没有接触过了,南山镇没人养鱼,当时莫南槿想的是到邻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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