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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 完结全本-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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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之辛挑眉道:“你这书生,连戏言也听不出,委实迂腐!”

    柳原折扇一合,本待再说,眼光却溜过凤之辛臂上被红纱裹著的伤处,将话咽了回去,不再言语。

    傅九思摇头道:“这个时候你们还有心思争吵,实在是‘‘‘。”

    望星闻言色一黯:“如今整个武林皆视楼主为敌,却不知楼主身在何处,可有平安‘‘‘我想去寻楼主‘‘‘‘”

    傅九思道:“不可莽撞行事,楼主行事有度,我等只需做好份内之事,莫让楼主挂心失望即可。”

    望星敛眉不语,这时窗边风响,几人警觉,却见瞿明越窗而入,立身厅中,望星奔过去拉住他急道:“如何?可有探知楼主的消息?”

    瞿明摇了摇头:“仍无消息。不过昨日慕容名一干人等已闹上凌州府,秦知州著人去风云楼时,丕明春并未抵抗,并拿出主上暗中豢养大批杀手刺客的证据,已被带回凌州府,城外的风云楼已被查封。”

    凤之辛冷笑:“无耻!”

    柳原道:“如今文主事与骆锋不知下落,不知他二人到底如何了。”

    傅九思道:“他二人一向机警,不需太过担心;而风云楼旗下所有商铺都是以各自的掌柜之名在官府记名,因此应是无虞;如今你两人暂不能露面,瞿明,你明日潜入州府去见秦牧之。”

    瞿明闻言点头,迟疑了一会又道:“还有,江湖中又有人传,说君大侠与楼主合谋,也是这数起血案参与者;而这传言,由慕容名证实,那日在藏剑山庄,仅君大侠与楼主未中毒,而他又没有杀了楼主。”

    凤之辛撇嘴道:“也不知楼主怎麽就‘‘‘‘‘。”

    傅九思道:“不可妄议,对方放出此言,想必君大侠与楼主已然会合,我等暂可放心,只需静等幕後之人露面即可。”

    众人皆无异议,余时无事,也都各自歇了。




三十七

第二日傅九思在回凤楼查看帐薄,来报说夫人求见,傅九思双眉微皱,仍道:“请夫人上楼。”

    不多时就见那名夥计领著孟如瑾上楼,这名温和的女子见了自己的夫君眼中依然是温柔眷恋,前行几步,被傅九思上前拉著坐在一旁,看著她问道:“夫人何事急著寻我?”

    孟如瑾见他面有疲色,不由担心道:“夫君可是疲累了?”

    傅九思摇头道:“只是事务繁杂,夫人无需费心。”

    孟如瑾这才低声道:“其实妻身想请夫君应允,後日是父亲寿辰,妻身想先行回去陪伴父亲。”

    傅九思柔声道:“也好,我整日事务繁忙,冷落了夫人,一会我便命人备礼,送你回去,後日给岳父拜完寿再接你回来。”

    孟如瑾原想他至少会送自己,听到这话本有些失落,却听傅九思又道:“天渐炎热,你多注意身体,有事吩咐下人便可;若有急事,可打发人回来寻我。”

    孟如瑾心里又高兴起来,看著自己被夫君握住的手,脸颊绯红,如映日牡丹。

    傅九思唤人去打点,又亲自写下礼单著人采办,然後与她说了一阵话,有下人来回说都备好了,孟如瑾的贴身丫鬟也提著收拾好的细软来回,傅九思才将她送上马车,看车行远。

    凌州府内。

    “大人,这案子便是再紧要,你也不能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说话者一身墨蓝衣衫,正是那日护著秦牧之的护卫,姓王名靖扬,原是潞州府总捕,因著秦牧之的调任,总捕也不做了,巴巴地跟了来凌州。

    秦牧之冲他笑道:“靖扬你不也是一夜未眠麽?怎的只顾数落我?”

    王靖扬无奈道:“你这整夜不眠,早饭也不好好吃,午饭也差点没让你赖过去???。”

    秦牧之被他念的头疼,只得道:“好好,我吃,现在吃行麽?”

    王靖扬立时笑起来,转身出门去为他拿午饭。

    秦牧之看他出门,无奈摇头,继而拧眉,此次风云楼一案虽抓到数人,也拿到确凿证据,但他心中仍有疑窦;照捕快们自许多商户处得来的信息,那风云楼主向来行事奢华,但遇事往往独断雷厉,却又极少赶尽杀绝;那麽以他时常在生意场中混迹来看,应是甚少参与武林中事,却为何偏偏杀的灭的都是武林门派?

    秦牧之不解之余,开始翻阅以往卷宗,但与风云楼相关者少之又少,但,凡有卷载都表明这郁青楠身家清白,是风云楼前代家主养子,少时便时常被带在身边,而郁青楠养父亦是患疾寿忠,亦无血仇,此次却因何犯案?

    再者前些日子那帮武林中人尚叫嚣武林事武林管,如今却为何齐刷刷的来州府告状?

    偏偏自己被调离最初发生血案的潞州,那时便觉得藏剑山庄之案有蹊跷,却是不及详查;到得这里却直接有人接出犯案真凶???这一切??就好似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掌控一般,教人疑,却难抓线索???

    正思量间,耳中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秦大人。”

    秦牧之一惊,旋即恢复镇定,抬头看见一年轻人一身玄衣,面容冷峻,正立在桌前打量自己,当下道:“你是何人?不经通报私闯州府可知何罪?”

    此时门外王靖扬正好端著木托盘回来,见状扔下手中物事拔刀上前:“何人大胆,擅闯府衙,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这年轻人即是瞿明,他理也不理王靖扬,先单膝跪下对秦牧之一礼,然後自怀内掏出一枚玄色令牌,放到秦牧之面前。

    秦牧之神色一肃,起身整衣,对著那面令牌欲行叩拜之礼,惊得王靖扬愣在当场:“大人,你····”

    瞿明上前阻他道:“秦大人无需如此,主上也赞秦大人风骨,瞿明出示此令牌不过为取得大人信任。”

    秦牧之仍是一揖道:“礼不可废。”然後转身对王靖扬道:“靖扬,烦你守侯门前,勿要让人接近。“

    王靖扬见他表情知事情轻重,收了刀转身关上门,小心守卫。

    瞿明这才对秦牧之道:“秦大人,事情便是这般???????。”

    待瞿明离开州府时午时已过,本待回傅宅,行至一窄巷时发现一人身形极眼熟,便跟了过去。

    入夜时望星在回凤楼寻到傅九思,说瞿明将文清明寻到了。

    文清明也是风云楼主事,与傅九思不同的是风云楼人人都认识文清明,那日众方得知郁青楠在潞州出事,正议对策之计,丕明春却突然反叛,将众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分别逃出的几人中,柳原与凤之辛後来遇到望星和瞿明,到了回凤楼,而文清明与青龙堂的骆锋却一直下落不明。

    傅九思与望星几人赶到时文清明已昏了过去,傅九思忙著人寻大夫医治。

    瞿明将他拉到屋外,低声道:“我本是追著一身形极似骆锋之人出城,到集山附近却发现数批黑衣人踪迹,我因顾虑行藏,竟跟丢了那人;後来在一处村落遇到文清明。”

    傅九思拧眉沈吟久方道:“莫非你的行踪已让人起疑‘‘,罢了,先看文兄如何了。”

    等大夫赶来施诊後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文清明才醒来,看见几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围在床边,撑起身,先向瞿明致谢,然後对傅九思道:“不知这位是?”

    凤之辛在一旁挥手道:“他也是风云楼的人,我们谁都不认识他,他却识得我们;还有这人??”他指著傅九思道:“与你一样也是主事。”

    柳原见这人一副急躁性子,暗叹摇头。

    文清明细想片刻,便知端倪,苦笑道:“原来如此。”

    柳原道:“幸你无事,只不知骆锋如今怎样了‘‘‘”

    文清明皱眉道:“我也不知,那日本与骆锋一同自楼中逃出,中途几次遇袭,两人便分散了,後来在城外一处村里养伤,今日打算回城,却没想到正好遇上瞿明;我们回城之际,发现那附近黑衣人数量众多,没想到我文清明如此有面子,竟让他们如此劳师动众。”

    傅九思却道:“不对,前几日瞿明在那附过并没遇见这样多的黑衣人,这些人应是这两日才在那附近出现的,连著昨日瞿明探得的消息,楼主与君大侠是到了凌州的,这等阵势,莫非???楼主在那附近?”

    文清明听了亦道:“此言有理!”

    凤之辛抬脚便往门外走:“那还等什麽,去寻人呀。”

    望星也要随他同去,被柳原一手一个拉住道:“想好对策再去麽‘‘。”

    傅九思也道:“各位莫急,此事需得仔细商议,切莫鲁莽。”

    凤之辛道:“楼主到了凌州却没来寻我等,定是遇到极大的麻烦,或许还受了伤,我等怎能不急?”

    柳原亦道:“文主事伤重,而傅主事的身份目前不宜暴露,就由我等四人去集山探查情况,如何?”

    文清明道:“目前楼主安危事大,此法可行。”

    傅九思道:“也可,只是千万注意安全,照他们目前行事来看,楼主应是无虞,何况还有君大侠与他在一起,你们若寻不到他二人便速速回来。”

    柳原道:“省得。”

    四人与傅九思及文清明告了别,出府往集山而去。




三十八

是夜,君齐霄用青藤将郁青楠捆在自己後背,极小心往崖底攀落;郁青楠背上则背著承光与青霜,肩上趴著猫。

    郁青楠一身重伤,君齐霄自身伤也不轻,无奈自雨一停,无水无粮无药,那废弃的佛窟里是不能再待了;但若攀回崖上只怕被那帮人捉个正著,所以君齐霄与郁青楠商议之後决定下到崖底,崖下本是集山山林深处,丛林茂密,水源亦多,避开那群杀手的机会要大得多。

    此时星月不明,君齐霄只能循著数年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往下攀落。

    崖壁陡峭,烈风不止,几处石壁因石质较它处不同,长年风吹雨淋的侵蚀,一经著力便粉碎跌落,因此君齐霄每一步都极小心,每行一步,皆要先试古藤是否结实才换手,再试石壁是否坚硬能著力。

    从未曾如此小心翼翼过,从来不曾觉得肩上如此沈重过,因这一刻,背上的人,才是他的全部。

    下行了一会,君齐霄抓紧古藤停下来,问郁青楠道:“青楠,你还好麽?”

    郁青楠手环在他颈间,说话时气息尽在他耳边绕:“无事,你当心些。”

    君齐霄有些自嘲道:“那年追著那恶盗到此,看他跌下此崖,只心中觉得可叹;却不想今日换了我在此挣命,还要搭上个你‘‘‘说实话,青楠,你当真不恨我?”

    郁青楠道:“有你作陪,於我足矣;只可怜了这猫儿‘‘‘”

    君齐霄无奈道:“它明明自己能脱困,你却非要带上它,你‘‘唉‘。”

    猫儿不满,在郁青楠肩上喵呜了一声,拿猫脸去蹭郁青楠的脸,郁青楠轻笑道:“行了,留著力气,别再说话,崖底尚远,你花光了力气今日就真的赔在这里了。”

    君齐霄低头碰著郁青楠手背,便亲了一下。

    郁青楠愕然:“你‘‘‘。”

    君齐霄却不再言语,专心往下攀。

    时间沈默流逝,这般下行十分耗费体力,郁青楠耳中清晰地听到君齐霄呼吸变得沈重,只是不想让自己察觉,方才极力平息。

    这人实在是‘‘‘,郁青楠虽无奈,却又觉得这一刻极是珍贵,多少年也换不来的,这人这般的为自己想;想到此,他抿了抿唇,然後开口道:“我有些累了,停一下可好?”

    君齐霄闻言忙定了身形道:“怎麽了?伤又发作了麽?”

    郁青楠摇摇头:“风吹的,有些累。”

    君齐霄想到自己两人都是一身破烂衣衫,而郁青楠又是一贯的华贵讲究,这番竟受如此多的苦,还落得如此形容狼狈,亏得他那脾气竟没发作过一次,心中暗笑,安慰他道:“须得尽快下到崖底才是,再这般吹下去只怕伤还没好,又要添病痛。”

    郁青楠默然,伏在他背上不再言语。

    君齐霄没听见郁青楠声音,侧头想看看他,却不想他正将头放在自己肩上,这一转头嘴唇恰好蹭到他脸颊,有些凉,触感却极好,不由轻啄了一下,惹来一声轻哼。

    君齐霄轻笑一声回过头,抓紧了手中藤蔓,继续往下。

    回凤楼前。

    孟如瑾钗发散乱,妆容狼狈,扑到大门上,拼命拍打著门板!

    此时的她便如同疯妇一般的形容,连鞋也跑掉了,脚被路面磨破,一路的血印子,哪里还是那个端方贤淑的傅家女主人?

    守夜的夥计嘀嘀咕咕骂骂咧咧打著哈欠来开了门,正要破口大骂,却瞧见是自家夫人,又是这般模样,惊得连告饶也忘记了。

    孟如瑾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冲进了屋,直奔回主屋,在卧房里找不到傅九思,又往中庭书房去寻;踉跄奔到,方推开房门,就见傅九思被一人一掌拍在胸前,被掌力震飞,撞在门框上,最後跌在地上!而掌击傅九思那人眼看又要追到!

    “夫君!!”孟如瑾失声惊呼,扑过去护在傅九思身上。

    傅九思一见是她,心中一惊,抬头见文清明又是一掌拍下,怕他伤到孟如瑾,再顾不得藏拙,出掌相迎。

    两掌相击,文清明蹬蹬蹬连退数步,一时满眼惊异:“你?!”

    傅九思却理也不理她,将同样被惊到的孟如瑾扶起来,却看到她双脚尽是血迹,摇头叹息,抱她抱起来放到门旁倚著,柔声道:“夫人莫怕,且少待片刻。”

    孟如瑾望著他点了点头,傅九思拍拍她的手,回身看著文清明道:“骆锋,如今你还装麽?”

    “文清明”笑道:“原来傅主事竟有一身深厚内力,我倒是看走了眼!不过,傅主事真会说笑,我怎会是骆锋?”

    傅九思道:“楼主错信的,唯你与丕明春尔!那文清明为人极谨慎,心思缜密,武功却不高,且素来独来独往,断不会在这等时候轻易与不相识的人同行;但你所说之言又著实在情,那麽‘‘你不是文清明便是骆锋了,而文清明定是被你们抓住或者是已被杀害!”

    “文清明”哈哈一笑,伸手揭下脸上面具来,面具下一张级年轻的面孔,生得刚毅威武,看著傅九思道:“你既看出来了,为何不说破?”

    傅九思道:“楼主有难,岂可不救?”他想了想,又摇头轻叹:“你这样子竟也是个无耻的反背之徒!果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骆锋笑道:“我原本就不是风云楼之人,到风云楼也不过就为今日,何来反背之说?”

    傅九思叹道:“枉楼主如此信任於你!你那背後主子可有如此对你?枉你生了对人眼,却连是非也不辩!”

    骆锋道:“任你如何巧言,今日也逃不脱性命;有人巴巴回来陪你送死,你也算值了。那几个去了集山的,也将与你一般下场,我便送你先去黄泉路上等著他们!”语毕跃身而起,自袖中擎出一把短匕,刀刃幽蓝,竟淬剧毒!

    傅九思摇头道:“平白的让你糟践这上好兵刃!”话音辅落,毒刃已到面前,他侧身闪过,左手化掌为刃,急切骆锋右腕;右手又是一掌拍出!

    骆锋侧身收招,堪堪避过那一掌,右腕却被劲气扫中,一阵剧痛,短匕险险脱手!

    傅九思又是一掌横切,骆锋反身再战,却快不过傅九思,被一掌拍在右肩,短匕当场脱手!

    骆锋一眼看到门边的孟如瑾,虚晃一掌,一个跃身就要到门旁,眼看一掌便要拍到孟如瑾。

    “不许伤她!”傅九思竟掠在他之前抱起孟如瑾,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随即反手一击,骆锋又被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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