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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沧澜浮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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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叶思凡千月一行人坐着马车,挥鞭加快了速度,终是在午时到了穆州。
  进了城中,易尘易风按照吩咐,便在偏僻的城西找了一座小院,付了几日的租房钱,便暂时住了下来。
  苍澜同白沧下得马车来,四处看着他们在的这个院子。
  临水筑亭台,假山洞壑匠心独具,水池边环绕着一条长长的红漆廊庑,曲曲折折通向后院,园中有几棵粗壮的树满是苍绿,偶尔见着几片红黄叶夹在其间。
  一路南行,经历了北国的雪寒,如今到了这般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两个小家伙倒是有点适应不过来了,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衣,披着狐裘,倒是有些热了。
  “苍澜,这里的树还是绿着呢,同巫山那里一样……”白沧跑跳着走进一个亭子,趴在栏杆处瞧着那个小池,看见了有几条花色锦鳞摇曳其间,“这里还有鱼啊,好肥……”
  苍澜也走了过去,“师父说这里已经离巫山很近了呢……这里一年四季都一样。”
  “这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雀阁么?”白沧不禁问了句。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不是,这是穆州城。”叶思凡随后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笑了笑,又道:“待会我要去城中走一走,顺便拜访个老友,你们俩随我一同去吧。”
  两人也想出去看看,便点了点头。
  同千月九夜说了声,叶思凡便带着苍澜白沧去了城中。
  不同于凤离岐都的高楼林立,四马塞途的繁华,穆州这里的街道也别有一番热闹,行人衣着也着实有不同。
  叶思凡带着两人从一条绕过大街,拐进一条小巷,凭着记忆,走了不短的路程后,停在了一个破旧的矮门前,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
  看着面前破落紧闭的门,白沧瞪大了圆圆的蓝眸,不解问道:“美人爹爹,这是哪里?我们要找谁啊?”
  叶思凡捏了捏他的脸,看着白沧又皱着小眉头挣扎,笑吟吟道:“是一个奇人,我却也是不大肯定,他是否还是住在这里罢。”
  正待三人站在门口时,旁边路过了几位夫人,头上包着罗巾,手臂上挎着篮子,里面放着新鲜果蔬。
  见着叶思凡三人站在那里,不由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着碎花素色长裙的夫人问了句:“这位公子,你们站在这里,可是来找那个空耳老头的?”
  听着“空耳老头”,叶思凡不由笑了笑,温和拱手道:“这位夫人,我们确实来找空耳前辈的,请问他现在还住这里么?”
  见这个寒衣白袍的男子,面色俊逸,又极为有礼,其他几位夫人看着不禁微红了脸,那个碎花长裙夫人却大方笑了笑,回道:“那老头是住在这里,这时锁着门,该是又去酒馆讨酒喝了……哎,就是那个出了这条巷子,左拐,有一个酒馆,挂着齐市酒馆的旗子的那个。”
  “那多谢夫人了。”叶思凡又是一阵道谢。
  转身看了看那个破旧的门,叶思凡不禁抚了抚下巴,这老头这嗜好还是没改啊。
  顺着那位夫人指的路,便带着苍澜白沧找那个酒馆去。
  这条街上行人不多,只有几个摆摊的,不闻喧嚣,不见车马过,左拐处走了几步,便见到一家店挂着的酒旗,“齐市酒馆”。
  抬头看了看,便牵着二人进去了。
  正门踏进,便见了一个还算宽敞的大堂,摆着几张酒桌,坐着几人吃菜饮酒,或是相谈,只有一个小二抹着桌子,见着门外进来的一人,还带着两个小孩,忙迎了上去,“这位公子里边请!”
  叶思凡环视了一周,在酒馆最里靠墙的那一桌见到了一个灰衣人,终是嘴角弯了弯,对着那小二说道:“来一壶店中最好的酒来,喏,放在那一桌上便可。”
  顺着叶思凡指的方向,看着那一桌后,小二眼睛有些瞪大了些,嘴里小声嘀咕了句,听不分明,还是应了句:“好嘞,这位公子稍等。”
  叶思凡便在那灰衣人对面落了座,那人正端着碗喝酒,不妨对面坐了一个人,抬头淡漠得扫来一眼。
  看着眼前的灰衣人,两鬓染霜,灰白的长发披散着,眉间已见沟壑,乍一看去,沧桑的模样真似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般。
  看了叶思凡一眼,那人却是不出一语,仍是低头喝着酒。
  叶思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将苍澜白沧二人抱上凳子坐下,才开口道:“空耳老头,这么多年不见,不认得我了?”
  正端碗喝酒的空耳听得对面那男子的话,抬头看了看对面那个眉间红痣笑吟吟的男子,终是出了声,“你怎么来了?”
  叶思凡听得,却是笑着答了句:“遭逢不幸,绝处逢生,巫山六年,近日才想着出来一见。”
  仿佛知晓了一般,不再问,那灰衣人嗯了一声,便又端起碗喝起酒来。
  “为什么这位伯伯叫空耳啊?”这时一边的白沧却突然出声到。
  恰时,小二刚端着酒来,放在桌上,瞧着两个模样不凡的两个小孩,发色也是少见,不由新奇多看了两眼。
  这时听着那个蓝发的小童糯糯的问了句,便随口答了句:“视若不见,空耳不闻,由此而来。”
  那小二说得有些无礼,那灰衣人却不见恼色,不曾听见一般。
  那灰衣人此时才抬头看见了叶思凡身边坐得两个小孩子,此时皆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
  罕见的紫眸紫发,流光炫目,眸光却是清澈温和,另一人长发暗蓝,盈盈蓝眸,面色有些清冷。
  小小年纪,端坐在那里,姿容不凡,风貌天成。
  那双淡漠得眼中却是难得出现了一丝波动。
  那灰衣人却是突然站起身,说了句,“走吧。”便拿起桌上小二刚端上来的那壶酒,没再说话,跨步走出了酒馆。
  这般突然,叶思凡只能无奈得笑着放下一锭银子,带着苍澜白沧跟了上去。

  第三十章 不是前尘
  【手指冰凉,翻覆间,看见了轮回,如同寂寞般雪白的颜色,什么也看不透。】
  随着那灰衣人回到了那个破旧的矮门前,开了门。
  “进来吧。”
  苍澜同白沧,跟在叶思凡身后进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院子。
  一个并不算大的院子里,同那破旧的矮门不同,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三正两耳,院中有一棵遒劲粗壮的青松,苍苍笼碧色,松下一张石桌,琴书几席,净好无尘。
  叶思凡瞧着这里,竟是同记忆中无二般,不知该作何感慨,又瞧了瞧那个兀自坐在石桌边席子上的灰衣人。
  只是想了一句,纵使他再这么感慨世事变迁不由人,时光却似偏偏在这人的身边停了下来,宁静无声。
  一时间,竟是不知为何来这里了。
  “想问些什么?”灰衣人将那酒壶打开,摇了摇,举手欲饮,出声问了叶思凡一句。
  只听到这人的声音同脸色一般漠然,双目低垂着,又似是闭目了一般。
  “问生,问死。”叶思凡笑着撩起衣袍,也坐在了一方席子上,让一旁站着的苍澜白沧随着坐在了身边。
  两人乖乖得坐下,听着大人谈话。
  听着叶思凡的话,那人却是冷冷嗤笑了一声,却是将手中的酒壶扔在了一边。
  “生不由己,困于色相,死不由命,执念俗屈。”
  灰衣人仍是冷冷得回了句。
  叶思凡听着这人含着嘲讽的话语,又看了看倒在一边的酒壶,只得无奈哂笑,还是那般不留情义啊,又问道:“那又如何?”
  那灰衣人抬手将一旁的琴拿了过来,拨了拨弦,清清冷冷,却是琴声铮铮而鸣。
  再次出声,声音却是稍稍温和了些,那灰衣人抬眼看着叶思凡,那淡漠的褐色双眼,并没有看着自己,却让叶思凡恍惚着看到了一丝怜悯,“欺人瞒己,是为所苦,思虑不忘,是为所伤。”
  一句话,生生让叶思凡脸上的笑意顿住了,只不过是因为,刹那间,听到了这句,心绪难明。
  心间似是破了个洞一般,满腔的空空荡荡,轻而易举被那么一句话坍塌了多年修筑的隔墙,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却还是一阵晦涩的惆怅。
  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天,嘴角弯了弯。
  突然间想起了多年以前,还是这个地方,还是这张石桌,还是这张琴,还是这个他同眼前这个人。
  欺人瞒己……是为所苦……
  思虑不忘……是为所伤……
  这句话,又是莫名得同那副画面重合了一般。
  一个雨后初晴天,一个潇洒恣意的白衣少年,也是坐在这里,笑着问着面前的灰衣人。
  “何为欢,何为苦?我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我只当这一世还是逍遥自在的。”
  正在弹琴的灰衣人止住弦动,淡淡回了句:“有悲有喜,便是欢,不悟不解,便是苦。”
  那白衣少年早已经习惯了这人说话,总是这般有些晦涩难懂,不知所谓,笑嘻嘻得回了句,“我可学不来你的那副冷眼旁观,我得意处享自在便可,人间哪会有那么多悲欢之事呢。”
  说得这般自在,那时的少年,似是在天地间无了束缚,又是笑得那般开怀,似是从此可逍遥山水间。
  不必感怀,他原是这么以为的,那时的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恍然六年了啊,怎能一言述尽。
  而如今,白衣少年已经不在了,只留一个寒衣之人辗转尘间,心间背负着诸多放不下。
  他还问这些做什么……
  稳了稳心神,叶思凡收回了记忆,面色仍是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指了指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两个小童,问道:“这次来,我还是想来问问他。”
  苍澜见叶思凡指着自己,转头看了看同样迷惑不解的白沧,一时出声疑道:“师父,问我什么?”
  终是抬了眼,早先在酒馆中对这两个小孩的一瞥,灰衣人心中早是生了些波澜。
  凝视了半晌,那个紫眸紫发的孩子也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回看着自己,垂下了眼,“不知”
  这般回答道。
  听着,叶思凡面色一丝讶异,“什么!空耳老头,你说不知?”
  那灰衣人听着,不作理会,也没有回答,又看了看旁边另一个模样一般,面色稍许清冷的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问了苍澜一句。
  “苍澜。”看着有些无表情的灰衣人,苍澜乖乖答道。
  “苍澜,苍澜……”听着这个名字,叶思凡却是少见得灰衣人面上露出了不同的神色。
  叶思凡心中有些莫名,终是加了句:“这名字,我遇着他时,便有了,楚石前辈同我说的。”
  听着了楚石,“恩,他同我来信说过一些,我也才知晓了你的境遇,只是……”
  灰衣人来看了看苍澜,没有再说。
  “我方才听着你问,别人为何叫我‘空耳’,那个小二哥却是没说错,我这般‘视若不见,空耳不闻’已经多少年了……你俩可看看我,如今是多少岁了?”难得了,灰衣人那张淡漠得面容竟是现了笑意,问着苍澜白沧二人。
  “五十多岁吧?”苍澜看了看灰衣人满鬓染霜,猜测到。
  “苍澜,我原想他大概是四十多岁,可是美人爹爹却叫他老头……”白沧看着,却是小声道,心想,这人虽是发色染白,容颜却是不怎么老。
  看着比叶宅的陈伯伯还要年轻许多呢。
  “这老头,若是我没记错,他今年已过了古稀之年了……”
  心想定是如此的结果,叶思凡忍不住回了句。
  “啊……”两个小家伙听到了,一阵惊呼。
  两双盈盈的眸子里闪着不信,不会吧……
  叶思凡禁语,不知作何解释了。
  “润泽以温,出尘舒扬,可叹啊……我方才竟是……”一旁看着的空耳此时却是心中连连笑叹,没有说出那句话。
  方才他竟是以为……看着那个紫眸紫发的小孩,竟是以为这人是返前尘……
  可是轮回怎奈生死,他一时糊涂了啊……
  这命格……
  看遍世相,过眼如云如烟,再怎么辉煌,再如何灿烂,终究是会散去的,不留痕迹。
  隐没市间,人人道他“视若不见,空耳不闻”,叶小子早先年说与他冷眼旁观世间。
  他只言,一叶知秋,触微见机。
  这世间的事又怎是一个“预言”二字简单阐述的了……
  也不过是虚名尔耳……
  说再多又如何,终究是不可违,不能为的事。
  看着手中的琴,站起了身,眼中已然一方淡漠。
  叶思凡突然听得灰衣人这么一句:“这我便不留你了,走吧……”
  怔了怔,坐在席上,无奈笑道:“呵呵,空耳老头,我们留此还不过一个时辰……”
  “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便已经告诉了你,一切一念之间,不必欺心,我想你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休来问我……今日,你来,也不过是想替这个小童看看罢。”
  “是”
  灰衣人面色换做看肃然,看着叶思凡说道:“这本是天机之事,早些年我便不再替人看了,你问我也不会再说了……只是……”顿了顿,指了指一旁的松树,缓缓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妨?知与不知,又有何别?我守着这棵青松,不过几十载,而从生到死,竟不过是它一岁荣一岁枯,计较如何……我想是你遭逢这等变故,该是明白了些……”
  叶思凡听着,点了点头。
  “苍澜,你若是记得空耳老头,可来此地,那时便给我一个答案吧。”
  这般突然被问道,不知作何反应,苍澜忙站起身来,知礼得对这灰衣人躬了躬身:“空耳伯伯,什么问题的答案?”
  “何为尘世浮生,知晓了,便来这里见一见我罢。”
  苍澜有些不解,却还是答道:“记住了。”
  回去的路上,白沧拉了拉叶思凡的衣袖,问道:“美人爹爹,我怎么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呢?”
  叶思凡低头看着白沧皱着小眉头,蓝色的眸子疑惑着。
  嘴角弯了弯:“那是因为你太笨了啊。”
  白沧听到鼓了鼓脸颊,抱怨道:“是因为你们人类总是这么复杂,我才不笨呢……偏偏简单的事总是想那么多……苍澜,你听明白了?”
  听得白沧一问,苍澜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明白,那位伯伯还问我什么是尘世浮生,我不知这是何意?”
  叶思凡听着两人的话,又想到方才空耳老头的一席话,凝神想了想,终是笑叹出了声,苍澜白沧俩人正在说着话,却是没听分明他叹说了句什么。
  “……苍澜……沧澜啊……”

  第三十一章 再见冬凝
  【心绪,人间何处安放。】
  叶思凡低头看了看牵着的苍澜和白沧,想了想,便停了步子蹲下身,对两人说道:“澜儿,你这次随我出得巫山,我本是想让你历经世事,巫山虽好,但却不能……这天下这般大,山水如画,终究还是到处走走才好,这世人常言——‘浮生如梦,为欢几何’想来空耳前辈便是此意,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少恣行,多用心领悟才好。许是以后你便明白空耳前辈的话了,现在不必执着是何答案了……”
  又看了看一旁的白沧,笑了笑,眉间温和,摸摸他的头说道:“白沧,我还不曾同你说过,你的娘亲白灵儿同我是相熟的,我带你出来巫山,想必她也是知道的。如今,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见着叶思凡这般,有些认真得同自己说话,白沧不禁点了点头:“恩,什么事?”
  “若是我们在巫山之外,往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二人以后尽量不要分开罢,可好?”
  “那还用你说,这是肯定的啊!”听得叶思凡说了这么一句,白沧蓝眸中闪着不解,糯糯说道,“美人爹爹,你为什么这么说?”
  叶思凡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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