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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庶女悠然-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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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实在在有些功夫,在军中也有些人望。”

  福宁公主曾经很不得志。先帝在位时;她是皇后所出嫡公主,却是远远比不上秦贵妃所出的青川公主受宠爱,福宁公主一直低调平和,甚至有些逆来顺受,任由驸马任渥星纳妾也好,胡闹也好,福宁公主一概不理,她只管教好儿女,管好府邸,好像任渥星不是她丈夫一样。

  如今,福宁公主是太后亲女,圣上亲妹妹,她的底邸,早已取代青川公主府,成为京城最有权势的公主府。

  “任磊,听说他比皇子还受太后宠爱?”钟氏家有待嫁女儿,对适龄青年男子自然都略知一二。

  孟赉微笑道“岳母对宪儿甚好。”不比对亲孙子差。

  钟氏了然,问道“不是说任磊很是挑剔么?定要自己挑个合意的。太后几次想赐婚都被他推了。”说是不娇惯,但是小儿子总是会任性些。

  “十日后,太后会召几位少女入宫觐见。”孟赉看着钟氏。

  “是给任磊挑媳妇儿?”钟氏试探的问。

  孟赉点点头。

  “有咱们欣儿?”钟氏聪明起来。

  孟赉又点点头。

  钟氏大喜,“这可是好,福宁长公主的爱子,太后宠爱的外孙子,定会前途无量。”这可比藩王靠谱多了。藩王没实权呀。

  接下来钟氏情绪变坏很快,一会儿埋怨孟赉“怎不早说?”一会儿担心“不知欣儿能不能选上?”

  孟赉慢吞吞道“这事刚定下来,我也是才知道。一回家就被你拉过来,哪里有机会说话。”

  钟氏失笑,“可不是嘛。”丈夫一回家就被自己扯过来了。

  “任磊不是纨绔子弟,欣儿到时不必盛装打扮,自自然然的就好。”孟赉交待着。真怕钟氏到时把欣然打扮成花孔雀。

  “那该怎么打扮呢?”钟氏此时方寸已乱。

  “我怎么知道这个。”孟赉有些疲惫。连女儿怎么打扮都要管?

  抱过好姐儿逗弄一会儿,孟赉推说还有公务要忙,到书房去了。

  总是睡书房!钟氏恨恨。但转念一想,睡书房,总比睡姨娘要好些。算了,不管他了,欣儿的事才是头等大事。接下来钟氏兴兴头头的忙起来。制新衣服,打新首饰,务必要把欣然打扮得花团锦簇。

  欣然被钟氏折腾得烦了,任性的叫道“又试新衣服!烦不烦呀,试多少回了!”

  钟氏拉着欣然哄道“乖了,再试试这件,就一回啊,乖。”欣然摇头叫道“不试!”

  钟氏没办法,只好扯住女儿说了实话,“要进宫给太后相看呢,不好好打扮怎么成?”

  欣然心咚咚跳了起来。任磊,京城少女谁不知道他?平时和女孩们开赏花会、诗会时常听人说起,都说他英俊又能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也不用这么折腾呀。”欣然软了下来,低声嘟囔道。口中是这么说,却是任由钟氏摆弄了。钟氏知道欣然心中是愿意的,对这次宫中之行更是存了大期盼。

  福宁公主府。

  任磊回家后只见到娘,见不到爹,心中不满,“他又是不在娘这里,又到哪个狐狸精那儿去了。哪个驸马像他这样放纵的,一点儿不替娘想想。”面上却不显出来,只笑道“娘,儿子专程回来陪您的。”

  福宁公主一脸温柔慈爱,“娘知道你孝顺。”

  福宁公主和儿子任磊不一样,她真的从不埋怨自己的丈夫。任渥星出自赵国公府,他本是赵国公府嫡长子,该继承国公爵位的人,自尚主后不只不能进入朝堂,更连爵位也让给了弟弟任渥云,自己整日醉生梦死,不思进取。

  原本也是一个有抱负的男人,尚主,生生毁了他,他也是被逼的,这个世上有谁能随心所欲的活着,谁没有自己的苦处,何必苛求别人呢,福宁公主经历过起起落落,心境很是豁达开阔。

  “后日要进宫,你定要记得。你外祖母要给你相看媳妇儿呢。”福宁公主嘱咐道。

  “都有谁家姑娘?”任磊正当年,也想早日成亲,只是,定要拣个合自己心意的才行。

  “成国府四姑娘,韩国公府五姑娘,礼部侍郎孟赉家六姑娘,翰林院云学士家七姑娘。”两个勋贵人家姑娘,两个清贵文官家姑娘,都是嫡出,人才相貌都是好的。福宁公主一一细数。

  小儿子的婚事,操心很久了。

  任磊点头,“好,到时我会去。有日子没见外祖母了。”福宁公主嗔道“还敢说?你外祖母念叼你多少回了,也没见你进宫去看她老人家。”

  任磊笑道“去去去,后日便去。呆上一天半天的,让外祖母好好看看我,看个够。”

  “这回可选个姑娘成亲吧,莫再挑挑拣拣了。”福宁公主可没忘这个大事。小儿子年纪也不小了,真是该娶媳妇儿了。

  “娘放心,”任磊蹲在福宁公主脚下,抬起头轻轻道“我定要选个合心意的姑娘,以后跟她好好过日子,一起孝顺娘。”

  不会像我爹一样,整日冷落妻子;不会像我爹一样,慢待亲生孩儿。

  “好,好,”福宁公主欣慰道,“娘等着,你可要赶紧娶个好姑娘回来。”

  任磊点头答应了。母子二人盘桓半晌,临走,任磊忍不住问道“爹还没回来?”

  福宁公主笑道“你爹跟你姨丈喝酒去了。怕是要喝通宵,不会回来了。”

  骗人的吧。任磊暗暗鄙视自己父亲,什么和姨丈喝酒,不知又上哪花天酒地去了。

  这回,任磊是错怪任渥星了。他真的没有寻花问柳,真的在和连襟喝酒。

  任渥星和张铭,两个因为尚主毁了仕途、毁了生活的男人,同病相怜,直喝得酩酊大醉方才罢休。

  大醉的张铭不知道,就在不远的地方,就在相邻的雅间内,张并和张钊、张锦也在喝酒。

  “这次我有功劳?我真的有功劳?”张锦惊喜的叫道。咦,我张锦也是个有用的人?

  张钊拍拍弟弟的肩膀,“有,有功劳。”张锦冲魏国公吼出的那嗓子“再逼阿并,他就改姓程!”绝对是有用的,魏国公当时脸就白了。

  张锦是从小就真心关爱张并的人,张并一直不觉得张锦没用,“六叔当然有功劳。”张锦心里乐开了花。四哥和阿并都说自己有功劳!

  张并举杯感谢张钊“有劳四叔。”令人放出风去“魏国公亲口下令,令平北侯自立门户,这般德高望重的三朝老臣,怎会食言?”“平北侯生母和驸马有婚书,若魏国公府认回平北侯,难不成让公主做继室”,对言官又是拉拢又是威胁,如此这般,才过了这一关。

  张钊心中苦笑。若阿并知道背后撺掇父亲去寻圣上哭诉的,不只有二嫂,还有自己妻子武氏,会如何想?二嫂这般做,是因为张慈和张并不睦,武氏这么做又是为的什么,真不明白。

  当年自己是看好令嘉和悠然的,偏她死活不乐意。不乐意也就算了,令嘉如今娶了武氏让他娶的人,也过得很好,这样不就行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何苦去跟悠然为难,何必去跟阿并为难。

  阿并这孩子容易么,经历多少辛苦多少艰难才有了今天,武氏这做婶婶的倒要去使坏,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暗道“要害我家阿并,休想!”

  叔侄三人酒量都甚好,喝至微醺,也便散了。张并送两位叔叔回了魏国公府,只带两名侍卫,在街上缓缓漫步而行。

  一名侍卫不太明白,侯爷这是想去哪儿?抬眼看看另一名伙伴,那伙伴努努嘴用口形示意:孟家!

  又要上孟家门前傻站着?侍卫苦起一张脸。上次,都把打更的老头儿吓着了。

  白白站上半天,又见不着人,有什么用呀,侍卫看向张并的眼神,无限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出自 《诗经?小雅?小宛》。齐圣:极其聪明智慧的人(这两个字总让我想到孙悟空)。温克:善于克制自己,保持温和、恭敬的仪态。“人之齐圣,饮酒温克”的意思是“聪明智慧的人,喝酒时都一样温和、克制”。

  75发言盈庭

  “今日早朝;可还顺利?”葛夫人关切的问着刚回到家的葛首辅。

  近来内政、边境都有争议;文臣武将各自为政争吵不休;早朝时更是吵架吵得厉害。

  “条编法,互市,倭寇;苗疆;一处处都不太平;天天都是吵;无事;快了。”葛首辅不以为意;朝廷哪天清闲了,哪天都有事。

  “可有什么新鲜事?”老夫老妻对座饮茶谈天;葛夫人随意问道。

  葛首辅笑起来,“早朝时一切照旧,早朝后有件新鲜事。”葛夫人见他笑得开怀,奇道“何事?”丈夫都已经六十了,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让他笑成这样。

  葛首辅笑得肩膀直抖,一边捋着颔下因为大笑而乱飘一气的白胡须,一边看着葛夫人说道“夫人,咱们近来做的这次媒,你觉着如何?”

  葛夫人想了一下,“圣上说好,那定是好的。平北侯和孟家五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张并年轻英武,孟家五姑娘绝代佳人,单论人才,自然是相配的;若说地位,是张并地位高,且足够高,也就是因为他的地位已经足够高,女方的地位反倒已经无关紧要。

  葛首辅笑道,“夫人,咱们做的这个媒可是有趣了,平北侯不知怎么的,不受未来岳父待见,老给他冷脸子瞧。可怜平北侯日日献殷勤,早朝前派快马接,早朝后派亲兵送,务必要把老泰山服侍好了。今日早朝后更是亲自为老泰山牵马,哈哈哈。”

  平北侯徒称盖世英雄,最后竟折在自己手里,葛首辅乐的了不得。

  他至今也不知道孟赉为何如此不待见他!

  葛首辅想到自己曾有的壮举,越发大笑起来,渐渐笑不可抑。葛夫人无语,不就是平北侯讨好老泰山给牵牵马,至于乐成这样!

  被讨好的孟赉,怒火却越来越盛。

  “孟大人好福气!姑爷这般恭谨孝顺,就子侄也不过如此。”同僚们纷纷表示羡慕。

  孟赉为人谦和,只拱手说客气话。心里却在恼火:这小子当初怎么威逼我的,你们是不知道!

  下衙回家,到书房静静坐了一会儿,孟正宪兴冲冲的拿着图纸过来商量,“五妹妹的新居要怎么布置”,娘家要负责做家俱的,总要到婆家去丈量地方,好打家什。孟赉温和道“是你五妹妹要住,她喜欢就好。”

  孟正宪笑道“您和妹夫口气真是一模一样,妹夫也是说,五妹妹喜欢什么就是什么。成,有您这句话,我就问五妹妹去了。”孟正宪在平北侯府很受礼遇,张并早吩咐过大管家“舅爷怎么说,你们怎么做。”所以孟正宪在平北侯府倒是能当家作主的人物了,从小寄养在外祖家,归了宗又是小儿子,没尝过当家作主的滋味呀。如今总算过足瘾了。

  孟赉“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对悠儿倒真是好。”

  孟正宪刚走,孟正宣来了。问过安,孟正宣犹犹豫豫的开口说“爹,姑爷毕竟不是儿子,是娇客。”这是委婉提醒,对女婿客气点好。“平北侯对您这般恭敬,不如您……”对人家也客气点?那是女婿,又不是儿子。

  “恭敬?你不知他当初是怎么是威逼爹的。”孟赉大怒之下脱口而出。这口气憋太久了,都说这女婿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恭敬,他恭敬什么呀。

  “怎么,威逼爹的?”孟正宣舌头打结,诧异莫名。张并不管战场上如何骁勇,朝堂上可是温恭谦冲,不是张扬跋扈的人啊。

  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孟赉只好把话说明“当年,他托你许伯伯来说过两回,我没应他。倒不为别的,你五妹妹那时还小,才十二岁的小姑娘,急什么?及笄之后再议亲也不迟。谁知他竟托了爹的座师来说媒。”

  想到葛首辅当年板着脸骈四骊六的一通说教,好似不同意嫁女他孟赉就是国家民族的罪人,边境战败的祸首,孟赉气往上涌。

  提及“如今只是先悄悄定亲,不对外声张。若他战场有死伤,或回朝有不利,就当没这回事。”葛首辅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看看人家,为你家想的这样周到!再看看你,征虏大军出发在即,你只顾儿女私情!不顾大义!

  如此这般,能不答应么?孟赉每每回想起,就觉得自己是被威逼的,就觉得一股邪火冒上心头。

  孟正宣似懂非懂。托了座师来说媒,那是不好推拒。这便算是威逼么?

  虽然似懂非懂,孟正宣回房后还是写了封信命人即刻送出。于是,葛首辅还没笑完,平北侯张并就上门拜望了。

  葛首辅和张并两个人在书房密谈,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只知道,张并出了葛府,就去了孟府求见老泰山,又和老泰山密谈许久。

  “你怎么……?”张并出了孟赉书房,正好遇到悠然,悠然看张并满头满脸汗水,连衣衫也湿透了,大是诧异。

  “没事。”张并流着汗说道。

  悠然声音清沏甜美,听在耳中如一汪清泉流过心头,舒服无比,“还说没事,流这么多汗。”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呶,擦擦汗。”

  悠然穿着紫衣紫裙,更衬得皮肤雪白,整个人晶莹耀眼,张并心头一热,不敢多看,低头去看手中的帕子,帕子是浅浅的绿色,很是清雅。

  “五姑娘,老爷让您进去。”小厮硬着头皮过来,陪笑说道。老爷耳朵也太尖了,五姑娘还没进院子呢,这就听见了。

  悠然答应了,转头低声对张并说“要擦汗呀,小心吹了冷风着凉。”说完也不等张并答话,跟着小厮进了书房。

  着凉?张并笑着摇头。自己哪里是这么娇弱的人了,这傻孩子。想到悠然语气中的关切,心怦怦跳了起来。

  莫利无言的望着他。您满脸汗,手上拿着帕子,您倒是伸手擦汗啊。把帕子折好放到袖子里干嘛,有什么用。

  孟老爹今天狠狠出了胸中恶气,大是爽快,又从窗户中望到张并默默站了半天,一个人走了,更是开怀,自顾自笑吟吟的提起笔画了一幅仕女图。

  “真丑。”悠然瞥了一眼,心中暗暗评价道。也不说出来,继续看话本。

  “乖女儿,看看爹这幅画怎样。”孟老爹虽然知道自己这宝贝闺女对书法画法一窍不通,还是喜滋滋的叫她一同看画。

  “太瘦了,我喜欢丰满一点的。”悠然这句话差点儿没把孟老爹气乐了。

  “仕女图就讲究瘦骨清象,气度高古,懂不懂?”孟赉斥道。这般纤丽淑婉,轻盈修长的仕女被嫌弃不够丰满,岂有此理。

  “不懂。”悠然老老实实点头承认,“就知道看着顺不顺眼。”就好像前辈子看汽车一样,什么都不懂,唯一能评价的就是这车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

  “不学无术。”孟赉大为头疼,这孩子出了门,要说是书香门弟的姑娘,谁信?

  唉,好在她要嫁给武将,又不是嫁给文官。

  “朝堂上吵架吵得很凶?”悠然转移话题。孟赉叹道“条编法尤其吵得厉害。”

  如今互市倒不是什么大事了,以前反对的人不过是因为“贵华夏,贱夷狄”,如今鞑靼人姿态放得很低,鞑靼可汗“已具骆驼、马牛、白牛、白马各九头,色皆纯白,及金银锅各一口,入贡天朝皇帝。”鞑靼可汗更是上表“吾终欲请入贡称外臣,朝请,请瓯脱、耕具及犁镂、种子,因归耕,以冀旦暮愉快。请自今外塞称臣,受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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