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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占戈-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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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进胡言乱语!我一个残疾之人,怎能去害人家姑娘?何况御史……”

“大夫,其实您筑京观,虐降俘,早有御史作成了本子,听说皇上用这些本子给小皇子垫铺,高得小皇子都爬不上去。”

我也笑了,那小皇子也才一岁左右,有个一两尺高自然爬不上去。

“所以,卑职以为,不必理会……”

“人家是尚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说……”

“这有何妨?大夫名震藩夷,又是破军星君下凡,能服侍大夫乃是她的福分。再者,大夫为了一个姑娘便如此头痛,如何去解决千百个?”

“仲进今日定是偷喝了酒,满嘴胡言乱语。我要解决千百个姑娘干吗?”我笑骂道。

“大夫,卑职收到前军成敏部来报,俘虏倭女五百余人……”

“倭奴连女子都派来打仗!”我失声叫道,莫非小小倭国真要来个玉石俱焚?实在是愚不可及,我大越根基,岂是他弹丸小国所能撼动的?

“非也,成将军问过,她们乃是随军营妓,除此之外,还有数百高济女子,被强虏了做营妓,以供倭奴宣泄兽欲。”孙士谦沉声道。

我的拳头不由攥紧,觉得有些痛了才松开,道:“不可侮辱她们,倭奴乃是蛮夷,唉,数千年前便有不强逼民女为妓之俗律,后世兵家一再禁令女子随营,倭奴到底还是如同畜类。”

“大夫,如何是好?”

我稍加思索,计上心来,道:“仲进不妨与我打个商量,你替我解决了章仪一事,我帮你解决了那数百名女子。”

“大夫,军帐之内,凡事皆为大夫之事,如何说是帮我解决了那数百名女子?”孙士谦苦笑。

“哦,如此说来,事事皆需由我来决策?”我装作恍然大悟一般,孙士谦知道有诈,却也只能点头。“那我便命孙士谦权领平倭军女子营统领,统辖营中女子之事。”

“大夫,现在可不是胡闹之际啊。”

“唉,那数百倭奴女子,我有办法,章统领的千金我可是束手无策。”我叹道,“闲事莫提,我军先从龙川口入熊庆州,萧百兵该等得急了。”

孙士谦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事,北方战紧,交通不便,昨夜一次收了八道圣旨。”

我点头收了,一一打开,都是些关心我伤势的话。后面几道似乎是韦白的笔迹,大概他已经加了“知制诰”。“没什么新意,仲进帮我草两封感恩折子,没其他事。”我道。

“大夫,怎么能是没其他事呢?”孙士谦急道,“大夫莫非没看到圣上说的:‘边境不平,唯盼早归’之语?”

我愣了一下,又一一打开去找,果然找到了,问他:“这又如何?我们不正在平吗?”

“大夫,卑职记得以往圣旨没有一道不是说让我们早归的,此番却多了四字,显然不是指高济这边。恐怕圣上有意让大夫领兵征匈厥古或是南方的土人,大夫当早做打算。”

“嘿!将军死沙场,壮士暮年归。一朝身披甲,半生为君忙。我们只需尽人君之命便可,不必枉自费神。”我引了金绣程的诗句,对孙士谦道。

孙士谦出去的时候,我又再三关照,那些女子一定要好生看住了,别让人欺负。孙士谦点点头,大概还想说章仪的事,我已经低下头假装看书,避开了去。

※※※

元平二年十二月十三,我军再次入熊庆州地界,长古川隆二故计重施,弃守熊庆州。如此正和我意,命前面的成敏放他条生路,大军跟在他后面,看谁的粮草耐吃。他会派兵突袭,我也有人夜夜侵扰。

临近年关之时,他致信于我,道是倭奴也有新年,两军休整停战为盼。我当即命来使拿了我的手书,答应他除夕至初五不战。前脚赶走了信使,后脚我便召开军议,并通知萧百兵,除夕前将敌军拖在云州和昌元之间,不得使其入城。

元平二年的除夕,是我过得最顺心的一个除夕。

当天早上我到了萧百兵部,由他带人送我到阵前看被围的倭奴。如此之近,连他们岗哨的脸我都能看清楚。

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我命人草了书函,命其缴械投降,否则初五之后必定全军覆灭。不过一个时辰,信使回来了,说长古川隆二待之以礼,但是回答说初六定然能突围而出。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夕阳西下之时,我问萧百兵:“此处可有什么名堂?”萧百兵笑了笑,道:“此地不过一般荒山野岭,算不上什么名胜,还请大夫给起个名,也好后世流传今日之功。”我一向喜欢萧百兵的嘴甜,虽然也有人说萧百兵对下买心,对上不敬,其心可诛,不过我总认为是行出于众众必谤之,不加介意。

我对萧百兵说,这里,从今日开始便叫“万骨坡”。

家国大义,容不得我的恻隐之心。

除夕夜,我令全军静默,悼念死去的同袍,也令那些被俘的倭女唱起了家乡的民歌。倭奴的乐曲更似汉时古乐,柔而缓,悲而愁。今日我特意挑选出来的曲目,更是曲曲动人离愁。我军将士虽然听不懂她们唱着什么,却也深感悲愁。

我有些担心,这是一把双刃剑。

时光匆匆,我守信没有在初五前攻击,长古川也没有妄动,他也承诺会在初六突围而去。除夕夜我让倭奴唱了母亲思念儿女的歌谣,大年初一唱的是妻子思念丈夫的曲子,初二是兄弟相唤,初三是儿女追念父母……今天是初四,我让她们唱倭国最为普遍的童谣,比之前几,已经欢快不少了。

初五的晚上,我本来想让那些倭女齐声喊:“回家吧”,不料天还没黑,卫士说敌将求见。

我淡淡应了一句,让人带他进来。

他身上没有穿甲,只是一身布衣,发式古怪,头顶处秃了一块。倭奴少有长得像样的,大多都是龅牙,不过他却还好,起码我没有被他的样子吓到。

“外臣长古川隆二,拜见上国大将军。”他躬身道。

一旁有兵士上去要卸了他的刀剑,被他一把推开,道:“我自然不会对大将军无礼!武士刀不离身,刀在人在,刀去人亡!”

我用眼白看到史君毅石载按刀站我两侧,也不怕他,道:“无妨,让他留着。你来见我,有何事要谈?”

“我军败了,我想请大将军放我们走。”他双膝跪下,磕头道。

我由来厌恶倭奴,对他这种做法更是不齿,道:“早便让你们投降,现在,晚了啊!”

“大将军,上国兵法大家孙宜子说:不战而屈人兵,上之上善者也。今日小将见识了大将军的兵法,自知非将军敌手,还请将军慈悲为怀。”

“你不是还写信教我吗?”我甩手将那封“无坚不破,唯快不破”的信扔在他脚下。我深以为耻,是以时时拿出来警惕自己。

“小将不敢,只是小将领兵十五年,从未遇到一个兵法家,深以为恨。见识大将军用兵之后,只想交流用兵心得罢了。”

“哼哼,快便是你的用兵心得?”我冷笑道,“我军不求破敌,只是缠住你,十日行不过百里,你还能快吗?”

“小将甘拜下风。”

“兵法之道,在乎道,不是单单一个‘快’字所能概括其精髓的。”我转而想起那次夜袭,我几乎丧命他手,也说不下去了,问他:“你领的兵都是些什么兵?”

他抬起头,面有懊恼之色,道:“若是我手里的是我上野国精锐,或许就能和大将军研讨阵法了。”

“那你的上野国精锐呢?”

他的声音低了些,道:“便是野狼滩与大夫对阵的那支。”

我想起来了,嘴角一笑,与其他倭兵相比,那支的确算得上是精锐了。

“你倭国到底有多少人丁?为何连孩童都派来打仗?为何有如此之大的野心?”我问他。

“我国连年征战,本来已经人丁稀少,但是我们是岛国,岛国的宿命便是沉没,所以我们要有大陆上的土地。高济人实在不配有如此富饶的土地……”

“恐怕你们还想染指我大越的土地吧。”我白了他一眼,看着帐外。

“不敢!”他的头又磕了下去。

“你能兵败至此还想与我讨论阵法,难保不眼热大越的富饶。”我一顿,又道,“若是我让你选,你剖腹谢罪,我放过那些孩童,或者你让那些孩童谢罪,我放过你,你选哪种?”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将军也是兵法家,该知道如何取舍。”他抬起头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以大将军这等名将,该知道名将的寂寞。”

我算名将吗?我问自己。转而想到自己才是五品中散大夫,算不得将,心里暗笑,道:“本官与你不同,本官但愿天下没有兵法家,没有兵道,没有战阵!所有的人,命都是爹娘给的。所以,我只会选何时杀你,不会考虑放过你。”

“等你的敌人看到你的旗号便溃逃时,你便知道了名将的寂寞,我便是如此。”他说得落寞。我笑道:“那只是名将的形,却非名将的质。真的名将不会因为没有敌手而寂寞,因为名将不好战。”

长古川点了点头,起身要走。

“晚了,你不该自投罗网。”我摇了摇绿如意。

他站住了,道:“你不会在这里杀我,因为将军只能死于沙场。”

我想起当年不肯让唐斩刺杀李浑,想起金绣程的懊恼责备,心意已决,挥起如意,喝道:“与我拿下!”

十来支长戈刺向长古川,他的腰刀一转已经出鞘,戈头随之落地。史君毅听我下令之时便抽刀攻杀,正好扑向他的面门。倭奴的刀都长,史君毅的刀却是有名的“追命”,相撞之下迸出几星火光。

我听到那倭奴说了句什么,想来是倭语,史君毅哪里睬他,一阵抢攻。

“嘶啦”一声,石载抽刀劈开大帐的幔布,推我出去,道:“来人,保护大夫!”登时有兵士上来把我围在当中。我看不到两人对战,只听到战刀切开空气的声音。

“弓箭手!”我叫道,“调弓箭手来!”

很快,弓箭手将大营团团围住。

此时我才看到长古川已经抢了攻势,刀刀重劈。“史将军!退下。”我喊道。史君毅也想抽身,只是长古川已经看出我的意向,步步近逼,不让史君毅离开。史君毅不走,我便不能放乱箭。

我正急躁间,突然身后射出一箭。

飞快的一箭,箭羽撕裂了空气,和鸣镝一起发出刺耳的死亡之歌。

箭穿过了长古川隆二的左耳,插在他的头颅里,尾杆还在震动。

长古川一定死了,不会有人如此还活着。

但是他没有倒下,持刀站着。

我知道他的内心一定在骂自己看错了人。不过,他的确看错了人,我永远不会成为名将。我追求的是止戈,而非以此为戏。

史君毅收刀,整了整盔甲。我回头对那个弓箭手道:“你可知道你射杀的是谁?”他也才十七八岁,红着脸,摇了摇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

“单裕。”他说。

“你杀了一个号称打出名号敌军便会自退的将军。”我告诉他,“去告诉你的将军,这个人给你记一百颗脑袋。”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我又笑了笑,对石载道:“去问问刘钦,我们的粮食够五万倭兵吃的吗?”

刘钦说不够。

所以,我不能带他们走。

“传令下去,杀无赦!”

初五的夜,是血染黑的。

 第二十八章 十万火急诏

元平三年是龙年,开年我便消灭了长古川隆二部主力,其后更是势如破竹,挥军横扫南高济。熊庆州,已经不再被我放在眼里了,因为我卡住了乌岭山口和春川关。当然,我军走的那条山道也彻底毁了,为防万一,关后的城池里都屯了重兵。

史君毅是说让我坐镇熊庆州,待南部的高济全部肃清,让高济人自治,然后挥军北上,与李浑前后夹击倭奴的三十万大军。到时,敌我将有六十万余大军厮杀平野,是役必定能与历代名战一起为人称道。

但是我没有同意,并非不信任麾下的将军们,只是我有我的私心。我还想打到最南边,看看倭奴登陆的地方,看看大海。

京师有水,却没有海。我一直向往能见见大海,听说洪涝旱灾不会使它增减一分一毫,听说开船顺风的话要开九十九年才能开到天边,听说海里还有和城池一般大的巨鱼……总之,我要见见大海。

三月间,我军在昌元休整了一段日子,南高济的倭兵已经都退到了富山。富山是高济的一大港口,也是临江道的首府。若不是北面的三十万倭兵,我还真有即将凯旋的错觉。

两个月后,我十五万大军兵临富山城下,可惜没有水师,否则真是将其团团围住了。史君毅、石载两人各领一路,因为大部分是高济人,比我迟了两日才到。三路大军会师之时,史君毅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道:“大夫,现在在高济,真是打出您的旗号便威震四方。倭奴都道自己的军神被您破了,再无战意,一见军旗上绣着‘明’字便逃了。”

我抿嘴一笑,不知道长古川隆二为何会在倭国有如此建树,居然被评为军神。依我看来,其领兵打仗比成敏沐英杰等人强上一筹,比郑欢石载倒也略微过些,若是要与史君毅对阵,胜负恐怕还是五五之数。不过若说出来便有自夸之嫌,我也就只是心里想想。

“大夫,您在汉平的一把火可真烧出了名堂。”石载也笑道,“高济人都说您是火神,现在就连军中也有人争您到底是破军星君还是火德星君呢!”

我说了声“荒唐”,心里想:若是他们知道汉平城大瘟疫我是元凶,那我就成瘟神了……

“说来也是,大夫从火烧珐楼城之后,大战皆用火。比若汉平之战,野狼滩之战,熊庆州后来也烧了。至于平日算出大风来临随手纵火更是家常便饭,莫非大夫真是火德星君?”郑欢一旁插嘴道。孙士谦听了笑道:“那只是火攻方便罢了,若是大夫连这富山城都能烧,我们便真的立大夫作火德星君。”

我撇了撇嘴,笑道:“仲进也跟着起哄,不过富山也未必烧不起来,只是有些残忍,水火无情,到底还是全城为上。”

“大夫,烧吧,国老本心先生是武德星君,您若是成了火德星君,未必不能成就国老之业呢。”成敏调笑道。沐英杰接口道:“这富山到处都是水,怎么可能烧得起来?我等怎能难为大夫呢,哈哈。”

我知道他们就是吃饱饭了玩弄口舌,做不得真,道:“我军士气高涨,不必再攻城振奋军心,送劝降书,我军不留俘虏也太狠了些……”

“有违天和!”众人异口同声道。

我愣在当场,孙士谦笑道:“大夫总是如此,说到最后便是有违天和,全军都知道了。昨日我见两个兵士争一只羊腿吵起来了,其中一人抢不过人家,脱口而出一句:‘令堂家的,抢我羊腿有违天和!’,呵呵。”

“我作证!不过人家说的是‘你娘的’,到了孙夫子嘴里就成了‘令堂’了。”郑欢打诨道。这场众人无一不是笑得前俯后仰,我也难得这么开怀,刚笑了没两声,突然胸口一抽,就像被鞭打一般,喉咙一甜,居然好端端吐出一口血来。接着便透不过气,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悠悠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李健在我榻边。

“有劳了。”我勉强笑了笑,整个胸部就像被人重重打过一般,痛得厉害。

“明大夫,草民失礼了。”李健急忙站起来。

我抬了抬手,笑道:“不必拘束,李大夫。”

李健也笑了,道:“大夫操劳军事,当日的伤一直没有好透,自然不可大悲大怒,欣喜也需适度才好。”我连连称是,又问道:“李大夫军中生活还过得惯吧。”

李健作揖道:“谢大夫关心,军中一切都还习惯,刘统领和孙先生也很照顾草民兄妹俩。”我胸口刚好一阵抽搐,皱眉半晌才松开,道:“那便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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